第3章
酒勁洶涌上頭,抵擋不住頭重腳輕,任燈頭靠著車窗爛醉過去。</p>
雨勢太大,視野不清,景宇陽全靠著感覺在開,他收斂了心神不敢分心。</p>
不留神左車輪軋進淺坑里,車身顛簸幾秒。</p>
后座傳來腦袋磕碰車窗聲,緊接著是一聲很輕很軟很短促地悶哼。</p>
女人沒有睜眼,眉心難受地蹙起。</p>
景宇陽被女人此時模樣晃了下神,下一秒對上隨軻黑沉沉的目光,訥了下:“撞著了?”</p>
隨軻瞥見任燈微紅的額頭,嗓音冷酷 :“下車。”</p>
景宇陽瞪大了眼睛,指著外面的暴雨。</p>
奈何后座的人只一個眼神,他就沒出息的剎車,熄火,下車。</p>
一秒不敢耽擱。</p>
留在暴雨里的景宇陽嘬了下牙花,敢怒不敢言在他臉上發(fā)揮的淋漓盡致。</p>
突然景宇陽眼睛閃出濃烈八卦光芒。</p>
車?yán)镆粋是醉了酒的漂亮女人,這個女人還是能引起隨軻興趣的女人……</p>
成年男女,醉酒后會發(fā)生什么昭然若揭。</p>
只是這人是隨軻,他又有些不確定了。</p>
隨軻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這么些年過得比寺廟的和尚還要清心寡欲。</p>
像是在為了誰守戒。</p>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景宇陽按了下去。他在想屁。</p>
隨軻這人性格惡劣又混蛋,離經(jīng)叛道的事可沒少做,什么原則啊規(guī)矩啊,這些條條框框從來框不住他這個人。</p>
身邊也從不缺前撲后繼的美女,對這些投懷送抱的女人冷酷冷漠到讓人發(fā)指。</p>
即使這樣,想爬他床進隨家的也不在少數(shù)。</p>
可那些女人的結(jié)局,景宇陽打了個寒顫。</p>
稀奇,稀奇,今晚竟然主動抱了個醉酒的女人上了車。</p>
那女人的臉閃過,景宇陽只覺熟悉。</p>
過了幾秒,景宇陽啊了聲,“是任燈啊,天啊,完了完了,居然是任燈�!�</p>
任燈、隨軻還有他,初中,高中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高一時甚至還是一個班的。</p>
景宇陽抹了把臉,大步朝反方向跑了起來。</p>
任燈今晚危!</p>
驚雷響起,景宇陽抖了兩下,一眼后怕的看著天邊的驚雷。</p>
與其擔(dān)心別人,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搞不好他會被這雷劈成兩半。</p>
*</p>
酒店頂層套房里的落地窗簾并未閉緊,擋住了雷雨聲卻沒擋住劃破黑沉天際的閃電。</p>
“任燈,看清楚我是誰�!�</p>
閃電在男人鋒利冷致的眉宇一閃而過。</p>
任燈緊緊地攥住男人襯衫衣擺,腳踢了踢地毯上仍響著鈴聲的手機。</p>
男人衣服被雨水打濕,緊貼著肌膚,任燈直勾勾盯著男人的腰,目光朦朧又透著股不自知的純。</p>
哪哪都熱,熱她嗓子干啞一片。</p>
電話太吵,吵得她撐著渾噩甚至沒有什么意識的腦袋接了珍珠的電話。</p>
消停了幾分鐘的手機這會兒又開始吵人起來。</p>
看到來電人是談知瀝,她不想接。</p>
腦子里不時是談知瀝跟她說這個月底他要和沈音堯訂婚,不時是沈音堯依偎在他身側(cè)的笑靨。</p>
電話鈴聲仍契而不舍的響著。</p>
任燈現(xiàn)在只想當(dāng)只烏龜,躲進龜殼里。</p>
隨軻看著燈光下,仰著頭雙眸漾著水霧緊緊攥著他衣服的女人,“不想我走?”</p>
任燈點頭,修長脖頸在點點光斑的映照下白皙又脆弱。</p>
隨軻沉寂半晌,眸色漆黑一片:“留下來可以,接電話�!�</p>
“吵�!�</p>
任燈咬唇,只是機械地?fù)u頭。</p>
