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處疑點？快，說說看...”</p>
林宇饒有興致的看著我，一邊點燃香煙，還把火機塞進我手中。</p>
我沒有點煙，在唐城和林宇注視下，逐一分析。</p>
我指著宗卷，說道：</p>
“第一，顱腦損傷致死人亡，至少有一只鞋子，會脫落。這是身體和大腦收縮的本能反應(yīng)...”</p>
他們兩人認真點頭。</p>
上學(xué)時，大家都學(xué)過這一點。實踐中也多次證明過。有時候，死者還有兩只鞋子都脫落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情形。</p>
極少數(shù)異常，死者沒有脫落鞋子。</p>
唯一的解釋就是，拋尸現(xiàn)場。</p>
“第二，死者血液狀態(tài)...不是自然流出、滲出的，而是人為傾倒在腦下...看這里，還有邊沿輻射線�！�</p>
我指著照片上血液的形態(tài)，給他們解釋。</p>
同時拿起半杯水，輕輕倒在茶幾上...</p>
水滴的狀態(tài)與照片上血流方向幾乎一致。</p>
“啊，怎么會這樣？！”林宇驚叫出聲。</p>
“這是...殺人...拋尸呀！”唐城也發(fā)出一聲驚嘆。</p>
“你怎么想到的？”林宇驚喜的問。</p>
唐城一拍他肩膀：“我替高峰回答哈...兩個字，感覺...”</p>
哈哈，我們?nèi)艘粔K笑了。</p>
“對，真的是...個人感覺�！蔽腋胶偷馈�</p>
“我馬上打電話報告科長，聽說，死者還是他一遠房親戚呢！”林宇起身就要去打電話。</p>
辦公室門忽地被人從外面推開。</p>
一股風(fēng)呼一聲，涌進辦公室，辦公桌上的資料隨風(fēng)翻卷。</p>
“別打了，我已經(jīng)都聽見了�！�</p>
一位臉色黝黑，神情嚴肅的中年漢子，出現(xiàn)在門口。</p>
黑大漢姓杜，是交通肇事處理科科長。轉(zhuǎn)業(yè)軍人出身，身體強壯。</p>
林宇連忙把我們介紹給杜科長。</p>
又說了我發(fā)現(xiàn)的兩點異常情況。</p>
杜科長盯著我看了兩眼，問：“你就是高峰，林宇的同學(xué)？”</p>
我點頭。</p>
唐城掏煙遞給杜科長，“科長，我也是，林宇，同學(xué)...嘻嘻...在縣刑偵大隊三中隊�！�</p>
黑大漢皺著眉，沒有理會唐城。</p>
唐城也不惱，忙給杜科長按著打火機點煙。</p>
杜科長一邊翻閱檔案，一邊提問了我兩個問題。我忙認真解釋一番。</p>
“你這為...劉永是他殺？”</p>
“如果不出意外，這是一起明顯的殺人拋尸案。拋尸的意圖無非是制造假相，轉(zhuǎn)移警方的注意力�！�</p>
我想了想又被充道：“現(xiàn)場這些車輛零部件...也可能是后面隨意撒落的，并非真正的撞擊遺落物�！�</p>
“是，”一旁的唐城插話，笑著補充說：“我和林宇也是這么認為的，我們?nèi)齻�想法一致�！�</p>
杜科長這才看他一眼，點點頭。</p>
“有道理...自行車只有倒地痕跡，并沒有明顯撞擊損壞位置。我比對過...”</p>
杜科長附和了一句。</p>
問我還有什么要說的。</p>
我趕緊回答，“暫時只想到了這么多...杜科長，我也是憑感覺推測，如果有不對的地方...您，多包涵。”</p>
“哈，你還挺謙虛�！�</p>
老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p>
白生生的牙齒、黝黑的皮膚...嘿嘿，對比太明顯了。</p>
一周后。</p>
我突然接到調(diào)令，調(diào)我到縣城交警大隊交通肇事處理科上班，就跟著杜科長干。</p>
和林宇一起負責(zé)偵破劉永交通事故一案。</p>
我和林宇都很高興。</p>
報道后，第一件事，就打電話給唐城，想一塊吃飯慶賀一番，再研究一下案子偵破思路。</p>
不料，唐城已經(jīng)坐火車去沈京進修學(xué)習(xí)了。</p>
