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許晴晴心里雖然得意,但面子功夫總是要做一做。</p>
她收斂好神情,只留下一副‘別說了’的嬌羞表情,將視線往三樓投看去。</p>
在瞧見三樓的扶手上趴著發(fā)呆的人是小周的時候,許晴晴陡然拔高了聲音,“小周怎么在三樓?”</p>
她迅速轉(zhuǎn)眼,重新盯著白胭,“鶴川也在三樓?和他帶回來的女人在一起?”</p>
白胭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阮曉慧也是孟鶴川帶回來的,她這個時候點(diǎn)頭,應(yīng)該不算說謊?</p>
剛想好,她自然毫無負(fù)擔(dān)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p>
許晴晴的眼里像是可以噴出火,但她始終端著團(tuán)長千金的身份,指揮著圓臉女孩,“你上去親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女的,一再的......”</p>
許晴晴本來脫口想講出‘勾引’兩個字,但在場的除了她的跟班以外,還有一位陌生的‘大姐’。</p>
許晴晴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了形象,只好硬生生把那兩個字咽下去,氣沖沖地交代:“你偷偷摸摸的上去,別讓鶴川發(fā)現(xiàn)了,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就下來!”</p>
白胭不想再同他們呆在一起浪費(fèi)時間,趁著許晴晴的注意力都在三樓,悄無聲息地走了。</p>
只是在她走后沒多久,圓臉女孩就露著一臉嘲笑的模樣跑了下來,報告著情況。</p>
“晴晴,你不用擔(dān)心,孟總工對那個女的很冷漠,是那個女人一直在纏著孟總工�!�</p>
聽到這里,許晴晴的臉色才稍微好一些。</p>
但她還是不放心,問出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你看清楚那個女的長什么模樣了嗎?”</p>
“看清楚啦!”</p>
圓臉女孩臉上盡是譏笑,“土包子一個,又黑又矮,頭發(fā)短短拉拉,根本與晴晴你不是一個檔次的!你放心吧,除非孟總工眼睛瞎了,不然怎么會放著你這樣的明珠不喜歡,去喜歡一塊石頭呢?”</p>
“哦,不過我倒是聽見了孟總工答應(yīng)那個女的,晚上要帶她一起參加歡迎會,可真不要臉,自己的身份都還沒調(diào)查清楚,就纏著男人。晴晴,你可得想想辦法,阻止那個女人一起參加歡迎會啊!”</p>
許晴晴徹底放心,眼里閃過一抹狡詐的陰光,“不用,我倒是蠻期待她的參加呢!”</p>
有那樣的土包子在場,說不定還能更加襯托出她的光芒。</p>
“對了,既然那位大美女那么想出風(fēng)頭,我們不做個好事,幫她多造點(diǎn)勢,把整個大隊的期待值都拉上去吧!”</p>
許晴晴陰惻惻的笑著,低聲交代了幾個跟班一會該怎么做。</p>
......</p>
北方地形雖然方正,但航天大隊是機(jī)密單位,里頭被設(shè)計的彎彎道道。</p>
白胭默念著小周交給她的口令,“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再右轉(zhuǎn)......咦,前面怎么沒路了?”</p>
她頓在原地,迷茫地左右望了望。</p>
左邊是她剛剛走過來的方向,而右邊看起來像是一片荒草地,空空蕩蕩的。</p>
“難道是要從荒地穿過去?”</p>
她無助的撓了撓頭,暗自后悔剛才怎么不直接讓孟鶴川直接帶她過去。</p>
炊事班的宿舍在整個大隊的最里面,白胭越往里頭走一路越?jīng)]人。</p>
她抬手看了看表,時針已經(jīng)快要指向‘5’了。</p>
北方的冬天黑夜來得早,月亮也隱進(jìn)了云層里。</p>
一陣風(fēng)吹來,把荒草地上的枯草吹出簌簌響聲。</p>
這幾日閑著無聊,白胭偶爾會同送東西到306的小周閑聊。</p>
除了打探地形以外,更多的是聽小周天馬行空的說著航天大隊的秘聞。</p>
比如航天大隊建址下方好像是晚清某個王爺?shù)牧昴�,考古隊挖掘的時候坍塌了四五次,死了不少人。</p>
有傳說因?yàn)槿搜獨(dú)馔陨项^特意將航天大隊遷址到這里,去鎮(zhèn)壓住一些神神論論。</p>
封建迷信雖然要不得,但這個故事還是傳遍了每一個人耳朵里。</p>
上輩子酷愛看恐怖片的白胭忍不住在此時胡思亂想,一會該不會從荒地里跳出一只喪尸吧?</p>
白胭越想越害怕。</p>
但她更擔(dān)心張嬸的情況,咽了咽口水,還是鼓起勇氣打算往荒地走去看看。</p>
白胭像個被裹了腳的女人。</p>
一步一腳印,慢慢地挪過去。</p>
身上的粗麻衣不擋風(fēng),冬日的涼風(fēng)浸進(jìn)皮膚,白胭打了寒戰(zhàn)。</p>
她停了腳步,仰頭往漆黑一片的前方看了看,也不知道穿過荒地后是不是又有路了?</p>
要不還是別自己一個人瞎轉(zhuǎn)悠了,原路倒回去,讓孟鶴川帶著自己走更好一些。</p>
白胭正猶豫的時候,突然聽見輕微的咔嚓一聲。</p>
似乎是誰踩中了一片枯葉。</p>
腳步聲與白胭的雞皮疙瘩同時冒了出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大叫跳了起來,“妖魔鬼怪,退!退!退!”</p>
被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站起了一個通身黑衣的男人,正睜著雙深幽莫測的眼望著白胭。</p>
有警惕,也有探究,更有對她方才說的那句話的不解。</p>
白胭的雙手還緊緊地攥成拳,做出防御姿勢。</p>
方才跳起來的動作牽扯得太大,裹擋在臉上的圍脖被她扯了掉在地上,露出白凈驚恐的小臉。</p>
“你是?”</p>
看清白胭樣貌的瞬間,男人的眼里閃過一抹驚艷。</p>
是個年輕的陌生姑娘?可為什么穿著是不符合年紀(jì)的衣服?</p>
他打量著白胭,思索片刻換了個稱呼:“小同志,你是誰?”</p>
聽見了男人說的是‘人’話,白胭這才松了緊繃的身體。</p>
她穩(wěn)了穩(wěn)自己在烏漆嘛黑的荒地里受到驚嚇的小心臟,緩慢睜開半瞇的雙眼。</p>
眼前的男人黑衣黑褲,個子高挑。</p>
雙排扣的西裝外面還披著一件用料考究呢子大衣,襯得一身儀表堂堂。</p>
頭發(fā)絲兒整齊地梳成了背頭,有股渾然天成的貴氣感。</p>
白胭莫名覺得這股氣息很熟悉。</p>
她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男人的氣質(zhì)有些像孟鶴川。</p>
只不過孟鶴川的膚色偏冷白,而男人卻有著一身健康的蜜色肌膚。</p>
見白胭一直沒說話,男人微皺了眉,再度開腔,“你是哪一隊的?文工班還是后勤的?”</p>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話落在白胭耳朵里有些涼颼颼的,似乎帶著對她的警惕。</p>
男人邊走邊說,“這里是打靶場,平常是不允許文工班或者后勤的同志進(jìn)入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班的?班長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