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幕低垂，一輪巨大的皓月高懸天際，傾灑下如水的銀輝，皎潔無瑕。入夜的縣城依舊繁華，兩邊店鋪點亮的黃色紙燈裝飾著明亮的街道。仰望夜空，懸掛繁星，一條條星河穿越其中，閃亮的星云也像水中的浪花點綴在群星間。</p>
三更的鐘聲從鎮(zhèn)朔樓中傳出，響徹了整個九河城。</p>
肖席和歐陽悠閑的向來時的城門口走去，那里有家大車店，是廢人谷眾人的落腳點。</p>
“月好大，星空好高遠�！毙は袊@。</p>
“嗯，是的。”歐陽沒精打采地附和，他還在為沒有拿到詩句而懊惱。原本想瀟灑一晚的，但見了齊公子的艷遇，現(xiàn)在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p>
“兄弟，不至于吧�！毙は闯隽藲W陽的心思，接著寬慰道：“你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咱村里的姑娘哪個也不差啊�！�</p>
歐陽聽了，只是斜眼看了看肖席，不屑的說道：“切，那些也叫女人，一個個的粗胳膊粗腿的，腰硬的像木頭，怎能和花魁相比。”</p>
“兄弟，花魁怎么了，她們不也是誰有錢跟誰睡么，又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人物�！毙はp笑道。</p>
“哥，你說的好容易，咱廢人谷有一個算一個，誰見過銀子長什么樣？”歐陽憤憤道，“窮成這個樣子，別說是花魁，娶個城里的民女都不可能�！�</p>
“所以啊，咱們要掙錢啊。”肖席拍著歐陽的肩膀。</p>
“怎么掙錢？我連賣個棉花都抬不上價格�！睔W陽抱怨道。</p>
肖席見狀，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把頭略微側(cè)向歐陽小聲地說：“今天我們?nèi)氤�，見到城里的姑娘各個穿著艷麗、衣裳輕盈。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姑娘們動作輕緩，與周圍物件刻意保持距離？”</p>
歐陽不以為然道：“是啊，那是城里姑娘氣質(zhì)高雅，舉止得體，有家教，哪像咱們農(nóng)村那些村婦。”</p>
“那煙花巷的女子為何也要小心翼翼，很少讓客人拽她們衣袖？”肖席追問。</p>
“嗯~，我想想，是不是欲拒還迎，好自抬身價�！睔W陽發(fā)動起他智慧的大腦得出一個自認為最合理的答案。</p>
“抬屁。”肖席懶得再引導這個蠢萌的家伙，加重語氣道：“是怕把衣服弄壞�！�</p>
“對對，你一說，確實是這樣啊�！睔W陽恍然大悟補充說：“城里的女人不像我們鄉(xiāng)下，穿的都是蠶絲織的錦緞，卻比棉的輕薄，可是價格很貴。而棉花價格便宜，但是韌性差，做不了輕薄的紗布。雖然很多的紗廠在紡蠶絲線的時候摻入棉花，可為了追求輕盈，棉花放的并不多，因此棉花一般是用來做粗布衣服和冬天穿的棉衣棉被�！�</p>
一談到棉花和紡織品，歐陽的智商就開始占領(lǐng)腦袋的高地了，他繼續(xù)說道：“但是，我們九河縣地處南方，冬天穿一件粗布單衣就可以了，棉衣棉被這種御寒的東西幾乎用不到，而且這些年整個大夏都不是很寒冷，最北方的遼州去年立春還下了雨，所以今年的棉價低的村里都不想來年再種了�！�</p>
“這是自然，商家也擔心壓貨過多賣不出去�！毙は匀皇敲靼灼渲械牡览恚又炎约旱南敕ㄍ谐觯骸叭绻覀儾恢苯淤u棉花，而是賣韌性更好的衣服或者布料呢？”</p>
