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峰屏氣斂息,貓著腰,輕緩且謹(jǐn)慎地朝著老二所在的方向挪動。</p>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解開身上這束縛自由的鎖鏈的鑰匙,就在那個家伙身上。</p>
要是能順利拿到,往后的行動便能少了諸多掣肘,方便得太多。</p>
剛剛解決老三時的緊張與慌亂,仍在他的心底余波未平,此刻,他胸腔里的那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一般。</p>
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老二正毫無防備地撅著屁股,肆意地排泄著,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那副愜意的模樣,仿佛這世間沒有什么能讓他煩惱。</p>
陳峰剛一靠近,一股刺鼻的異味便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p>
還好老二背對著他,這可真是天賜的絕佳下手時機(jī),要是正面相對,保不準(zhǔn)會橫生許多枝節(jié)。</p>
陳峰躡手躡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響。</p>
他的鞋底輕輕摩挲著地面,幾乎沒有揚(yáng)起一點(diǎn)塵土。</p>
就在他好不容易挪到老二背后,準(zhǔn)備出手之際,手中的鎖鏈卻冷不丁地“呼啦”一聲響了。</p>
這突兀的聲響,瞬間打破了周遭的靜謐。</p>
老二聞聲,猛地轉(zhuǎn)過頭,驚愕地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盯著陳峰,臉上的愜意瞬間被驚恐所取代。</p>
就在老二想要起身反抗的瞬間,陳峰沒有絲毫猶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手中的簪子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對著老二的脖子狠狠劃了過去。</p>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老二的脖子像是被利刃切開的西瓜,鮮血如噴泉般四溢噴射而出。</p>
那溫?zé)岬孽r血濺射到陳峰的臉上、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腥味。</p>
老二到死,手還緊緊地拽在褲子上,像是在極力維護(hù)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又像是想要將這突如其來的死亡拒之門外。</p>
陳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腿一軟,直接蹲在了地上。</p>
此刻的他,滿心都是殺人后的驚恐與慌亂,竟全然忘記了身旁那堆散發(fā)著惡臭的穢物。</p>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站起身,雙腿依舊有些發(fā)軟,一步一步地挪到老二身邊。</p>
他在老二的懷里翻找了許久,手指在衣物間來回摸索,終于摸到了那把夢寐以求的鑰匙。</p>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束縛他雙手的手鏈被打開,陳峰只感覺一股久違的自由氣息撲面而來。</p>
陳峰并沒有就此滿足,他又在老二身上仔細(xì)摸索了一番。</p>
果不其然,找到了幾兩碎銀子和身份證明,他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地收了起來。</p>
“這把匕首也不錯,現(xiàn)在歸我了�!�</p>
他拿起老二腰間的匕首,入手一片冰涼,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陳峰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自得。</p>
收拾完一切,陳峰滿心的厭惡如潮水般翻涌,他狠狠地朝著老二的尸體吐了一口唾沫,啐道:“他媽的,真是惡心透頂!”</p>
實(shí)在是不愿再多看一眼,他別過頭去。</p>
幸好此刻他的胃里沒什么東西,不然非得吐個天翻地覆不可。</p>
另一邊,胥媱?wù)凉M心擔(dān)憂地在原地踱步。</p>
她的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泛白。</p>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峰離去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默默祈禱著陳峰千萬不要出事。</p>
“胥媱!”突然,陳峰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過來。</p>
胥媱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整個人猛地站起身,朝著聲音的來源處飛奔而去。</p>
當(dāng)她看到陳峰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p>
只見陳峰渾身濺滿了鮮血,整個人就像從血池里撈出來的一般,那觸目驚心的紅色,讓胥媱的心跳陡然加快。</p>
“你,你竟然真的殺了那個人?”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p>
陳峰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在血污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p>
他將手中的鑰匙遞給胥媱,說道:“這是鑰匙,你趕緊把鏈子解開吧!”</p>
胥媱接過鑰匙,手也在微微顫抖。</p>
她心里清楚,陳峰的身體向來孱弱,能做出如此大膽且果敢的舉動,實(shí)在是大大出乎她的預(yù)料。</p>
而且,她總覺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陳峰,像是被注入了全新的靈魂,言行舉止間全然沒了往日的癡傻,透著一股陌生的堅毅與果敢。</p>
陳峰獨(dú)自走到老三的尸體旁,蹲下身子,在他身上仔細(xì)翻找,同樣搜到了幾兩碎銀子。</p>
