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鑰匙已經(jīng)把門打開，但她沒進(jìn)去而是?定在?原地，躊躇不動，不知道在?神?游些什么?。
“想什么?？”祁琛悄然走到姜晚笙的身邊，看著?她問。
姜晚笙愣了一下，輕聲?回：“沒事�！�
祁琛目光下滑，和?她對視幾秒。
沉沉的眼眸里窺不見底。
他忽地開口?，“那？”
話畢，卻并沒有轉(zhuǎn)身離開，他依舊姿態(tài)從容地立著?，陰影牢牢地籠罩著?面前的姜晚笙。
姜晚笙的眼神?極不自然，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她喉嚨干澀，不自覺地咽了口?水。
兩人?就這樣不錯開地看著?對方。
一上一下，周遭靜得落地可聞，空氣慢慢變熱，隱約溢出幾許微妙難懂的氣氛。
“確定沒話要和?我說嗎？”
祁琛垂眼看她，聲?線平和?從容，很淺的還有一點(diǎn)散漫。
等待半秒，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倏地，手腕被人?握住，溫軟的氣息順著?他凸起?的青筋直達(dá)血液。
祁琛眉骨微動，重新回正身子。
女孩整張臉已經(jīng)變得通紅，手指很輕地緊了緊，又完全?松開，手心里塑料袋窸窣聲?響在?靜謐中顯得十分喧擾。
“別走。”姜晚笙顫了顫睫毛，“我有話要說。”
“什么?。”
“我剛才是?去買的這個�！�
姜晚笙感覺心跳漸漸加速，耳膜邊的怦然快要把她震得發(fā)?麻，她慢慢伸開蜷在?手心的東西。
是?一個盒子，Okamoto避孕套。
祁琛狹長的眼眸微瞇。
“你要不要和?我用……”
姜晚笙呼吸急促，臉上快要燒起?來，話語卻是?這樣的直白，強(qiáng)烈的反差。
她眨了眨怔松的杏眼，抬眼直直看向他。聲?音細(xì)小，說，“我買了很多盒，應(yīng)該夠用�！�
忽明忽暗的光線中，祁琛眉尾輕微上揚(yáng)。
他有好一會沒有說話，一言
不發(fā)?地盯著?她。
然后。
他冰涼的指腹撫上她的唇，能清晰感覺到姜晚笙唇縫因為他的摩挲而細(xì)微抖動。
視線再度交觸，祁琛的嗓音繾綣清冽，他慢條斯理道，
“所以，你要用完么?？”
第43章
依戀30
姜晚笙微怔，
目光懵懂無措地?跳動。
她下意識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對他的話理解有所偏差。
“說話。”
祁琛的手?指還擱在她的唇縫間，壓了?壓。
神?色不含情?緒，
那種冷靜在如此曖昧的氛圍下，無端升出幾?分?壓迫與禁欲感。
姜晚笙腦子處于遲鈍狀態(tài)，
茫然地?和他對視，聲音悶悶地?：“我……不知道……”
祁琛半瞇著眼，他收回?手?，
往前邁了?半步。
淡聲問：“買了?幾?盒？”
因為他的動作，
姜晚笙被迫往后退了?點(diǎn)?。她的眼神?里有短暫的凝滯，
而后小?聲回?答：“五盒。”
“為什么買這么多�！�
“因為，
”她面色漲紅，頓了?頓，
說出實話，
“怕你不夠用。”
不是怕我們不夠用。
而是，怕你不夠用。
他們并?不是沒有過床上?的事?。
之前談戀愛，
第一次是姜晚笙先主動的，她不喜歡隱瞞對他的喜歡，也覺得祁琛那樣寡言冷僻的人，
如果她不提出來，
他大概會一直沉默，
她默認(rèn)他習(xí)慣性克制。
但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的。
他表面溫和對她百般遷就，唯獨(dú)在床上?，
兇狠又占有，
變得完全不像是平常的他。
似是壓抑了?很多，全然釋放在她身上?。
每每她哭到不能自已，
他才短暫停下。
然后在她耳邊說一些輕哄的話，等她放松下來的時候，再一次繼續(xù)……
所以，經(jīng)過了?四年的空白，姜晚笙自然會覺得如果只有僅僅一盒，是不夠祁琛用的。
……
聽到她的話，祁琛用一種類似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安靜的半分?鐘里。
他一直向前，她一直后退，兩人視線長久地?在半空中對撞，暗昧燥熱的氣息被頂在房間的最上?空。
雪山所處之地?氣溫變化無常，一陣寒風(fēng)吹過，木門?“砰”一聲被關(guān)?緊。
聲響動靜之大，姜晚笙驚得縮了?縮脖子。
下一秒，就聽到男人淡然開口。
“聽起來，今晚我全用了?，你也覺得可以�！彼麚Q了?個問題問。
姜晚笙的指尖發(fā)?燙，她太陽穴沒由來地?突突跳動。
她斂了?點(diǎn)?眼睫，兀自點(diǎn)?點(diǎn)?頭，不輕不重地?回?答道：“嗯，可以�！�
“確定？”
“這次我不會哭�！睘榱�?驗證這句話，姜晚笙傾身往前靠了?靠，伸手?小?心翼翼環(huán)住祁琛的腰。
指尖捏住他的沖鋒衣外套，垂下腦袋，定格不動了?。
像是下定決心。
“膽子變大了?。”祁琛很輕地?摸了?摸她的耳垂，不含情?緒地?啟唇，“為什么�！�
聞言，姜晚笙怔愣了?一瞬，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句是在問什么。
為什么膽子變大了?。為什么突然這么主動。
思考幾?秒，姜晚笙尋不到任何借口，只能生硬又坦誠地?低聲道：“想讓你開心�！�
話音落地?，她倏然覺得眼前變暗了?些許。
下意識抬眼，發(fā)?現(xiàn)男人已然彎下身來，他箍著她的腰，托抱把她放在身后的桌子臺面上?。
單手?分?開她的腿，站在她的兩腿之間。
他的動作過于利落，姜晚笙喉嚨一緊，無意識將雙手?往上?移，環(huán)緊祁琛的脖頸。
由此，兩人的鼻息徹底糾纏在一塊。
灼熱、冷冽混合，撲涌而來。
祁琛看下來的眼神?幽深晦郁，喉結(jié)上?下滾動：“接下來呢，想要做什么？”
姜晚笙緩了?緩混亂的思緒，抿抿干澀的嘴唇，她試探性地?微仰頭頸，想去親他。
因為太緊張，嘴唇只碰到了?他的下巴。
她頓覺有點(diǎn)?尷尬，眼眸向上?看。
祁琛眼里揉進(jìn)了?幾?許意味不明，唇角的弧度也不知何時壓平，他的目光看得姜晚笙無端難耐，她咽了?咽口水。
她正準(zhǔn)備說話，耳邊突然落下男人喑啞沉冷的嗓音——
“還是這么笨。”而后，他低下頭，靠近親她。
兩瓣唇稍微觸碰。
祁琛又說，“張開。”
姜晚笙顫顫睫毛，很乖巧地?把嘴巴張開一條小?縫，而后，伸出一點(diǎn)?紅舌，很輕地?舔了?舔他的下唇。
極盡柔軟，留下一點(diǎn)?水液。
然后，她緊閉雙眼，不敢看他的臉。
祁琛眸色逐漸變深。
他松開扶在她后腰的手?，插.進(jìn)她的發(fā)?間，指腹帶了?點(diǎn)?力，緩緩摩挲而過。
一股酥麻瞬間劃過頭皮神?經(jīng)，從脊背一路到姜晚笙的腳底，她眼角輕輕抖動。
仍舊沒睜眼，一片黑暗中，她聽到男人聲線很淡地?問她，“抖什么�！�
根本不及她回?答。
祁琛的吻落了?下來，動作沒有之前幾?次的溫柔，幾?乎是強(qiáng)硬地、兇狠地用舌頭頂開她的齒關(guān)?。
“唔……”姜晚笙不耐地?，心砰砰跳地?低吟一聲。
他的味道像是冷薄荷，涼爽寒冽，解渴又覺得有點(diǎn)?冰，她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氣。
她把頭抬得更高了?些，試圖去迎合他。
祁琛虛虛掐住她的脖子，一點(diǎn)?點(diǎn)?收緊。
在姜晚笙快要呼吸不過來的瞬間，他又淡然地?松開，掌控節(jié)奏是帶著極度占有欲的強(qiáng)勢。
他的吻一直沒有停下，舔舐她的唇腔，一點(diǎn)?點(diǎn)?吮吸、輕咬。
慢慢地?。
濕熱的吻從嘴唇下移至她的脖頸，掃過她的每一處敏感，游離，難耐。
太會親了?，姜晚笙被他吻得頭昏腦漲，只覺得缺氧，坐都坐不住，只能把身體的所有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
全身又酸又癢，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感慢慢溢出，混著很淺的熱滑感，是水。
她忍不住，又輕哼了?一聲。
似小?貓叫。
密閉的室內(nèi)，旖旎混沌揉進(jìn)空氣中。
綿長的吻混揉羞澀的唾液黏膩聲。
熱感在氣息交渡間交纏，酸酸漲漲的，欲望一觸即發(fā)?，就等著某一刻——
倏地?，祁琛忽然抽離，所有的味道隨著他的離開而消散。
姜晚笙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眼底滿是迷離和混亂，她呼吸急促，懵懵懂懂地?抬眼。
茫然無措看向他。
祁琛垂眼和她對視，即使經(jīng)過剛才那樣曖昧親昵的行為，他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松動，巍然不動，從容平靜。透出禁欲的性感。
“答案錯了?�！彼脑捳Z言簡意賅，聲線啞得很沉，“應(yīng)該是你開心。”
“只有這樣，我才能開心�！�
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姜晚笙腦袋也停止了?思考，她目光失去焦點(diǎn)?，花了?很久，在他深邃的注視下，她慢吞吞理解他的話語真正含義。
——“為什么？”
——“因為想讓你開心�！�
——“答案錯了?，應(yīng)該是你開心�！�
或許是復(fù)合得太快，又或者是對當(dāng)年的分?手?愧疚不已，姜晚笙下意識想要去補(bǔ)償祁琛。
她當(dāng)然是愛他的，不是選擇了?愛他，僅僅是因為，她只能愛上?他。
愛讓人常覺虧欠。
不安全感與胡思亂想同時存在，她總是想要把所有，她所擁有的一切都給?祁琛。
所以會在第一次約會結(jié)束，在偶然聽到易婧那句玩笑打趣話以后，就下意識想要做些什么。
她主動去買套，她留下他，她去親吻他。
