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碧荷靠在椅子上,聽他打著電話,感覺自己的臉面又一次被人丟到了太平洋。
她到底是沒用。掙不來錢——錢都是林致遠的。雖然結婚兩年來,他的確從來沒有在金錢問題上和她起過齟齬,可是,到底——
賣身求榮。
哎。碧荷踢踢腿。
其實靠夫家的“豪門太太”多去了,她在國內怎么也算是“地產(chǎn)大佬的兒媳婦”,其實自己也不用想太多?以后再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自己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連自己都沒搞明白。
她本來是鳳凰山一中的語文老師,干了六年了,還挺受學生和家長的喜愛的。
陳子謙其實也不錯,還是檢察院的。
脾氣也好。
就是有個前女友。
按道理她的人生和“豪門”應該沒什么關系。畢竟長的也沒有多漂亮。性格也沒多好。錢她也喜歡,但是實在也沒有多大的“上進心”。陰差陽錯和林致遠奉子成婚后,像那些天天打扮得美美的,嗲聲嗲氣的討好老公的事,她一次也沒做過——沒打他就不錯了。
這么想起來,林致遠的口味還真是獨特。
是他自己長的太好看了,所以降低了對伴侶容貌的要求?
不發(fā)瘋的時候,這個人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
就像高中一樣。
“放寬心,”男人掛了電話走過來,看著她低著頭踢著腳,情緒不高的樣子,笑道,“一點小事,已經(jīng)解決了。你行李收拾好了沒?”
明天他要去瑞士開什么經(jīng)濟峰會,把她也帶上——他說過,不會再丟下她。
去哪里都會帶著她。
David還是Sam也要去。
假(4.我和你沒法交流)四千珠了開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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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林致遠,那個錢——”碧荷抬頭看他。
男人挑眉。
“那個——我——”碧荷伸手去牽他。
還不上的。
唉這個糊涂賬。
“碧荷你和我見什么外?”男人把塞到自己手心的小手牽起來親了親,“我掙錢不就是給你花的?”
日內瓦是瑞士聯(lián)邦的第二大城市,也是世界各國際機構云集的都市,以其四季的美好風光,多姿多彩的文華活動,各種重大會議,令人垂涎的美食著稱于世。
碧荷下了飛機,一如既往的已經(jīng)有不知道哪里的車直接來機場等待。一行人到了酒店,助理們四散而去,碧荷站在套房的大廳,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Sam。
男人身材高大,西裝革履,精英范十足。他臉上笑吟吟的,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瞄見碧荷穿著一身綠色的套裙,戴著禮帽站在大廳里,他端著一杯紅酒,一邊搖晃一邊輕聲說話,口音里腔調感十足,像是在朗誦詩歌,“我不喜歡瑞士,它只出產(chǎn)過神學家和侍者�!�
碧荷看著他笑笑。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Belle,你知道剛剛這句話誰說的?”
碧荷搖搖頭。不是剛剛他自己說的嗎?
“是一個有趣的人,”男人對她說,“如果這個人現(xiàn)在還活著,我真想邀請他來共進晚餐——好吧,”男人點點頭,又看著她笑,“他還有一句話很有名,你一定聽說過�!�
“I
have
nothing
to
decre
except
my
genius,”男人抿了一口酒,嘆氣,“你瞧瞧,得多有才華才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的很好奇。你說,我把他的尸骨挖出來擺在餐廳里,一起共用晚餐怎么樣?“
男人摸著下巴自言自語,“他有這個資格�!�
哦。碧荷點點頭。
他有這個資格。
男人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沒有話說,失望的嘆氣。又抿了一口酒,他晃蕩著酒杯說道,“你是第一次來瑞士?這里是個旅游城市,也是美食之都。沒事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治安還行——帶個隨從就差不多了。
”
碧荷點點頭,友好的笑容還沒扯出來,他的話又響起,“但是為了我們能順利的聊天,你以后要多讀書啊Belle,”男人嘆氣,“我和你簡直無法交流,靈魂沒法溝通�!�
額。
碧荷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視線又落到他喝了一口的紅酒杯上。猩紅的液體還在微微晃蕩,碧荷眨眨眼睛——自己剛剛,是又被他嫌棄了?
