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寵溺
安芷對于裴闕的爬窗行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畢竟這位是�?�,也只有這以為客人。
里屋靜謐,安芷給裴闕倒茶,裴四爺,八皇子的事,是你做的嗎
你打算謝謝我裴闕將誒接過安芷手中的茶杯。
如今兩人是越發(fā)默契,都知道對方的心思與擔憂,只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安芷只是好奇,沒想謝他。
但他做好事,從來都要留名,不然豈不是白做了,他又不是那清風風般的人物,沒必要講究那些名聲問題。
他笑了起來,怎么不回答我?guī)湍憬鉀Q了一個大麻煩,還替你出口惡氣,你可別只來一句謝謝,那我虧大發(fā)了。
安芷早就習慣裴闕這般沒皮沒臉的模樣,她瞟了眼裴闕手中的茶杯,替你倒茶,應該比謝謝更好了吧。
跟裴闕相處了那么些日子,安芷也從裴闕那悟出了一些心得。凡是不必太講究臉面,循規(guī)蹈矩是換不來平安富貴,倒不如瀟灑自如來得愜意。雖說她做不到像裴闕那般厚顏,可學以致用一二分,還是可以的。
聽安芷這么說,裴闕哈哈笑了起來,他慢騰騰地飲完一杯茶,你倒是學得快。
那是老師好。安芷適時奉承。
兩人你來我往,兩杯茶下肚后,安芷才正色道,八皇子吃了這么個悶虧,他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你,而且他并不嫌棄多個側(cè)妃。
像八皇子那樣的人,未成婚之前,府上就有許多妾侍,現(xiàn)在只是多個正妃而已,不會影響八皇子來找她麻煩。
許云那人,你是知道的,心思狹隘,嫉妒心重,她如今有了皇上的恩典,八皇子輕易退不了她的婚。而許云又從來不在意名聲問題,在許云給八皇子生下兒子之前,她是不會允許有能威脅到她的人嫁給八皇子的。裴闕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瞧著安芷,誰會那么傻,讓京都第一美人給相公做妾,還是有身份背景的,這不是在自找麻煩。
這倒是有理。安芷點頭道。
所以啊,你該好好謝謝我才是。裴闕還在想他的謝禮,怎么能是一杯茶就被打發(fā)了呢,他又不是小叫花兒。
安芷抬手時,對上裴闕黑曜石般的眼睛,忙移開視線,裴家近來不是被查得厲害嗎,我我給你出一主意,把禍水東引到八皇子身上,如今皇上對八皇子已經(jīng)有了戒心,若是他再發(fā)現(xiàn)八皇子在暗中幫助裴家,那皇上勢必會派人去查八皇子。
老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到了這會,最怕的就是哪個兒子突然逼宮,把他剩下幾年的榮華富貴給提前結(jié)束。這人都是貪心的,就算知道自己身體差,但也想多活一段時間,老皇帝現(xiàn)在最怕的不是病死,而是在病死前被自己的兒子給殺了。
晉朝建國兩百余年,往上數(shù)篡位的皇帝就有九位。作為現(xiàn)任皇帝,又到了體力和腦力一天天退步的時候,老皇帝也是疑心病最重時。
安芷讓裴闕制造和八皇子交好的假相,就能讓老皇帝以為八皇子在勾結(jié)權(quán)臣,對他陽奉陰違。
裴闕看著安芷,一雙眸子帶了幾分算計,卻又有些警惕望著他,倒是可愛得緊,他松開手中的杯盞,你倒是個狠的,只要八皇子被皇上誤認和裴家有關系,那八皇子在皇上那就會徹底失去信任,借皇上的手,確實比四皇子的更好用。只不過咱們這位皇上雖多疑,卻也不至于這點離間計都看不出來。
那你說怎么辦安芷問。
我會給定南王修書一封,讓定南王跟著一起演戲,就算皇上懷疑有假,他也顧不了太多。裴闕把面前的空杯盞推了出去,等安芷續(xù)滿茶水后,才繼續(xù)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這就是帝王之道。反正他兒子多,沒了八皇子,還能扶持其他人和四皇子對廷相抗。
聽裴闕這么分析,安芷是自嘆不如。
她對朝堂局勢的分析,都還太淺薄了,與裴闕的謀算相差太遠。
