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封秀很秀
星月湖。
林葉躺在湖邊草地上,像是在看著波光粼粼,又像是在發(fā)呆。
契兵營的大隊(duì)人馬還在原地駐扎,等了兩日沒見軍令傳達(dá),封秀帶著幾個親兵來星月湖這邊找林葉請示。
他問龐大海:將軍在那發(fā)呆多久了
龐大海不愛聽了:什么叫發(fā)呆,封將軍你何時見過咱家將軍發(fā)呆的,咱家將軍一定是在思考著如何攻破馬賊山寨的大事。
封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的在理,將軍確實(shí)事事都會思謀良久,力求萬無一失。
馮大海問他:封將軍,你來是找將軍商量軍務(wù)事的
封秀道:是啊,將士們都在等著將軍的命令,卻遲遲不來,我過來問問。
龐大海想了想,這是正經(jīng)事,不能耽擱,于是和封秀兩個人往湖邊走。
龐大海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就佩服咱家將軍。
封秀問:佩服咱家將軍哪里
龐大海道:你看這湖水漂亮不漂亮你看這微風(fēng)清爽不清爽你看那草地舒服不舒服咱家將軍已經(jīng)在這思考了半個多時辰,這要換做是我的話,早就打呼嚕了。
封秀嗯了一聲,然后腳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看了看躺在那的林葉,此時已經(jīng)沒多遠(yuǎn),所以還真就聽到打呼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那確實(shí)是在打。
封秀看了看龐大海。
龐大海沉默片刻后搖頭:你看這一時間,讓我都不好把話圓回來。
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問封秀: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家將軍的過人之處就在于,哪怕睡著了,也是在夢中思考如何打仗
封秀愣了片刻后,朝著龐大海豎了豎大拇指:怪不得你能當(dāng)親兵隊(duì)正呢。
龐大海:我還差點(diǎn)當(dāng)親兵校尉呢,封將軍你信不信
就在這時候林葉忽然說道:你不是差點(diǎn),你是當(dāng)上了,又下去了。
封秀問:什么時候的事
龐大海:不提也罷。
林葉坐起來,看向封秀問:將士們都憋壞了
封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都憋壞了,一個個的催我來問問將軍,到底什么時候攻山。
林葉道:這兩日,我每日都悄悄靠近馬賊的山寨去看看。
封秀:可有破綻
林葉:沒有。
進(jìn)攻馬賊的山寨只有一條路上去,先要過峽谷,然后走那唯一一條進(jìn)山的路。
上山之后,兩側(cè)都有馬賊適合埋伏的地方,只要兩側(cè)夾擊,契兵營必然損失慘重。
就算是過了山路,到達(dá)馬賊營寨,仗就會變得更不好打。
契兵營的兵力不能展開,在只有大概十幾丈寬的地方攻打城寨,那就是馬賊的活靶子。
那些馬賊個個都是射術(shù)高手,況且若要攻山,兵力聚集在這樣狹窄范圍,都不必怎么瞄準(zhǔn)。
封秀聽完后也跟著嘆了口氣。
他問:將軍,還沒想出來什么比較省力的辦法
林葉:倒是有一個。
封秀立刻問道:怎么打
林葉指了指星月湖邊那些牧民:你帶上人,把他們都?xì)⒘耍瑩屪咚麄兊呐Q蝰R匹,回去就說干的是山賊。.
封秀一驚。
然后才醒悟過來林葉是開玩笑,林將軍開個玩笑,比將軍說話還冷呢。
林葉問封秀:還有個法子,不過我不能去,你倒是可以。
封秀問:只要能打好這一仗,我自然愿意身先士卒,將軍只管說就是了。
林葉勾了勾手指,封秀俯身過去,聽林葉把話說完后,封秀猛的站直了身子。
這也可以
林葉:最大的兇險,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
封秀想了想,覺得確實(shí)可以試試,雖然有兇險,可要想富貴,還怕什么兇險。
他深吸一口氣:干了,今夜我就去。
龐大海也在旁邊聽完了,然后一臉的不樂意:將軍,你這怎么還厚此薄彼
他說:這事我也能干,將軍放著身邊人不用,竟是用封將軍,屬下是一萬個不服氣。
林葉:你真不知道為何我不找你去辦
龐大海:屬下不知。
林葉:你該知道,但你不知,所以你更不能去。
龐大海:到底是為什么啊
封秀嘆道:因?yàn)槌蟆?br />
龐大海楞了一下,然后氣鼓鼓的走了,嘴里還嘟嘟囔囔的,看起來特別不服氣。
就在當(dāng)夜,封秀帶了幾個親兵就去辦林葉安排的事,走的時候,頗有幾分決然之色。
不久之后,火勒族營地。
封秀在一片目光的注視下,被人引領(lǐng)著走進(jìn)了火勒族埃斤攝狼的那座大帳。
走過去的時候,不少火勒族的女子都在看著他,這讓封秀不得不在心中感慨......林將軍果然沒有騙我,這一趟算是來對了。
只是,她們?yōu)楹尾簧焓?br />
到了大帳門口,攝狼帶著他的長子七欽鷹迎接出門。
攝狼和七欽鷹把手放在心口,同時俯身行禮。
我實(shí)在沒有想到,我們這小小的火勒族營地,會迎來將軍這樣的貴客。
攝狼說話的時候,語氣謙卑且誠懇。
封秀笑了笑道:我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請埃斤幫忙。
