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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心知躲不過去,便也大大方方道:原來是魏小侯爺。
故人相見,一方還叫著曾經(jīng)的小名,另外一方卻只是一句侯爺。
魏遲眼中閃過黯淡,低頭看著年年,恍惚道:這是......你的女兒
年年被他盯著,不禁往我身后縮了縮。
我抱起年年,仿佛沒聽出魏遲聲音里的顫抖,平靜道:是啊。
松雪壓枝,落在傘上。
魏遲的臉色瞬間蒼白,幾乎跟傘上的積雪一樣。
那一瞬間,他好像死過了一次,沉默良久,才輕聲問:為什么
我淡淡道:不為什么,嫁人生子,人之常情。
常情......魏遲重復(fù)著,眼里翻涌著滔天情緒,苦澀地一笑。
年年有些好奇,稚嫩的嗓音問道:叔叔,你是誰呀
魏遲呆呆看著她,倏爾紅了眼眶:我是......你娘親的故人。
故人年年不解,疑惑地歪著腦袋。
我告訴她道:就是以前認(rèn)識的人。
哦。年年恍然大悟,晶亮的眸子盯著魏遲,也不明白這個大人,為什么像要哭了一樣。
薇薇......
魏遲開口還想說什么,被我打斷:
你走吧。
他僵住,眼睜睜看著我把年年抱進(jìn)了屋。
雪似乎下得更大,我半點(diǎn)沒有邀請他進(jìn)屋坐坐的意思。
魏遲便獨(dú)自在雪中站了很久。
一直到雪停,他也沒有離開,臉上被凍得半分血色也無。
我想了想,實(shí)在不想讓一具尸體倒在門口,便推開門,問他道:你到底想怎樣
魏遲的目光追隨著我,語氣苦澀:薇薇,你還在怨我嗎怨我那日,打了你一巴掌
舊時記憶隨著這句話重現(xiàn),我蹙了蹙眉:都是過去的事了。
可是我過不去。魏遲道,這么多年,我從未忘記。
他抬起眸子,傘下,那雙曾經(jīng)牽引我心魄的眼睛,如今依然勾魂攝魄。
只是我已不會再像年少時那樣為此心動。
魏遲注視著我不悲不喜的神情,絕望道:你要如何才肯原諒我償還給你,行不行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借用我的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起,不僅他蒼白的臉頰紅了,連我的掌心都有些發(fā)疼。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無動于衷,只道:松手。
魏遲不肯,固執(zhí)地看著我,仿佛在等待我心軟。
我冷冷一笑,嘲諷地勾起唇:你打疼我的手了。
魏遲一愣,終于松開。
他似乎明白,我已不會心疼他分毫了。
你不該來找我的。我說,從你選擇娶沈梨為妻的那天起,我們便再無可能,還是說,你還想著能娶我做平妻
魏遲紅著眼道:為什么不可以你與我自幼許下婚約,你合該是我的妻!
她早就不是了。
一道溫潤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背著藥箱的青年出現(xiàn)在我們身后,朝我微微一笑:
靈薇,我回來了。
見到他,我臉上瞬間露出欣喜,撲進(jìn)了他懷里:阿衍!
雖然已經(jīng)嫁人生子,可我還是改不了我的本性。
依舊學(xué)不會大家閨秀的含蓄矜持,肆無忌憚地?fù)湎蛭蚁矚g的人。
所幸宋歸衍已經(jīng)是我的夫君,他不會推開我,也不會責(zé)怪我,而是長臂一伸,把我攬進(jìn)懷里,唇邊笑意溫柔。
我軟軟地問他: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宋歸衍道:藥鋪里沒什么客人,所以提前關(guān)門了。
他打開隨身的藥箱,拿出一個紙包,里面是兩串冰糖葫蘆,道:給你和年年帶的。
說罷,他看向魏遲。
兩個男人間的氣場瞬間變化,隱隱帶著一絲火星,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
終究,宋歸衍先笑出了聲,開口道:這位公子,便是魏小侯爺吧
魏遲挺直腰身,世家門戶幾十年養(yǎng)出的氣度顯露無疑,只是臉上通紅的印子有些失態(tài)。
他看著宋歸衍,同樣不甘示弱:你便是她的夫君不過如此。
宋歸衍聞言,轉(zhuǎn)頭問我,聲音略帶可憐:靈薇,我有那么差嗎
我立刻捧起他的臉,認(rèn)真道:哪里,阿衍可是整個奉天城最出色的大夫!醫(yī)術(shù)藥理,身形容貌,哪樣不是上乘別聽無關(guān)之人胡說。
我瞪了魏遲一眼,他有些受傷地喚我:薇薇!
以前還在京城時,我對他處處維護(hù),何曾當(dāng)著別人的面冷落過他
魏遲臉色雪白,看宋歸衍的眼神閃過一抹嫉妒。
我上前一步,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別再來打擾我們。
我已經(jīng)跟你沒有關(guān)系,請你以后別再叫我薇薇,稱呼我宋夫人便是。
說完,我和宋歸衍走進(jìn)院子,準(zhǔn)備關(guān)門。
魏遲見狀,伸出一只手扣住門扉,苦苦哀求:等等!讓我再和你說幾句話,你不知道,我還有許多事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