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剛剛來哈哈大笑的那些人，包括楊二蛋在內(nèi)，頓時就止住了笑聲。</p>
老煙鍋?zhàn)与p眉微動，抽了兩口煙袋鍋，目光在唐山海的身上再次打量。</p>
“想跟我學(xué)手藝的人多了，我憑啥收你？”</p>
“我能叫你的大撅把子更有準(zhǔn)星�！�</p>
老煙鍋?zhàn)觿傄橄乱豢跓�，動作就停了下來�?lt;/p>
“你個小崽子不擱家老實(shí)呆著，跑這來吹啥牛逼�！�</p>
楊二蛋上前一步，很是不屑地繼續(xù)嘲諷著。</p>
“說滴是呢，大撅把子有沒有準(zhǔn)星，那得看槍在誰手里，可不是你耍嘴皮子說了算�！�</p>
“干爹，我瞅這小子就是來攪毛要飯的，干脆給兩塊骨頭打發(fā)得了。”</p>
徒弟們圍上前奚落著。</p>
老煙鍋?zhàn)訅涯陠逝己笤贈]娶，身下只有一個閨女，他的徒弟們都喊他一聲干爹。</p>
此刻，對于這些人的話，唐山海半句都沒回應(yīng)。</p>
而是仰頭看著老煙鍋?zhàn)�，說：“郭大爺是咱長白山這一片打圍滴棍兒，有響當(dāng)當(dāng)?shù)睦汐C頭名號，是個妥妥的行家�！�</p>
“準(zhǔn)不準(zhǔn)，郭大爺一眼就能看出來。”</p>
被這么一捧，老煙郭子心里高興。</p>
將煙袋鍋?zhàn)佑衷谧肋吙牧丝模菩Ψ切φf：“看你誠心實(shí)意來了，我老煙鍋?zhàn)泳徒o你個機(jī)會試試�！�</p>
“成了，選個日子你給我老煙鍋?zhàn)泳礋熆念^，我收你當(dāng)徒弟�！�</p>
“要是不成，哪來的，就滾回哪去！”</p>
話落，朝旁邊凳踢了一腳，示意唐山海從地上起來。</p>
唐山海也不執(zhí)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p>
“丫頭，去把我那個拴二寸紅布條的大撅把子拿來�！�</p>
“好嘞爹！”</p>
郭秀云轉(zhuǎn)身進(jìn)屋，很快拿出一桿老掉牙的自制大撅把子。</p>
松動的木托，粗糙的槍筒子透著斑斑銹跡，握把處油光錚亮甚至還有輕微的凹陷。</p>
這一看就是把退居二線的老槍桿子。</p>
別說準(zhǔn)星了，怕是連能不能用恐怕都難說。</p>
但這對于上一世曾當(dāng)過兵的唐山海來說卻根本不算問題。</p>
老煙鍋?zhàn)影汛缶锇炎油耙贿f，又道：“這大撅把子你要是能改好了，我不但收你還把這給你�！�</p>
“噗......”</p>
楊二蛋忍不住笑出聲來。</p>
其他人也是捂嘴偷樂。</p>
因?yàn)槟菞U大撅把子的確就是老煙鍋?zhàn)犹蕴聛淼�，在他們的眼里無異于一塊廢鐵。</p>
唐山海卻看著十分木訥地接過大撅把子，很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p>
接著，二話不說，身上的布兜子一摘，從里面倒出工具和鐵皮。</p>
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丁丁當(dāng)當(dāng)干了起來。</p>
老煙鍋?zhàn)訜煷锏臒煶閮�，楊二蛋立即上前給裝煙沫子。</p>
就在這功夫，唐山海將工具收回了布袋子。</p>
“這就弄完了？”</p>
郭秀云啃了一口手里的肉骨棒子，含糊著問。</p>
唐山海沒應(yīng)聲，起身將那桿大撅把子雙手遞向老煙鍋?zhàn)印?lt;/p>
“郭大爺您試試�！�</p>
“丫頭，拿倆殼子過來。”</p>
老煙鍋?zhàn)涌谥械臍ぷ�，是這年代獵人自制大撅把子的子彈。</p>