攝狼連忙道:冬泊是大玉的屬國,我火勒族是冬泊的臣民,當(dāng)然也是大玉的臣民,將軍若有什么吩咐,只管說就是了。
封秀道:那我就真的直接說了。
他伸出手,遞過去一件東西:這個,埃斤大人認(rèn)識嗎
攝狼接過來仔細(xì)看了看,然后臉色就變了,眼神也跟著閃爍了一下。
他搖頭道:不認(rèn)識。
那是一把匕首,和中原人的匕首不同,他們所用的匕首也帶著弧度。
封秀笑了笑道:我家將軍說,我只帶一把匕首來,埃斤大人未必會認(rèn)得出,看來將軍他果然猜對了。
封秀道:不如這樣,我現(xiàn)在派人回去,把人帶過來請埃斤大人辨認(rèn)一下只是把人帶過來說話,就不是一樣的態(tài)度了。
攝狼的臉色又變了變。
他認(rèn)得出這把匕首,因?yàn)檫@匕首就是他賞給手下人的。
而這個手下人,昨日去了山中給盧蘭馬賊送信,不久之前他還在想著,為何到今日都沒有回來。
攝狼假裝又仔細(xì)看了看匕首,然后陪笑著說道:我年紀(jì)大了,眼睛不好用,剛才確實(shí)沒有看清楚,這仔細(xì)看過后,已是看著有些眼熟。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長子七欽鷹已經(jīng)握住了腰畔的刀柄。
他們的被人玉人拿了,足以說明他們火勒人和盧蘭馬賊勾結(jié)的事暴露了。
封秀道:我家將軍說,我這次來會遇到兩個難題,其一是埃斤大人認(rèn)不出這匕首,其二是火勒族的女子太熱情。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兩件事將軍倒是猜錯了,你看,我走到這,也沒有一個火勒族的女子向我伸手,而埃斤大人你,竟是認(rèn)出了匕首。
攝狼道:若......若有什么事需要我火勒族效力,將軍大人還是直說了吧。
封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直說。
他起身,一邊走一邊說道:將軍派我來,有兩件事和埃斤大人商量,一件是買賣,另一件也是買賣。
攝狼一愣:我有些笨,沒明白將軍大人的意思。
封秀:如果價格合適,是不是埃斤大人擁有的東西,都可以和我大玉做生意
攝狼道:戰(zhàn)馬,是朝廷......
他話沒說完,封秀就搖頭道:我當(dāng)然知道戰(zhàn)馬不可交易。
封秀端起桌子上的酒聞了聞,像是很欣賞這火勒人的酒香。
一件是買賣,意思是,如果埃斤大人愿意合作的話,以后火勒人的牛羊貨物,我大玉軍隊(duì)每年都會定時來采買,決不食言。
攝狼眼神一亮:將軍說真的
封秀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是真的,不過有個前提條件。
攝狼立刻問道:是什么條件
封秀道:是另一個買賣,埃斤大人賣一個人,我們就買你們火勒人的牛羊和其他貨物。
攝狼做了這么多年的埃斤,能在冬泊也有一定地位,當(dāng)然猜到了這個賣一個人,賣的是誰。
封秀見他眼神閃爍,走到他面前說道:我家將軍說,我和埃斤大人說完這兩個買賣后,埃斤必會猶豫不決。
于是我就問將軍,若埃斤猶豫不決,我該如何繼續(xù)勸說
我家將軍說,不必勸說,埃斤猶豫不決,是因?yàn)楣庵贿@兩個買賣,還不足以讓埃斤動心。
說到這,他又取出來一件東西遞給攝狼:埃斤大人認(rèn)識這個嗎
攝狼接過來看了看,然后大驚失色,他雙手捧著那東西又還給封秀,顯然態(tài)度更加謙卑起來。
那是玉羽成匆的令牌。
封秀道:你該已有所耳聞,冬泊的皇權(quán),怕是要有些變故。
攝狼下意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連忙搖了搖頭。
封秀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再想想,為何我家將軍會帶兵來冬泊我手中,又為何有親王殿下的令牌
攝狼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親王殿下,在軍中
封秀嗯了一聲:猜對了。
他上前,拍了拍攝狼的肩膀:這件事如果做好了的話,以后不只是會有玉人與你族長期做生意,你族中勇士,也可能會被殿下挑選出來一批,以后便是禁軍了。
說到這,他看了看攝狼身后的七欽鷹:這位勇士,把你的手從刀柄上拿下來吧,若不敢拔刀,就別做個拔刀的樣子。
七欽鷹看了看他父親臉色,手慢慢的從刀柄上拿開。
封秀道:火勒族現(xiàn)在也不是個小族了,如果有功的話,有幾個族人在冬泊朝中為官,當(dāng)然不是什么麻煩事。
說到此處,攝狼的心其實(shí)已經(jīng)不再搖擺,而是完全偏向了過來。
他抬起頭看著封秀眼睛問:大玉,真的是支持親王殿下
封秀:不然,大玉的軍隊(duì)為何會來
沉默片刻后,攝狼再次俯身行禮:火勒族上下,愿意為親王效力,愿意為大玉效力。
封秀滿意的笑了。
他說:行吧,那你抓緊把買賣辦了,我先回去等你消息。
攝狼等人連忙送他出大帳,封秀走了幾步后又回頭:最后一個事。
他認(rèn)真的問:你們火勒族的女人,是晚上不挑人嗎為何還是沒人朝我伸手
攝狼尷尬的笑了笑。
封秀一搖頭:當(dāng)我沒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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