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秋扭開頭,不說話。
她磕不動了,她牙齒好痛。
再見了,她的一千四百億刀樂。這個數(shù)字就像是水中花鏡中月,看得人眼紅,其實這幾天她才深刻地意識到,這錢是真的和她一分錢關(guān)系都沒有。
只是這一刻,她才恍然自己已經(jīng)和遠(yuǎn)在新加坡的Sara心意相通。
她到底走上了Sara走過的老路。
她是真的搞不動他了。
太累了。
第111章
111.
陳干事你好
111.
“哎呀秋,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怎么就動手了呢!”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男人從臥室出來的時候,臉上幾條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的疤痕是那么的分明。媽媽甚至都沒有問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就直接認(rèn)定是白秋所為。吃飯的時候還說了她幾句,“撓別人臉,像什么話!”
“是他自己撓的!”
白秋對于媽媽的不信任十分生氣,瞪了坐在桌子邊沉默的男人一眼,“他說晚上蚊子多,自己撓的!”
“你你你——”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眼,對于未婚妻的當(dāng)面誣陷沒有反駁的意思。他沉著臉,就算是臉上的幾道撓痕,也并不影響大佬威嚴(yán)的形象。吃完了早餐他還看著她似乎還想說什么,白秋已經(jīng)催著他上了車。
“我下午就出發(fā)了,”
她看了看旁邊面無表情一臉嚴(yán)肅的MAX,金牌特助面對半臉撓痕的老板一臉嚴(yán)肅,那是一點兒也看不見:“你晚上別上來了,上來了我也不在�!�
“讓W(xué)isdom安排車送你�!蹦腥苏f。
“不用!我自己去!”
“你好好玩�!蹦腥俗詈筇鹗置嗣哪槪謰尵驮谏砗�,白秋咬著牙沒躲。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上,溫暖又干燥,“其他的事,等你回來,我們再談。”
車子載著客人遠(yuǎn)去了,身后整理葡萄的場面依舊熱火朝天。白秋站在原地,看著車尾消失在遠(yuǎn)山。
就這樣罷。
再見。
昨晚她也反省過自己:是她搞錯方向,讀錯專業(yè)了。
當(dāng)年她應(yīng)該去學(xué)法律考律師的。當(dāng)大佬的律師才是真掙錢,比當(dāng)大佬的老婆還掙得多。
還不用陪睡生孩子當(dāng)管家婆。
去G省的受災(zāi)地,首先要坐飛機,再坐大巴,再換成小巴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商會是京城總商會,報名的人來自天涯海角,商會統(tǒng)一組織大家在G省某酒店先行匯合,講解了要點和注意事項之后再統(tǒng)一出發(fā)。
當(dāng)然,全程自費。做慈善這種活動
自己當(dāng)老板,時間很自由。白秋老板把公司的事隨意交代了一下,就登上了去G省的飛機,抱著和過去決絕的心情。兩個小時的行程十分短暫,一出機場,西北風(fēng)情已經(jīng)撲面而來。地平天高,當(dāng)?shù)亟ㄖ�,街上偶爾閃過的清真字眼,和熱烈的太陽。
她坐在出租車上,垂眸看著手機短信。
她撒謊了。
陳敬是第二天離開,今天其實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昨晚陳敬離開之后,她甚至還約了夏至上山來摘葡萄。小姑娘一喊就到,興高采烈,開著她的大G帶著她的狗,拿著剪子戴著袖套和帽子就下了地,一個人咔咔地剪了兩壟地。
她還想在這里住一晚的�?墒悄魏蔚搅送砩匣s就催她回去,說不然就要安排人上山來接她。小姑娘掛了電話,吃完晚飯就一路罵罵咧咧地開車走了,白秋也是站在路邊目送她。
為了感謝她的勤勞,白秋也送了十箱葡萄給她,吩咐她吃不完把親戚朋友都送送,如果覺得好吃還想吃,就掃上面的二維碼送貨上門。
趁著窗口期,趕緊拉客戶。
