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豬隊友竟是我自己

    盡管剛剛就有所猜測。

    但聽趙老這么說出來，錢夫子還是不免震驚。

    趙成書是當今登基后欽點的狀元郎，曾官至戶部尚書，太子少保。

    而且他在天下文人的眼中，地位也是相當高。

    這樣的人，曾經(jīng)收過的徒弟，如今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不過趙成書請辭后，便沒再收過任何徒弟。

    多少人對他徒弟的身份趨之若鶩。

    這個叫蘇譽的年輕人被他看中，日后自然會平步青云。

    錢夫子震驚后，又有些淡淡的遺憾。

    畢竟剛剛他也起了愛才之心，還想多了一點。

    結(jié)果這一點剛冒出的尖尖，就被無情的掐掉。

    不過自已對這個年輕人也沒有太了解。

    只知道他給朝廷提供了一個新式記賬法，是去年江陵府的院試案首。

    還有便是剛剛聽他一通分析，給自已提供了兩個解決辦法的新思路。

    不夠了解也好，掐掉也沒這么難受。

    錢夫子也不糾結(jié)這事了，笑著說道：“那就先恭喜趙老了。”

    趙老頭矜持地擺擺手：“這么早恭喜什么？”

    “我又沒說真的要收這小子了，還得再考驗考驗呢。”

    “你是不知道�！�

    “這小子的腦袋靈光著呢�！�

    “雖然讀書也算刻苦，可卻不算專心，還天天搗鼓一堆新奇的東西。”

    “若是他此次鄉(xiāng)試不中，老頭子我高低得狠狠抓他的學業(yè)！”

    錢夫子聽著他這一番不知道是炫耀還是責備的話，扯了扯嘴角。

    他呵呵笑了兩聲，順勢道：“若是鄉(xiāng)試過了，那他便要到京城去參加會試了�！�

    “趙老屆時不就正好可以與他通路上京？”

    這次錢夫子被派到這里來除了監(jiān)考外，他身上還帶著另一道皇命。

    他要代表陛下，來請趙老回去京城幫陛下分憂解難。

    自趙成書請辭后，戶部尚書這幾年幾乎是年年一換。

    無他。

    國庫這幾年已經(jīng)幾乎被掏空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個個新升上來的戶部尚書對著一個空空如也的國庫，那是焦頭爛額。

    就算是每次陛下親自張嘴要錢，他們也只能都說沒錢。

    誰都知道國庫沒錢，可沒錢偌大的國家就不要運轉(zhuǎn)了？

    軍餉就不用發(fā)，天災人禍就不用管了？

    就這樣平均一年換一個的頻率，陛下也是實在無人可用了。

    先前趙成書抱病請辭的時侯，當今便沒有批準，只讓他回家休養(yǎng)一段時間。

    如今也到了他該回去的時侯了。

    錢夫子剛來拜訪的時侯，就和趙老說了這事。

    但剛剛趙老頭態(tài)度曖昧，并沒有答應。

    如今錢夫子便順勢用蘇譽讓引子，再看看趙成書的反應。

    既然要收這么年輕的徒弟，趙老估計對他也是寄予厚望。

    官場上的事情，少不得得親身示范，諄諄教導。

    果然。

    趙老頭笑了笑，說：“等這小子考上再說吧�！�

    “萬一落榜呢？”

    這就是口風有所松動了。

    那小子還是挺有魅力的嘛。

    圣旨請不動，欽差請不動，朝廷官員請不動的人。

    為了這個出身鄉(xiāng)野的小子，居然松口了。

    錢夫子也笑道：“趙老說過，他乃是院試案首�！�

    “既然去年張學政點了他，我這個主考官自然也是認可張學政眼光的�！�

    言下之意就是，除非蘇譽考得跟屎一樣，不然基本是沒啥問題的。

    原本蘇譽一個院試案首，鄉(xiāng)試不出什么大問題，基本都會過的。

    但這當然不是十成十，總會有意外。

    錢夫子說的這一番話，就是把這一番可能會有的意外提前給扼殺了。

    趙老頭雖然沒開口，但他卻在無意中就幫了蘇譽一把。

    他聽了錢夫子的話，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別的了。

    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若是蘇譽那小子考試考得非常差，錢大人就是把那鄉(xiāng)試的后門板拆了，估計他也會被會試的門檻絆倒，摔倒在門口不得而入。

