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詔獄。</p>
虞晚迷迷糊糊的醒來,四周昏暗無比。</p>
鼻尖縈繞著一股霉味且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p>
遙遙的,有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儼然是有人受了審訊,即便看不見,聽也聽得虞晚頭皮發(fā)麻。</p>
虞晚動彈了一下,耳畔就響起了鐵鏈滾動的聲音,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早已被鎖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p>
頃刻間,虞晚一下就清醒無比,沈行舟那廝不僅給她下毒,還把她給關(guān)起來了?</p>
她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自己到底又怎么招惹了沈行舟?</p>
“虞小姐醒了?”</p>
一道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虞晚嚇了一跳,這才看到了坐在前方的那一抹緋紅。</p>
沈行舟坐著的地方背著光,所以虞晚一開始并沒發(fā)現(xiàn)對方的存在。</p>
此時此刻反應(yīng)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沈行舟不知坐在那兒多久了。</p>
邊上的火把被點燃,牢房內(nèi)一下就明亮了起來。</p>
沈行舟悠閑地靠在椅背上,哪怕在這破敗的牢房中,依舊顯得矜貴。</p>
他手里轉(zhuǎn)動著佛珠,雙眸看著虞晚好半晌才開口道:“虞姑娘或許可以與本官解釋一番,虞姑娘是如何知道李響是細作的?”</p>
沈行舟將虞晚帶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徹查了一番李響。</p>
可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對方是細作的蛛絲馬跡,由此可見,李響潛伏在錦衣衛(wèi)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p>
如此一來,李響的存在必然是對方手中重要的棋子,輕易豈會泄露分毫?</p>
可偏偏,今日卻被虞晚一個后宅女子給捅出了身份。</p>
他早就查過虞晚,虞晚就是個普通的世家女子,雖聽聞其克死了七任未婚夫,但除此之外,并無特別。</p>
所以,虞晚到底是怎么知道的?</p>
除非,虞晚的手里還握著一條便是他們錦衣衛(wèi)都排查不到的情報組織。</p>
能凌駕于錦衣衛(wèi)之外的情報組織,于天啟朝可是危險的存在。</p>
對于這種存在,要么收入囊中,要么……毀了。</p>
虞晚心頭一跳,總算是明白沈行舟怎么突然又把她給抓起來了!</p>
她倒是想坦白,可那所謂的情報系統(tǒng),她怎么解釋?</p>
想要解釋那情報系統(tǒng),她還要解釋自己穿越而來的身份,無論哪一種解釋起來,都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p>
況且……虞晚偷瞄了那沈行舟一眼,只覺得自己若是敢說出真相,下一秒就能被沈行舟當(dāng)妖孽給燒成灰。</p>
虞晚沉默了一會兒后,這才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大人,若小女說是意外得知,您信嗎?”</p>
沈行舟沒回答,只是冷笑一聲,那好看的容顏顯得愈發(fā)的迤邐,他沒有吭聲,只抬起手,手指微微的勾了勾。</p>
聽雨會意,當(dāng)即上前來,從虞晚跟前的火堆里,取出了被燒的通紅的烙鐵。</p>
虞晚瞳孔緊縮,看過無數(shù)電視劇的她,哪能認不出這玩意兒?</p>
“虞小姐若不說,那怕是要吃點苦頭了�!�</p>
聽雨笑意盈盈的舉著烙鐵在虞晚的跟前晃了晃,隨即陰惻惻的繼續(xù)道:“像虞小姐這么細皮嫩肉,若被印上烙鐵,怕是得留點印記了�!�</p>