其實,也從昨天中午開始,律師事務(wù)所的人,也都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她了。
事務(wù)所,包括一歸基金的法務(wù),從合伙人到下面的助理都在給她打電話道歉。合伙人和法務(wù)說是他們的工作失誤,助理發(fā)給她的協(xié)議那只是草稿版本,那兩百萬是助理隨手寫的,不是最終的版本,根本不是陳總的真實意見表達。他們未經(jīng)核實就直接發(fā)出去是工作失責(zé),請求她原諒。
為了一千萬美金事務(wù)所的姿態(tài)很低,小助理打來電話甚至都已經(jīng)哭了,說她錯了她不該亂寫亂發(fā),求求她原諒她。
何苦呢。
何苦為難別人。
“那份協(xié)議我看過了,”
陳敬也給她發(fā),發(fā)了有史以來第二長的微信,“是我的錯。我已經(jīng)讓他們重新準(zhǔn)備了,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
呼。
白秋關(guān)了屏幕,靠在出租車的座椅上,扭頭去看窗外。窗外高樓鱗次櫛比,樓群縫隙間偶爾閃過低矮的山包。這是完全不同于東南的景色,也許是今年太缺水,山包綠里帶黃,看起來都已經(jīng)有了一些凋敝的感覺。
談情,太苦惱了。她想,還不如談錢罷。談社會,談經(jīng)濟,談宇宙。談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談情說愛了。
傷人。
這里的紫外線太強,才不過曬了一會兒皮膚就有點疼。到了酒店的時候,白秋已經(jīng)戴好了頭巾圍巾和墨鏡,全身捂得像阿拉伯人。會議大廳在二樓,大家點名簽到,當(dāng)?shù)氐恼藛T上臺開始講話。
“感謝……”
“干旱�!�
“組織……”
“捐助�!�
“災(zāi)難無情,人有情�!�
“如果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是美好的人間�!�
講話結(jié)束,鼓掌,接下來就該分組了。這次活動也是大家互相認(rèn)識的時候,白秋坐在椅子上一直看著臺上。其實她剛剛根本沒有用心聽講,因為她坐在臺下,發(fā)現(xiàn)臺上角落里站著一個眼熟的人。
還沒想好要不要去打個招呼的,分組名單已經(jīng)發(fā)放到了手里,白秋低頭看了一眼這頁薄薄的紙,笑了起來。
這下好了,不用專門去打招呼了。
原來不是巧遇,是必然的相見。
第九組
領(lǐng)隊:陳州。
成員:王佳,白秋,李博騰,宋建國,王英勇,趙一狄。
呼。
白秋靠在椅子上笑,覺得這下真有趣。她沒覺得這是緣分,因為這顯然是人為�,F(xiàn)場鬧哄哄的,她的電話很快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白秋眉頭一擰,看了一眼人員清單上面的號碼,接了起來。
“陳干事你好?”她笑。
“嫂子�!蹦沁吢曇羟逶�,“我是陳州�!�
“陳干事你好,你怎么換號碼了?”白秋笑。
她手機里是有陳州號碼的,畢竟是“陳敬太太”以后的“重點維護對象”嘛。
沒想到這次陳州撥過來的,居然是另外一個號碼。
“這個是我的工作號碼�!蹦沁呎f,“嫂子你存一下�!�
“麻煩你來東北角集合,”他又笑了起來,“待會兒我可不能喊你嫂子了,先說句抱歉。”
阿拉伯人白秋到了東北角的第九組牌子前面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到了。一個組,加領(lǐng)隊一共七個人,他們組里有兩個女生,是方便互相照應(yīng)和安排食宿。王佳是個挺小巧的女生,和她一樣戴著頭巾,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大家很快拉了一個們這次是去六安縣,”
陳州果然沒再喊嫂子。男人氣質(zhì)清雋,眉目沉穩(wěn),比上次見面的時候黑了一些。他站在六個隊員前面,目光看過所有人,視線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離這里有四百公里,五個小時的車程�!�
“那里條件十分艱苦�!蹦腥松裆领o,“大家要有思想準(zhǔn)備。如果有不想去的,現(xiàn)在還可以提出來�!�
“哎都到這兒了,怎么可能不去?”