    若是正常發(fā)揮，那自然是沒問題了。

    就是名次的問題。

    舉人這種試太簡單，趙老頭當年就是鄉(xiāng)試解元。

    讓蘇譽因為自已得點好處，也無所謂，影響不了大局。

    “錢夫子這些話，倒不必說與我這個無權(quán)無勢的糟老頭子聽�！�

    “科舉場上的事情，你們考官決定便是。”

    錢夫子便很識時務地止住這個話題。

    能把趙成書請回去，他就算是立了大功。

    而且也為自已找了一棵能背靠的大樹。

    ……

    外面還在下著雨。

    蘇譽和顧長樂已經(jīng)坐上了回去的馬車。

    今天去拜訪趙老頭，本來除了看望他老人家外，還想著要問問趙老頭關(guān)于科舉的事情。

    但因為錢夫子在，蘇譽沒有問出來。

    顧長樂說：“那個錢夫子，看起來不像是我們這邊的人。”

    “先前趙爺爺給我們來的信就說過，朝廷指派來監(jiān)考我們這邊鄉(xiāng)試的主考官便是姓錢�！�

    “這位錢夫子，會不會與他有關(guān)系？”

    蘇譽猜到的事情，顧長樂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也不敢確認。

    蘇譽覺得這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

    “極有可能�！�

    “本來還說問問趙爺爺鄉(xiāng)試會不會有考算學的可能，錢夫子在也不好問了。”

    顧長樂安慰道：“不急�！�

    “過幾天趙爺爺來我們家，夫君再問便是�！�

    今天看趙爺爺那高興的樣子，顧長樂猜趙爺爺肯定也很樂意幫自已夫君的。

    不過開考前就見了主考官，還給主考官留下了這么深厚的印象……

    顧長樂又說：“今日上門，我不知道錢夫子會在的�！�

    “應該沒有造成夫君的困擾吧？”

    也不知道蘇譽會不會認為自已特意帶他上門見考官，給他走后門。

    蘇譽笑道：“趙爺爺方才不是說了，今日純屬意外？”

    “而且我們也沒說什么與科舉有關(guān)的事情，更沒有給錢夫子送什么禮。”

    “就算他真的是鄉(xiāng)試主考官，我們也不算賄賂吧？”

    蘇譽能這般想便好。

    府試、院試顧老頭都從中出了力，給蘇譽找了人走后門。

    這鄉(xiāng)試，顧家還沒有去給他找人。

    但想不到，沒去找的人，卻在去拜訪趙爺爺?shù)耐局杏龅搅恕?br />
    顧長樂也有些無奈。

    背后偷偷讓還好，但被知道了，就不免擔心自已夫君多想了。

    畢竟文人學士這種，最好面子。

    就連生活中明明到處要用錢，卻要罵別人記身銅臭。

    蘇譽倒是沒往這方面想。

    畢竟他考試，靠的是實力！

    但他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說……錢夫子會不會對我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顧長樂奇怪地看著蘇譽。

    “夫君不是剛剛幫他想了法子處理事情？錢夫子都拍手叫好的�！�

    “怎么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蘇譽訕訕道：“不是，我剛剛好像教他玩碰瓷來著……”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這錢夫子該不會認為自已是個品德低劣，卑鄙無恥之徒吧？

    要真是這樣，可就太冤枉了！

    剛剛一時沒想起來，口嗨了一下。

    蘇譽此時不禁有些后悔。

    豬隊友竟是我自已！

    顧長樂也想起剛剛蘇譽說的，忍不住淺笑出聲。

    “我倒是覺得夫君說的辦法十分好用。”

    “若是錢夫子那朋友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直接按照夫君說的，去那家人門前撞個柱確實不失為立竿見影的辦法�！�

    蘇譽被顧長樂這一番形容也說樂了。

    “確實是行之有效的辦法�！�

    “罷了，不說也說了�！�

    “希望錢夫子屆時高抬貴手，別扣我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