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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李顯走出屋,步子忽然輕快了許多,他甚至還帶了點笑容,低聲喃喃道:“竟然沒發(fā)現(xiàn)……真是蠢東西�!�

    ☆、第一百六十八章

    喜訊

    李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這些日子,姜梨并不知道。她卻也不是很注意,大約是因為曉得一切都在按照她計劃中的進行,不緊不慢,永寧公主總會走到一開始就為她設(shè)好的結(jié)局里去,因此之前做什么,不必心急。

    她更喜愛往葉家跑了。

    也許是姜元柏近來自己的事情也多,對于姜梨幾乎日日都要往葉家跑的舉動,也是視而不見。姜梨去葉家,自然是為了看薛懷遠。她每日去見薛懷遠,也不做什么,偶爾陪薛懷遠說說話,更多的時候是默默地陪伴。薛懷遠看書的時候,姜梨也拿著書,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在薛懷遠眼中,姜梨是姜家的二小姐。但在姜梨的眼中,薛懷遠永遠是父親,只要有父親在身邊,就能給她無窮的力量和勇氣。

    薛懷遠偶爾也會問起一些桐鄉(xiāng)案的細節(jié),還有有關(guān)薛芳菲的證據(jù)。海棠與姜梨說,薛懷遠時常會問薛芳菲當初在沈家過著什么樣的日子,海棠離府之前,薛芳菲又發(fā)生了什么事。等聽完的時候,薛懷遠就一個人佝僂著身子,看著地上默默垂淚,令人心酸。

    只要想到這幅情景,姜梨就心如刀絞。況且薛懷遠表面上已經(jīng)被姜梨勸服,不再決定春試,但私下里,卻開始暗自打聽當初薛昭遇上強盜一案的事情。他不能出府,否則會被永寧公主或是沈玉容的人撞見,便托葉明煜的人打聽�;蚴菑男P閑談中得知,姜梨囑咐葉明煜,千萬沒藥讓薛懷遠獨自出門,燕京城里有多少人想要薛懷遠的命,姜梨清楚。

    便是永寧公主一個也就夠了,永寧公主傷害了薛懷遠一次,她決不允許對方再傷害薛懷遠第二次。

    葉明煜于姜梨說道:“這薛先生的脾性,也實在太犟了。薛昭那案子本來知道的人就不多,而且又隔了很久,他也執(zhí)拗的不得了。你別看這老爺子平日里笑的和氣,好像很斯文的模樣,骨子里怕是很有主見,誰也說服不了他�!庇挚戳艘谎劢�,“不知道的,還以為阿梨你的脾性是跟這老爺子學的�!�

    姜梨笑道:“是么?”

    “是是是�!比~明煜埋怨,“現(xiàn)在我都不敢同老爺子大聲說話了,總覺得怕他說出一堆大道理。也真是奇了怪了,你爹也是讀書人,我怎么就不怕你爹呢?”

    姜梨笑了笑,沒有回答。待傍晚的時候回到姜府,剛走到芳菲苑,留在府里的白雪就迎了上來,對姜梨道:“姑娘,右相府上有動靜了�!�

    “哦?怎么回事?”姜梨問。

    “有大夫進了右相府上的大門。”白雪回答。

    大夫?姜梨了然,看來永寧公主沉不住氣了,或者是實在沒有耐心來陪著李家的人做戲。這般迫不及待的就要給自己有身孕一事一個名正言順的開頭。

    這樣開頭也好,這樣一來,好戲很快就能唱起來。

    ……

    右相府上,大夫正在為永寧公主把脈。

    這是傍晚時分,永寧公主特意挑了李家三父子都在府上的時候,才突然“急病”,說自己犯惡心的厲害,什么東西都吃不下。

    新媳婦才接到府里不到兩個月時間,還正是需要端著伺候。再說自從永寧公主進門過后,身子就一直不好。一直用藥調(diào)養(yǎng)著,也沒出什么差錯,今日卻突然病的厲害。李仲南也不敢怠慢,看永寧公主的侍女拿著帖子去請?zhí)t(yī)來府上,自己也親自來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顯和李濂兩兄弟也等在門口,永寧公主要真是在李家出了什么三長兩短,他們在成王面前可不好交差。況且這些日子,永寧公主雖然驕縱一點,卻也沒有惹什么岔子,和李家人表面相處的還算融洽。因此,實在沒有理由不對她好一些。

    太醫(yī)替永寧公主把完脈,怔了怔,突然站起身來,對著永寧公主做了一揖,道:“恭喜公主殿下,賀喜李大人!”