不是因為她覺得如今兩人的狀態(tài)應(yīng)該如此，而是，她想當(dāng)然地?覺得他或許想要某些東西。
說到底，她在討好祁琛，她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如果祁琛能夠因為她感到開心就好了?。
可現(xiàn)在，他告訴她，答案錯了?。
不是應(yīng)該他開心，而是應(yīng)該她自己感到開心。
如此，他便能如愿。
她的敏感、多疑、討好，全然被他看穿。
只有他才能夠看穿。
姜晚笙蜷縮在身側(cè)的手?指輕輕顫了?一下，那股不安定恍然落了?地?，眸底倏然閃出一點(diǎn)?濕潤。
“我……”她啞然，不知該怎么解釋。
祁琛俯身，和她平視，目光交匯：“等你真的愿意，想要的時候，我們再繼續(xù)�！�
“這次我們都慢慢來�！�
“我等你。”已經(jīng)等了?十幾?年，不差這么點(diǎn)?時間。
話落的剎那，姜晚笙的眼淚順著呼吸頻率滴落，晶瑩剔透，似珍珠，她嗚咽出聲。
似有似無的嘆氣聲。
祁琛沒有說出冰冷的話，這一刻，他過于溫柔，手?指抬了?抬幫她抹掉淚珠，說：“小?豬說不會哭�！�
噗哧一下，姜晚笙笑出來，覺得有點(diǎn)?丟人，她用腳尖踢了?踢他，口齒不清：“我就是小?豬。”
她突然想到什么，嘴唇動了?動，壓了?點(diǎn)?唇角的弧度，抬眼望著他：“那剛才——”
“算什么……”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繼續(xù)，那還親成那樣……
祁琛淺淺地?笑了?：“吻�！�
“什么啊，誰要吻。”她鼓鼓腮幫子。
抬手?想拍他一下。
手?腕剛抬起來的瞬間就被人捉住，祁琛捏了?捏她的腕骨，而后一陣冰涼的觸感貼上?皮膚，徐徐往上?滑。
姜晚笙下意識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他正在幫自己佩戴一只銀色女士腕表。
百達(dá)翡麗，漸變玫瑰色配色。
精致小?巧，外圈鑲嵌了?一圈碎鉆，顆粒很大，在燈光下盈盈亮閃，表盤是星空底，灑滿純粹，看起來像是有蝴蝶在浪漫的夜空中飛舞。
姜晚笙的心臟加速跳動，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睫毛，看著他那樣溫柔地?給?自己戴表，脈搏是難以抑制的心動。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耳邊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離得這樣近，他大概也聽到了?。
祁琛的動作很輕，指腹觸到她手?腕里側(cè)那道疤痕時，凝定了?幾?秒鐘，目光里有幾?分?辨不清的情?緒，很快，轉(zhuǎn)瞬即逝。
隨著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響。
祁琛轉(zhuǎn)過她的手?腕，扶正，垂眼平和注視須臾，而后掀開眼皮，和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姜晚笙抿唇，臉有些熱：“為什么給?我腕表�！�
他的回?答輕又沉：“想把最好的給?你�！�
祁琛永遠(yuǎn)都記得在姜晚笙十歲生日那天。
她人生中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卻膽怯地?逃跑，失魂落魄到不敢面對她，原因只是因為一塊表。
她的男生朋友送給?她一枚手?表。
那塊表是那樣的閃亮、耀眼，女孩打開禮物時是那樣的開心，無關(guān)?乎他的開心。
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早就對她有了?占有欲。
會失控，會到因為她對別人笑，而難以忍受到快發(fā)?瘋的地?步。
可憤怒是最無用的東西。
于是，自此那塊手?表的模樣便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
自卑是年少?的底色，只能用漠然來偽裝。
驕傲的少?年不愿讓人察覺他的心事?，面對爛透的人生，為了?一個人，跌爬著向上?。
姜晚笙值得擁有最好的，祁琛認(rèn)定這件事?。
無論是那枚手?表，還是其他的東西。
并?且也只能是因為他。
祁琛不會告訴她這些，他從來都是寡言少?語。
他靠近她，又親吻她一下。
貼著耳朵和她說：“還有兩個小?時就是你的生日。”
尾音飄散，姜晚笙的心散了?幾?分?。
騰空的腳尖在虛空中，卻又像是在云端，她莞爾甜甜一笑，“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不僅是因為這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