那個叫宋建國的胖子笑了起來,又看看兩個女士,“我們男士倒是沒問題,就是看兩位美女了�!�
“美女們也沒問題�!蓖跫训故莻活潑的性子。
“好。”陳州說著話,并沒有看白秋,“其實政府一直有進行抗災(zāi)救援,當(dāng)?shù)孛癖娨苍谧园l(fā)組織抗旱自救。我們這次去,主要是完成物資交接,順便去進行一些走訪,查看是否還有其他商會可以協(xié)助的地方,盡一些力量。”
是的。商會都已經(jīng)募集了好幾百萬資金了,如今這些資金,也都換成了了水管,水泵,水車等等物資。這次小隊也算是押送物資過去,完成交接。
說條件艱苦,還真的是艱苦。
光是坐車,就已經(jīng)讓人感覺十分艱苦了。白秋一直在東部生活,就算來西部也只是淺淺的走馬觀花罷了。車子開出了市區(qū),漸漸地從現(xiàn)代化城市走到了西北風(fēng)光,在新鮮的風(fēng)景,看了兩個小時之后,也變得讓人疲憊。
服務(wù)區(qū)到了。
加油,上廁所,買水,短暫地修整十分鐘。
白秋也去上了一次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還沒好,她站在服務(wù)區(qū)門口那可憐的幾顆樹前,透透氣。
這里很好。
滿目黃土。
不一樣的風(fēng)景,不一樣的心情。
“嫂子你感覺怎么樣?”
這里沒其他人,陳州走了過來找她說話,“還能行嗎?”
“行啊,行�!�
這一路上兩人沒有單獨說過話。那幾個男士到都是外向型,個個能說會道,旅途尚算有趣。
“你不是在京城嗎?”白秋又笑,“怎么到G省來了?”
“我來出差�!标愔菡f,“為了這事,來了已經(jīng)一周了。倒是敬哥前天和我說,說嫂子你昨天就到了。我昨天忙,想著今天反正也能遇到,倒是沒提前聯(lián)系你�!�
原來還有這事。
陳敬。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其實昨天我也沒來�!卑浊镄�,“本來我買了機票,后面有事又改簽了。”
第112章
112.哥要我照顧好你
112.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就連午餐都是在車上隨便用的。等到終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白秋覺得自己的骨頭都生了銹,下車走了幾步,骨頭似乎都在咔嚓咔嚓地響。
縣城很小,也很干。市區(qū)里尚有一點綠化和幾層的高樓,可是遠(yuǎn)望只能看見一片黃土,似乎風(fēng)一吹,都能撲來一臉沙。
先去縣政府,順利地完成物資交接。拍照,領(lǐng)導(dǎo)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大家又站在一起,合影了一張。白秋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照相的時候還是把口罩摘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俏臉一張。
“感謝各位的捐助,”
晚上主辦單位準(zhǔn)備了簡單的迎接晚餐,是羊肉洋蔥還有一點酒,“今年旱情嚴(yán)重,縣城已經(jīng)在限時供水了,大家吃完飯早點回酒店休息,錯過了時間就沒水洗澡了�!�
“明天農(nóng)機站的工作人員要下村,大家八點集合,正好一起去,也麻煩給工作人員搭把手�!�
這里是很干。
滿天黃沙。
喝的水截止目前還好解決,只是白秋明顯感覺空氣里缺乏水分,皮膚似乎都感覺有點緊繃了。回到了招待所,她拿著隨身的小鏡子照了照。鏡子里的賓館設(shè)施陳舊,她的臉出現(xiàn)在了鏡子里,昳麗的容顏依然,可是不知道是情傷還是干旱,眼睛里以前那快活輕巧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
到底是被傷害太深。
最近連接失去了兩段投入過多的戀情。一段無花無果,一段有花無果,終究是她強求太多。
砰砰砰。
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白秋剛剛轉(zhuǎn)頭問了一聲誰,門口已經(jīng)有人在說話,“白秋妹妹,我是王佳,請問你帶補水凝露來了嗎?”
