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所有的感知都被這聲「妍妍」摧毀，</p>

    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等程妄結(jié)束這場難堪的歡愛。</p>

    好久好久，才再次聽見衣服摩擦的窸窣聲，</p>

    遮住眼睛的絲巾和束縛雙手的領(lǐng)帶已經(jīng)被解開了。</p>

    他將我攬入懷中，</p>

    「小橙子，你也是想我的吧�！�</p>

    「我們還是這么合拍�！�</p>

    他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眼中滿是深情，那里只能看見我一人的影子。</p>

    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了口，</p>

    「你剛剛，剛剛叫了妍妍�！�</p>

    「妍妍，是誰？」</p>

    他愣了一下，「我的小助理。」</p>

    「你們……」</p>

    「林橙！」他嗤笑一聲，「你不會還天真的以為，你還能和從前一樣能管著我吧！」</p>

    腦袋里嗡的一聲。</p>

    穿衣服的手瞬間僵住了，內(nèi)衣的扣子怎么也扣不上。</p>

    程妄伸出手，熟稔地替我扣上。</p>

    他的動作比三年前嫻熟多了。</p>

    那時他總是紅著臉不好意思看我，卻又笨拙的想要幫我，好不容易扣上了，卻經(jīng)常是右邊一個扣子對準(zhǔn)左邊第二個扣眼，扣得亂七八糟。</p>

    我笑他，他就撲在我懷里，兇巴巴地不準(zhǔn)我笑，</p>

    「我這是沒有經(jīng)驗，你不知道嗎，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p>

    「你還不珍惜我，你個負心女�！�</p>

    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在扣上扣子后，</p>

    面不改色地將手伸進里面替我調(diào)整形狀。</p>

    這些，都是在那個叫妍妍的身上練的嘛。</p>

    寒意從腳底竄上心尖，渾身通體發(fā)麻。</p>

    為什么？</p>

    為什么都有了新歡，還要費盡心機地找我回來？</p>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必要擺出一副我騙你的表情吧�！�</p>

    程妄挑眉看著我，好看的眸似笑非笑，</p>

    像是想到了什么「哦」了一聲，側(cè)身去拿手機。</p>

    沒一會，床頭的另一邊，我的手機響了，</p>

    「支付寶到賬，二十萬元�！�</p>

    「現(xiàn)在行了吧，你想要錢，我就給你錢，三年前缺你的現(xiàn)在我加倍給你�！�</p>

    「你也就別裝什么貞潔烈女了�！�</p>

    「林橙，咱倆這么多年，我還不清楚你�！�</p>

    程妄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就像在打量一件商品。</p>

    「滾！」</p>

    他的話變成荊棘扎入我的脖頸，痛得我無法呼吸。</p>

    我早該想到的。</p>

    哪有什么念念不忘，不過都是報復(fù)罷了。</p>

    那么高調(diào)的官宣就是為了此刻的羞辱。</p>

    我連質(zhì)問的力氣都沒有了，腦子里只剩下無力感。</p>

    抄起手邊的枕頭砸向程妄，哭喊著讓他滾。</p>

    「林橙，差不多得了！」</p>

    他偏頭躲過枕頭，朝我吼著，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時手上的手機響了。</p>

    程妄不耐煩地準(zhǔn)備掛斷，卻在看到手機來電時眉眼都溫柔了下來，</p>

    「妍妍，我在�！�</p>

    「好，我這就過來。」</p>

    「蘇記的蟹黃餛飩是吧，我去給你買�！�</p>

    「小饞貓……」</p>

    ……</p>

    程妄舉著電話，耐心地哄了對方十多分鐘，才念念不舍地掛斷。</p>

    下一秒，在目光和我對視的剎那，又蹙起了眉，</p>

    「林橙，別裝清高了，你那么愛錢，一個小文員，月工資5000滿足不了你吧。」</p>

    「不如跟了我，睡一次，我給你一次錢，不好嗎？」</p>

    一瞬間，胃里天旋地轉(zhuǎn)。</p>

    我惡心地想吐，沖進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p>

    將今晚程妄帶我吃的法式情侶大餐全都吐了出來。</p>

    水明明已經(jīng)放到最大，</p>

    可淅淅瀝瀝的水聲怎么也蓋不住客廳傳來的羞辱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