安芷看茶壺空了,話也說了那么多,她沒打算再續(xù)茶,便把手放到桌子以下,靜靜地看著裴闕。
今兒我來找你,除了八皇子的事,還有一事要提醒你。裴闕壓低了聲音,前一陣兒,白將軍陣前受傷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是不是寫信讓你往西北送藥材
安芷點頭,這些事裴闕自己就能查清楚,她瞞著也沒用。
那你知道白將軍為什么不是上書朝廷,而是找了你嗎裴闕問。
這一點,安芷有想過,她猜,是因為朝廷有人在和我舅舅作對
沒錯。裴闕道,如今奪嫡激烈,誰都想為自己增添勢力,作為驍勇善戰(zhàn)的西北軍,是誰都想拉攏的對象。可你舅舅沒那個心思,所以對于京都派去示好的人都婉拒了。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得不到你舅舅這棵大樹,那就會想辦法威逼得到,甚至是摧毀他。
安芷被裴闕這話給嚇到了,她知道舅舅站在風口浪尖上,或許是裴闕說這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讓她覺得很是不安。
她知道管錢糧的是戶部,如今許云和八皇子聯(lián)姻,那戶部侍郎自然是站八皇子的。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八皇子不會得意多久,他很快就會在這個舞臺上消失。而皇上還需要你舅舅鎮(zhèn)守邊疆,也不會看到你舅舅倒下,但受個傷什么的,或者你那兩個表哥死了一個,皇上都不會插手。裴闕道。
安芷身體往前靠,那我該怎么幫到舅舅
她不想看到舅舅受傷,更不想看到任何一個表哥死掉。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能保你舅舅一家平安。裴闕定定地看著安芷。
他說過,他做任何好事都要留名,特別是在心上人面前。
什么回答一個問題而已,安芷覺得不是什么難事。
這幾個月以來,你對我的看法,有改觀嗎裴闕問,安芷,你可別敷衍我,我是很認真的人哦。
有......有的。安芷低頭看著手中的杯盞,微微哆嗦道,你不像外人說的冷酷狠戾,其實你人挺好的。
就挺好而已你就沒有過片刻心動裴闕追問。
他手指點著桌面,一下以下,很有規(guī)律,一雙眼睛如禿鷲盯著獵物一般看著安芷。
我......我......安芷口吃了。
這個問題讓她怎么答
就算她習慣了裴闕的直接和厚臉皮,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說起這些事,總不能像裴闕一樣信手拈來。
是,她確實是有過那么一點點心動,在裴闕救她、幫她的時候,她甚至會覺得她何德何能。
可那就是一點點,來的快去得也快,做不得數(shù)。
安芷的臉慢慢漲熱了。
她感覺耳朵了還蕩著裴闕的余音,問得她煩躁起來,沒......沒有。
話音剛落,她突然想到裴鈺還在西北,猛地抬頭,不對,你耍我,不管怎么樣,如今裴鈺在西北,你們裴家就一定會保我舅舅平安,不然裴鈺也會跟著遭殃。
說完,她就看到裴闕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壞笑。
她氣地側(cè)過身子,不想再看裴闕了。
裴闕哈哈笑起,他哼聲道,我可沒耍你,保你舅舅是真,但只要你舅舅還是西北大將軍,那裴鈺就不會有事。保你兩個表哥,真是額外的。不過你說沒有就沒有,干嘛吞吞吐吐半天,還臉紅
會臉紅,裴闕就知道安芷在騙人。
他對自己還是有點自信的,畢竟他掏心又掏肺,就是塊石頭都能捂熱了,更別說是安芷這種小姑娘。
沒有就是沒有,每個姑娘家聽到這種問題都會臉紅,不是我一個人。安芷急急辯解,再說了,我臉紅有什么不可以,你一個男子到了我閨房,我不就是應該臉紅的嗎
行行行,你說得都對。裴闕用頗為寵溺的口吻道。
安芷哼了一聲,下了逐客令,裴四爺還有事嗎,若是沒事,就請先離開吧,我這個午覺不好睡太久,不然丫鬟會起疑的。
裴闕得到了答案,自然乖乖聽話愿意走,他站了起來,還是那句話,你多注意安全,其他人那,有我在呢。
