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門挑釁

    昨夜陳彥與吳萊喝酒喝到了半夜，兩人暢談良多。

    吳萊也并非是天生的無賴，不過是因為當(dāng)下徭役過巨，朝廷橫征暴斂，故而沒有了奔頭。

    其實通過昨天吳萊給自己通風(fēng)報信，讓自己能夠救下妻女就能看出，他并不是個無可救藥的渾人。

    陳彥與吳萊商議，今天要去淮陰亭的集市售賣熊掌和熊肉，吳萊給自己扛活，自己給他些辛苦錢。

    兩人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光屁股玩伴，陳彥也不忍心看對方就此墮落下去。

    昨晚吃了熊掌熊肉，再加上與吳萊相談甚歡，兩人一并多喝了幾杯。

    當(dāng)晚睡下后的陳彥便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小腹仿佛有一團烈火蒸騰。

    奶奶回家，陳茹自然是要陪伴左右，祖孫共眠，倒是給陳彥提供了絕佳的契機。

    夫妻二人一夜歡好，陳彥也享受到了何為軟玉溫香。

    一夜的溫存讓陳彥早晨睡過了時辰，等他醒來時張淑已經(jīng)將用鹽拿好的熊肉擺在院里晾曬起來。

    陳彥樂得清閑，本想著今天能不去趕集，在家中陪女兒玩上一天，卻不料想就在此時，陳輝竟帶著亭長樊仁來到了自己家中。

    與其同來的還有許多官兵，一進門便將陳彥圍得個里三層，外三層。

    對于這二人的主動挑釁，陳彥凜然不懼。

    他坐在院里的磨盤上，翹著腳對樊仁問道：“亭長大人，你是來給我送那四十個巴掌的？”

    樊仁聞言，頓覺氣結(jié)。

    想要發(fā)作，卻又攝于陳彥的威風(fēng)，于是只能輕咳兩聲，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陳彥，有人檢舉你私藏鐵器，違反了大秦律例，本官今日前來，是要奉命將你收監(jiān)！”

    “給你點顏色你還開上染坊了，不過是個小小的亭長而已，也敢以官自居，別忘了，你昨晚可還收了我一張熊皮呢！”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那一張熊皮的價值足以抵得上十人的徭役，樊仁拿了陳彥的東西，在他面前自然是要矮上三分。

    這些官差，都是樊仁從他哥哥那里借調(diào)來的，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如今聽說樊仁竟然撈得了這么大的好處，當(dāng)即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樊仁被眾人凝視，卻也不敢發(fā)作，只能色厲內(nèi)荏的對陳彥呵斥道：“陳彥，我和你說的是鐵器的事情，不是你用熊皮抵徭役的事情，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陳彥聞言，微微頷首：“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單說鐵器。”

    “說我私藏鐵器的，應(yīng)該就是這個廢物吧？昨晚被我打了一頓，丟了顏面，所以今天伙同你一道，想要刻意栽贓于我？”

    陳彥伸手直指兄長陳輝，所說的話更是刺耳，讓樊仁都有種對方是在指桑罵槐的錯覺。

    陳輝仗著有樊仁撐腰，便對陳彥辯駁道：“陳彥，你說你沒私藏鐵器，那你這滿院熊肉又是從哪里得來的？”

    陳彥扣了扣耳朵，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說我是用竹弓射死的，你信嗎？”

    “我當(dāng)然不信了！”

    “我做了這么多年的木匠，還從沒聽說過用竹子做弓能射死人熊呢！”

    “那是因為你是個廢物！”

    陳彥罵了陳輝一句，轉(zhuǎn)頭又看向一旁的樊仁：“亭長，你信嗎？”

    陳彥一句反問，將樊仁推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要說信，那就沒有調(diào)查的必要了，自己想要出口惡氣的打算恐怕也要就此作廢了。

    可如果自己要說不信，那豈不是又被陳彥給裝了進去？自己豈不是也淪為了對方口中和陳輝劃等號的廢物？

    樊仁眼珠一轉(zhuǎn)，當(dāng)即打定了主意：“本官對此存有疑惑，要不你給我們表演一下？”

    陳彥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正式要借此機會給他個教訓(xùn)。

    見他主動提起此事，當(dāng)即從磨盤上跳了下來：“行啊，不過想要表演，總得有人做靶子吧？”

    陳彥在院里看了一圈，最終看向了昨晚被陳輝踹爛的破門板：“不如這樣吧，你們誰扛著這扇門板，我來射上一箭。”

    “要是門板不穿，我陳彥自愿認下私藏鐵器的罪狀，任憑你們發(fā)落！”

    那門板是用實木打造而成，雖然用的不是什么上等木料，可卻也厚達兩寸，比起人的手掌還要強出一些。

    別說只使用竹弓來射，就算真用鐵弓，沒有一定的力量也難以將其射穿。

    看看陳彥那副瘦弱的身子骨，樊仁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應(yīng)了下來：“可以，只要你能射穿這扇門板，我從今以后絕對不再找你的麻煩……”

    “誒，這個賭約，太輕了些！”

    還不等樊仁把話說完，陳彥便伸手阻止了他：“我陳彥可是奉公守法的安善良民，你憑什么找我的麻煩？”

    樊仁聞聽此言，聲音不免低了幾分：“那你想怎么樣？”

    “如果我輸了，我任憑你發(fā)落，可如果我贏了！”

    陳彥撩起衣袍，岔開雙腿：“我要你這個亭長，從我的胯下鉆過去！”

    古語有云，民不與官斗。

    陳彥原本真不打算再與樊仁置氣，畢竟自己還有家眷需要照料，沒必要與對方死磕。

    可奈何這樊仁是屬狗皮膏藥的，粘上自己就不放松。

    若不讓對方在自己面前徹底丟一個大臉，他怕是還沒辦法擺脫對方！

    樊仁早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陳彥要給自己挖坑，其實打從昨晚開始，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陳彥的不同尋常。

    昔日里那個懦弱無綱的陳彥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態(tài)度強硬，手腕狠辣的陳彥。

    昨晚他是怎么對待陳輝這個兄長的，樊仁都已經(jīng)打探的一清二楚。

    險些將自己的兄長按進茅坑里。

    恐怕也只有陳彥能下得去這個手！

    官府派人緝拿陳彥的消息不徑自走，傳遍了整個村子。

    所有村民都想出來看看熱鬧，想看看陳彥今天又會如何與樊仁相爭。

    眼看著圍觀百姓越來越多，陳彥又恰逢其時的拱了把火：“樊亭長，你大小也是個朝廷命官，該不會連與我這個平頭百姓對賭的膽量都沒有吧？還是說你已經(jīng)相信我是用竹弓獵殺了人熊，今天興師動眾派人前來，就是想要刻意栽贓，陷害我陳彥的？”

    陳彥此言一出，周圍頓時爆發(fā)出了一陣議論聲。

    樊仁眼見著自己已經(jīng)被架到火上，只能咬著牙對陳彥說道：“好，我跟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