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全校女生都暗戀我，除了學(xué)霸女神顧清然。</p>
為了將她拉下神壇，我將她騙到酒吧，拉她和兄弟們一起蹦迪狂歡。</p>
同樣是貧困生，憑什么她那么干凈純潔。</p>
我要把她帶壞，帶到我那陰溝般的世界。</p>
可當(dāng)她看到我為了一萬塊錢，和富婆親嘴時。</p>
她突然抬手給了我一記耳光。</p>
我聽到了她冰冷的聲音：</p>
“周野，你甘心這么墮落下去嗎？”</p>
1.</p>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一無是處，除了有副好皮囊。</p>
所以我極盡利用自己的外表。</p>
嘗到甜頭的我越來越放肆。</p>
初中，我和班里最有錢的女孩談戀愛。</p>
女孩把生活費(fèi)都給我花。</p>
到了高中。</p>
我接觸到直播，開始和社會上的富婆廝混。</p>
每天跟著她們住五星級酒店，出入高檔會所。</p>
穿著名牌，享受著那群人的一句句小奶狗。</p>
我厭惡讀書，對那些埋頭苦讀的人嗤之以鼻。</p>
如果當(dāng)時有人問我顏值和成績哪個更重要。</p>
我肯定會毫不猶豫選顏值。</p>
只要露出痞笑，就會有富婆送我名表名車。</p>
我很容易得到女人的青睞和包養(yǎng)。</p>
即便我名聲很臭，是出了名的小白臉。</p>
但這樣的日子實在太輕松。</p>
比起拼命學(xué)習(xí)，簡直不值一提。</p>
而顧清然不一樣。</p>
她是學(xué)校的學(xué)霸女神，老師們的驕傲。</p>
家境貧寒。</p>
她經(jīng)常在圖書館兼職，做家教補(bǔ)貼生活。</p>
在這個虛榮心比天還高的年紀(jì)。</p>
顧清然顯得格外獨(dú)特，與眾不同。</p>
而我逃課泡妞混日子，每個老師提起我都嘆氣。</p>
周野，顧清然。</p>
我們都是貧困生，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p>
我討厭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p>
自習(xí)課上，如果是其他班干部值日。</p>
我在后排玩手機(jī)打游戲都沒人管。</p>
但顧清然不行，她管得特別嚴(yán)。</p>
每次都會走到我面前，強(qiáng)制沒收我的手機(jī)。</p>
還在班會上點名批評我，說我?guī)陌囡L(fēng)。</p>
讓我顏面掃地，被老師狠狠訓(xùn)斥。</p>
每當(dāng)別人談?wù)撈鹞覀儭?lt;/p>
總是不由自主地做起對比。</p>
同樣出身寒門。</p>
她如璀璨星辰，我卻如陰溝老鼠。</p>
又一次被顧清然抓到自習(xí)課玩手機(jī)時。</p>
我怕她去告訴班主任叫家長。</p>
昏了頭，竟然湊近她耳邊低聲說：</p>
“顧清然，周六我?guī)闳ゾ瓢梢娮R見識，認(rèn)識幾個富二代朋友，怎么樣？”</p>
可我忘了，這種誘惑對顧清然根本不管用。</p>
她冷冷地后退一步，像是避開瘟疫。</p>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她當(dāng)時的眼神。</p>
厭惡的，鄙夷的，像看野狗一樣。</p>
她說：</p>
“周野，我嫌臟。”</p>
晚上回到家。</p>
我果然沒能逃過一頓毒打。</p>
我爸拿著皮帶抽在我背上。</p>
他罵我是廢物，說要把我趕出去自生自滅。</p>
我咬牙忍著痛，從口袋里掏出幾千塊錢。</p>
這是張姐給我的，我今天陪她逛街。</p>
我被一眾小姐妹夸又帥又懂事，她心花怒放，順手塞了一疊鈔票。</p>
2.</p>
每次只要塞給他錢，我爸就會消停下來。</p>
今天他賭輸了幾萬塊，拿了錢還不罷休，繼續(xù)抄起皮帶往我身上抽。</p>
他罵罵咧咧地說鄰居家的兒子早就去工地干活掙錢了。</p>
又?jǐn)?shù)落我奶奶非要掏空家底供我念書。</p>
我也不是好惹的，跟他扭打在一起。</p>
可我天天吃喝玩樂，身子骨都虛了，哪是他的對手。</p>
沒幾下就被打得遍體鱗傷，跌跌撞撞地逃到外面。</p>