說完,裴闕就走了。
順子在外頭等了許久,才見主子吹著口哨出來,這是心情十分地好啊,他好奇問,爺,安小姐今天對你很好嗎還是她對你表露心跡了不然主子不會那么高興的。
裴闕上了馬車,笑了一聲,趕你的馬車吧。
順子聽主子沒罵他,還是笑著說的,以他跟隨主子多年的經(jīng)驗,知道安小姐定是讓主子吃到甜頭了。
真好啊,只要主子開心了,他日子也就好過了。
在順子心里,是希望安小姐能快點嫁給他主子,這樣他就能少擔憂一樣事情。
只是兩人到底要什么時候能成婚呢
順子想到這個問題,又有些發(fā)愁了,就他所了解到的,他主子要想娶安小姐,還是有很多困難的。
哎,他好愁。
~
安芷在裴闕走后,忙收起裴闕的杯盞,叫了冰露進來換新茶。
她現(xiàn)在臉還是熱的,便走到屋子外頭吹了吹風。
小姐。翠絲從外頭跑進來,皺著眉頭道,小姐,安芯上門了。
安芯聽到這個名字,安芷愣了下,但很快就回神了,不是讓她不要再來了嗎,她有說為什么而來嗎
翠絲搖頭,她就說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親自跟小姐說,小姐,我看她就是不懷好心,您還是別去見她。
從上次把安芯送出安府后,安芷有關注過安芯一段時間,安芯是真的老實不少,沒有再來找她和安府的麻煩,知道夾著尾巴做人。
可今天安芯卻敢光明正大上門,她覺得有點問題。
走吧,我去看看。反正見見而已,不會損失什么。
翠絲撅著嘴巴,那您去正廳就好了。
安芷帶著冰露,去了正廳。
她到正廳時,安芯正坐在椅子上。
堂妹。安芯看到安芷,立馬站了起來,她局促地捏著帕子,怕安芷誤會自己是來找麻煩的,急忙辯解,我不是來找事的,我也記得你說過的話,所以這段時間我都老老實實沒出門。我是今天收到一封信,信上寫了關于你的東西,我才特意拿來找你。
經(jīng)過之前的事,安芯已經(jīng)徹底領教了安芷的本事,就算心里還是不服氣,還是討厭安芷,但斗不過就是斗不過,眼下她還得靠著安府幫她和哥哥,所以過來賣個人情,是應該的。
她說完后,就拿出信給安芷。
安芷接了過來,信上寫的是問安芯想不想知道安芷的秘密。
光看字跡,安芷認不出來是誰寫的,但是就這熟悉的口吻,和她最近遇到的事,她立馬想到了安蓉。
這信你是什么時候收到的安芷問。
就今天早上,我在家里繡花時,有人綁了石頭丟盡我家院子里的。安芯道,這事我院子里的丫鬟都可以證明,我看完后,覺得不對勁,立馬就送過來了。堂妹,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安芷冷笑下,安芯還是本性難改,還想談她話來著。
我得罪的人可多了。安芷把信給撕了,今兒這事謝謝你了。
安芯聽安芷冷笑時,心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為了她和哥哥的前程,還是沒走,堂妹,我看這人居心不良,你要不要我?guī)湍阋叱龆?br />
這倒是個好辦法。
可安芷信不過安芯。
和安蓉比起來,安芯沒好到哪里去,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今兒若是利用了安芯,指不定安芯轉(zhuǎn)頭就把她給賣了,畢竟她現(xiàn)在被那么多人盯上。
不用了。安芷拒絕道,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做的了,既然她想找死,那我就成全她。今兒天氣漸漸冷了,我聽說學院里的炭是要自己帶的,家里剛來了一些紅羅炭,堂姐待會回去帶上一些吧。堂哥讀書幸苦,別凍壞了才是,他要有出息了,那對我家也是頂好的。
安芯聽此,只好噤聲不再說了,她怕安芷待會生氣讓她沒好果子吃,只是她真的很好奇,寫信給她的人會是誰呢
其實還有一封信,她沒給安芷,上面留了地址,她要不要去會會
在她這么想的時候,安芷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吩咐冰露道,派人跟著安芯,盯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