喝酒時，林宇問：“感覺哥，劉永這案子怎么破？我可是一點思路都沒有...”</p>
“我看卷宗里，沒有死者生前活動軌跡，這不太正常�！�</p>
我提出了自己的調(diào)查方向。</p>
林宇咽了一口菜回答道：“怎么沒有？我訂檔案時看過，有他妻子的材料�！�</p>
“但他妻子并沒有提供死者生前的有用信息...”</p>
“你意思是說，要重新問那個女人材料？”林宇停下筷子，不解的問：</p>
“第一次時她就說什么也不知道，咱們再去問，她會配合？”</p>
“我也不確定�！蔽依蠈嵆姓J，又說：“...還有，他所在的單位，江城機械廠也沒有調(diào)查過。這也是不應(yīng)該的。”</p>
“這倒是...那我們明天先從機械廠開始調(diào)查？”</p>
“可以�！蔽掖饝�(yīng)了林宇，皺著眉頭想了想，又提醒道：“...還要走訪一下劉永的鄰居。聽聽他們怎么評價他�！�</p>
“是了，怎么這些都沒有搞呢？”</p>
林宇不滿的發(fā)牢騷，抱怨他的同事們，做事太粗拉。</p>
“他們不搞，咱們搞...你再想想還要走訪調(diào)查些什么，明天借臺車，咱們一早就去跑一下。”</p>
“沒問題。我聽你的...對了，先說好，我開車哈，你別跟我搶�！�</p>
林宇喜歡開車，連坐公交車時，都盯著看司機操作。</p>
他說開車的男人最帥氣。</p>
“好，”我立即答應(yīng)，“你開車技術(shù)最好，你開就是�！�</p>
“如果你中午想吃我搓一頓的話，下午我可以考慮讓給你開的�！�</p>
“免了吧，你都開了就是。我才不請你！”</p>
“小氣鬼�！�</p>
當年并沒有現(xiàn)在那么多的天眼和監(jiān)控設(shè)備。</p>
破案查線索，大多靠民警大量走訪，搞人海戰(zhàn)術(shù)。將所有信息匯總后，大家再湊在一起會商。</p>
經(jīng)常會有南轅北轍的情況發(fā)生。</p>
法治進程也遠遠落后于現(xiàn)在，刑訊逼供事件在所難免。</p>
江城機械廠的保衛(wèi)干事熱情的接待了我們。</p>
“我聽說劉永班長的事了...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個老實人，怎么就出了車禍呢？！”</p>
干事很是感慨。</p>
“怎么，你和劉班長很熟悉？”我笑著問。</p>
“原來不怎么熟悉。有一次，我們在集市上碰到，我說想買把菜刀，家里的刀不能用了。他說不用買，他給我做一個。”</p>
保衛(wèi)干事本想拒絕，劉永卻說：“不用機械廠的材料，你不用害怕...”</p>
干事這才答應(yīng)。過了兩天，一把嶄新的菜刀就交到了他手上。是人家劉班長自己買的鐵料，專門抽時間幫著做的。</p>
新菜刀特別趁手好用。保衛(wèi)干事很喜歡。</p>
“同事們對劉班長的評價如何？”我繼續(xù)問道。</p>
“評價？當然都不錯。事情發(fā)生后，我們還搞了一次交通安全宣講...大家在會上對劉班長出事，都表達了同情...”</p>
我打斷保衛(wèi)干事的話，直接問：</p>
“最近，有沒有人和劉班長鬧過矛盾，比如打架，或者拌嘴等情形出現(xiàn)?”</p>
保衛(wèi)干事一下僵住，開始支支吾吾，不肯往下說。</p>
林宇一拍桌子，揚聲怒道：</p>
“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你身為保衛(wèi)干事，怎么還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有什么不敢說的？說...”</p>
保衛(wèi)干事的臉騰一下紅了，他囁嚅道：</p>
“家丑不可外揚嘛...本來想著我們自己內(nèi)部消化...哪想到，劉班長會死呢...”</p>
我眼前頓時一亮，心中一陣狂跳。</p>
好，有戲...</p>
沒想到會如此順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