街坊四鄰早就習(xí)以為常，誰也不敢管這個賭徒的閑事。</p>
等他終于累得抬不動手，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p>
我蹲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qiáng)想要爬起來。</p>
一抬頭就撞上了那雙冰冷的眸子。</p>
顧清然抱著書本站在那兒，目光淡漠地看著這一切。</p>
我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可剛邁出一步就差點摔倒。</p>
這種丟人的場面也不是第一回了。</p>
連張姐都撞見過一次。</p>
我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可憐的樣子博取同情。</p>
張姐心軟，總會塞給我零花錢。</p>
按理說我應(yīng)該兇狠地瞪她一眼，讓她別多管閑事。</p>
反正她又不會給我錢花，還總是抓我逃課。</p>
我根本不需要在乎她怎么看。</p>
可我卻本能地想要躲開她的視線。</p>
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么。</p>
就是不愿在她面前這么狼狽。</p>
大概是因為她曾經(jīng)嫌棄地說我臟，眼神里滿是輕蔑。</p>
其他人看見都無所謂，唯獨(dú)不想被她看扁。</p>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p>
逃也似地跑開了。</p>
張姐承諾要帶我去南方闖蕩。</p>
說會關(guān)照我，給我安排好前程。</p>
我覺得自己夠幸運(yùn)了。</p>
我身邊的兄弟初中一畢業(yè)，不是去建筑工地，就是混跡社會。</p>
有個哥們?nèi)橇水?dāng)?shù)氐幕旎臁?lt;/p>
被活活打死在巷子里，到現(xiàn)在兇手都沒被抓到。</p>
我選擇相信張姐。</p>
相信她能幫我逃離這個魔窟般的家。</p>
可最近我爸又染上了酒癮。</p>
天天神志不清地找我要錢，下手一次比一次狠。</p>
我實在熬不住了。</p>
追問張姐什么時候能帶我走，說我不想讀書了。</p>
她總是含糊其辭地說再等等。</p>
還拉著我逃課去酒吧玩樂。</p>
翻墻溜回學(xué)校時，又被顧清然抓了個正著。</p>
她按老規(guī)矩記下我的違紀(jì)情況。</p>
臨走前，突然回頭說：</p>
“別再翹課了。”</p>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p>
緊接著就聽見她補(bǔ)充道：</p>
“周野，你這樣自暴自棄，真是太讓人失望了�！�</p>
她的話像一把刀子扎進(jìn)我心里。</p>
這番話刺得我渾身發(fā)抖，恨不得沖上去跟她理論。</p>
可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p>
從那以后，她對我更是不假辭色。</p>
期末考試時當(dāng)眾揭發(fā)我作弊。</p>
害得我不僅成績作廢，還被通報批評。</p>
3.</p>
回家后，我爸又跟我干了一架。</p>
這次我學(xué)聰明了，抄起凳子跟他對打。</p>
可還是被他摔在地上，渾身都是淤青。</p>
我恨透了顧清然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p>
恨她多管閑事害我挨打。</p>
我一上頭，決定要報復(fù)她。</p>
我假裝幡然醒悟。</p>
放學(xué)后把她騙到附近的酒吧。</p>
趁機(jī)將她推進(jìn)卡座，我的兄弟們輪流和她聊天。</p>
能感覺到她緊張得微微發(fā)抖。</p>
我露出玩味的笑，強(qiáng)行牽起她的手，將她拉進(jìn)舞池蹦迪。</p>
顧清然。</p>
你不是嫌我臟，看不起我嗎？</p>
等你也沾上紙醉金迷的味道。</p>
看你還裝什么清高？</p>
讓這位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也嘗嘗學(xué)壞的滋味。</p>
