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依在下之見,康陽如此著急,恐怕李放手中有她不少秘密。”
宗肆卻道:“準(zhǔn)備一盒玉肌丸送去�!�
隨后將信撕成了碎片,在燭火中燒為灰燼。
“我記得這是女子修顏之物�!鼻栁竦貑査挠靡�。
宗肆看他一眼,意思屈陽看懂了,通俗點來說是,聽不懂人話?
屈陽頓了頓,又想起康陽公主府中,還有一位寧四姑娘,先前從傅嘉卉那隱約得知,世子與她似乎有點牽連,又想起前幾日,世子在聽說寧四姑娘在雍州,被康陽安排著與各府公子見面時,全程冷著張臉。
按理說,這類事,世子該是聽都懶得聽的,那時倒好,一字不落的聽了全程,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若是再有康陽公主府的信,我直接收著�!鼻栃睦镉袛�(shù)道,不過這般美人,君子好逑,便是算不上喜歡,有幾分心思,也是再正常不過。
宗肆并未多言。
不過自此之后,康陽公主府卻未再寄信來過。
宗肆也并未多問一句,也無心去想此事,如今儋州刺史李放突然離世,儋州刺史的位置,該安排何人,其中也是各方勢力互相博弈,宣王府自然也忙于其中。
等宗肆再度回京,便是得了敬文帝的命令。
“不久后便是康陽姑母七十大壽了,宮中怕是不得不給她這個面子,琎逐以為到時派誰去合適?”敬文帝似笑非笑道,只是這話仔細(xì)一琢磨,就知敬文帝對康陽長公主的耐心,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堂堂一國之主,怎會不得不給康陽面子?這分明是帝王忍受其權(quán)勢久矣。
宗肆道:“雍州離京甚遠(yuǎn),其中事務(wù)京城長鞭莫及,當(dāng)?shù)乇厝粯O為動蕩,圣上龍體為重,不適合前往。不如讓皇子前往。”
敬文帝意味深長道:“康陽有心干涉皇儲之事,若讓老四與老六前往,恐受她挑撥,叫朕忌憚,怕受朕與兄弟為了這皇位,鬧得兄弟反目,朕不愿再見自己兒子如此�!�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了。
“依朕看,不如你去,順帶查一查那雍州,如今是否成了康陽姑母的雍州�!本次牡鄣�。
“臣遵旨�!弊谒辽裆唬�。
第108章
這話傳回宣王府,眾人卻是無一不神色凝重,敬文帝讓宗肆前往,分明是放任宣王府與康陽長公主斗法,兩派人消耗下去,對敬文帝而言,不是壞事。
宣王府對敬文帝而言,無疑是重要的。但只須保證宣王府在不輸同時,能被康陽公主府消耗部分實力,這才是敬文帝的最優(yōu)解。
“三郎,你這若是動到了康陽的根基,她未必不會下狠手,萬事得多加小心。”宣王妃擔(dān)心道,狗急了跳墻,那是必然之事。
宗肆卻道:“康陽在行事前,也得考慮宣王府,只要不動晉王,她不會到這一步�!�
不過眼下宗肆本也無意動晉王,晉王兵權(quán)若是被收回,敬文帝就該想著削弱宣王府了。
宣王妃依舊不放心,卻也無可奈何。
“讓月娘跟著你吧,你身邊不跟著個女子,康陽定會給你安排侍女,你拒絕倒顯得失禮,到時若是耍點陰招,卻是不得不防范的�!�
......
