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末尾半句話說的尤其艱難。</p>
事已至此,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資格說這句話,但也只有這個身份,才能讓她領(lǐng)走林觴的骨灰了。</p>
她不甘心就這樣跟他再無交集。</p>
聞言,警方?jīng)]有放她過去,也沒有趕走她,而是面面相覷,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p>
直到攔住她的那名警察開口詢問:“你叫什么名字?你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證據(jù)么?據(jù)我所知,他已經(jīng)沒有親屬了,入院后沒人去看過他�!�</p>
林觴走的孤苦伶仃,臨終時陪伴他的就只有負責搶救他的醫(yī)護人員,任誰也不會相信,他竟然有個會來領(lǐng)走骨灰的女朋友。</p>
江夏眠被問的啞口無言,她想對警方做出一番解釋,證明她跟林觴真的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至少曾經(jīng)是這樣。</p>
可話到嘴邊,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p>
說什么呢?說她因為一個誤會,對他百般忽視折磨么?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沒底氣。</p>
警方見江夏眠舉止可疑,一言不發(fā),正打算繼續(xù)勸離她,就聽到她艱澀開口道:“我叫江夏眠,這是我的證件。通訊錄里的號碼能作為證明我和林觴關(guān)系的證據(jù)么?”</p>
她向警方展示了自己的通訊錄頁面。</p>
這未必能證明她們的情侶關(guān)系,但至少不會是旁人眼里的陌生人了。</p>
江夏眠唇角勾起一抹諷笑,是萬萬沒想到她和林觴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局。</p>
她們共同勾勒出的未來生活幸福溫馨,而不是死的死,悔的悔。</p>
警方查驗過江夏眠的證件,不再懷疑她的身份,但是疑惑的問:“我們今天下午給你打過電話,當時是個男人接的電話�!�</p>
江夏眠矢口否認:“不可能,我不記得有這回事,而且也沒有記錄。”</p>
她解鎖自己的手機屏幕,將頁面調(diào)到通話記錄所在的那一頁展示給警方,里面除了她打給林觴的許多通未接電話外,再沒有別的記錄。</p>
警方?jīng)]說什么,只是暗亮自己的手機,把通話記錄也調(diào)了出來。</p>
這一次,江夏眠看到了她的號碼,不僅撥通了,而且還有五分鐘的通話時長,這是沒必要,也絕對做不了假的。</p>
江夏眠的臉色難看至極,青一陣白一陣像是被打翻了的顏料盤。</p>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是替她接電話的“男人”悄悄把跟警方之間的通話記錄給刪掉了,而能做到這些事的人只有馮啟川。</p>
虧她從前那么信任他。</p>
江夏眠想到林觴在日記里記錄的內(nèi)容,再結(jié)合馮啟川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對他已經(jīng)是恨之入骨,再沒有半點對他從前陪伴的感激了。</p>
可她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有向警方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們告訴我,那個冒充我男朋友的人都在電話里說了什么?”</p>
她提起馮啟川時的語氣極為冷漠。</p>
警方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卻也隱約猜到這些事是跟感情有關(guān)了,當即一五一十的把馮啟川潑給林觴的臟水講了出來。</p>
“對方告訴我們,林觴是個對你糾纏不清的詐騙犯,你們不僅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而且就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還說他之所以把你設(shè)為通訊錄里的置頂是因為他為了錢,最近在打擾你......”</p>
相比于馮啟川的措辭,這些話已經(jīng)說的緩和多了�?山拿呗犃�,仍舊覺得五雷轟頂,她沒想到馮啟川能惡毒到如此地步,在得知林觴的死訊后,仍舊對他極盡誣蔑。</p>
“林觴不是這樣的人!”</p>
她疲憊至極,連感到憤怒的力氣都沒了,而是把僅剩的精氣神全都用在了給林觴澄清上。</p>
“他是個好人,他對我很好很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