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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別了小姨,沈妍有些渴了,準(zhǔn)備去買杯咖啡。
卻在咖啡店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一席白裙、容顏有些憔悴的許夏夏。
許夏夏也看到了沈妍,她顯然也很意外,先是睜大眼睛,隨即眼眶變得通紅。
她沖過來,揚(yáng)起手就要給沈妍一個耳光。
被沈妍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要不要臉許夏夏動彈不得,哭著嚷起來,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澤深!
顧澤深
沈妍一愣。
別裝了!如果不是你耍的花招,他為什么要把我丟在婚禮現(xiàn)場!為什么連我的電話都不肯接!
許夏夏是真的快要瘋了。
從婚禮那天后,她就聯(lián)系不上顧澤深。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她實(shí)在沒辦法,才想著來港城碰一碰運(yùn)氣,沒想到剛下飛機(jī)沒多久就碰到了沈妍。
是你,一定是你!你到底用什么手段勾引澤深的!沈妍,怎么會有你這么不要臉的人!
咖啡店里人來人往,許多人驚訝地看過來。
沈妍不想丟這個人,轉(zhuǎn)身就走。
許夏夏不依不饒地追上來。
大概是見硬的沒用,許夏夏開始來軟的。
妍妍,妍妍......她帶著哭腔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總該為澤深考慮一下吧
我們訂婚的消息是在記者發(fā)布會上宣布的,如果顧澤深悔婚,他會被罵死的!
而且澤深他最近心神不寧,公司的重要會議全部缺席,股東都不答應(yīng)了,鬧著要讓他卸任......
妍妍,你比誰都知道你哥哥一路扛著顧氏走過來不容易,你再討厭我,也該心疼心疼他吧
許夏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妍微微有些發(fā)怔。
她以為,自己離開后,顧澤深終于少了那個永遠(yuǎn)追在他身后的大麻煩,應(yīng)該過得很開心。
可如今竟然......
沈妍閉上眼睛,停止思考。
不管怎樣,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許小姐,請你搞清楚,那是你的男人,不是我的。
沈妍冷冷地說。
他混成什么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需要我來心疼
眼看著沈妍再次轉(zhuǎn)身要走,許夏夏徹底被激怒了。
她抓起旁邊桌上的咖啡,猛地向沈妍潑過去:
賤人,你還敢說這一切跟你沒關(guān)系!
眼看著咖啡就要潑到沈妍身上。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擋在了二人之間。
許夏夏愣住了。
沈妍也愣住了。
來人居然是顧澤深。
男人像是急匆匆趕過來的,滾燙的咖啡順著他脖頸流下來,冷白的肌膚被燙得一片通紅。
但顧澤深就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樣,他看著沈妍,低低地問:
妍妍,你沒事吧
沈妍并未回答,許夏夏搶先挽住顧澤深的手臂,楚楚可憐地哭了起來:
澤深,我是氣急了才潑她的,你沒聽見剛剛她有多過分,竟然要跟你斷絕關(guān)系......
要是過去,許夏夏哭成這樣,顧澤深早就心疼地哄了。
但此刻,他揮開許夏夏的手,看都不看她一眼:我們兩個的事不需要你插嘴。
顧澤深看向沈妍:我要聽你親自說。
沈妍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可笑。
之前,許夏夏一遍遍冤枉她,顧澤深從不給她開口辯解的機(jī)會。
如今倒是要聽她親自說了
是的,顧總,許小姐說得沒錯。沈妍平靜地說,我的確認(rèn)為,你我二人不必再有任何聯(lián)系。
話音落下,顧澤深呼吸一窒。
隨即,便是再也克制不住的慍怒:
你再怎么賭氣也不該說這種話!你我怎么可能再無關(guān)聯(lián)沈妍,我告訴你,你永遠(yuǎn)都是顧家的人!
顧澤深還要再說什么。
旁邊幽幽響起一個聲音:
顧家
季言川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他開完會一直打不通沈妍的電話,想起來她今天要到機(jī)場送小姨,便一路尋了過來。
沒想到竟然上來就碰到這樣一出好戲。
挑起眉梢,季言川故作疑惑:
這就奇了,人家明明姓沈,怎么會是顧家的人
顧澤深眸色冰冷,脫口而出:沈妍的母親嫁進(jìn)了顧家,那么她的一切就都屬于顧家!
季言川嗤笑一聲:
顧先生,不是我說你,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套嫁雞隨雞的舊觀念。
我都不敢說我未婚妻的一切屬于季家,反過來倒是可以。
季言川笑著看向沈妍:季家的一切都屬于你。
未婚妻三個字,深深地刺痛了顧澤深。
怒火上涌,他口不擇言道:
你的未婚妻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找不到老婆了嗎,一個舔了我十年的舔狗你都肯要你要不要看看沈妍為了追我,干過多少下賤的事......
話音未落,季言川一拳砸到了顧澤深的臉上。
沈妍萬萬沒想到,兩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居然能打進(jìn)醫(yī)院。
輕點(diǎn),疼。季言川吸氣。
疼死你算了!沈妍幫他上藥酒,嘴上沒好氣,動作卻是小心翼翼,看你下次還動不動手。
季言川認(rèn)真了神色:他那么說你,我下次還敢。
沈妍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在他的肩上錘了一把:就你逞英雄!
顧澤深就坐在隔壁的病房里。
醫(yī)院的隔音效果不好,季言川和沈妍的聲音落進(jìn)他耳中,讓他的胸口一陣又一陣地發(fā)悶。
他的傷遠(yuǎn)比季言川嚴(yán)重。
要是過去,他傷成這樣,小姑娘早就不停地掉眼淚,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但這一次,沈妍連看都沒來看一眼。
顧澤深等到晚上,只等到一位西裝革履的律師。
顧先生嗎我是沈小姐委托的律師,她說您的醫(yī)藥費(fèi)可以都算在她賬上,如果還有疑問,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
顧澤深氣得摔了輸液瓶。
他不顧醫(yī)生護(hù)士阻攔,沖了出去。
夜色浸透港城的每個角落,遠(yuǎn)處的霓虹燈閃爍著光芒。
顧澤深從未覺得這樣寒冷。
他不怕沈妍罵他,打他,跟他賭氣。
卻唯獨(dú)怕她這樣公事公辦,像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對待他。
夜色中,顧澤深苦笑。
妍妍,你總算找到了拿捏我的辦法。
這次是你贏了,沒關(guān)系,我可以服輸。
這一次,我愿意做那個先低頭的人。
畢竟,余生還那么長。
等我哄回了你,你還是會變回那個眼里心里全是我的妹妹。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