奧斯卡王爾德,她終于想起來了。
現(xiàn)在過去告訴他她知道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提高點他對自己的評價?
算了。碧荷打了個寒戰(zhàn)。
她死了之后只想長眠于地,不想被人挖出來“共進晚餐”。
會議要開四天。算上來回的日程就是整整一周。男人們都會很忙,有很多活動和會議要參加。并沒有時間陪她玩。
林致遠很貼心,專門為她找來了一個伴游,還真的給她配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伴游是他某個朋友的太太的娘家人——一個有著雀斑的二十出頭的金發(fā)小姑娘,很是熱情。
“林太太,”她說,“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碧荷選擇先買買買。
奶酪和巧克力,衣服裙子點心,買買了一大包,準備托人帶回國給家里。女孩又帶她去了幾個著名的景點,吃了當?shù)靥厣哪汤一疱�,碧荷還請女孩給自己拍了幾張照。
照片上的女人長相溫婉,微微含笑。妝容是專門請專業(yè)化妝師來設計過的妝面,搭配瑞士的美景和身上大牌設計的服裝,還有身上低調奢華有內涵的珠寶,氣質初現(xiàn)。
碧荷挑了幾張,難得發(fā)了一個朋友圈。
“闊太太�!�
“氣質美女�!贝蠹壹娂婞c贊。
“林神呢?我要看林神。”這是高中同學。
碧荷看著他們的回復,只是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再看這些同學和朋友,她突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像是個局外人。
錢有了,愛有了,完美伴侶也有了,可她卻突然失去了傻樂的心情。
以前明明同學群里的幾句俏皮話,就能讓她樂不可支的。
窮開心。
吃完晚飯,碧荷回到了酒店,和伴游告了別。
隨著管家推開套房的大門,一陣鋼琴的叮咚聲跳入耳朵。
音樂輕快明朗,像是森林的一頭小鹿在跳躍,入耳就讓人心靈雀躍。
碧荷走了幾步,看見了坐在鋼琴前面的男人,沙發(fā)上隨意擱著他的名貴西裝,男人身著白色襯衫,眉目英俊,嘴角含笑,手指輕巧跳躍,音樂從他指尖流淌而出。
落地窗外是落日余暉,金黃色的陽光從窗外撒入,窗邊低頭彈琴的男人,猶如油畫。
原來Sam還會彈鋼琴。
音樂太美好。
碧荷站在沙發(fā)前聽他彈完了一曲,然后輕輕鼓掌。
“謝謝�!蹦腥藗壬恚瑢λY貌的還禮微笑。
“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碧荷問。
好聽,又耳熟。
“夏天�!彼f。
碧荷點點頭。
“An被記者纏住了,”大約是那天“靈魂無法溝通”的后遺癥,男人站起了身,沒有和她多說話的意思,一邊整理袖扣一邊準備離開,“恐怕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碧荷點點頭。
回了臥室,她又抱著Bel玩了一下�?纯磿r間,又打開了視頻,給媽媽和婆婆都聊了一會兒。
“注意營養(yǎng),”婆婆說,“別太累了�!�
“好的媽媽。”碧荷在這邊笑。
肚子里的孩子四個多月了。最近的一次檢查,查出來是個男孩。林致遠表現(xiàn)得很平靜,并沒有因為孩子的性別“欣喜若狂”,倒是公公婆婆連帶自己的爸媽都很是高興了一番。
“你爸爸高興壞了,”碧荷聽見婆婆對林致遠說,“自己一個人在家喝了三杯酒,連名字都想好了幾個,就等孩子落地了——”
“嗯�!绷种逻h那時一邊陪bel玩一邊嗯了一聲,俊美的輪廓上并沒有特別的表情。
他的這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反而讓碧荷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林致遠有些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至少在面對婆家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讓她感受過壓力。
不管是當初和她結婚,還是后來不和公婆同住,還是她頭胎生了個女兒,她都從來沒有感受到婆家的一點意見和非議。
她不是象牙塔里的公主,認為所有人都會無原因的愛自己寬容自己。所以她知道,一直都是他的態(tài)度在起作用。
掛了電話,碧荷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伸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腹。
窗外藍天白云,猶如畫境。
猶如坐在黃金的籠子里。
假(5.蜜糖,和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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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5.蜜糖,和蝴蝶)
5.