子彈拿來，老煙鍋?zhàn)影汛缶锇炎游瞻严蛳乱痪�，塞進(jìn)一個殼子，咔咔兩下裝好，又將大撅把子遞給唐山海。</p>
“你打個我瞅瞅......瞅著菜園子里那酸菜缸沒，就瞄它�！�</p>
唐山海雙手接過來，木托把處往肩膀上一懟，轉(zhuǎn)過身對準(zhǔn)距離院子十幾米遠(yuǎn)的酸菜缸。</p>
砰！</p>
子彈出膛。</p>
“嘶......”</p>
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p>
隨著嘩啦一聲響。</p>
那酸菜缸頓時四分五裂，里面的水灑出來，臭轟轟的味道瞬間彌散。</p>
老煙鍋?zhàn)友壑袧M透詫異之色。</p>
郭秀云，楊二蛋等人更是無比震驚。</p>
“姐，這桿老撅把子可是我舅用了二十多年了，要是能用早就用了，也不至于擱起來，這小子咋就給弄響了？”</p>
“你問我，我問誰？”</p>
“秀云，你說這小子就那么鼓搗了一會兒，咋就能用了呢�！�</p>
“嘶......要叫我看，是干爹那老撅把子還是好使......”</p>
一時間，滿院子的人震驚之余喃喃議論著。</p>
有兩人還跑到菜園子里查看一番，這才相信那桿大撅把子是真被唐山海給修好了。</p>
盡管此時老煙鍋?zhàn)右矡o比震驚，但東北爺們說出去的話就得算數(shù)。</p>
“行！”老煙鍋?zhàn)影褵煷佭f到楊二蛋手里，咂了咂嘴，說：“這手把還可以�！�</p>
“啥呀！”楊二蛋似乎很是不服地嚷道：“我舅用過滴東西，哪怕是塊銹鐵疙瘩，那也是杠杠有勁！”</p>
“對，干爹那大撅把子本來就不賴，是這小子占了便宜�！�</p>
“也說不定他就是趕巧了......”</p>
幾個徒弟個個不服。</p>
可老煙鍋?zhàn)幼钋宄窃趺椿厥�，扭頭瞟了那幾人一眼。</p>
又對唐山海說：“明早過來給老子敬煙拿槍。”</p>
話落，轉(zhuǎn)身回了桌邊。</p>
“爹，你真要收了這小子？”</p>
“別呀舅，他就是個臭打鐵的，還是個上門女婿，他老婆還......”</p>
楊二蛋的話被老煙鍋?zhàn)右粋�眼神逼了回去。</p>
“瞎逼叨啥，劈柴火去�！�</p>
自始至終，唐山海都沒在意和回應(yīng)楊二蛋等人的話，這一點(diǎn)，老煙鍋?zhàn)邮强丛谘劾锏摹?lt;/p>
朝老煙鍋?zhàn)泳狭藗�躬，唐山海轉(zhuǎn)身離開。</p>
次日清早，唐山海便來了小崗村老煙鍋?zhàn)蛹摇?lt;/p>
郭秀云正在院子里晾曬草藥。</p>
常年跑山的人家，多多少少都對山里的草藥有些了解，更是會隨手采些回來自用。</p>
“喲，這早就來了，我瞅你還挺勤快嘛。”</p>
郭秀云斜瞟著唐山海，語氣夾雜著些許的奚落。</p>
唐山海沒理這茬，只隨手拿起一根黃芪，不濃不淡地說：“這玩意這么曬下去，就跟草根子沒啥兩樣了�！�</p>
話落，放下那根黃芪便朝屋里走去。</p>
“你懂個屁，知道這是啥玩意嗎，擱姑奶奶這裝啥！”</p>
盡管話是這么說，可郭秀云還是把黃芪收了起來。</p>
因?yàn)橹八拇_說過，這玩意要放倉房里陰干。</p>
早上急著收拾東西好跟著上山，粗心大意的就把草藥根一股腦都晾院子里了。</p>
“這小癟犢子咋還懂這個呢？”</p>
屋內(nèi)，唐山海見了老煙鍋?zhàn)樱瑩渫ㄒ宦暪虻�，早卷好的旱煙筒子雙手遞上。</p>
老煙鍋?zhàn)恿醚燮こ蛄怂谎�，這才接過那旱煙筒子。</p>
卷的很粗糙，有手指那么粗。</p>
換做別的情況，老家伙指定把那旱煙筒子扔這小子臉上。</p>
但腦子里閃動著昨天唐山海熟練拆裝大撅把子的場景，就讓他覺得這個傳言中的上門女婿身上有點(diǎn)料！</p>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