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和朋友們玩到了凌晨十二點,算是一場餞別會,我已經(jīng)定了后天前往邊疆支教的機票。</p>
期間十點的時候,江斯年已經(jīng)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我的手機已經(jīng)取消了他號碼的特別提醒,所以根本沒接到。</p>
這是他給我定的門禁,只要我晚上十點沒回家,不論我在哪里,他都要出來接我回家。</p>
好不容易我接通了,他的聲音不辨喜怒:「淺淺,你現(xiàn)在在哪個酒吧,我去接你�!�</p>
「不用你接,我朋友們會送我回去�!�</p>
江斯年聲線沉了幾分,「淺淺,聽話,把定位發(fā)給我。」</p>
以往的我這時候早就乖乖聽他的話把定位發(fā)過去了,江斯年也以為,因為我已經(jīng)聽到了手機里傳來汽車啟動的引擎聲。</p>
我剛想拒絕,卻聽到手機里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p>
是林婉。</p>
「斯年,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p>
「淺淺還沒回來,我去接她。」</p>
「這樣,其實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的頭有點痛,斯年你能上來陪陪我嗎?」</p>
江斯年頓了頓,說好。</p>
沒等他繼續(xù)說,我主動掛斷了電話。</p>
涉及到林婉,對于江斯年來說,再重要的事情他都能放下。</p>
凌晨十二點多回到家,家里依舊燈火通明。</p>
江斯年看到我回來,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隨后過來想要抱我。</p>
「淺淺,以后不要這么晚回來,我會擔心。」</p>
我后退一步避開,語氣開玩笑一般說:「斯年哥,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兄妹之間,也該注意一點距離�!�</p>
江斯年的眉頭不經(jīng)意間皺了皺,眼里閃過一絲錯愕。</p>
他可能不記得了,我們從前雖然親密無間,但我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遲遲未捅破。</p>
不是兄妹是什么?</p>
況且那層窗戶紙,捅不捅破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我已經(jīng)不再愛他。</p>
我沒再多說,也沒理會他久久注視著我背影的目光。</p>
上樓經(jīng)過我的琴房時卻發(fā)現(xiàn)我的鋼琴不見了,保姆正在里面收拾。</p>
我皺起眉,「你們動我的琴房干什么?我那架鋼琴呢?」</p>
江斯年說:「婉兒說她想彈琴了,你這個琴房光線好,她說她喜歡,你就讓給她吧�!�</p>
「至于你的琴我剛才叫人搬到一樓了�!�</p>
與此同時,一架有些眼熟的新鋼琴被人抬進了我的琴房。</p>
是江斯年一個月前為我定制的那架新鋼琴,說要送給我當二十一歲的生日禮物。</p>
可是現(xiàn)在,他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就把它轉(zhuǎn)送給了林婉,就連我的琴房也是。</p>
我冷著表情沒有說話。</p>
林婉輕輕摸著那架新鋼琴,臉上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蒼白,身形削瘦,柔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p>
她眼里帶著淡淡的哀傷,垂眸輕聲說:「淺淺不高興的話,我還是不彈了吧,把鋼琴和琴房都還給她�!�</p>
江斯年卻淡淡道:「淺淺不會介意的,你好不容易身體好了些,想彈琴就彈吧�!�</p>
「淺淺你說是嗎,樓下再給你騰出一間琴房也是一樣,至于鋼琴,你就先用著那架舊的,改天再重新給你定制一架�!�</p>
我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下,家里這么多陽光好的房間,偏偏要選中我用了十年的這間琴房。</p>
看著琴房里屬于我的東西一件件搬走,我提起嘴角笑了。</p>
「當然可以呀,這是斯年哥的房子,你要怎么安排,不用問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