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爸爸拉起我，開口問了妹妹是怎么回事。</p>
妹妹似乎被媽媽對我的打罵嚇傻了，愣了很久才開口：「我沒說姐姐欺負我啊，我就是數(shù)學沒及格才哭的�！�</p>
聽到這句，我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怎么也停不下來。</p>
爸爸生氣地對媽媽大吼：「你不能問清楚才動手嗎？」</p>
媽媽頓時漲紅了臉：「佳佳哭得那么傷心，她都不去安慰她，有這么做姐姐的嗎？我打她有打錯嗎？佳佳身體弱，萬一哭出個三長兩短，該怎么辦？」</p>
爸爸居然沉默了。</p>
他嘆了口氣，把還在哭泣的我?guī)У綇N房，拿出冰袋給我敷臉。</p>
「筱筱啊，你別怪你媽媽，她總覺得佳佳身體不好是她的錯。佳佳有好幾次病危，把你媽媽嚇到了。所以她多緊張妹妹一點，希望你能理解�！�</p>
我低著頭，垂著眼眸，開口問了一句：「爸爸，那你呢？你為什么不反駁媽媽？」</p>
爸爸頓了頓，輕嘆著說：「我不在家的這幾年，都是你媽媽一個人操勞，我覺得欠她很多，很多時候會順著她一些。筱筱，讓你受委屈了。」</p>
我咬了咬嘴唇，繼續(xù)問他：「爸爸，你會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妹妹�！�</p>
爸爸的聲音很溫柔：「筱筱這么懂事，爸爸當然喜歡筱筱。明天我給你帶肯德基吃吧�！�</p>
「是給我?guī)В窟�是給我們帶？如果是給我?guī)У�，程佳佳看到了，我可以不給她吃嗎？</p>
「還有，你為什么不問我，考試成績怎么樣呢？因為她考得不好，你知道我成績好，怕刺激她，所以提都不能提了，是嗎？</p>
「為了她，媽媽已經(jīng)打了我兩巴掌。明明每件事情她都有錯，可你們從來沒有要求過她向我道歉�！�</p>
我慢慢抬起眼睛，看向他，「爸爸，為什么呢？為什么這個家處處都要讓妹妹開心？為什么我不開心你們都看不到。那你們?yōu)槭裁匆页鰜砟�？為什么你們相互虧欠，結(jié)果付出代價的是我呢？」</p>
爸爸被我說得怔住了。</p>
廚房的燈不是很亮，我又哭得太狠，眼睛酸痛，看不清他的神情。</p>
隔了很久，他抬起手，輕輕地摸著我的頭發(fā)，說：「筱筱，你還是個孩子。其實爸爸媽媽心里，你和佳佳都是我們最愛的女兒。只是，佳佳從小因為生病吃了很多苦，媽媽才會表現(xiàn)得多心疼她一點，爸爸也會多考慮到她的情緒。對不起讓你難過了。等你以后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懂得。」</p>
我沒有再回話，只是拿開了爸爸的手，安靜地走出了廚房。</p>
我聽到他在背后長吁短嘆，可我不在乎了。</p>
我不懂，我永遠都不會懂，也不想懂。</p>
屋子里很冷，我打了個寒戰(zhàn)。</p>
這個家再也不能溫暖到我了。</p>
后來我才意識到，我那時的情緒叫作絕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