    李顯和李仲南皆是一怔,永寧公主蹙眉道:“何喜之有?”

    太醫(yī)笑道:“殿下這是有喜了!”

    “有喜?”李顯面色古怪,李仲南也愣住。

    “是啊,看殿下的脈象,應當是有喜不足一月。”太醫(yī)轉(zhuǎn)頭對李仲南笑道:“賀喜李大人,喜得金孫!”

    永寧公主又驚又喜,叫了一聲:“本宮有了身孕了?”

    太醫(yī)道:“正是!”

    滿屋子的丫鬟皆是跪了下來,嘴里叫著恭喜,單是從這看來,好似的確是一樁莫大的喜事。永寧公主看向李顯,卻見李顯面色奇怪,并無一絲喜色。她心中“咯噔”一下,想著莫不是李顯在懷疑這孩子不是自己的?但想一想,便是為了讓李顯相信,這孩子的確是李家的血脈,自從嫁入府里來一個多月,她都未曾出府門一步,自然不可能與外男有染。且這太醫(yī)也是她早已買通,說的是一月,也就是新婚之夜同房有了孩子,應當是沒什么差錯?

    李顯應當看不出來吧?

    “夫君?”永寧公主喚了他一聲,心中卻是不安的試探。

    李顯像是被她的這一聲叫回了神,道了一聲“好”,幾步走到永寧公主的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微笑著道:“沒想到公主剛剛嫁到府上,便得了喜事,這是李家的福氣,也是為夫的福氣�!彼钊撕筚p了太醫(yī),太醫(yī)捧著銀子,喜滋滋的離去。永寧公主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李濂道:“大嫂現(xiàn)在可還覺得不舒服?”

    “不曾。”永寧笑著搖了搖頭,“之前這般不舒服,本宮還一直找不著原因,沒想到是因為懷了身子。說起來,前些日子本宮受了風寒,幸而沒有傷著孩子。太醫(yī)說本宮的孩子很是康健,這就令人放心了。”

    “公主現(xiàn)在應當養(yǎng)好身子,讓孩子也康健平安,方是正事�!崩铒@微笑著道:“等下就讓人去抓安胎藥,夫人日后的吃穿用度也該注意了�!�

    他說的可謂很是溫情,但不知為何,聽在永寧公主的耳中,卻覺得李顯的這番話,沒有一絲情義,反而像是對陌生人似的。他的話語里也沒有對孩子出世的期待,反而透著一股虛假。

    永寧公主不喜歡這種感覺,李仲南和李濂的臉上,她也是在看不出什么激動。除了太醫(yī)宣布有喜之時,這幾人驚訝了一下,之后就沒什么表示了。莫非李家人都是這般?還是李家人根本就不希望有自己的兒孫?大戶人家,不都是希望能早些開枝散葉的么?

    永寧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不明白李家了。

    她以自己身子乏了要休息為借口,讓李家其余幾人出去,只留了一個梅香在身邊。等確認李家人離開院子之后,永寧公主才問梅香:“本宮怎么覺得,他們并不如何期待這個孩子?聽說血脈至親會有感覺,莫非李顯是因為感覺到了這并非他的親生孩子,才會如此?這樣下去,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本宮是懷著身孕嫁到李家的?”

