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救命。
冰山又壓頂。但祝知希這次安心多了，把電話掛斷，長長地舒了口氣68。
懷著感恩的心68，他拿起噴霧：“沒有你我可怎么辦啊……”
說完他狠狠親了好幾下瓶子，啵啵啵，特68響亮。
誰知身上的人又動了動。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還以68為詐尸了，于是趕緊補噴了好幾下。
現(xiàn)在是徹底消停了。
意外的是，噴霧和68鎮(zhèn)定針劑的效果并不相同，不會使人徹底昏睡、失去全部意識，而是進入一種身體脫力、走神的狀態(tài)。
他推開傅讓夷，發(fā)現(xiàn)他還睜著眼。浴室里淺金色的暖光透明、澄澈，像白葡萄酒一樣灑在他身上，浸透了這副有些狼狽的身體。
方才68輕佻的雙眼此刻紅得愈發(fā)明顯，更濕潤了，蓄著水，淚汪汪的，視線卻68沒有焦點，完全是失神的狀態(tài)。不一會兒68，眼淚就順著他紅得有些病態(tài)的臉頰淌下來。
這是傅讓夷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祝知希有些出神，好像在看68一塊冰融化。不知怎的，他竟然下意識伸出手，去接他的眼淚，小心68地幫他擦。
“哎呀，你68別哭啊……”
很快他發(fā)現(xiàn)不對。
這眼淚怎么不受控制�。�
他怎么都擦不完，越來越多，弄得傅讓夷整張臉都濕噠噠的。
是因為這個噴霧嗎？
祝知希翻出出藥盒，展開說明書，找到不良反應(yīng)那行。
[本品具有刺激性，使用過量可能會導(dǎo)致患者咳嗽、畏光、流淚。]
……我真的在照顧人嗎？
祝知希焦慮到想咬指甲了。
這個本就艱難的易感期，因為有他，好像變得更危險了。
等到傅讓夷清醒過來，肯定會陰陽怪氣68：有你68真是我的福氣68。
可現(xiàn)在的傅讓夷卻68不是。被眼淚浸透的那雙眼展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無68助，好像特68別需要他似的。他完全喪失了年長者的穩(wěn)重與強勢，更別提克制。
現(xiàn)在的他什么都控制不了。
看68他紅著眼，很安靜地流淚，祝知希心68里更愧疚了。
他挪到傅讓夷面前，用抽紙輕輕壓在發(fā)紅的眼瞼上，幫他沾掉眼淚，邊沾邊絮絮叨叨。
“傅老師，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我嬌生慣養(yǎng)五谷不分68四體不勤，我只68會照顧小動物不會照顧人……”
傅讓夷躺在地上，臉也貼在瓷磚地板，這看68著太可憐了。祝知希把他的腦袋扶起來，沒地兒68可放，這里也沒枕頭。
想了想，他最后放在了自己大腿上：“這樣好點沒？”
傅讓夷呆滯地望著他，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
好可憐。祝知希心68生憐愛，低著頭，用紙巾輕輕蓋住傅讓夷的眼睛，再68次道歉，語氣68軟軟的：“對不起，都怪我噴太多了，眼睛是不是很疼？”
浴室里很安靜。沒人搭理68他。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祝知希都忘了自己這句道歉，只68是機械地幫他吸眼淚，一張又一張。可忽然間，枕著他大腿的Alpha開口了，聲音低啞。
“沒事。”
這令他忽然睜大雙眼，拿開紙巾。
傅讓夷深深地吸了口氣68，啞著嗓子說：“是我的問題……”
“你68醒過來了？”祝知希激動不已，拼命彎腰，臉快要貼上傅讓夷的臉，“你68清醒了！”
謝天謝地，我老公終于恢復(fù)正常了！
看68來口服液起效了，智商回來了，終于不是發(fā)情小貓了。
他的手仍貼在傅讓夷臉頰，語速很快，想把剛剛發(fā)生的事都說一遍，可又省略了很多細節(jié)。
“我剛剛給你68打了針，喝了這個藥，然后你68就一直說胡話，不過還有一種藥沒吃，一喂進去你68就吐出來，現(xiàn)在可以68吃了�！�
傅讓夷擰著眉，沉默聽著，呼吸還是很重。止咬器似乎令他很不適，他抬手拽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68他問：“我說了什么胡話……”
祝知希沉默了。
你68不會想知道的。人類返祖和68兔子繁殖能力極強。這兩件事你68聽哪一件都會想殺我滅口。
“沒什么。”他轉(zhuǎn)移話題，把傅讓夷扶起來靠回墻壁上，“我腿都壓麻了……先吃藥吧�！�
冰淇淋全化成了水兒68。他把膠囊掰出來放在手心68。
“我自己吃吧�！备底屢男乜谄鸱徛�，呼吸長而深，“給我�！�
這兩個詞讓祝知希耳朵紅了，但他自己沒察覺。凈說些讓人不忍直視的話。
“你68自己怎么吃？戴著這個呢，我用筷子喂給你68吧�！�
思維能力恢復(fù)之后，傅讓夷的高自尊似乎也回到這副失控的身體，不像剛剛那么乖巧聽話，變得有些固執(zhí)。
“我自己吃……”
他抬手，碰了碰臉上的止咬器，紅著眼望向祝知希，聲音還有些顫：“解開這個，吃完藥再68戴上�！�
“我……”祝知希很猶豫。他一向謹慎。
你68現(xiàn)在是穩(wěn)定了，不會一摘下來就啃我吧？
“但是那個醫(yī)生說，讓我不要給你68解開�！�
傅讓夷沒說話。他蹙起眉，靜了幾68秒，似乎在思考“那個醫(yī)生”是誰。
“這是新的止咬器？”他用陳述語氣68問。
他果然清醒了。
祝知希連忙點頭：“對�！�
“你68有權(quán)限�！�
“嗯。但是我不能給你68開�！彼肓讼耄�是決定聽李嶠的，雖然他真的非常不靠譜，什么都不提前講，但既然他特68別囑咐了這一點，說明確實重要。
傅讓夷閉了閉眼，沒再68繼續(xù)要求解鎖。
祝知希松了一大口氣68。這樣多好啊，剛剛是怎么了，突然獸性大發(fā)。還好恢復(fù)了。
盡管他仍在發(fā)燒，呼吸不暢，但說話和68方才68判若兩人。
“我有將近十68個小時沒吃東西了，很多藥都不能空腹吃……冰箱冷凍層凍著營養(yǎng)液，密封袋包裝的，你68拿出來，幫我在微波爐解凍加熱一下�！�
“原來有營養(yǎng)液？那這樣就可以68用吸管喝了！我還準備給你68點個粥呢�！弊ＶＣζ鹕恚拔椰F(xiàn)在就去弄！等著。”
“謝謝。”
他的手忽然又一次被拖住。
“謝謝你68。”傅讓夷氣68息不穩(wěn)，所以68吐字很慢，“幸好……有你68在。”
祝知希仿佛忽然被什么擊中了，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他低下頭，盯住被握住手腕的那只68手。
所以68嘛，干嘛非得自己躲著，不讓我來。
祝知希用另一只68手撓了撓臉頰：“其實，我也沒幫上什么忙……”
凈給你68添亂了。
要是拿著今天這狀態(tài)去參加什么小護士評選大賽，鐵定倒數(shù)第一不說，還會被評委用最尖酸刻薄的話寫上評語，公開示眾。
但今天，看68全世界都不爽的評委大人莫名安靜和68溫柔，會道謝，沒要求，只68瞥了眼四周，溫聲詢問。
“我的手機呢？”
“��？”他也跟著望了望，“不知道啊，剛剛就沒看68到，我給你68打電話找找？”
“算了�！备底屢挠檬謸沃匕澹�68樣子很無68力，“借我用一下你68的，好嗎？我感覺……還是很難受，想打個電話給醫(yī)生，看68能不能安排住院……”
“好吧�！�
果然，評委大人還是信不過他，只68是現(xiàn)在除了他沒人可依賴，才68沒有說難聽的話。
去住院也好。專業(yè)的總比他這個半吊子要強。
祝知希從洗手臺上拿了自己的手機，解了鎖，遞給他：“你68休息一下，我去熱營養(yǎng)液。很快就回來。”
“好�！彼Z氣68溫順，乖乖點了頭。
祝知希剛走，又快步跑回來，還拿著一只68橡皮小黃鴨。他捏了一下，鴨子在他手心68尖叫。他把尖叫鴨塞給傅讓夷：“你68有什么事就捏這個，我聽到了立馬回來�！�
腳步聲越來越遠。
隔著房間和68過道，傅讓夷聽見開冰箱的聲音。
很快，他低下頭，盯著祝知希給的鴨子，很輕地捏了一下。
呱唧——
這算什么……護士鈴？
他將鴨子好好放在自己腿邊，拿起祝知希手機。手機壁紙是他被一群小貓包圍的照片。他身處其中，仿佛是個人形貓薄荷，任由無68數(shù)只68貓咪往他身上爬和68擠，被弄得亂七八糟，但還是在笑。
盯了一會兒68，傅讓夷滑了滑手機，但他并沒有點開通話界面。他壓根就沒打算給“醫(yī)生”打電話，而是檢查了一遍應(yīng)用軟件。
沒找到想要的，他皺了皺眉。
好熱。
抬手，又解開幾68顆扣子，傅讓夷感覺黏膩，一低頭，身上全是紅酒。顧不上干凈不干凈的，他深呼吸了幾68下，點開微信。
瞥了眼置頂對話框，他愣了一秒，頭像很好認，是他自己。那是他第一次下田野考古實踐時帶回來的土，被他倒在了高腳玻璃酒杯里，拍照紀念。
什么時候置頂?shù)摹?br />
雖然是好幾68個置頂?shù)钠渲兄弧?br />
視線向照片右側(cè)的文字移去。傅讓夷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