隨軻彎腰撿起地毯上的手機,眸光冷而惡劣。</p>
他沒給任燈避開的機會,直白又霸道。</p>
任燈仰頭,燈光和男人讓她目眩神迷。</p>
她接了電話他才會愿意留下來。</p>
這是不清醒的大腦傳給她的信號。</p>
任燈手指不受控制,對著屏幕怎么也滑動不了接聽鍵。</p>
男人沒有一絲幫忙的意思。</p>
電話驟然停下,任燈朝隨軻笑了下。</p>
唇邊的笑還沒來得及加深,電話又響起。</p>
她委屈又憤懣地看著男人。</p>
隨軻不為所動地把手機又貼近幾分到任燈眼前。</p>
談知瀝三個字刺得她眼睛越發(fā)紅。</p>
她發(fā)脾氣指尖在屏幕上一通亂滑,電話接通了也沒察覺到。</p>
“到家沒?”</p>
任燈聽著談知瀝熟悉的嗓音,在男人的眼神下張了張嘴。</p>
發(fā)沒發(fā)出聲音她自己也不知道。</p>
聽筒那邊傳來一聲嬌嬌的低呼。</p>
“知瀝,我裙擺濕了……”</p>
“回酒店換�!�</p>
“有積水,鞋子要濕掉的,你抱我過去,我來撐著傘�!�</p>
談知瀝到嘴邊的話被沈音堯打斷。</p>
“任燈安全到家了嗎?”</p>
隨軻很耐心的把手機貼著任燈耳朵。</p>
任燈出了幾秒神。</p>
沈音堯知道她。</p>
談知瀝怎么跟她介紹她的呢。</p>
阿圓自始至終都是妹妹。</p>
任燈掀起眼眸,凝著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男人自嘲一笑。</p>
這人真是壞透了。</p>
一點體面都不愿意給她留下。</p>
“我不難過,一點也、不�!�</p>
頭痛欲裂,任燈松開了攥住男人衣擺的手,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她紅著眼尾搖晃著站了起來。</p>
用力打落他手里的手機,她踉蹌地沖去衛(wèi)生間。</p>
趴在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p>
不知過了多久,任燈被隨軻單手從冰涼地面撈了起來喂水漱口。</p>
空礦泉水瓶呈拋物線進了垃圾桶。</p>
任燈抻著手臂去勾淋浴開關(guān)。</p>
冷水兜頭澆下。</p>
隨軻也沒能幸免。</p>
任燈盯著男人的下巴,一口咬上。</p>
隨軻掌著女人的腰,任由她惡狠狠咬向自己的下頜。</p>
他反手調(diào)了水溫,衛(wèi)生間被熱氣氤氳,彌漫著濕漉而熱的水汽。</p>
下一秒,柔軟的唇和鋒利的齒對準(zhǔn)了他的脖頸。</p>
隨軻嘶了聲,唇角揚起,音調(diào)卻冷,“任燈,你不是很能忍么?”</p>
爛醉的人從泄憤的咬變成胡亂的吻。</p>
隨軻呼吸一窒,單手扣住任燈的下巴,漆黑眸子凌厲:“看清楚你吻的是誰�!�</p>
任燈碰到他唇瓣那秒,恍若有陣肆虐的火星點著了她。</p>
她還想碰碰男人唇瓣。</p>
她想,還不夠,不夠……</p>
她想繼續(xù)尋著剛剛的柔軟,卻被男人禁錮住下巴。</p>
任燈很熱,淋下來的水也很熱。</p>
她貼著的身體燙得她像是在被火燃燒。</p>
她勾住男人的脖頸,眸光溢著水汽。眼尾的紅不淡反而越來越鮮紅,似是有什么要沖破禁錮。</p>
隨軻指腹碾過她濕漉的紅唇,鬢邊青筋顯露。</p>
“不后悔?”</p>
下巴脫離了禁錮,任燈回應(yīng)隨軻的是一個踮起腳尖生澀到極致的吻。</p>
女人的主導(dǎo)溫柔的像春日的藤蔓。</p>
隨軻低頭欺了上去。</p>
大掌搭著那段細軟的腰,微微用力,激起敏感的顫栗。</p>
隨軻笑得邪氣,“給你隨時喊停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