第一天已經(jīng)買的差不多了,第二天碧荷去了博物館,她回到酒店的時候才下午三點——她記得林致遠說過今晚有個晚會要參加。
回到套房,路過小廳,她看見兩個男人一坐一站,正笑意吟吟的對著電視指指點點。碧荷瞄了一眼,屏幕畫面里一片狼藉,斷壁殘垣,又有孩子呆滯的表情和大人的奔走哭嚎絕望一閃而過。天空的戰(zhàn)機呼嘯徘徊,戰(zhàn)地記者在對著鏡頭語速極快的播報,大約是哪個國家又對鄰國發(fā)起了空襲。
碧荷挪開了眼。加快了腳步,沒有停留。
“Amanda干的不錯,”男人們含笑輕快的交談聲在她身后,語速極快,顯得心情十分愉悅,“中東地區(qū)的代理人非她莫屬,女性在某些方面確實更有天賦。”
“民主黨又勝一局,我看ja的下一任任期穩(wěn)了,全線利好,”
“石油股重倉——”
有些人,彬彬有禮,卻又滿手血腥,還能彈奏一曲優(yōu)美的華爾茲。
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她記不起來了。
晚宴上觥籌交錯,暗香浮動。
碧荷難得的挽起了頭發(fā),化了濃妝。林致遠換好衣服過來接她的時候,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據(jù)說是“差點沒認出人來”。晚禮服是早就做好的,鎏金色,緞面光滑,盡顯材質。當然價格也十分美妙。脖頸間的項鏈設計簡約,卻格調盡顯,是珠寶大師的獨特設計,全球唯一。
宴會倒不是第一次參加。畢竟在美國的時候阿姨也沒少帶她去參加各種趴。碧荷進了會場,陪著林致遠見了幾個人,很快就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說,“我要去洗手間�!�
男人低頭看看她,點了點頭。
其實才不是去洗手間,碧荷從后門出去,站在花園里想。
阿姨教的這招“完美閃躲”真管用。在這里混一兩個小時,等著結束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這里所有的人,應該都會“彈奏華爾茲”吧。
手上有沒有血,就不知道了。
一只羊混入了狼群。
碧荷靠在欄桿上發(fā)呆,不遠處打火機的“啪嗒”聲響起,她瞄了一眼,是有人在角落里抽煙。煙霧漸漸彌漫。
身影還挺眼熟。
原來Sam和自己一樣,也不喜歡宴會。
碧荷想了想,自己待在這邊,沒有去打擾他一個人獨處。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各自享受各自的獨處時光。
微風漸起。
一只蝴蝶大約受了清風驚擾,飛了過來落在碧荷的手臂上。碧荷抬起手臂,欣賞了一會兒這只漂亮的小生物,又輕輕吹了口氣。小生物感受到了風力,張開翅膀自己飛走了。
碧荷一直看著它。
它翅膀起伏,幾個蹁躚,變成了黑影,又落在了吸煙的男人的手上。
男人抬起手,捏著它的翅膀看了它半天,然后笑了。
碧荷以為他接下來也會放開它,可是接下來,她卻看見男人拿起手里的煙頭,直接摁在了它的頭上。
碧荷捂著胸,吸了一口氣。感覺那煙頭,似乎是,燙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男人手里的小生命開始掙扎。路燈陰影中的男人也吸了一口氣,一邊嘖嘖的發(fā)出了惋惜的聲音。
“小可憐�!�
他聲音含笑,似乎還飽含這憐愛和心疼。
可是他手上的力度根本未見減輕,還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男人手里的小生物不過掙扎了幾下,就徹底不動了。煙頭已經(jīng)被摁滅,男人也不以為意,他把煙頭一丟,又拿起蝴蝶的尸體,開始扯它的翅膀,美麗的翅膀一瓣瓣脫落,男人一邊扯一邊輕輕把翅膀吹走—
—不過幾下,他就已經(jīng)分尸完畢。然后他看看手里剩下的部位,丟到了地方,又伸腳去輕輕碾了碾。
然后他滿意的嘆了一口氣。
似乎內心極度的愉悅。
“真可憐。”他自言自語。
路燈下,男人側面輪廓英挺,面帶笑容,臉上的表情極度的舒適。
似乎剛剛不過是彈奏了一曲美妙的華爾茲。