“哥，你是說我們做衣服和布匹？”歐陽有點詫異，接著不以為然的說：“蠶絲布匹大部分都由織造局織造，皇命特許經(jīng)營，而且蠶絲做的紗衣更是專賣。只用棉布做的厚重衣服，在城里是沒有銷路的�！�</p>
肖席看向歐陽說道：“那你的技能可以把棉花變軟，變蓬松，那紡出來的布是不是輕�。俊�</p>
“把棉花變得蓬松是沒問題的，我依靠技能摸過的棉花，用它做成的紗線都很有彈性。”歐陽頗為得意的說道。</p>
“那用你處理過的棉花做的紗線是不是可以代替蠶絲呢？”肖席接著問。</p>
“不行，韌性不夠，如果只用我摸過的棉花做布用不了太久就會破損。而且紡出的線也沒有蠶絲細，做不了輕薄的長裙。”歐陽的回答，澆了肖席一盆冷水。</p>
“棉花，彈性好，柔軟，不結(jié)實。那可以做什么呢？”肖席反復的念叨。</p>
“哥，別傷腦筋了，做便宜衣服這條路我也想過，就是因為不結(jié)實，所以就放棄了。絲織的雖然也容易破，但是比棉花做的還是要結(jié)實、輕薄�！睔W陽寬慰肖席。</p>
“那如果我們不做外衣，做內(nèi)衣呢？”肖席再次征詢歐陽的意見。</p>
“內(nèi)衣倒是可以，肚兜、襯褲都是用棉做的，穿著舒服。不過內(nèi)衣做的人多，用料也少，咱們做也賣不出什么價�！睔W陽對做內(nèi)衣這件事給出否定意見。</p>
肖席馬上問：“內(nèi)衣只有肚兜、襯褲？”</p>
“哥，內(nèi)衣還能有啥？”歐陽感覺肖席從怡紅樓出來，人有點不大正常。</p>
“就沒個情趣內(nèi)衣什么的？煙花巷的姑娘晚上睡覺也穿這些？”</p>
“晚上睡覺可以不穿這些，光著嘛�！睔W陽咧嘴笑道，“哥，啥叫情趣內(nèi)衣？干什么用？”</p>
肖席裝出一副博學的樣子，對歐陽說：“情趣內(nèi)衣是晚上和男人睡覺時候穿的，男人看了會血脈膨脹，大戰(zhàn)300回合�！�</p>
“這么神奇？”眼里閃著小星星的歐陽忍不住問道。</p>
“那是當然，而且這種內(nèi)衣，男的買的比女的多�！毙は淖阒袣忄嵵氐卣f。</p>
“哥，男的也穿？”歐陽感覺有些奇怪。</p>
肖席敲了一下歐陽的腦袋，“難怪你一直娶不到媳婦，男的買來給女人穿啊，誰不希望每天晚上能有不同的挑逗？”</p>
“哥，你這么一說，這情趣內(nèi)衣還有好多樣子？”歐陽還是很有前途的，理解力沒問題。</p>
“自然，款式很多的，而且最關(guān)鍵的，用料少，更新快，一件內(nèi)衣也就穿幾次。男人嘛，總是喜歡新鮮的�！崩险心托牡慕o歐陽解釋。</p>
“哥，這么好的東西，我們可以找齊公子一起合作，咱們生產(chǎn)，他家的店鋪去賣，肯定能在九河城大火的，到時候每個婦人都買一件，那樣的話，咱們就發(fā)了�！睔W陽興奮道。</p>
“這是自然�！毙は溃骸耙恍┥a(chǎn)技術(shù)和款式，我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想法，我跟你說……”</p>
老宅男憑著自己在前世對情趣內(nèi)衣的愛好，將情趣內(nèi)衣的知識點全盤托出，給歐陽畫了一張大大的餅。</p>
最關(guān)鍵的是，當歐陽了解到這內(nèi)衣的生產(chǎn)成本與銷售價格之間那巨大的利潤，整個人都興奮起來。</p>
“哥，回村咱們開廠，村長同意咱們生產(chǎn)這個嗎？”</p>
“別擔心，我自有辦法�！毙は判臐M滿的回答。</p>
也許誰都不曾想到，今晚的這個決定，所帶來的蝴蝶效應，將會在未來帶給此方世界何等的巨變，而肖席也被這股洪流裹挾，蛻變成他從沒想過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