“白秋妹妹你帶補水凝露了嗎?我早上走的急,忘記帶了�!�
隔壁的王佳站在門口,拿著兩塊面膜,舉著一次性的分裝瓶,要問她借一點補水凝露。白秋讓開門,請她進了房間。組里幾個人的房間都在一起,對面男生的房間房門大開著,幾個男士湊在一起,正在說著什么。
陳州不在。
白秋看了一眼,合上了門。
“白妹妹你真的是個大美人誒,”
白秋拿著自己的凝露,給王佳倒了滿滿的一瓶,遞回給了她。王佳說了謝謝,把面膜遞給了她。
“姐姐你也是個大美人�!卑浊锝舆^她的面膜看看,還能用。于是收下了,又熟練的回傳了這個恭維。
“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么干,”王佳說,“現(xiàn)在感覺臉受不了。昨晚我收拾了半天,結(jié)果就是忘了戴凝露,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就說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和哪個美女分一組��?到時候去要一點�!�
王佳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在她房間聊了一會兒,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停水時間要到了,急急忙忙的走了。白秋也抓緊時間洗了一個澡。房間里的水壓已經(jīng)很小,虛弱無力,就像是馬上就要斷氣似的。她剛剛快速洗完頭澡,果然再打開水龍頭,水管里已經(jīng)沒水了。
又不信邪地試了幾下。
水龍頭發(fā)出了幾聲悲鳴,又勉強吐出了兩滴水,是真的再也沒有了。
何苦來哉。
這輩子從小到大,她遇到停水的次數(shù)不超過三次,這剛到六安,就已經(jīng)是遇到人生第四次了。
條件這么艱苦,不知道這里的人是怎么過的。
又太熱。剛剛洗好的頭發(fā)甚至都不用吹,放下來十分鐘就干透了。時間還早,沒多會兒又有人敲門,是其他幾個成員約著一起出去看看買幾箱水,問她去不去。白秋沒有開門,直接就在屋里拒絕了。
沒有水,但是有電。
已經(jīng)老到外殼微黃的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不算太冷的風(fēng),白秋看了看微信,陳敬的聊天框里,還是昨天他給她發(fā)的那條解釋。
她不回,他也沒有再發(fā)。
似乎他也無所謂。
什么都改變不了他的不動如山。
白秋嘆氣,又覺得心如止水。她不想再去想情傷,只是站起來去窗邊看街上的行人。這里不過二樓,街道不寬,樹已經(jīng)被曬到枯死,對面清真羊肉面館的招牌露了出來,旁邊是一家山寨奶茶店-密雷冰城。行人偶爾來往,再舉目往遠(yuǎn)處看,遠(yuǎn)處是一山一山的黃土。
地方變了,風(fēng)景就變了。
風(fēng)景變了,心情就變了。
哪怕她本是為躲避情傷而來,可是也漸漸為這里的荒涼和艱苦失了神色。
“嫂子�!�
發(fā)了一會兒呆,房門再次敲響了,門口是陳州的聲音,“你在屋里嗎?我來給你送點水果�!�
“這是我剛剛在縣政府拿的,也不是什么好水果了,嫂子你將就著吃。”
門這次打開了。陳州拿著半塊西瓜幾個蘋果幾個梨子站在門口。他把東西遞給了她,人站在門口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想進房間的意思。
是陳家男人統(tǒng)一的好家教。
“謝謝。”
白秋已經(jīng)換上了襯衫和褲子,身上一寸皮膚都不漏。接過了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她又回頭看看他,沒有邀請他進屋的意思。
“你是不是很忙?”白秋笑,“你去忙你的。”
孤男寡女確實不怎么好相處,哪怕頂著堂弟和堂——哥前任女友的身份。何況陳州也確實很忙,一路電話接了好幾十個。就算到了六安,剛剛吃飯的時候他也被人單獨請走了,不知道是有人找他做什么。
“還好,現(xiàn)在不忙了。”
“嫂子你習(xí)慣不?”他又問,“抱歉今天顧不上你�!�
“你有正事呢�!�
“我也不是來玩的,你也有你的事,你顧我做什么,不要管我。你忙完了?”看出來了他有聊天的意思,白秋轉(zhuǎn)身拿手機,往門口走,抬手去抽卡,“忙完了就陪我下去買杯奶茶�!�
老讓他在門口站著也不好,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是社會人倒是無所謂,可是他是陳家的下一代核心人物,大好前途沒必要因為這些事增添瑕疵。
她也應(yīng)該要有保護他的自覺。
“好�!蹦腥撕笸肆艘徊剑譁芈曅�,“哥前天給我打過電話,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照顧好你的�!�
白秋笑了笑沒有說話,陳州又笑,“嫂子你不會怪我吧。其實你本來是分在其他幾組的,是我特意把你換過來的�!�
“房縣那組,條件可比這里好很多�!�
“我想著,哥說讓我照顧你,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照顧。要是讓你跟著其他組,那不是照顧不了了?我就把你換到和我一組了。六安這里是條件最艱苦的,倒是讓嫂子你受苦了。”
“不苦,我就是想來最真實的地方,這里正好�!�
——陳州倒也不必這么真誠。哪怕在臉上抹上了厚厚的凝露,也無法阻止它迅速干涸。白秋熟練地包上了頭巾戴上了口罩,只是笑,“走吧�!�
她倒是沒有怪他的意思,去哪里救災(zāi)不是救呢。
也許來這里,才更合她心意。
.