碧荷抿了嘴捂著胸,悄悄的往后退。躡手躡腳的回了宴會大廳。
大廳人聲鼎沸,衣香鬢影,大家都面目含笑,彬彬有禮。碧荷狠狠的松了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一身冷汗——
她感覺自己像是從地獄回了人間。
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的,像現(xiàn)在這樣,發(fā)自內心的熱愛過這個宴會。
人聲鼎沸,充滿了朝氣。
阿姨知道——阿姨知道,她有個兒子很奇怪嗎?
愛好虐殺小動物。
打了個寒戰(zhàn),碧荷走了幾步,準備去找林致遠。
比起那個殺蝶狂魔,林致遠可真的善良多了。
至少他挺愛護小動物。
站在大廳一角,碧荷往大廳瞭望,卻沒有看見林致遠的身影。她微微皺眉,知道他不可能丟下自己先走,又到處走了幾步,期間又和幾個來和自己說話的先生女士聊了幾句——
她貼著大廳的角落走到了對面的走廊,又往走廊里走了幾步,看見了一個美女的身影。黑裙美女正抬頭對著對面的男人輕笑,她的位置離他極近,都快貼到了他身上。
表情魅惑,巧笑嫣然。
女士一身黑色的貼身長裙,皎潔的肩背裸露,往下已經(jīng)露出了誘人的腰窩。長裙面料貼身,盡顯婀娜的身材。
她對面的男人一手端著一杯紅酒,一手揣在褲兜,背已經(jīng)墻上,正低頭微笑。
身姿硬挺,眉目俊美。
遠遠望去,可真是一對璧人。
碧荷閉了閉眼睛,嘆了一口氣。林致遠還真的是——
一坨蜜糖。
無時無刻不在招惹著蝴蝶。
“Flora,”她的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剛剛花園里抽煙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正在她頭頂輕笑,“模特。An曾經(jīng)的性伴侶?不太像是女朋友——之一,后來嫁給了一個法國老頭兒——唔,那老頭去年死了�,F(xiàn)在她可是個富有的遺孀呢,”
“我想想看,嗯,”男人點點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大約也有快一億美金了吧——嗯,你看,她有錢了,但是很寂寞,在正準備回來找她英俊的舊情人�!�
碧荷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男人伸手攔住了路過的侍應,從他的托盤里取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你現(xiàn)在需要這個。”
“我不喝酒,”碧荷推開他手里的酒,“謝謝�!�
“不是給你喝的,”男人抬抬手示意走廊的方向,一臉的誠懇和鼓勵,“那個男人可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無動于衷——去吧,Belle,你應該為了幸福而戰(zhàn)。我支持你�!�
“去把酒淋到她頭上,”男人摸著下巴笑,“這種女人,美貌和優(yōu)雅就是她的生命,你讓她當眾狼狽,成為聚會的笑料,就等于毀掉她的一切�!�
毀掉一切。
碧荷想起了花園里那只不幸的蝴蝶,她抬眼看著Sam那按耐不住興奮的英俊的臉,表情古怪。
這個家伙——
“去吧�!蹦腥税丫票掷�。
表情含笑。還推了她一把。
這邊的響動卻吸引了走廊上那個男人的注意,他側頭一望,推開黑裙女子走了過來。
“碧荷�!�
林致遠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看了Sam一眼,伸手攬著碧荷的腰,“來,我介紹墨洛溫太太給你認識�!�
她的耳邊,傳來Sam失望的嘆氣。
假(6.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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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6.再見)
6.