陸行之與寧真遠(yuǎn)那日,不過在康陽公主府待了半日,卻叫康陽給記上了,派人將他的家世背景,查得一清二楚。
“這家世,著實是不出挑。”康陽是完全瞧不上眼的,陸行之的父親,雖是個正四品鹽運使,可祖輩上的積累,著實是沒眼看。
莊嬤嬤道:“我瞧四姑娘,倒是對他印象不錯。”那日帶他逛,一刻也未說累。
康陽頭疼道:“阿芙與她母親一樣,都看重男子的臉�!�
“姑爺對小姐,那也足夠真心。”莊嬤嬤笑道,“四姑娘能找到這般的夫君,倒也不錯�!�
康陽對陸行之這人,倒還算滿意,涼州剿匪一事,也略有耳聞,只不過對康陽公主府,也算不上熱情,“還得看看,半年后他入京會如何�!�
與公主府關(guān)系倒是次要,只要日后能護(hù)住阿芙,便也還算說得過去。
不過康陽長公主雖不介意寧芙與陸行之接觸,但也并非讓寧芙只與她接觸,雍州的各位公子,還是同寧芙在往來。
“公主生辰在即,不知圣上派宣王府世子來,是何意�!�
康陽冷笑了聲:“無非是想查我的底子,既然他來,那便會會他。當(dāng)時瞧不上阿芙的賬,我正好一塊算了�!�
寧芙自山間回來后,便去洗了個澡,身上那處的紅印,在服用了玉肌丸后,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婧表姐,你有這好物,為何不早些拿出來給我用�!睂庈交氐酱查綍r問。
婧成有些心虛,總不能說,是宣王府那位給送來的吧?不過婧成還是贊嘆宗肆的大手筆,一顆玉肌丸的價格,都夠買一座宅子了,他卻是直接給了一瓶子。
“你說陸公子,會愿意給你做小么?”婧成輕聲問。宗肆可不是甘愿做小的性子,反觀陸公子,似乎脾氣好些。
寧芙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腦回路,未當(dāng)回事。
陸行之再次得空,來雍州時,婧成倒是打趣得問了句。
“四姑娘覺得,我可否應(yīng)該做�。俊标懶兄畢s盯著寧芙。
寧芙忙道:“婧表姐在同你開玩笑呢�!�
“嗯,我只當(dāng)正室,且只當(dāng)唯一。”陸行之淡淡道。
第109章
寧芙想了想,卻是有些悵然道:“男子本就是妻子的唯一,而女子,卻不能在夫君前提唯一二字。”
這世道,男子大多不止一個,能光明正大談?wù)摷{側(cè)室之事,而女子若是不讓夫君娶其他人,便會落得個善妒的標(biāo)簽,何其不公平。
陸行之看著她道:“我既想當(dāng)唯一,便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寧芙的眼神卻有些復(fù)雜,不過這話也不見得不會變,眼下雖真,真心瞬息萬變。
“陸公子若是能做到,日后的妻子定然很高興。不過今日,我只是與陸公子探討各自的感情觀念,并無冒犯之意�!睂庈娇蜌獾�。
“嗯�!标懶兄畱�(yīng)道。
陸行之這一回,本事押送山匪時路過雍州,正巧得了空,就在雍州歇了片刻,走前卻是又給她尋來了好多雕刻用的木頭。
“剿匪時,有時在山間也無聊,就找了這些成色不錯的木頭,四姑娘可用來打發(fā)時間�!标懶兄馈�
“我有些好奇,陸公子是如何知曉我喜歡這些小物件的?”寧芙道,“就連我阿母,也未發(fā)現(xiàn)這點�!�
陸行之怔了怔,良久才道:“秋獵那次,我見四姑娘無聊時,便會一人蹲在角落里雕木塊�!�
寧芙確實刻了一只兔子,不過失誤了幾回,那兔子未成型,被她留在了山間,是以她也并未起疑,只覺他的心細(xì),又為他加了不少分。
“在四姑娘這也討到了茶喝,還有公事要辦,下回再來拜訪四姑娘�!标懶兄馈�
寧芙的視線,卻落到了他身上,為防生事端,他穿了鎧甲,尋常穿的也是布衣,上一回見面時穿的袍子,也有些舊了。
若非他這張臉撐著,大抵會被認(rèn)為寒酸。
雖他不在意,可外出辦事,總是能遇上不少勢利之人,會在背后看輕他。
“陸公子能否告訴我衣物的尺寸?”寧芙想了想,問道。
陸行之了然的看向她,眼神溫柔了些,也未隱瞞,將衣物的尺寸,悉數(shù)告訴了她。
“表妹這是要給陸公子做衣物吧?”婧成倒是樂呵的笑了起來,女君們有心悅的男子時,不外乎做做衣物,繡繡帕子。
寧芙雖只是考慮陸行之辦事的便捷,卻還是因為婧成這話,紅了幾分臉。
“多謝四姑娘了�!标懶兄畢s是未拒絕,拱手答謝道。
待陸行之一走,婧成才對寧芙道:“你若是沒說,我都未發(fā)現(xiàn)陸公子穿的如此樸素。身邊沒個女子的男人,在這方面也忒不講究了�!闭媸且粡垘浤�,足以讓人忽略其他劣勢。
衣物大抵是有什么,穿什么,只要未破損,便不挑剔。
寧芙道:“婧表姐,男人哪有做大做小的,說這番話倒讓人議論公主府的女君了。”
“誰敢議論咱們公主府?”婧成笑起來,一笑,那眼波流轉(zhuǎn)的模樣,讓寧芙也心跳加快了幾分,“難不成妹妹不想試試養(yǎng)面首的樂趣?那謝衡,便是祖母送與你的,你想與他如何,都是可以的�!�
寧芙皺眉道:“婧表姐為何如此說?”