    永寧公主有些害怕,她懷了身孕之后,膽子反倒是比以往小了許多,大約是有了軟肋。而她又不愿意這個孩子出現(xiàn)什么不對。

    梅香安慰她道:“沒有,殿下多心了。殿下有身孕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太醫(yī)也不會走漏半點風聲。便是李家人想要抓把柄,也注定什么都找不到。奴婢認為,可能是殿下剛嫁到李家就有了身孕,他們暫且還有些不太適應,等再過些日子,就好了。”

    “再者,那李大公子說的對,殿下如今最首要的,便是養(yǎng)好身子,養(yǎng)好肚子里的小殿下。”梅香道。

    永寧公主慢慢摸向自己的小腹,“又能如何?本宮現(xiàn)在在李家,勢單力薄,還要保護這么個小的,總是要小心一些�!�

    她竟然有幾分悵惘了。

    ……

    李仲南父子離開永寧公主的寢屋后,父子三人直接到了李仲南的書房。李仲南讓所有人下去,心腹手下守著大門,一關(guān)上門,劈頭蓋臉的就同李顯發(fā)問:“怎么回事?她怎么會懷孕了?!”

    “是啊大哥,”李濂也道:“你不是說過,你沒碰她嘛。莫非……”他露出一臉興趣的模樣。

    李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嫌惡的道:“我的確沒碰她。新婚之夜,我讓別人代勞了。”

    李顯對女子沒有興趣,便是個天仙站在他面前,要與他發(fā)生肌膚相親,也會嫌惡。更何況是永寧公主。這事李仲南和李濂都曉得,因此曉得這門親事的時候,李家比起永寧公主來,也沒有高興多少。

    李顯在新婚之夜,讓旁人代替他,與永寧公主圓房。那位代為圓房的下人,自然已經(jīng)被賜死了。

    “你怎么會讓她懷孕?”李仲南怒道,他對這個兒子真是又愛又恨。李顯不像李濂,自己又本事有才華,本來是讓李仲南十分驕傲的�?衫铒@不愛女人,注定不能為李家開枝散葉。這一點李仲南曾經(jīng)試著改變過,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日子久了,李仲南自己也就放棄了。至少他還有一個兒子,另一個兒子李濂,卻是不缺女人的。

    “進門后,她不可能懷孕。”李顯道:“那人進去之前服過藥,不可能令她懷孕�!�

    “那是哪里出了差錯?”李濂問:“藥出了問題?”

    李顯玩味一笑:“爹,二弟,你們就不覺得很奇怪嗎?聽聞這門賜婚是劉太妃向太后請求,太后找皇上說話才賜來的。就算是劉太妃想要給永寧公主找個駙馬,賜婚一個月后就完婚,這是不是太急了點?尋常的女兒家出嫁,至少也得等半年,何況是金枝玉葉?還要抬一抬身價?”

    “那是……”李仲南詫異。

    “我看,得去找找那位來看病的太醫(yī)問個清楚了,譬如……這位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不足一月?還是早有好幾個月了�!�

    此話一出,李仲南和李濂都驚了一驚,李濂道:“你的意思是,她早就珠胎暗結(jié),這是故意嫁到咱們李家,拿你當幌子!”

    “賤人!”李仲南忍不住怒罵出聲,“竟然給李家戴綠帽子!待老夫找出奸夫是誰,非要扒了他的皮!”

    “能讓永寧公主這樣眼高于頂?shù)娜饲粕系摹榉颉�,當然不是普通人。而且她本來可以不要肚子里的孽種,養(yǎng)個半年再嫁入李家,介時也無人知道�?伤齾s偏偏要急急忙忙的進門,顯然是想留下這個孽種,可見對這位‘奸夫’,永寧公主也是愛的很深�!崩铒@道。他的語氣里,并沒有被戴了綠帽的氣急敗壞,反而理智的令人發(fā)指。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奸夫’是誰。永寧公主如此深情,真要動了她的‘奸夫’,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拼命的舉動�,F(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孽種不能留。留來留去,李家就成了大笑話了。”李顯道。

    “對!這個孽種不能留!李家不能替別人養(yǎng)孩子!”李仲南怒道,“生下來若是個兒子,要繼承李家家業(yè),這是便宜了外人!永寧這個蕩婦,竟然打著奪人家產(chǎn)的主意,真是無恥!”

    “之前不覺得,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覺得很奇怪。”李濂也道:“這公主一進門就稱病,不與大哥同房。大哥宿在外院,她也不聞不問。別的女人哪里會這樣?原來是肚子里有貨,生怕大哥發(fā)現(xiàn),她還巴不得大哥離得遠遠的,好看不見她的秘密!”

