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次之后,姜軟軟就會頻繁地再去那家餐廳,她才發(fā)現(xiàn)那個少年笑起來時也有兩個小酒窩。</p>
無論身型還是骨相,還是酒窩真的都很像年少時的祁野。</p>
這是巧合嗎?還是說世界上就是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p>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當然也注意到了姜軟軟的目光,他當然記得這個漂亮姐姐。</p>
兩個多月之前的那個雨夜,他奶奶為了湊齊手術(shù)費,去做了碰瓷那樣的事。</p>
那個雨夜,剛好碰到了那個漂亮的姐姐,她給他的印象很深,因為她的眼神。</p>
她當時看見自己,明顯嚇了一跳,明顯把他當成了什么人?</p>
那張精致的被雨淋濕的臉龐,那雙深邃的深情的眼神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p>
而且這段時間,她總是來自己兼職的這家餐廳,似乎就是沖著自己來的。</p>
于是,少年鼓起勇氣走到姜軟軟身旁,問道:“姐姐,您是在看我嗎?”</p>
姜軟軟被少年的聲音拉回,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p>
她盯著少年看時,總是會走神,總是無法收回自己的目光。</p>
她問:“你,在這里上班?</p>
少年搖了搖頭,又點頭:“我只是在這里打暑假工,做兼職�!�</p>
姜軟軟看他也就十多歲的模樣,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是在讀書。她苦笑,當年的祁野也是這樣一有空就去做兼職。</p>
她眼底波光流轉(zhuǎn),輕嘆:“你可以坐下來陪我聊會天嗎?”</p>
少年乖巧地點頭,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對面。</p>
她問:“你多大了?”</p>
“姐姐,我十九歲了�!�</p>
“你,叫什么名字?”</p>
“赫百里。”</p>
姜軟軟很少和什么人聊天,更別說陌生人了!</p>
可,她只是單純地想通過眼前的這張臉去尋找祁野的影子,盡管只有七八分相似,盡管…這一切都只是她內(nèi)心深處的那一點兒微薄的渴望。</p>
她又問:“那天晚上,你….”</p>
姜軟軟想問,那天雨夜中碰瓷的事,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低沉陰冷的聲音打斷。</p>
“姜軟軟,你在干嘛?”</p>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姜軟軟轉(zhuǎn)頭看去,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型修長的俊俏男人,眉目間盡顯清冷和傲氣———段辭。</p>
而他身旁站著一個性感女人,白晚琪,與他十指相扣。</p>
看樣子,那倆人應該是剛好來這里吃飯的,只是不巧的是恰好碰見了自己。</p>
姜軟軟看著段辭牽著白晚琪一步步往自己這邊走過來,然后盛氣凌人地站在她身旁。</p>
“段辭,白小姐,你們是來吃飯的嗎?”姜軟軟面上淡雅自如地問。</p>
段辭看了看坐在姜軟軟對面的赫百里,轉(zhuǎn)而犀利發(fā)言:“姜大小姐,你這是已經(jīng)下賤到要在外面找男人了?”</p>
不給姜軟軟說話的機會,段辭諷刺的聲音繼續(xù)落下:“還是說,你想學那些老女人一樣,在外面包養(yǎng)個把小白臉?”</p>
段辭的聲音故意提高,餐廳里不少人往這邊看來,用看熱鬧的模樣看著他們。</p>
姜軟軟看著坐在對面鎮(zhèn)定自如的赫百里,對他說:“你先去忙吧�!�</p>
少年點頭,起身離開。</p>
赫百里離開后,段辭牽著白晚琪毫不客氣地坐在姜軟軟對面,段辭一臉不屑地看著她:“姜軟軟,你就這么缺男人?”</p>
“ ?”</p>
這句話猶如一道雷重重的劈在姜軟軟的頭上,她不可思議地看向段辭。</p>
男人眼底略帶諷刺意味,順帶著對她的恨意與她四目相對。</p>
姜軟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段辭會用這種最歹毒的心思去揣測她。</p>
她小心翼翼照顧了六年的男人,難道是連表面的寧靜也不想維持了嗎?</p>
白晚琪“噗呲”笑出聲,眼里對姜軟軟滿是鄙夷。餐廳里周圍的客人聽見段辭的話,也開始對她指指點點。</p>
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姜軟軟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表情,開口解釋:“段辭,不是你想的那樣。”</p>
男人聞言輕蔑地笑了:“那是哪樣?姜軟軟,平常裝的一副清高的樣子,私底下竟是這樣一條令人作嘔的樣子嗎?</p>
你原來喜歡年紀小的�。课业故钦J識一些年紀小的孩子,怎么樣?要我?guī)湍憬榻B嗎?一個夠不夠?還是兩個?三個?四個?一群?”</p>
他身旁的白晚琪終于笑出了細小的聲音,怕是腦子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些不恥的畫面吧!</p>
姜軟軟放在桌下的拳頭握了又松,她努力保持著冷靜,段辭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裝著祁野心臟的藥罐,她與一個藥罐有什么可計較的?</p>
她以冷漠的目光迅速掠過對方,仿佛對方的存在在她眼中不過是一縷輕煙,不值得她多費一秒鐘的時間去注視。</p>
她起身:“段辭,白小姐,我吃完了就先走了,二位請隨意�!�</p>
說完,拿上手提包,頭也不回地離開,直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p>
段辭死死地盯著姜軟軟離去的方向,直到她消失不見。</p>
面如冠玉的臉在姜軟軟消失的那一刻變得有些扭曲!但很快又恢復如初。</p>
內(nèi)心卻又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燒。牽著白晚琪的手不自覺的用了力道。</p>
段辭當然不會真的管姜軟軟有沒有在外面找野男人,他不在意。</p>
但今天帶著白晚琪出來吃東西,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聊天。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過來挖苦兩句。</p>
本打著隨便譏諷兩句的心思,卻在看見姜軟軟那張若無其事的臉后,又忍不住說了些重話。</p>
姜軟軟真是能忍啊!</p>
都這樣了,那張臉上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嗎?</p>
段辭有時候真的覺得姜軟軟是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女人。</p>
又或者說,她真的很能忍,無論怎么用那些話重傷她,她都可以維持著鎮(zhèn)靜的表情和不溫不火的性子。</p>
讓人看不清她的底線在哪里…</p>
可她越是這樣,段辭就越想看看她的底線到底在哪里?</p>
段辭從來不是一個積口德的人,年輕的時候也經(jīng)常這樣罵那些喜歡他的小姑娘。</p>
可那些圍著他轉(zhuǎn)的小姑娘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反應。好比生氣,憤怒,羞恥,隱忍,丟臉…</p>
可唯獨姜軟軟,讓他看不清,看不透。</p>
男人好看狹長的眼睛里此刻沒有一絲溫度,就好像一個滿腔怒火想要發(fā)泄的人被對方輕描淡寫的無視了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