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說完，她從書包里找出一張蠟筆畫往我手上塞。</p>

    “媽媽！你看，這是我們一家呀。”</p>

    我打開畫紙，四個火柴人手拉手，其中一個褲腳上有褶子，那是丈夫車禍時破爛的西裝褲。</p>

    “你爸爸早死了！”婆婆端著茶壺走進(jìn)來，“再胡說八道！今晚別吃飯了！”</p>

    小西突然跳起來，手指著婆婆：“你才騙人呢！爸爸說了，他每天都能看到我換了新發(fā)卡！”</p>

    她的兔子發(fā)卡是我昨天給她買的。</p>

    我后背一涼，伸手拉住小西：“寶貝！閣樓鎖了五年了�！�</p>

    “咔嚓！”婆婆把茶壺摔在茶幾上，濺出來的茶水打濕了祭臺上丈夫的遺照。</p>

    照片上我的丈夫周志銘笑著，好不溫柔。</p>

    “小孩子家家懂個屁��！”婆婆抓起供品就往小西嘴里塞著，“吃！給我吃，吃飽了就不說瘋話了！”</p>

    我撇開婆婆的手：“媽！您別這樣……”</p>

    “你也跟著不懂事？”婆婆的手掐住我的手腕，“自從志銘走了以后！你就把她慣得不像話！上個月說在鏡子里看見她爸爸，現(xiàn)在又說閣樓……”</p>

    小西突然從我懷里掙脫，拿著蠟筆在婆婆手上一頓畫：“爸爸說了！你就是老巫婆，天天往茶里面放蟲子！”</p>

    婆婆抬手就要打，我趕緊抱住小西。</p>

    我的手顫抖不停，明明小西上周還說不記得爸爸的樣子了，今天卻能畫出褲子上的細(xì)節(jié)。</p>

    而且，婆婆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p>

    ……</p>

    婆婆回了趟房間，出來后更激動了。</p>

    “你動了我屋里的保險箱？”婆婆抓住我的手腕。</p>

    我甩開她的手：“我只是找志銘的畢業(yè)相冊，小西的幼兒園作業(yè)需要用�！�</p>

    保險箱最底下的鐵盒子露出一半，泛黃的尸檢報告就放在最上層。</p>

    “啪！”婆婆用手捂著鐵盒，“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亂翻志銘的東西！”</p>

    “你非要讓小西看到她爸爸破碎的尸體才滿意嗎？”</p>

    小西突然沖過來：“爸爸說！這個盒子是……”</p>

    婆婆大吼一聲：“閉嘴！！”</p>

    隨后把書柜上擺放的花瓶一下砸在墻上，花瓶碎片濺在小西腳邊。</p>

    我抱著尖叫的小西，心里疑惑不斷發(fā)酵。</p>

    “媽，當(dāng)時殯儀館說的血型……”</p>

    “你眼花了！看錯了吧�！逼牌拍闷鸷凶永锏膱蟾婢鸵���，我死死拉住另一邊。</p>

    報告“撕拉”一聲裂開了。</p>

    婆婆眼球里泛出血絲：“當(dāng)年是我親手接的骨灰！你在懷疑什么？”</p>

    閣樓突然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音，小西瞬間安靜下來。</p>

    她指著天閣樓：“爸爸在走路�！�</p>

    又歪著頭：“奶奶，你把爸爸鎖起來了，對嗎？”</p>

    婆婆揪住小西的衣服，把她拎起來：“小雜種！你再敢亂說……”</p>

    “放開她！”我上去搶回了小西。</p>

    閣樓上又傳來“咚”一聲。</p>

    這次，頭頂?shù)牡鯚舳荚诨瘟恕?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