    李顯搖頭不說話,這件事若是別的人家,十有*就真的被永寧公主蒙混過去了。因著對于新生命的喜悅,人們往往不會留意到這些細節(jié)。尤其是誰能想到,誰又敢想到,堂堂公主竟然會懷著身孕嫁給別人呢?

    但李家不同,李家父子都曉得李顯不會碰女人,也知道那一夜新婚之夜,永寧根本不可能懷上孩子,于是永寧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被識破了。

    “但是這個孩子要怎么解決?”李濂問:“如你所說,她既然對那個‘奸夫’深情不悔,自然也對這個孩子很上心。要除去這個孽種,只怕會惹得她發(fā)狂�!�

    “自然不能現(xiàn)在就動手�!崩铒@道:“否則才剛剛有了喜訊,突然就落了胎,不必她,成王也會怪責在我們身上。再等等吧,這些日子,就當做不知道,安胎的藥食,一點也不能少。等到時機成熟,讓她自己‘不小心’落胎,也怪責不到我們身上�!�

    “話雖如此,咱們就這么讓她騙著?”李濂不甘心,“能在李家頭上做這種事的人,早就沒有命在了。這女人還還好的,把我們李家當成玩笑嘛。”

    “能有什么辦法?”李顯苦笑一聲,“她可是成王的妹妹。”

    “說起來,成王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的話,豈不是恩將仇報。我們忠心耿耿的追隨他,他卻在暗中讓我們?yōu)樗拿妹媒颖P,實在不厚道了些。”

    “成王……”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邊的李仲南沉聲道,他眸色涌動間,全是憤然,道:“欺人太甚!”

    ……

    永寧公主有了喜訊的事,一夜之間就傳遍了燕京城。

    姜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格外好笑。

    “不是還不足月么……”白雪納悶道:“我們家鄉(xiāng)那邊有說法,若是貴族人家要生小孩,得了喜訊的頭三個月是不可以告訴別人的。要過了頭三月,才能大肆宣揚,否則小孩子會容易被閻王收去�!�

    “對對對,”桐兒道:“我也聽過這個說法。這永寧公主還真是不怕自己的孩子有危險,這般迫不及待的就昭告天下了。連個把月都不能等�!�

    “當然不能等。”姜梨微微一笑,“她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喜訊,知道她剛進了李家的大門,就有了李家的孩子�!�

    越是沒有什么,就越是著急著要證實什么,人性自古以來如此。永寧公主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她和沈玉容珠胎暗結(jié)的孽種,便宣告世上的人,證明這孩子是李家的人無疑。其實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教明白內(nèi)情的人只覺得可笑。

    姜梨是明白內(nèi)情的人,當然,李顯也是明白內(nèi)情的人。永寧公主越是這般大肆宣揚,昭告天下,李家的人就越是覺得綠云罩頂,胸悶氣短。

    不過永寧公主也許不僅僅只是為了證實孩子是李家人這一點,也許還是為了做給沈玉容看。讓沈玉容覺得鬧心,自己的孩子卻管別人叫爹,冠著別人的姓氏,沈玉容一定會心中不舒服。這是永寧公主的反擊。

    只是姜梨卻比永寧公主還要清楚,沈玉容根本就會對此無動于衷。在他與自己濃情蜜意的時候,尚且對自己失去的孩子如此冷漠。對于本就存在著利用之心的永寧公主,她的孩子沈玉容更不可能太過上心。

    也許有朝一日永寧公主的孩子沒有了,沈玉容還會拍手稱快,心中松了口氣,這樣一來,于他的威脅就沒有了。再也沒有什么能威脅他的把柄存在。

    姜梨走到梳妝鏡前,拿起匣子里的珍珠耳環(huán),仔細戴上。桐兒后知后覺的探頭過來,問:“姑娘打算去葉家么?不是晌午之后才去?”