林致遠攬著她的腰,碧荷捏著酒杯,向著走過來的黑裙女子扯出微笑。
“這是我太太�!彼犚娏种逻h這么介紹自己。
碧荷感受到對面女子打量的眼神。
她笑了笑,往林致遠身上一靠,對女人露出了甜笑,“墨洛溫太太�!�
性伴侶——就是炮友的另外一種書面說法?
林致遠的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她真的都見怪不怪了。
太多了。
太多太多了。
他離開過十年,這十年絕逼在亂搞。
居然還有臉回來找自己。
誰給了他這么大的臉?
“林太太,”女人招呼她,眼里審視和挑釁的意味很明顯。
碧荷對她一笑。
就算她比自己高挑漂亮又怎么樣——
最后還不是只能來酒會勾搭?
這個男人現(xiàn)在合法歸她管。
唉。
“搶男人”這種事業(yè),她真的不想?yún)⑴c。可是她嫁了這么個丈夫,由不得她不參與。
就算她屹然不動,不聞不問,也免不了別的女人蜂擁而來,想著把她拉下去,換自己上場。
這是被迫拉下場。
碧荷看了一眼林致遠,他倒是很會來事,低頭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目不斜視,含情脈脈,一副鶼鰈情深的樣子。
算他識相。
不然Sam給她的這杯酒,不會潑到那個女人頭上,會潑到他臉上倒是真的。
“碧荷,”打完招呼,林致遠攬住了她的腰走開了。男人的手臂結實,掌心溫暖。他低聲含笑解釋剛剛的“二人獨對”,“我和她以前認識,剛剛遇到了,就聊了幾句。”
碧荷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男人低頭看她的表情,臉上的微笑慢慢消失了,他慢慢伸手,去摸她的嘴角。
“我和她其實不太熟的,碧荷,”他輕聲說,“你生氣了?我真的和她沒什么關系。”
生不生氣又有什么用?碧荷看著男人俊美的臉想。
英俊又富有,還年輕又情趣。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蜜糖。
四周圍繞著狂蜂浪蝶。
總不能把他放在玻璃罩子里面生活。
他的環(huán)境就是這樣。
以后不讓他出去交際?
怎么可能。
林致遠是一頭啖肉喝血的狼,不是可以養(yǎng)在庭院的狗。
“我相信你�!北毯烧f。
想說的太多�?墒怯钟X得什么都不用說。
男人仔細看她的臉色,“你不要生氣——我真的清清白白的。”
“我信你�!北毯尚χ兆∷氖�。
如果不是他好哥們熱情的講解,她也許會相信他,的吧?