虞晚嚇得臉色發(fā)白,下意識的咬緊了唇瓣,她能感覺到,眼前的人是真的要對她用刑!</p>
虞晚心里委屈又恐懼,想她自小出身富貴人家,家中父母寵愛,從未吃過任何苦頭,任何人見著她,連大點聲兒都不曾有過。</p>
可如今,倒霉穿越過來,還要受此大刑!</p>
想到這兒,虞晚的雙眸染上了一層紅,眼尾更是涌上一抹濕濡之意,她很想哭,可又知道,在沈行舟跟前,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p>
就憑他眼也不眨的就能處死跟著他那么久的李響來看,自己這個小蝦米簡直是忽略不計。</p>
虞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委屈這才鄭重的沖著沈行舟道:“我說,不過,我只能與沈大人您一人說�!�</p>
“虞小姐說便直說,何必如此繞彎?”聽雨蹙眉有些不滿。</p>
虞晚卻是沒有理會聽雨,只直勾勾的盯著沈行舟,堅定且倔強,她知道能做主的只有沈行舟。</p>
沈行舟看著眼前的少女,明明怕得厲害,身子都在顫抖,一雙杏眼通紅還泛著淚光,可憐兮兮的,可偏偏還在強打著勇氣與他討價還價。</p>
倒是讓沈行舟突然的想到幼年時養(yǎng)的那只貍奴,看著可愛,卻隨時都會對你亮出爪子。</p>
“聽雨,去外頭候著�!�</p>
聽雨扭頭,有些意外自家大人竟然會答應(yīng)虞晚的要求。</p>
不過,意外歸意外,聽雨知道大人既然這么做,必定有這么做的原因。</p>
當(dāng)即,聽雨將手里的烙鐵又扔回了火堆里,沖著沈行舟恭敬的一施禮,轉(zhuǎn)身離開。</p>
牢房里頓時就只剩下了虞晚和沈行舟,沈行舟一邊轉(zhuǎn)動著佛珠,一邊起身走到了虞晚的身邊,笑道:“虞小姐,可以說了嗎?”</p>
虞晚沉默了一會兒,腦海中在拼命的頭腦風(fēng)暴,意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好說服沈行舟。</p>
與沈行舟這種人,談什么感情,或者示弱,都是沒有用的,只有用實力才能讓沈行舟信服。</p>
思及此,虞晚抬眸與沈行舟的視線對上,黑色的瞳仁里倒印出了沈行舟的模樣,開口認真道:“大人,我覺得咱們可以合作�!�</p>
“合作?”</p>
沈行舟挑眉不屑輕笑,顯然是看不起虞晚的。</p>
一介弱女子,本事不大,口氣卻是不小。</p>
沈行舟的笑意未達眼底,戲謔的望著虞晚,渾身上下都帶著強大的威壓,讓人心生俱意。</p>
虞晚強壓住了心中對沈行舟的恐懼,思索了一番,這才斟酌的解釋道:“小女知道,今日那些山匪劫道并非偶然,大人恰好經(jīng)過救下小女,也非偶然。”</p>
虞晚不傻,今日她途徑之地,距離京城不過是十里地而已。</p>
京畿重地,哪來的山匪敢如此囂張行事?</p>
除非是打著山匪的名義,實則目的在她的身上。</p>
結(jié)合之前,沈行舟也問過她,關(guān)于她父親留下的什么證據(jù)的口風(fēng)來看,虞晚猜測……</p>
無論是那指使山匪的幕后之人,還是沈行舟,怕都不知從哪得來了消息,認為她的身上有虞永清留下的貪墨賑災(zāi)糧真正幕后之人的證據(jù)。</p>
從原主記憶里,虞晚知道一點,她的那位便宜父親,被判斬首,怕十有八九是被冤死的。</p>
身為監(jiān)察御史,虞永清為人可以說是剛正不阿,從不攀附任何權(quán)貴。</p>
不僅不攀附,虞永清甚至還把整個朝廷官員都參過一本,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一個遍。</p>
當(dāng)然……</p>
虞永清參得最多的,還是眼前這位錦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沈行舟。</p>
沈行舟行事狠厲,手段殘暴,再加上當(dāng)初賣父兄求榮的舉動,更是讓虞永清萬分不齒。</p>
“虞小姐到底想要說什么?難不成是在拖延時間?”</p>
沈行舟看著虞晚遲遲沒有再吭聲,微瞇著眼,湊到了虞晚的面前,眼神閃過一絲不耐和陰鶩。</p>
“沒有!沈大人,小女的意思是,小女可以成為大人您的誘餌,為大人效力!”</p>
“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