    “不�!苯娴溃骸叭チ硪粋地方。”

    昨夜里她與趙軻說了,今日想去一下國公府。有些事要對姬蘅說,關(guān)于永寧公主和李顯的這出戲,還有一點希望姬蘅能出手相助。但她又實在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報答姬蘅的,姬蘅自己會做飯,點心什么的都不必了。于是她從葉明煜送她的小玩意兒里挑了一塊沒什么形狀的玉石。那玉石形狀奇奇怪怪,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是顏色,呈現(xiàn)出一種通透的紅,紅色從中間到四周由深變淺,中間顏色最濃郁鮮艷,四周就是淡淡的紅了。

    姜梨這幾日便是從早到晚拿了小鑷子和細毫筆描摹,總算是雕刻成了一只蝴蝶的模樣。

    他有一把金絲折扇,是殺人的利器,上面卻是綻開的牡丹花。平日里不殺人的時候,折扇偏是極漂亮的扇子,卻又少了點什么。姜梨做了一只蝴蝶的扇墜,想著放在他的扇子底下,應當也是不錯的風景。蝴蝶繞著牡丹飛舞,猶如他殺人時候翩飛的衣角,又美又可怕。

    姜梨將那只蝴蝶扇墜放在小盒子里,讓白雪拿好,心中卻是不確定,姬蘅得了這扇墜,會不會用。也許不會用,但到底代表她的心意,否則老是讓姬蘅白白幫忙,她也實在過意不去。

    趙軻指點的路,不是平日里的大路,是小路,姜梨也沒有坐姜家的馬車,在外頭尋了別的馬車,一路上沒有人發(fā)現(xiàn),等到了國公府,姜梨和丫鬟們跳下馬車,門房把大門開了。

    還真是熟絡。

    順著國公府的大門往里走,才走到花圃里,便聽得一陣聒噪的“臭馬臭馬”聲,其中還夾雜著馬匹的嘶鳴。姜梨走近一看,便見小紅正落在小藍的背上,高高興興的啄小藍的鬃毛,見姜梨來了,那一坨烏黑的顏色翅膀一張,直沖姜梨而來,嚇得桐兒尖叫一聲,小紅落在桐兒的腦袋上,歪著頭對姜梨喊道:“芳菲芳菲!”

    姜梨:“……你閉嘴�!�

    這八哥是個大嘴巴,幸而自己在沈家的時候,沒有將這八哥養(yǎng)在屋子里面,否則自己的所有秘密不是都被這八哥洞悉了?姜梨又想到,要是當初在沈家,八哥要不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也許早就窺見了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的私情,這般大聲嚷嚷著,姜梨也就發(fā)現(xiàn)了,還真是令人遺憾。

    胡思亂想著,姜梨猛地反應過來,她這是怎么了?竟然還將希望寄托在一只鳥上?甚至還為此感到遺憾?姜梨搖了搖頭,大約是她做扇墜做的太用心,以至于都有些腦子不清楚。

    “你來了�!闭胫牭们懊嬗腥苏f話。姜梨循聲看去,姬蘅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正在撫摸小藍的馬頭。小藍乖順的任他摸著,只是姜梨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小藍好似在瑟瑟發(fā)抖?

    她懷疑的看著姬蘅,姬蘅莫不是在人后折磨小藍了?還是當初根本就是她眼花看錯了,這根本不是什么汗血寶馬,就是一匹膽小怕事的普通馬駒而已。

    姬蘅摸完了馬頭,掏出手絹仔細擦拭干凈手,把帕子遞給文紀,走到姜梨跟前。

    “國公爺�!�

    “你又有什么事?”他問。

    姜梨讓白雪將小盒子掏出來,遞給姬蘅,道:“之前我看到了一塊很漂亮的玉石,覺得適合用來做扇墜。國公爺?shù)慕鸾z折扇很漂亮,覺得或許可以添一點扇墜。就做了這個,還希望不要嫌棄�!彼Σ[瞇的看向姬蘅。

    文紀和趙軻木頭人一般的立在姬蘅的身后,便是此刻內(nèi)心有什么想法,面上也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

    姬蘅接過盒子,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又合上。遞給文紀,文紀收好,姬蘅又看向姜梨,道:“多謝,所以你又有什么事?”

