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然而這里的建筑大多都非常漂亮,這歸功于展風云——展風云年輕時是個頗為有名的風流浪子加房屋建筑設計師,他來到KCMP以后忍無可忍的向總裁提出,身為亞歐第一軍火組織的新任副總裁,他無法忍受前任設計師的糟糕眼光,他們把房子都建造的跟黑乎乎的小方塊一樣——就算是混黑道也不能混的像黑手黨一樣沒品!當年總裁為了招攬展風云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于是不惜重金大刀闊斧的改造了整個島的區(qū)域建造,效果之好,讓數(shù)十年后羅皓第一次踏上蒂爾島的時候忍不住覺得自己是來到了一個風景優(yōu)美的度假勝地。
飛機降落在西部的停機場,僅僅有幾個人迎接而已,葉羽跟在羅皓身后走下舷梯,向他微微一笑:“少爺,這幾位都是今后我們要仰仗的棟梁之才�!�
帶頭的一個中年人迎上來,恭敬的向羅皓欠了欠身:“歡迎少爺及總監(jiān)回來,我是張勇,一直負責葉先生這塊地方的安全警衛(wèi),少爺叫我阿勇就行了�!�
態(tài)度謙遜,說話老實,看上去就不是智謀型人物,不過忠心耿耿的倒是很適合保護安全什么的。說話又不啰嗦,幾句話就能解決問題,負責貼身問題最適合了。羅皓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那我就叫你阿勇了——我可要好好討好你啊,你手里可拿捏著我和葉羽的命呢!”
阿勇又似感動又似親切的連連搖頭:“少爺別拿我開玩笑,別拿我開玩笑�!�
葉羽微微笑著道:“我十幾歲的時候,阿勇就跟在我身邊了,那是他還是個小伙子呢,現(xiàn)在孩子都能叫爸爸了。這是白立,少爺可得見一見,這是我們這兒第一個風流種子,他是最會做生意的,也最好賭博了�!�
葉羽像是玩笑習慣一般拽出來一個年輕人,桃花眼懸膽鼻,薄薄的嘴唇,一副風流酷哥的形象,頭發(fā)染的五顏六色的,張嘴一個“靠”字說了一半,被葉羽一瞪,抓抓頭發(fā)對羅皓不情不愿的叫了聲:“少爺。”
葉羽看上去對這人頗為縱容,說:“白立,你對我粗口沒什么,對少爺可不能這樣。”
羅皓知道葉羽為人克制謹慎,能容這樣一個打扮語言都出格的手下在身邊,一定是那手下有著非常出眾的才能,別人都無法望其項背的。葉羽通常說的一句話是“軍隊是要燒錢的”,那么擅長做生意的白立一定是控制著他私底下軍火交易的命脈,才得以維持兩萬私人武裝的巨大開銷。
羅皓向葉羽笑道:“你賭技這么差,一定給他坑慘了吧�!�
白立立刻指著葉羽:“靠!你還欠我兩萬五千塊錢沒還呢,說好利滾利的,你準備什么時候還我?”
葉羽面色不變:“錢都歸你管,我沒錢,什么時候我心情好了再還你�!彼樕厦髅靼装拙蛯懼拔揖褪菒圪囐~怎么著”幾個字,接著又指向一個女子,說:“這可是花木蘭二世,只差官拜大將軍的�!�
那女子看不出多大年齡,外表看像是三十多,非常沉穩(wěn),仔細一看五官又很年輕,綁著一個馬尾,額前劉海斜斜的垂下來�?僧惖氖撬且簧砟醒b打扮,立領襯衣、黑西裝,打著領帶,戴著金邊眼鏡,她身量挺拔,咋一看上去倒是個頗為俊秀的年輕男子。
羅皓心說這難道是他私人武裝里的負責人,就只見那女子點點頭,伸出手:“少爺回來就好。我是莫怡,管一些外面防衛(wèi)的事,少爺日后要用到我,盡管叫一聲就好�!�
羅皓連忙伸手和她握了握,感覺她手心溫暖干燥,手指細長有力,握手時微微用力一下就分開,既不拖沓也不生疏,風度都恰到好處的波瀾不驚。
羅皓看著她的眼睛:“我怎么稱呼你好?”他不知道該稱呼莫小姐還是順其所好的來個莫先生,莫怡一頷首:“少爺直呼姓名就是�!�
接下來又介紹了幾個人,大多數(shù)年齡都不大,偶爾像阿勇這樣的中年人,也是葉羽年幼時跟上來的舊人,年輕一些的都是沒什么出身,被葉羽后來破格提拔上來的。
一一介紹完以后已經(jīng)是晚飯時分,他們一邊開車回市區(qū),葉羽問:“少爺是先在哪兒吃飯呢?”
