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他臉色緋紅一片,順勢脫衣進(jìn)了被。</p>
沒想到他瞧著瘦,力氣倒也不小。</p>
事后,還不顧冷地爬起來去給我擰毛巾擦身。</p>
于我而言,這就是神仙夫君,金玉良緣。</p>
睡去前,他親了親我的唇:「書里說的溫香軟玉,原是如此滋味�!�</p>
我羞赧地縮入被中,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p>
一個年輕男子送了他塊墨,他于考場上用了。</p>
又一幕是考官閱卷,一展開他的卷子,便噴嚏連天,涕淚齊下。</p>
于是匆匆掃過一眼,便將卷子放到落榜那一堆。</p>
再一幕是他頹然地站在府學(xué)門口,輕飄飄的雨滴像是要壓彎他的脊梁。</p>
我身體一顫。</p>
季松竹卻笑了:「不必害怕,我不鬧你了,睡吧�!�</p>
我困倦極了,沉沉睡去。</p>
「娘,她不會有事吧,怎的還沒醒,我去喚一聲�!�</p>
婆母壓低聲音:「叫醒她作甚,還不是你昨晚不知輕重……」</p>
「她那親娘就跟后母似的,太磋磨她了,讓她好好睡睡�!�</p>
皚皚白雪反射日光,亮燦燦地落入房間。</p>
炕還暖融融的。</p>
不像在娘家時,我的屋子離灶頭遠(yuǎn),炕總是沒熱氣,被子硬邦邦,被窩永遠(yuǎn)是冷冰冰的。</p>
我翻身下床,季松竹馬上推開了門。</p>
迅速掃了我一眼后,耳根微紅:「若是累,再睡會。」</p>
我撐著床站起來:「不累的,我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身體好著呢�!�</p>
婆母不許我碰冷水。</p>
「你這雙手再不養(yǎng)養(yǎng),這凍瘡就好不了,一到晚上撓心撓肺地癢�!�</p>
季松竹白日里認(rèn)真看書,到了晚間,少不得也要跟我胡鬧一通。</p>
大約是婆母叮囑過,他節(jié)制多了。</p>
入睡前,他照例會親一親我。</p>
那些細(xì)碎的畫面,日復(fù)一日被補(bǔ)充完整。</p>
那個同窗叫周理,他家開了筆墨鋪子……</p>
有人稱閱卷官徐老。</p>
如此半月好吃好喝,我感覺之前的衣物竟穿著有點緊。</p>
夜間松竹摟著我:「嬌嬌,你總算胖了些�!�</p>
二月底天氣還很嚴(yán)寒,松竹又要去參加院試。</p>
出發(fā)前晚,婆母道:「松竹,你自幼聰慧,幾乎過目不忘。若是這一次還是考不上,那便是命,往后你就與嬌嬌好好過日子�!�</p>
松竹慢慢扒著飯粒,沉沉應(yīng)道:「嗯。」</p>
燭火搖曳,他神色凝重郁結(jié)。</p>
我想到連日腦中畫面,不由問:「你是不是有個同窗喚作周理,他家開了個筆墨鋪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