    姜梨泄氣。姬蘅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她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么事就來找姬蘅,姬蘅就為她收拾爛攤子的人一般。以至于她之前在心里想好的,要如何順水推舟的請求都說不出來了。

    她垂頭喪氣的看向姬蘅,姬蘅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嘴角微翹,好像在笑。

    姜梨心中一個激靈,道:“我的確是有事想求國公爺幫忙。”

    “好,”姬蘅懶洋洋道:“說罷�!�

    姜梨強忍著內(nèi)心的赧然,故作平靜的道:“永寧公主懷孕的事情已經(jīng)傳的燕京城都沸沸揚揚了。我猜李顯也猜到了永寧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李家的事實,接下來李顯定然會想法子讓永寧公主不小心‘滑胎’。”

    姬蘅道:“那又如何?”

    “若是真讓永寧自己‘不小心’滑胎,這件事就沒什么好解決的了。我想,也許永寧公主得知自己滑胎的真相,是李家蓄謀之事,此事或許就不會善了。以永寧公主的性情,定然會不死不休,狠狠報復李家。”

    “我想來想去,李家能有什么令人報復的,也就是李顯那不同于旁人的,令人作嘔的癖好了�!�

    “李顯的癖好被傳出去,李家就要成為天大的笑話。李家也不是忍讓之人,縱然李仲南再如何依附成王,也不會善罷甘休,必然要把永寧公主懷孕的真相說出來的�!�

    姬蘅:“所以?”

    “所以,當然是要找到孩子真正的父親了。沈玉容一直躲在人后,這回,也該站出來了。”

    “所以,你想用一只扇墜,換這一場好戲制勝的關(guān)鍵?”姬蘅笑道:“你也真是太會做生意了,阿貍�!�

    姜梨被他的“阿貍”喚的一怔,姬蘅的聲音本就清醇動人,如美酒令人沉醉,當他溫柔叫你名字的時候,在平淡的名字,也變得活色生香。

    姜梨回過神來,眼眸一彎,笑道:“那國公爺肯不肯做這筆生意?”

    “好啊�!奔м看饝臉O為爽快,他瞧著姜梨,笑意動人,“我答應你。”

    ------題外話------

    有沒有人覺得,“你又有什么事”這句話超寵溺超蘇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流產(chǎn)

    “我答應你�!�

    姜梨眨了眨眼睛,他總是答應的很快。從一開始的不近人情到現(xiàn)在幾乎是每次都幫忙,姜梨也不曉得姬蘅是如何想的。

    思來想去,她道:“此事一過,成王是不是要立刻舉事了?”

    “如果永寧和李家在這件事中名聲盡毀,元氣大傷的話,會加快他的動作。”

    姜梨又問:“提前的話,會不會對你的計劃有所影響呢?”

    姬蘅看著她:“你知道我的計劃?”

    姜梨坦然地搖頭:“不知。不過你們身處這個位置,成王的一舉一動,應當會對你有所影響才是�!�

    “影響不大�!�

    姜梨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小家伙,”姬蘅挑眉,“你好像挺擔心我。”

    本來一句普通的話,被他壓低的聲音說出來,就好像帶了三分撩撥。姜梨覺得臉熱,只道:“那是自然的,國公爺還關(guān)系著我的身價性命,日后還要多多依仗您�!�

    姬蘅輕笑一聲:“你知不知道,成王舉事后,皇上會如何派兵?”

    “當今朝中有武衛(wèi)將軍和平戎將軍�!苯娴溃骸安皇沁@二人么?”

    “出身行伍之間,年紀輕了些,比起成王的勢力來說,未必多有優(yōu)勢�!奔м康�。

    姜梨道:“可先帝在世的時候便重文輕武,以至于朝中武將并不多,這二人已經(jīng)是佼佼者了……啊,我想起來了,還有昭德將軍,夏郡王!”