羅皓看他一臉欲笑非笑的樣子,心知這個問題不會很好解決:“哦,有多少種選擇?”
“少爺可以光臨在下寒舍,”葉羽一本正經(jīng)的說,“也可以選擇去展副總府上——這和去我家沒什么兩樣。我想保洛少爺大概也想會一會你這個堂兄以表手足之情,不過對于這位少爺我一向都是能不沾就不沾,你要去的話就麻煩你自己走著去啦。還有就是來島上第一天,理應是要去拜訪一下總裁的,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裁沒有派人來接你�!�
羅皓掂量半晌,嘆道:“我為什么要來這勞什子的島上?!”
“既然來了就認命啊,等生日典禮過了就可以走了�!�
“那你要去哪里?”
葉羽非常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我回家�!彼⑽⒁恍�,“回家養(yǎng)精蓄銳,明天就是典禮開始的第一天,想必保洛少爺那一派的人不會讓我好過�!�
最終羅皓是跟著葉羽去了他在島上置辦下來的一間別院,先是從西部開車經(jīng)過了市區(qū),在靠近市區(qū)的南邊靠湖坐落下一棟獨立的別墅,前庭后院俱全。有趣的是,明明不是很古的布置,門口卻有假山噴泉,寫著“流深樓”三個字,雖然看上去還不難看,仔細打量卻有些突兀。(淚~我在調侃我自己么~)
羅皓在飛機上折騰了七八個小時,又給一幫人介紹來介紹去,早就疲憊不堪,巴不得早點上床睡覺,誰料上了床卻神經(jīng)興奮,怎么都睡不著,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無限憤怒的起身決定去吃安定。
他客房臥室在二樓,沿著鋪著雪白色長毛地毯的樓梯走下來,仰面就一眼望見樓下客廳坐著兩個人,面對面的說話。一人面對著他的是葉羽,另一個中年男子背對著,聽他走下來的腳步聲,猛地一回頭,視線就這么對了個正巧。
羅皓一皺眉,那人看上去頗為眼熟,眉目威嚴沉重,看著人的神情自然而然的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誰,葉羽先站起身來向他欠了欠身:“少爺怎么起來了?這是總裁,……”
不知道為什么,他說話底氣有些微微的不足。如果羅皓觀察的再細致一點的話,就會發(fā)覺當總裁轉頭過來的剎那間也有些尷尬的神色,一帶就過去了。
羅皓忙打招呼:“總裁�!彼睦镆膊皇菦]有一點小小的疑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一個在亞歐黑白兩道都堪稱教父的人物,什么隨從都不帶的出現(xiàn)在某個手下的家里,兩個人一人一杯咖啡的對坐著聊天,實在不是一件尋常的事。只是羅皓沒有想多,K先生咳了一聲:“怎么,睡得不好嗎?”
一般人見到K先生時都會有點不自覺的畏懼感,哪怕是像葉羽這樣關系很親近的人來說,見面時都會掂量一下再開口說話,不過羅皓這人沒什么自己已經(jīng)是這里的人了的自覺,何況K先生這句話問的實在是不怎么高稈——于是他神情自然地點點頭說:“是,認床啊,下來吃一片安定。”
K先生向他招了招手:“既然都下來了,過來我看看你。”
羅皓就這么走過去,也沒等總裁吩咐坐下來,自己就坐在了葉羽那張長沙發(fā)的另一頭。K先生也不計較,看了看他,對葉羽說:“這孩子,長的還真像他父親�!�
葉羽原本是斜斜倚靠在沙發(fā)綿軟的扶手上的,現(xiàn)在微微的直起身來,姿態(tài)也大不相同,透出些謙謹:“我可沒有仔細看,不過父子天倫不可斷絕,長得像也不奇怪�!�
“可憐他父親死的太早,又一直膝下無子,不然見到這么大一個兒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K先生到不覺得這么當面談論人家亡父有什么不對,羅皓沉默了一下,開口問:“我父親……是什么樣的人?”