“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胥媱走到陳峰身邊,焦急地問道。</p>
陳峰站起身,目光堅定地望向北方,說道:“走吧,先往北邊去,南邊不安全,不能去了�!�</p>
在胥媱的攙扶下,陳峰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小河邊。</p>
他必須盡快清洗掉身上的血跡,不然走在路上,一旦遇到官府的人或者其他心懷不軌的人,肯定會惹來無盡的麻煩。</p>
“這個餅,你吃一個,我去那邊清洗一下,你等我一會!”說著,陳峰將從那兩人身上搜到的餅遞給胥媱。</p>
這幾天他們風(fēng)餐露宿,食不果腹,這些餅此刻無疑是救命的珍寶。</p>
胥媱接過餅,也顧不上形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p>
陳峰一邊朝著河邊走,一邊狼吞虎咽地啃著餅。</p>
多日未好好進(jìn)食,嘴里早已沒了一點(diǎn)油水,剛吃了兩口,就被噎得直翻白眼。</p>
幸好旁邊有河水,他也顧不上干不干凈,俯身捧起河水就往嘴里灌。</p>
“咳咳,我都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可別再被噎死,那可就成天大的笑話了!”他一邊咳嗽,一邊自嘲地說道。</p>
陳峰蹲在河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這才恍然驚覺,自己的樣子已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p>
他心里明白,是自己的靈魂穿越到了這個世界,而原本的身體卻永遠(yuǎn)地留在了那個世界。</p>
現(xiàn)在的他,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瘦弱青年模樣,身形單薄,面色蒼白,透著一股病弱之感。</p>
“老天爺,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看我前世太過委屈,才讓我重新活一次?可我前世的深仇大恨怎么辦?我怎能甘心就這么放過那對狗男女,讓他們逍遙法外!”</p>
陳峰的心中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悲憤,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本有一個看似幸福美滿的家庭,卻沒想到妻子早已和另一個男人暗通款曲,自己視若珍寶的兒子,竟然也是他們的孩子。</p>
他們合謀設(shè)計,將自己從高樓推下,妄圖置自己于死地。</p>
從那么高的地方墜落,哪怕是再強(qiáng)壯的人,也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了吧。</p>
陳峰越想越氣,憤怒地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餅,仿佛那餅就是那對負(fù)心人的血肉。</p>
“要是哪天我能回去,一定要讓你們這兩個狗男女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p>
陳峰在河里仔細(xì)清洗著衣服上的血跡,雙手用力地揉搓著,直到那刺目的紅色漸漸褪去,才稍稍安心。</p>
幸好現(xiàn)在是夏天,不然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非得凍出病來不可。</p>
“我好了,咱們走吧,你吃飽了嗎?要是沒吃飽,我這里還有兩塊餅!”陳峰對胥媱?wù)f道。</p>
“不了不了,我已經(jīng)吃飽了,一個餅就夠了。陳峰,咱們要去哪里?現(xiàn)在到處都是戰(zhàn)亂,我們能去哪兒呢?”胥媱憂心忡忡地問道,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助。</p>
陳峰一時也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但他心里清楚,至少現(xiàn)在不能去南邊,那邊有已經(jīng)登基的皇弟。</p>
自己這個被滅國的皇子,如今去了南邊,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白白送死。</p>
“走吧,走一步算一步,先去北方,我記得那邊有些地方是他們管不到的�!标惙鍩o奈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苦澀。</p>
胥媱如今無處可去,父親臨終前的囑托她一直銘記在心,照顧好陳峰是她義不容辭的責(zé)任。</p>
原本癡癡傻傻的表哥,今天卻像是脫胎換骨一般,胥媱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與依賴。</p>
“我聽你的,你說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她堅定地說道。</p>
陳峰看著眼前這個一直陪伴在前身身邊的女子,心中感慨萬千。</p>
要不是自己穿越過來,以當(dāng)時的情況,胥媱恐怕真的會為了讓自己少受些苦,犧牲自己的清白。</p>
陳峰還從那兩個人手中拿回了胥媱的一只手鐲,那是自己母親,也就是前皇后送給胥媱的,代表著對胥媱身份的認(rèn)可。</p>
胥媱接過手鐲,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懷里,這么貴重的東西,要是放在外面,肯定會招來小人的覬覦。</p>
沒走多遠(yuǎn),陳峰就感覺體力不支,身子太虛了,汗水不停地從額頭冒出,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p>
“你怎么樣了,要不要休息一會�。 瘪銒勱P(guān)切地看著陳峰,發(fā)現(xiàn)他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p>
此時的陳峰,甚至想把身上帶著的東西都扔掉,這些東西此刻都成了沉重的累贅。</p>
“咦,我的刀呢!”</p>
陳峰突然發(fā)現(xiàn),剛才還在懷里的匕首不見了,他急忙用手在身上來回摸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p>
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可怎么也找不到那把至關(guān)重要的匕首 ,一種不安的情緒在他心底悄然蔓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