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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站在門外，形容枯槁，衣衫凌亂。
他臉上幾處原本不太重的傷口，因?yàn)闆]有好好照料，已經(jīng)化膿潰爛，全無往日國師的模樣。
他看到我，眼中燃起一絲希望，手里緊緊攥著一串佛珠——我認(rèn)得，最近一月，為了給它開光，他曾在佛前跪了七天七夜。
月兒，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嘶啞著聲音，近乎哀求，將那串佛珠遞到我面前。
我冷笑：國師大人這佛珠，怕不是給太子妃求的平安符吧我可不敢戴。
月兒，這真的是為你和孩子求的......無塵急切地解釋，上前一步，想將佛珠套在我的手腕上。
我猛地退后，避開他的觸碰，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全家慘死，孩子早夭，這就是你求來的平安無塵，你的愛，是帶血的刀子，我不要。
我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無塵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口。
月兒，跟我回去，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他聲音很低。
孩子我笑出聲來，淚水卻再也忍不住，我的孩子，早就被你親手害死了！和你心愛的白茜茜，一起害死的！無塵，你這樣的人，不配有孩子。
我看著他，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無塵，你告訴我，你把我當(dāng)什么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舊物還是一顆可以隨意利用的棋子
無塵連連后退，臉色白得像紙。
夫人，您誤會師父了......明覺忍不住開口，師父他......他自幼孤苦，是太子妃救了他一命......師父一直將太子妃當(dāng)做親人，護(hù)著她，也是一種修行......
修行我笑出聲來，用別人的命，來成全你們的修行這樣的修行，佛祖知道了，怕是要?dú)獾没钸^來！
夫人，您家人被殺，真的不是師父的本意！他只是......只是將你們家商路的消息，告訴了太子妃......他沒想到......
他沒想到我打斷明覺的話，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無塵，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的愛，就是將我推入地獄愛是成全，不是毀滅。
我看著無塵，一字一頓：無塵，我不恨你，我只是，瞧不起你。
明覺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無塵攔住了。
明覺，別說了......無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他看著我，眼神空洞，像一潭死水。
月兒，我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我會贖罪......用我余生贖罪......直到你原諒我。
說完，他轉(zhuǎn)身，踉蹌著離開。
一年后，我?guī)е恢剃?duì)，重返京城。
香料、寶石、藥材......這些都是白家生意最缺的。
那處礦脈，并非虛言。它盛產(chǎn)一種稀有寶石，就在龜茲國境內(nèi)。
這一年，我與阿克木聯(lián)手，壟斷了西域商路。白家，早已被逼得走投無路。
商隊(duì)里，幾個西域商人議論著：
聽說了嗎國師又要講法了！
慈恩寺，這次規(guī)模很大！
無塵擅闖驛館，只被禁足半年。
慈恩寺，人山人海。
無塵身披袈裟，端坐高臺。
幾個西域商人非拉著我去看，我不想去也去了。
我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觀。
他講因果報應(yīng)，善惡有終。
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
做了錯事，終要付出代價......
要珍惜眼前人，莫要追悔莫及......
我轉(zhuǎn)身欲走。
身后，傳來無塵的聲音：這或許，是我最后一次講法了......
回程路上，我被蒙頭綁走。
再睜眼，竟是國師府的靜室。
不過，再沒有了與白茜茜有關(guān)的一切，空空蕩蕩。
無塵拽著白茜茜進(jìn)來，她手腕上有明顯的勒痕，頭發(fā)也散亂了。
跪下！無塵在我面前，對白茜茜厲聲喝道。
白茜茜一驚，隨即尖叫：無塵！你瘋了嗎！我是太子妃！你竟敢讓我給這個賤民下跪！太子不會放過你的！
跪下，給月兒道歉。無塵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沒錯！我憑什么給一個低賤的蕃客道歉！簡直癡心妄想！白茜茜一臉輕蔑。
你要為傷害月兒的家人，賠罪。
呵，一群賤民，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白茜茜冷笑，她抬起下巴，斜眼看著無塵，何況，消息可是你給我的。還有你們的孩子，不也是你親手殺的嗎你有什么資格讓我給她道歉
我冷笑：國師大人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
無塵不理白茜茜，強(qiáng)行按著她的肩膀，用內(nèi)力逼她跪下。
我們兩個，任憑你處置。他看著我，聲音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