K先生好像沒聽到一樣避而不答,葉羽趁他低頭拿起咖啡杯,向羅皓輕微的搖了搖頭,然后朗聲笑道:“真可惜,那時我也小,記不得清楚了呢。少爺有興致的話,哪天可以去墓園看看,也算是一片孝心�!�
羅皓也沒再問,嗯了一聲,三個人閑敘了一會兒零碎小事,K先生站起身來說:“算了,你今天招呼他,我改日吧�!�
羅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出現(xiàn)實際上是出乎總裁計劃之外的,不過這時候再說什么也都是不對了,葉羽也沒有什么要挽留的樣子,一直送到院子門口去,總裁返身揮揮手:“夜深了,外面冷,你回去吧,別凍著了�!�
羅皓還在幾步遠的臺階上,葉羽垂下眼睫,低低的道:“總裁見諒,……少爺剛來,怕有個什么不方便的,所以請到這里,……”
K先生笑了笑,按按葉羽手背:“我眼皮底下還有人敢怎么樣他嗎?”
葉羽也笑了:“那是,是我多慮了�!�
羅皓也走上前來,總裁便揮揮手示意他們回去,自己徑自出了院子門,向遠處去了。
“……今天看到的事,千萬不要和人說起來�!比~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總裁這人,……最恨別人多話,切記切記�!�
羅皓無辜的攤手:“我只是睡不著而已,你們在商量什么?”
“沒什么�!比~羽臉色頗為尷尬。
總裁原本也沒有什么其他意思,葉羽于他來說算是非常貼心的了,煩了累了或什么事舉棋不定的時候,喜歡叫葉羽過來說說話。不過畢竟是關系不同,他們私底下打趣調侃的話怎么說都是沒法向第三人言說的。
其實要是一開始就向總裁明說今晚上我把少爺請過來下榻在這里,因為我就是怕什么人會對少爺不利;那倒是也沒什么,總裁不是個非常不體諒的人。不過葉羽不愿人多心這件事,心想索性瞞過去,卻不料恰巧給總裁撞見。這下子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一件事,卻像是做賊心虛一般,讓人連解釋都無從解釋。
第二天一早上就有人過來流深樓這邊,說是總裁下令把不遠處的另一處產(chǎn)業(yè)劃給羅皓,請少爺這就移步過去。人人都說這是總裁體諒羅皓的意思,只有葉羽暗中苦笑,對羅皓說:“真是對不住了�!�
羅皓平時看人看事都非常清楚,這件事卻猜不出什么頭緒,葉羽見他要問,兩只手指在自己唇上一按,搖了搖頭:“這島上很多事,糊涂過去就算了,少爺切記�!�
來請走羅皓的是那個老內侍,待沒人的時候得了空,對葉羽笑道:“羽哥兒這事做的可真不妥當�!�
葉羽微微的苦笑不言,過一會兒忍不住出言譏刺:“您老人家也是功不可沒呀�!�
老內侍正色:“這關我什么事!”
葉羽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朗聲道:“來人!端茶!”
老內侍搖搖頭,欠了欠身:“羽哥兒歇著吧�!苯又蜷T口退去,到了青石的臺階下,又返身輕飄飄的道:“羽哥兒,你一向都很有分寸的啊,怎么這位少爺來了以后就沒輕重了呢?”
葉羽順口回過去一句:“關您老人家的事嗎?”