接下來一切如常,有碧荷在旁邊的林致遠規(guī)規(guī)矩矩,一副精英的矜持客氣模樣。宴會過半的時候他們退了場。回到酒店,兩人一起逗了下小Bel,林致遠又被Sam喊走了。
碧荷卸了妝洗完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了下新聞,又和表弟在微信上聊了幾句。
表弟給碧荷看了女朋友的照片,就順利的從人傻錢多的表姐手里騙去了6666元的“戀愛基金”。
“姐姐,”表弟收了錢,又說,“到時候玲玲和我的工作都拜托你了哈~開學就可以簽三方協(xié)議了”,又發(fā)了兩個心心的表情。
“好。你提醒我。”碧荷說。
墜入愛河的小年輕啊。碧荷看著表弟和女孩甜蜜的合影。
那么好。
她曾經(jīng)也那么的愛過一個人。
……
后來心想事成。
順利的和他結婚了。
如果是童話故事,“王子和公主結婚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可以完結了。可是在現(xiàn)實里,她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婚都結了,孩子都兩個了,她還能怎么辦?
林致遠,至少現(xiàn)在表現(xiàn)還不錯。
何必庸人自擾。
曾經(jīng)有一個人,得到了一顆鉆石。從此擔心被別人盜走,日夜不得安眠。這是一個童話故事。
她不是童話故事的主角。
“在看什么?”林致遠回來了,一邊解著襯衫扣子,坐在她身邊要看她的手機。
眉目俊美,氣宇軒昂。顏值氣質都是頂級的蜜糖。
碧荷看了他一眼,把手機遞給他看。
男人看了一眼,直接站起身準備去洗澡,一邊說,“劉順交女朋友了?”
“是啊,”碧荷又笑,看著男人脫掉睡衣的結實上身,“他明年也要畢業(yè)了�!�
“哦�!蹦腥嘶仡^,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你到時候記得提醒我�!�
“好啊�!北毯尚�。
這么體貼又給力的先生,她有什么不滿意的?
童話里那些沒有得到鉆石的人,其實不也在日夜嫉妒中不得安眠?
接下來都是富太太的閑暇時光。
站的越高,看到的世界就越美好。世間人人都充滿了尊重和愛。食物豐盛,美景怡人。大家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容,毫無戾氣。
貧窮的人如同那晚被分尸的蝴蝶,已經(jīng)被踩到了爛泥里。
第四天,伴游小姑娘帶著碧荷去了博地弗廣場。這是一個位于老城區(qū)的城市廣場。附近還有一個大教堂。是個旅游勝地,各國的游人如織。
碧荷站在廣場中央,看著噴泉噴出的水霧,折射著五顏六色的陽光。
猶如水里的鉆石閃爍。
“碧荷�!�
她聽見后面有人喊他。
聲音熟悉。
回頭。
假(.她的人生會不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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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她的人生會不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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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分手以后的這幾年,碧荷不是沒有想起過他。畢竟,他是她曾經(jīng),最接近過婚姻的那個人。
那么認認真真的考慮過結婚。
并且差一點點就成為了事實。
她以為就算他們以后會遇見。也會是在很多年后。可能會在J市,或者在S市�;蛘咴诰┏恰�
但總不會出了中國。
當然也可能永不會再見。
所以她從來沒想過會是在這里看到他。
現(xiàn)在。
日內瓦,瑞士。
地球的另外一面。
“陳子謙,”碧荷扭頭微笑,喊他。連名帶姓。
路邊的咖啡館里,兩人對坐。他看著她那一身華服裝扮和微微凸起的孕肚。又看看不遠處一人獨坐的金發(fā)伴游,又看了看后面站著的兩個趕也趕不走的保鏢。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彼�。
“還好�!�
碧荷看看他。還是那個樣子。似乎一點都沒變。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碧荷問。
“旅游�!�
“一個人?”
“和幾個朋友,他們去別的地方了�!彼�,笑容熟悉,一如既往。
“何小姐呢,”過了一會兒,碧荷看著他笑,“還是該叫陳太太了?她怎么沒來?”
男人微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碧荷視線下滑,落在他光潔的手指上。
沒有戒指。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突然眼睛有點紅。
“我當年我也是沒辦法——”
她微笑這看著他,眼里有點點的輝光,“我爸去借了高利貸,家里的東西全都拿去抵債了,還欠了一百多萬。我就去找了我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