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那晚起,秦幽幽無時無刻不陪伴在墨淮霖身邊。
除了祭奠,她總要和他一起去逛夜市,去茶樓聽戲,給他送奇珍異寶。
可唯獨沒有像畫張孟舟一般,為他描摹一幅丹青。
墨淮霖明白,他的心境已經回不到以前,亦再不會動心。
這短暫的相處,也被他當做分別前最后的禮物。。
而秦幽幽也發(fā)現墨淮霖總是興致懨懨,笑總是不及眼底。
她很不解。
這些不都是以前,他們和張孟舟曾經常做的事情嗎?明明那時候的墨淮霖笑的那樣意氣風發(fā)。
可她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從沒真正關心過他的喜好,也根本不了解過他真正的情緒。
挨著心底的沉悶,秦幽幽握住墨淮霖的手:“淮霖,你現在想做什么?我會一直陪著你�!�
墨淮霖愣了瞬后回答:“狩獵場�!�
那是他對秦幽幽徹底死心蹋地的地方。
狩獵場內。
秦幽幽換上利落的紅色勁裝,束起長發(fā),利落地跨上馬。
“駕!”
而墨淮霖也騎上馬,揚起馬鞭,在一望無際的綠地上馳騁。
風擦過鬢角,久違的自由空氣讓墨淮霖只覺恍如隔世。
因為成了駙馬,他才不得不收斂自己灑脫的本性,活的不像自己。
這一瞬,他更加向往離開秦幽幽的生活。
沒有情愛的束縛,沒有愛而不得的痛苦。
秦幽幽看著不遠處上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子,神情有些恍惚。
她似乎忘記了,墨淮霖本就是如此的男子。
白衣駿馬,意氣風發(fā)。
若不是娶了自己,駙馬不得入仕,他必定有一番屬于自己的作為。
隱約間,秦幽幽發(fā)現自己難以挪開眼,只能讓視線隨著那白色的身影遠去。
日暮,兩人滿載而歸。
坐在帳篷前的空地上,墨淮霖架起火堆,烤著剛剛獵來的兔子。
心頭多年郁悶已被驅散殆盡。
他好久沒有這么盡興了。
“這是我最開心的一天了�!蹦戳夭挥勺灾鞯�。
秦幽幽翻轉著正在烤的兔肉的手一頓:“以前你從沒開心過嗎?”
墨淮霖笑了笑,悄無聲息轉移話題:“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就是在那邊的懸崖救的你。”
秦幽幽也笑了:“怎么會不記得,當年我不小心墜崖,你下去救你,明明為了救我你傷得更重,可你哭得最狠的人是我,從未那樣哭過。”
墨淮霖仿佛陷入了回憶,繼續(xù)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不像公主,你倔強又不服輸,即便被你父皇責罵,也不肯叫我一聲‘皇叔’�!�
說著,他將烤好的兔肉遞給秦幽幽。
倏然間,看到她腰間張孟舟送給她的那枚玉佩。
玉佩被金鑲在了一起,又像被刻意隱藏在衣擺下,卻格外顯眼。
他眼中閃過抹悲涼,卻很快轉成釋然。
無論如何,秦幽幽都不會真正忘記張孟舟,而他也已經不在乎了。
墨淮霖接過她遞來的兔肉,一字一句:“從今以后,你叫我皇叔吧�!�
我也只將你當我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