密雷冰城的奶茶,自然也是獨特的風(fēng)味。第一口下去,滿是糖精和勾兌奶精的濃郁甜味,甜得人嘴里心里都在發(fā)著苦。
“喝不了就別喝了�!蹦腥嗣翡J地察覺了她秀眉微顰,又笑,“這里條件艱苦——”
“我沒那么嬌氣的�!�
白秋對他笑笑,倒是把奶茶推到了一邊,從善如流,“嬌氣,我就不來了。”
“陳州你經(jīng)常出差嗎?”她問。^SZL
這里的條件好差,可是他還是來了。
作為陳家下一代的核心人物,四房對他的人生有著明確的規(guī)劃。伯母說了幾次務(wù)必要和面前這個“堂弟”搞好關(guān)系,意味很明顯。以前她白秋是不知道怎么切入;現(xiàn)在已經(jīng)切入了,兩個人都已經(jīng)都坐到奶茶店了,可惜他又馬上就不是“堂弟”了。
造化弄人,不過如此。
“偶爾吧。一個月一兩次�!蹦腥四呐伦纪χ绷搜�,一副好儀態(tài)。
“你交女朋友了嗎?”她其實就隨便問問。
剛剛看他手上,沒有戒指。
伯母和陳敬也沒提。
也很年輕。
“沒有呢,嫂子你給我介紹個�!蹦沁吇卮鸬靡埠芙z滑,顯然不知道被人問過多少次了。
“呵�!卑浊镆幌伦有α�。
“嫂子你別笑,”對面笑意吟吟,“我們其實是一房的關(guān)系。要是還是幾十年前,正該嫂子你給我說親的�!�
……這個人。白秋是真的笑了起來。
“那你大學(xué)在哪里念的?”
“京大�!�
“怎么沒在學(xué)校找呢?”
“我太普通了,女同學(xué)都看不上我�!�
噗嗤。
白秋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要是陳敬有他表弟這個嘴,老婆怕是都娶到第五房了。
“你和你敬哥年紀(jì)差那么多,你們倆還是一輩的。”
“要說起來,那是曾爺爺輩的事了�!�
陳州有問必答,不知道是人真的真誠,還是就是讓人“覺得很真誠”:“嫂子你回去問問嬸子,其實都是知道的�!�
“曾爺爺那個年代,社會上其實還是允許三妻四妾的。曾爺爺有一妻四妾,大爺爺和我爺爺,都是主母生的,一個是嫡長子,一個是嫡幼子,本來就差了歲數(shù)。我們兩家從來親近,也是因為如此,是一個母胎的關(guān)系�!�
“大爺爺當(dāng)時就比我爺爺大十多歲了,又結(jié)婚早。大伯也結(jié)婚早,二十出頭就結(jié)婚了,”陳州看著她說,“所以敬哥比我大個十多歲,那不是很正常?”
第113章
113.男孩子要主動
113.
陳州不只是辦事妥帖,連聊天也很擅長。兩個人在密雷冰城聊了快一個小時,回去的時候正好遇到隊友聚餐回來,看見她和陳州走在一起,兩波人都互相看了看。
王佳看了白秋一眼,笑了起來,挑了下眉,一副“我懂”的模樣。
“陳干事是真的不錯,”
第二天坐著小車跟著農(nóng)機站工作人員下鄉(xiāng)的時候,入目已經(jīng)真的是滿天黃土。幾棟土屋子孤零零的點綴其間,不知道有人住沒有。
一眼蒼茫。
輪胎壓過凹凸不平的路面,車?yán)锏娜司蜄|倒西歪。腦袋在車門上磕出了幾個大包,白秋捂著胃,一下車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