言語中幾乎克制不住的怒意。
老內侍哈哈一笑,返身而去。
當年展風云長期駐守在大陸,有意把獨子帶在身邊鍛煉,雖然也回過總部,次數(shù)卻不多。葉羽小時候單弱沉默,往人堆里一放再不顯眼,總裁見是見過,卻沒什么映像,唯一的認識,就是這孩子指不定是展風云那小子的親生骨肉。直到稚子初成之時再度回島,葉羽兩個字在亞洲黑道上已經(jīng)薄有聲名,黑衣獵獵、眉目冰雪,談笑間睥睨一方,在同一輩人中已經(jīng)顯然出眾了。
總裁當初雖然很有贊賞之意,卻別無其他;而身邊一個老內侍卻笑言,這孩子眉目俊秀、言語有趣,比起總裁幾位親生的少爺小姐都能可人心意。如果帶在身邊承歡膝下,倒是想必其樂無窮。
——只此一言,葉羽十年相侍。
最高的權力往往都是在一個冰冷孤寂的境地中,年輕時壯志意滿,還能以此為樂;到上了年紀,就寂寞難言,即使是位高權重如K先生也不外如是。于是葉羽就這么陪著他走過來了十年光陰,都禁錮在了這一方天地中。
第
21
章
這一天就是大典開始的第一天,先是亞歐黑白兩道上的各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訪�?偛媒猩媳B搴土_皓兩個,在重要時候議事開會的中央大廳里接待了幾個重要人物。這還是羅皓第一次見到保洛這個血緣上的堂弟,他以前對于保洛的印象都來源于葉羽的描述,不過葉羽這人,其實是很有些小人心性的,如果都按他的說法,那保洛應該是個不學無術、荒唐愚蠢、縱欲浮夸的二世祖,不過實際見到面的時候羅皓卻發(fā)覺不是那樣。保洛大概有二十出頭,稱得上是眉清目秀,不過下巴尖、相貌寡淡,看人的眼神有些暴戾,相較而論,論心機權謀和葉羽是不在一個檔次上的。葉羽看人的眼神想必是經(jīng)過反復淬練的,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平靜甚至冷淡,然而看不同的人就會流露出不同的意味,即使是謙謹,也謙謹?shù)牟蛔屓擞X得可欺,即使是居高臨下,也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尊貴孤高在里面。羅皓只想保洛掃了一眼,沒什么表示,那邊保洛已經(jīng)按捺不住,哼了一聲,態(tài)度輕慢的走了過去。
葉羽跟在羅皓身后,見此微微笑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卻恰恰讓保洛聽見。若是有些心機忍耐的人這時就不該發(fā)作出來,然而保洛仗著自己地位尊崇,返身來問:“葉羽,你笑什么?”
葉羽笑著道:“我笑少爺你今天很是精神煥發(fā)啊�!�
朗州的聲音在后面接口道:“保洛少爺是什么人?哪像我們天生不是享福命,成天焦頭爛額,哪有什么精神煥發(fā)可言�!毖韵轮猓闶歉吒咴谏喜诲e,不過你也只是個享福的二世祖罷了,真正打天下的不是我們么!
他們師兄弟明爭暗斗,這一點倒是相當有默契。保洛狠狠的吐出一句:“那是!所以說生的是什么種很重要!”
羅皓心里一陣不舒服,臉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葉羽和朗州對視一眼,面有不豫,像是很快的交換了一下意見,接著朗州笑吟吟的轉向羅皓,道:“昨天晚了,想師兄也未必愿意我們叨擾,所以沒有去迎接少爺您。我是朗州,手中管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比不得兩位師兄,分掌著黑白兩道的運轉。”
羅皓倒是聽說過這位朗州三少管著暗殺這類不大上臺面的事,不過他說兩位師兄,一位是總管白道生意的王平,難道另一位就是葉羽啦?
難道葉羽還真的……看上去……的確還很位高權重……
羅皓這時才亂七八糟的想起那天在車廂里,葉羽那么確定的說,如果想取保洛而代之勝算在八成�?礃幼永手莺腿~羽兩人都對保洛沒什么支持之意,那么這個勝算八成,也不是什么虛言。
他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朗州這時看他神色,微微一笑,眼神一深:“……少爺日后有什么事,吩咐一聲就行。朗州敬陪末座,不過也是能震懾一些宵小的。”
羅皓心想人家都向你示誠了,沒點表示實在不好,于是臉上也顯出些親厚來,連說不必不必�?墒钱敃r暗殺的那件事朗州也是有份的,難道他其實在兩個繼承人之間誰也不站,自己獨立一派?那也……著實是需要勇氣的……
羅皓再次在心里哀嘆自己的確沒法強迫自己喜歡上這種爭權奪利的事,不過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那邊保洛的眼神又狠狠地盯著,實在是沒法對自己的處境無動于衷。
葉羽站在他身后,低低的笑道:“朗州真是太客氣了,咱們羅皓少爺可不是什么‘好的出身’哪。”
朗州正色:“師兄常說英雄不問出處,也跟我解釋過是什么意思。只要有能力的人,即使是出身不好,也一樣能成為英雄。我看羅皓少爺舉止坦蕩、言語得體,想必也是師兄下了不少功夫,如果我們上下齊心協(xié)力,想必能……”
保洛這時打斷了他們一唱一和:“妄想!”接著冷冷的一哼,讓人不舒服之至,“外面生的就是外面生的,野種……”
羅皓不及阻止,葉羽順口沖出來一句:“外面生的那也是獨子,總比庶出還不清不楚的要名正言順吧?”
