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書儀，要不你把頭發(fā)剪了吧，剪短點沒有那么多虱子，這虱子好弄，這卵不好弄啊”。</p>
顧書儀拘著胸輕咬著嘴唇?jīng)]有說話，余光看著顧舒窈那如墨順滑濃密的黑發(fā)。</p>
鄭念慈也只是這么說一下，畢竟閨女才剛回來的也不好擅自做主，心里打算著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專門梳虱子的細梳子。</p>
洗的鄭念慈感覺腰有點酸痛，遞過兩張澡票給顧舒窈。</p>
“窈窈，你帶你姐姐去澡堂洗下澡，把用小了的那塊皂角帶上，給你姐姐再洗兩遍頭發(fā)”。</p>
自己帶這個姐姐去，第一次單獨相處，顧舒窈感覺有點局促，問：“好的媽媽，媽媽，你去嗎？”</p>
被這么一問，鄭念慈感覺身上汗糊糊的，想著夏天都沒去澡堂好好洗過了，去的都是樓下浴室。</p>
“你先去，待會媽媽騎車去學(xué)校接你倆弟弟一塊去，把我和你弟的衣服也帶過去”。</p>
顧舒窈拿上陶瓷盆裝好衣服，帶著顧書儀去外邊的澡堂子。</p>
顧書儀也拿著個陶瓷盆裝衣服跟在顧舒窈后面。</p>
顧舒窈看見筒子樓的鄰居就挨個打招呼，“嬸嬸，阿姨，大媽，大爺好”</p>
現(xiàn)在是下午，有工作的都去上班了，只剩下沒工作的在嘮嗑。</p>
顧書儀知道自己應(yīng)該禮貌的跟著喊，但嘴跟被膠粘住了一樣，沒打開過。</p>
鄰居看見顧舒窈都很親切的應(yīng)答，“是窈窈啊，去洗澡啊”。</p>
浴室的位置就那么多，到晚上上班的回來了還得排隊，沒工作的都會在上班的回來前去洗。</p>
眾人看見顧舒窈后面的小姑娘，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披散著也看不清是誰。只以為是和顧舒窈玩一塊的李家閨女，也沒說啥，只覺得這李家閨女咋瘦了。</p>
直到倆人走后有人說</p>
“這不是去浴室洗啊，這是去外面澡堂子洗啊，這鄭主任家就是不一樣啊，這還沒到冬天呢”</p>
“你也不想想人家缺這點澡票嗎？后面那是誰家閨女�。≌]見過”。</p>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顧局長昨天帶回來的，問那鄭念慈也不說”。</p>
“不會是老顧農(nóng)村來的親戚吧”。</p>
“嘿！還真有可能，長的和顧局長是真的像，就是黑了些，他老娘來的時候也沒那么黑呀……”。</p>
顧舒窈和顧書儀還沒走遠，還能聽到后面的議論聲，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走著。</p>
“窈…窈窈你真好看”，顧書儀想著和顧舒窈套近乎，就開始夸贊，往常她只要這么說村里的知青都會和她玩。</p>
顧舒窈沒想到顧書儀會主動和自己說話，父母一直讓自己多帶帶她，但顧舒窈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相處。</p>
“謝謝，你也很好看”。顧舒窈說的不是假話，她覺得顧書儀挺耐看的。</p>
顧書儀一愣，她還是第一次見被人夸好看直接承認感謝的，以前她被夸了都是說沒有沒有的。</p>
如果自己在城里長大也能像這個妹妹一樣，漂亮大方了吧。</p>
過了好一會顧書儀問：“窈…窈窈，澡堂遠嗎？”</p>
顧舒窈解答：“澡堂不遠的，走三條街就到了”。</p>
顧書儀沒有去過澡堂，西北的縣城里有，聽說還得一群人光溜溜的一塊洗。</p>
“很多人嗎？”</p>
顧舒窈只當(dāng)她沒經(jīng)歷過，溫柔的解釋：“是大家一塊洗，不過現(xiàn)在這個點沒啥人，天氣熱去的人也少”。</p>
大家都會把洗澡票攢著冬天用</p>
顧書儀看見顧舒窈陶瓷盆里的四四方方的一整塊香皂，又看著自己陶瓷盆里用剩下的一小塊，沒有說話。</p>
來到澡堂，顧舒窈給了兩張澡票就帶著顧書儀進了女澡堂。</p>
進了第一道門，還有第二道那是專門換衣服的地方，有一排小格子的柜子，還有長長方形的桌子，墻上一排掛鉤，地上是很多雙木鞋子。</p>
到冬天時還會有個看衣服的工作人員，一是幫忙看衣服，二是看有沒有逃票的。</p>
夏天沒有主要是大家穿的衣服少，來洗澡的人也少，外面大堂的工作人員看就好了。</p>
冬天衣服多來洗澡的也多，在工作人員的眼皮底下都有被順走衣服的，還有借著大衣把孩子偷帶進去的。</p>
顧書儀看著顧舒窈旁若無人的開始脫衣服沒動。</p>
顧舒窈解著扣子，解釋：“姐姐，脫衣服呀，我們要先脫了衣服才能進去”。</p>
顧書儀背過身去忸怩的脫衣服。</p>
顧舒窈帶著顧書儀穿上澡堂的木鞋子就進去了，木鞋子很光滑穿上去走路會有噠噠的響聲。</p>
顧書儀穿了半天，鞋子還是一個大一個小，顧舒窈解釋鞋子都是這樣的。</p>
撩開簾子，里面有兩個不到一米深的池子，另一邊是洗澡的地方。</p>
顧書儀看著里面白花花的好幾個人，遮著胸的毛巾都不知道往哪里放。</p>
泡澡的幾個人看了過來，在澡堂光著是正常的，像顧書儀這樣遮著更惹人看，顧舒窈也白的招人。</p>
有段時間沒來澡堂了，顧舒窈也有點不習(xí)慣被人打量的目光了。</p>
像鄭念慈說的你有的我也有，沒人看你，但顧舒窈一直都覺得會有人偷偷打量自己。</p>
顧舒窈放平心態(tài)的說：“姐…，我們可以先沖洗一下再下去泡，也可以泡完再上來沖洗。</p>
顧書儀看著靠墻的一排水龍頭支支吾吾的說：“額都行“。</p>
一般女同志都比較愛干凈，會沖一遍去泡，泡完再沖一遍。</p>
顧舒窈就先帶顧書儀沖一遍，想著顧書儀也要再洗一下頭發(fā)。</p>
顧書儀學(xué)著顧舒窈的樣子把頭發(fā)弄濕，再把肥皂抹頭發(fā)開始搓泡。</p>
手搓著頭發(fā)上的泡余光掃著顧舒窈的身體，同樣是十六歲同樣是一個媽生的，差距怎么會那么大。</p>
顧舒窈洗完頭在糾結(jié)要不要幫顧書儀洗時，鄭念慈就出現(xiàn)了，麻利的幫顧書儀洗頭發(fā)。</p>
顧書儀還是第一次和母親坦誠相見，羞紅了一張臉。</p>
夏天池子里的水溫度都不高一個是溫的一個是涼的，溫的那個其實也就比涼的那個高了一點點。</p>
顧舒窈泡在沒人的溫水池子里，額頭上都是細小的汗珠。</p>
好久沒泡過澡了，顧舒窈心情愉悅的在水里撲騰，當(dāng)自己在游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