你說我自暴自棄？</p>
那我就拉你一起下水。</p>
看你還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p>
但事情并沒有按我預(yù)想的發(fā)展。</p>
當(dāng)我為了一萬塊錢，準(zhǔn)備和富婆親嘴時。</p>
她猛地把我推開。</p>
我還沒站穩(wěn)，就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p>
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響。</p>
她個子雖然不高，卻挺直腰板平視著我：</p>
“周野，你甘心這么墮落下去嗎？”</p>
來之前我覺得這主意天衣無縫。</p>
以為她會嚇得哭泣求饒，會恨我入骨。</p>
可她竟然如此鎮(zhèn)定自若。</p>
我突然感到無地自容。</p>
見我啞口無言，她也不再追問，離開了酒吧。</p>
我追上她，在校門口的長椅上坐下。</p>
身后就是我經(jīng)常翻越的那堵圍墻。</p>
“張姐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這話讓我一愣。</p>
“她有錢有閑，玩膩了就換下一個目標(biāo)，對她來說你不過是消遣�！�</p>
“但你不一樣，跟著她胡鬧，連畢業(yè)證都拿不到�！�</p>
張姐從沒跟我說實話。</p>
我還天真地以為能靠她改變?nèi)松?lt;/p>
原來在她眼里我只是個玩物。</p>
顧清然輕輕拂去肩上的落葉：</p>
“周野，你不該把時間浪費(fèi)在討好富婆上，不該逃課打架，不該跟著別人喝酒蹦迪。你太容易被人利用了。”</p>
我低著頭，半晌才憋出一句：</p>
“我又不聰明，學(xué)習(xí)也差，就算不傍富婆，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學(xué)�！�</p>
4.</p>
我無意中得知，我爸打算讓我去東南亞打工。</p>
表叔說那邊做生意來錢快，讓我過去幫他打理公司。</p>
可我知道，我一個發(fā)小去年也是這樣被人騙過去的。</p>
到現(xiàn)在音訊全無，連個尸體都找不到。</p>
但我爸已經(jīng)收了表叔十萬的中介費(fèi)，這筆錢他說什么也不會退。</p>
我怕趁我睡著，我爸把我打暈將我綁走，每天夜里都睡不著。</p>
就算撐到畢業(yè)，憑我這成績，連專科都夠嗆。</p>
趁著年輕帥氣，找個富婆傍著或許是最好的出路。</p>
“張姐要是不成，我就另尋目標(biāo)，總會遇到真心實意對我好的富婆帶我賺錢的�！�</p>
顧清然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p>
她凝視著我許久，直到我緊張得手心冒汗，才緩緩開口：</p>
“把未來押在富婆身上，指望著被包養(yǎng)逃離困境，你覺得這樣能給你帶來安全感？”</p>
“周野，難道這就是你憧憬的生活？”</p>
顧清然的質(zhì)問讓我措手不及。</p>
我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p>
慌亂中轉(zhuǎn)身逃離。</p>
從小到大，長相給我?guī)硖啾憷?lt;/p>
不管有錢的沒錢的女生，都喜歡我。</p>
都愿意為我付出。</p>
我習(xí)慣了用長相換錢。</p>
可為何被顧清然這樣問起，</p>
我卻羞愧得抬不起頭來？</p>
第二天我找張姐提分手。</p>
她一臉震驚，不停地追問原因。</p>
我反問她是否打算帶我去南方。</p>
她沉默了，這就是最好的答案。</p>
很快，我又找到新的目標(biāo)。</p>
是常來酒吧的王姐。</p>
她經(jīng)營著連鎖酒店，容貌氣質(zhì)都不錯。</p>
最重要的是，她即將去深市發(fā)展事業(yè)。</p>
“小野，這個月底我就要去深市了。”</p>
“到時候你跟我去，我給你買房子，帶著你在那邊做生意。”</p>
她說這話時眼神堅定，仿佛馬上就要帶我遠(yuǎn)走高飛。</p>
我開始整天黏著王姐。</p>
享受她送我名牌衣服和手表。</p>