保洛一愣,仿佛氣急,幾步就走過來在葉羽臉上啪的打了一耳光:“你說誰不清不楚?!”
當時在場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連葉羽都沒有預料到下一步會是這樣,就只見羅皓揚手在保洛臉上重重一耳光打了回去!
無比清脆響亮的聲音,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楞住了。
羅皓一字一句的對難以置信的保洛道:“說的就是你。”
接著他神情自如的對葉羽說:“我們走吧�!�
“你……你!你竟敢!”保洛幾乎暴跳如雷,“來人!來人!給我,給我把他們——”
葉羽沉聲道:“誰都不許動!”
當時他們在大廳外的偏廳里等候里面布置整齊,因為總裁要來,所以警衛(wèi)加強了不止一倍,而且牽扯到馬上就要大駕光臨的幾個亞歐兩洲黑道巨頭,所以安全保護人員個個都是荷槍實彈,圍在廳外。一開始偏廳里的爭執(zhí)外面是聽不見的,不過一聽里面保洛的聲音叫來人,已經(jīng)有人沖了進去。進去之后才發(fā)覺葉大少也在,并且明顯是兩派人馬爭執(zhí),于是沖進去的人就猶疑了起來。
這么一頓,保洛氣急敗壞,他們那一派的高層干部以他為中心,也紛紛大叫著:“還愣什么!把他們抓起來!”
葉羽環(huán)顧四周,高聲道:“這是羅皓少爺,誰敢動他,不要怪我無情!”接著口袋里拿出槍,砰的一聲,偏廳另一頭擺設的壁畫應聲而落,重重的砸到地面上,發(fā)出一聲轟響。
他神情極為悍利,——保洛身邊的人不過是宗室里擅長阿諛拍馬之徒,還有就是一些呆辦公室的高層干部,簡而言之就是文官,沒有什么武裝保護,而朗州手下多是殺手之流,葉羽則實實在在的拿著KCMP大半的黑道武裝。軍權是什么概念,就是你能讓裝備著最新式的武器資源、并且個個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以一當十的人馬都聽你的命令行事,要一鍋踹掉島上這幾個警衛(wèi)隊真是易如反掌的事。槍桿子底下才出政權,這個道理放在哪里都適用。所以葉羽一怒之下,即使保洛再怎么暴跳如雷,都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這時門口一個聲音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膫鱽恚骸皢�,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眾人都回頭過去,立刻都低頭:“總裁!”
門口總裁帶著幾個保鏢隨從,神情平靜甚至淡定的走過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所以他能毫無阻塞的一路走到偏廳中間,對峙的兩派人馬也紛紛俯身行禮�?偛靡回灢缓眠@些虛的東西,揮揮手道:“好好跟我說,怎么回事?”
保洛指著羅皓大叫:“他打我!這小子……”
“他為什么打你?”總裁立刻問。
這回保洛還沒有回答,朗州搶了先,面色簡直不僅僅是誠懇,而且是沉痛了:“請問總裁一句,羽哥兒雖然不是展副總親生,不過這么多年的骨肉親情汗馬功勞,也當?shù)闷鸾幸宦暩赣H吧?”
“哦?當然當?shù)闷�。�?br />
朗州接口問:“既然當?shù)闷鹨宦暩赣H,那就不能說‘野種’二字吧?”
“……”總裁望向保洛,慢慢的問:“你上哪學的這種話?”
保洛想辯,無奈辯不出來,朗州卻還沒有罷休:“再請問總裁,我母親雖然不是父親正妻,不過也算是幾十年相伴的眼前人,我平時對父親如何您也看到的,算得上是孝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