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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離開的第二天,顧澤深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他不時地看向手機,上面卻始終沒有沈妍發(fā)來的求和消息。
算她厲害。顧澤深冷冷地想。
他倒要看看,她這一次到底能撐多久。
為了分散注意力,顧澤深主動提出陪許夏夏逛街。
許夏夏開心極了。
她試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最后挑中了一條星空藍的高定禮服。
怎么樣,好不好看
顧澤深有些出神。
眼前的女孩穿著宛如星空的長裙,笑眼比星辰更明亮。
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那時他被酒精淹沒了理智,將纖細的腰摟入懷中,再克制不住洶涌的欲
望。
那是沈妍的第一次。
也是顧澤深的。
澤深,澤深
顧澤深回過神來。
懷中的女孩并不是沈妍。
而是許夏夏。
腦內的旖
旎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見人的羞恥和怒火。
顧澤深一把推開許夏夏,冷聲道:
換掉。
許夏夏愣住了。
她不明白為什么。
明明她換上這條裙子時,顧澤深看她的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動
情。
沒聽到嗎我讓你換掉!
許夏夏嚇傻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顧澤深發(fā)這么大的火。
眼看許夏夏紅著眼眶,狼狽地進了更衣室,顧澤深緩緩吸了一口氣,望向那件星空藍的長裙。
拿件再小一碼的。
店員愣住了:許小姐的身材穿中碼已經很合適了......
顧澤深閉上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
不是給她買。
許夏夏換好衣服從試衣間里走出來時,顧澤深已經不見了。
他帶著裝有星空藍長裙的禮盒,獨自開車回了顧家老宅。
沈妍從小就最喜歡藍色。
如果看到這條裙子,不知道該多歡喜。
但他可不能輕易將這禮物給她。
畢竟她最近脾氣越來越大,如果再給她好臉色,只會助長她的氣焰。
必須等她好好反省錯誤,認真道歉之后,才能將這禮物拿出來。
想起小姑娘哭紅了眼軟軟求自己,以及她收到裙子后破涕為笑的模樣,顧澤深心里先是一軟,再是一甜。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顧宅的門。
沈妍......
顧澤深板起臉,拿出兄長的派頭,冷冷喚道。
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沈妍愛干凈,就算沒有傭人,她也會將所有地方收拾得一塵不染。
但此刻,顧宅之內,沙發(fā)上、床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顯然很多天都沒有人住過了。
屋子的正中央放著幾個收納好的箱子。
一眼掃過去,顧澤深的心就墜了下去。
那是從小到大,他送給沈妍所有的禮物。
櫻花粉的愛馬仕包,是小姑娘考年級第一時,他給的獎勵。
藍寶石的鳶尾花胸針,是他第一次沒法陪她過生日時,為了賠禮道歉買的。
至于那尊翡翠玉佛,是沈妍在冬天大病一場時,他去寺廟里誠心跪了一晚上,請來護她平安的。
如今,沈妍把一切全都還給他。
箱子的最上面放著信封。
里面是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
顧澤深展開信,上面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哥哥:
多謝這些年來你對我的照顧。
以后的路或許不能再陪你走了,沒有我的提醒,你也要記得按時三餐,少喝酒,胃病要記得定期去檢查。
箱子里是所有你送我的禮物,有一些損壞或遺失了,我折算成現(xiàn)金,存進了這張銀行卡。
多出來的那部分,就當是我送給你和夏夏姐的禮金。
祝你新婚快樂。
沈妍
靜默。
風從窗外吹進來,這個被沈妍布置得溫馨可愛的房間,在這一刻突然顯得那樣空曠寒冷。
顧澤深的手顫抖起來。
這是什么意思
不過是一場冷戰(zhàn),和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冷戰(zhàn)沒什么不同。
他還在等她來找自己和好,還為和好后準備了禮物。
她呢她又在干什么把所有的東西還給自己,擺出一副要跟自己兩不相欠的架勢
巨大的憤怒壓住了心慌,顧澤深抓起手機打給了自己的助理。
查監(jiān)控,半小時內,告訴我沈妍在哪。
摔了手機,顧澤深深吸一口氣。
他告訴自己不要慌,這一定是沈妍的花招。
她此刻就躲在江市的某個角落,想看自己找不到她時著急的樣子。
不能讓她如愿。
畢竟她不可能真的離開他。
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