只是每次碰見顧清然，我總是不自覺地低頭。</p>
我心里暗暗怨恨顧清然。</p>
她前途光明，不用依附別人就能過得很好。</p>
而我除了靠臉吃飯別無選擇，學(xué)習(xí)又差勁。</p>
她站在云端，怎么會理解我的處境。</p>
逃離暴力和被賣難道也有錯？</p>
至少讓我自己選擇依附誰，這是我僅有的一點自主權(quán)。</p>
看著王姐對我言聽計從的樣子。</p>
我已經(jīng)在暢想未來的錦衣玉食。</p>
直到王姐的丈夫突然現(xiàn)身。</p>
他站在酒吧門口，一身名貴西裝。</p>
看到我就沖過來，揪住我衣領(lǐng)破口大罵：</p>
“臭小子，年紀(jì)輕輕就勾引富婆要錢，真不要臉�！�</p>
5.</p>
“讓大家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敢勾引別人老婆，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p>
衣領(lǐng)被扯得變形，我疼得直抽氣。</p>
混亂中，我看見王姐躲在豪車后面。</p>
當(dāng)我們目光相遇，她慌張地喊道：</p>
“老公，都是他主動勾引我，騙我給他錢，我也是一時糊涂。”</p>
王姐把購買奢侈品的責(zé)任全推到我身上。</p>
我挨了好幾拳，耳邊全是“小白臉”“不要臉”的謾罵。</p>
路人的眼神充滿鄙夷和輕蔑。</p>
他們竊竊私語，說我這么年輕就出來賣身。</p>
沒人愿意上前制止，所有人都在看好戲。</p>
那個曾經(jīng)信誓旦旦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人，此刻卻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p>
直到顧清然帶著保安趕來，他才不甘心地停手。</p>
我捂著傷處，被顧清然帶到診所。</p>
醫(yī)生開完藥，顧清然出去片刻，回來遞給我一瓶水。</p>
我擰開瓶蓋卻沒喝，沉默許久后說：</p>
“顧清然，為什么每次我最難堪的時候都能遇見你？”</p>
或許不是她總撞見我狼狽的樣子。</p>
而是只有面對她時我才會感到羞恥。</p>
為什么會這樣？</p>
之前不明白，現(xiàn)在依然不懂。</p>
顧清然沒有說話，給我上完藥后說要送我回家。</p>
我搖頭拒絕，那個地方讓我窒息。</p>
她也不強(qiáng)求，問我：</p>
“我要去培訓(xùn)機(jī)構(gòu)兼職，要一起來嗎？”</p>
顧清然工作的培訓(xùn)機(jī)構(gòu)位于繁華商圈。</p>
晚上自習(xí)和學(xué)習(xí)的人很多。</p>
“其實當(dāng)家教收入不錯，這邊再加上學(xué)校介紹的，能攢下不少錢�！�</p>
我陪著顧清然整理書架。</p>
她告訴我哪些科目最受歡迎，怎么安排時間最合適。</p>
還說哪些家長比較好說話，不會刁難人。</p>
整理著整理著，我突然一拳砸在墻上。</p>
指節(jié)滲出血來，但我感覺不到疼。</p>
顧清然站在我身邊，什么都沒說。</p>
我咬牙切齒地問：</p>
“顧清然，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很丟人？”</p>
和顧清然比起來我簡直糟糕透了。</p>
明明可以通過努力賺取學(xué)費(fèi)。</p>
卻總是想著傍富婆，貪圖享受。</p>
我懶惰成性，總想走捷徑，逃避困難。</p>
以前我總說討厭顧清然。</p>
其實我只是嫉妒，嫉妒她活得光明磊落。</p>
顧清然搖搖頭，拉我起來：</p>
“周野，你心智還不成熟，所以容易被眼前的安逸迷惑。”</p>
6.</p>
“學(xué)習(xí)真的很難，每天都要早起晚睡�！�</p>
“但你必須要走出去，這里不該是你的終點�！�</p>
這番話讓我心頭一震。</p>
我抬起頭，顧清然遞來紙巾替我擦去指尖的血漬：</p>
“及時行樂背后總有巨大的代價�！�</p>
“周野，再堅持一陣子，高中這段路很快就會過去的，我?guī)湍�。�?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