婧成卻是神秘一笑,撫摸著她的嘴唇,輕聲笑道:“謝衡是我親自為你挑選的�!�
寧芙不禁有些頭疼,心中也有了些數(shù),婧成在雍州屬于上位者,又如此貌美,恐怕爬她床的男子不在少數(shù),是習(xí)慣了男子的討好的。光從她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卻能那般淡然,就知她并未將男女之事放在眼里。
第110章
要是換成看見的是阿荷,恐怕早嚇得臉色慘白了。
若是外祖母能一輩子身居高位,寧芙也樂得婧成能過這種萬人簇?fù)淼娜兆�,可一旦公主府垮下,婧成如此貌美,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上一輩子,寧芙在成婚后,就再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她猜想過此事,懷疑是孟澤將她擄走了。
這一世,她得細(xì)細(xì)提防才是。
“陸公子的衣物,表妹可要親手替他做?”婧成又問。
“還得勞煩表姐同我一塊去買布料。”寧芙繡工雖算不上好,不過也無事可做,正巧打發(fā)時間了。
想著外祖母的生辰,也快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兒康陽長公主沒見過,寧夫人的那些珍寶,本就是從公主府出去的,送了也沒新意,寧芙索性打算給外祖母也做一件衣裙。
這繡活,那可是大工程,光是繡完衣領(lǐng)上的牡丹,已是一月后的事了,好在最難的,也就是這株刺繡牡丹了,剩下的活,一月內(nèi)也能完成。
寧芙為了清凈,干脆就搬去了郊外的山莊里。
雍州地處大燕東面,四處環(huán)山,便是入了夏,卻也未有酷暑的炎熱,而雍州城內(nèi),已有人在城墻上掛上了紅燈籠,四處皆是喜慶氛圍。
“今年長公主生日,為何準(zhǔn)備的如此早?”那長工在樹蔭下歇息時問道。
“聽聞今年是長公主大壽,圣上也得派人來慶賀。代表官家的貴客,不日就要到了�!蹦情L工頭子,多了幾分見識,也聽到了些風(fēng)聲。
“我瞧各府的老爺們,也不像高興的樣子�!�
“這群狗官在雍州作威作福慣了,上頭派人來,誰知道是不是來處置他們的,如何高興得起來?”長工頭子低聲道。
幾日之后,雍州康陽公主府、謝府,以及有頭有臉的各府,早早便等在了城外。
到晌午時,一隊人馬堪堪停在了雍州城中,皇家車馬,自是華貴無比,那馬匹無一不是名馬,便是經(jīng)過長途跋涉,也未見疲態(tài)。
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錦衣,清貴孤傲,俊郎得似那畫中之人,教人無端想起形容其“艷郎獨絕,世無其二”的美稱來。
連康陽這般閱男無數(shù)的婦人,心中也暗道這宣王府的三公子,在氣度和長相上,果然是那一騎絕塵的人物,也難怪那么多女君前仆后繼,連自家貌美的阿芙,也入不了他的眼。
這男子被女君捧著慣了,難免心高氣傲。
視線再往下,便能看見其腰間佩戴著的玉牌,這是敬文帝親賜,見此物,便如親見圣上。
眾人行了跪拜禮。
“圣上還記得我這個姑母,叫我好生感動�!笨店柌亮瞬敛淮嬖诘难蹨I,狀似受寵若驚道。
宗肆看著眼前的老狐貍,雖已到了這個年紀(jì),康陽卻不顯半分老太,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體現(xiàn)著她的雍容華貴,可見在這雍州城,活得有多滋潤了。
“圣上是信奉孝悌忠信的明君,長公主既是圣上的姑母,圣上自然一直記掛著長公主殿下�!弊谒僚c她虛與委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