    夏郡王是先帝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不是一個娘親生的,但先帝當年與夏郡王,倒也是兄友弟恭�?珊髞碛植恢醯�,先帝派夏郡王去了西北酷寒之地鎮(zhèn)守邊疆,一年到頭也不能回京。如今夏郡王的兒子,只怕和洪孝帝差不多大。

    這位夏郡王又是極為出名的昭德將軍,手下兵士作戰(zhàn)勇敢。旁人猜測也許正因如此,先帝當年才讓昭德將軍去了西北,而不是貶官。他手下的兵士作戰(zhàn)勇猛,卻也野性難馴,只有昭德將軍才能將他們管的服服帖帖。

    “你還知道夏郡王?”姬蘅有些意外,道:“知道的不少�!�

    畢竟當年昭德將軍去西北的時候,姜梨還沒有出生。對于姜梨這個年紀的姑娘來說,應當極少聽過這個名字。只怕燕京城的許多人,也早已忘記了這么個人。

    “國公爺想說的,是不是就是他?”

    姬蘅眸光微微一暗,沒有回答,半晌后,他才慢慢翹起唇角,道:“誰知道呢?”

    姜梨瞧著他,姬蘅不知道在想什么,令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顏色也像是深重了許多。她猜不到姬蘅心中所想,卻敏感的察覺出,這個夏郡王,昭德將軍,或許對姬蘅來說有深重的影響。

    她突然又想到,其實北燕,還有一位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就是姬蘅的生父金吾將軍姬暝寒。當年有北金吾,南昭德自稱。論起軍功來,只怕兩人不相上下。如果姬暝寒沒有不知所蹤,那么如今應該力抗成王的應當是姬暝寒,而不是千里迢迢調(diào)軍昭德將軍。

    姬蘅……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姜梨默默地想。

    ……

    那一日在國公府見過姬蘅以后,姜梨接下來,并沒有做什么。

    姬蘅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幫忙,就絕不會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姜梨曉得,只要姬蘅的人在右相府里稍微一挑撥,李家和永寧公主之間的這把火,遲早是要燒起來的。而且之后都不必別人動手,他們自己就能把這把火越少越旺,直到把他們自己都燒個干干凈凈。

    倒是她離開國公府后,她頻繁的想起姬蘅那一日提起過的夏郡王。姬蘅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個人,而且對這個人的態(tài)度,姜梨以為,姬蘅表現(xiàn)的實在太奇怪了。但夏郡王離開燕京城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足以讓原本認識他的人離開人世,甚至當年讓夏郡王去西北的先帝也都不在了。能知道他的人寥寥無幾,姜梨也沒有任何渠道可以了解這位陌生的郡王。

    她不能詢問姜元柏,姜元柏聽她問起這人,未免會想到更多,還會生出懷疑。姜梨卻還有一人可以詢問,便是薛懷遠。她到葉府去看薛懷遠的時候,順便就問起一些夏郡王的事。薛懷遠雖然知道的也不多,到底也知道一些傳言。而且薛懷遠不會問姜梨為何要打聽這些事,姜梨問什么,他就說什么,態(tài)度溫和,一如往昔。

    姜梨恍惚回到了從前的日子,蒙受父親的教誨,慢慢長大成人。

    這般安靜的時光,轉(zhuǎn)眼就過了快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右相府上積攢的動靜,也該到了收獲的時候。

    ……

    右相府中,近來算是有樁喜事。

    燕京城人人都曉得永寧公主嫁到右相府上月余,就有了身孕。這是李家的福氣,也是李家的喜事�;噬隙挤愿览罴遥煤谜疹櫽缹幑�。于是李家的仆從幾乎是要把永寧公主當天上的神仙給供起來了,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旁人看了也都得說,這公主嫁人就是不一樣,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桎梏,反而越發(fā)瀟灑起來。

    永寧公主住在右相府里,補品源源不斷的送來,安胎藥每日也吃著,看上去李家對這個孩子也算是關(guān)懷備至。但不知怎的,永寧公主總覺得,李顯每次看自己的小腹的目光里,沒有半點溫情,反而透著一股冷漠。

    這令她十分不安,總是疑心李顯發(fā)現(xiàn)了這孩子的身份。梅香一直在寬慰她,只說若是李顯真的發(fā)現(xiàn)這孩子不是李家的子嗣,怎么會這般照顧永寧公主的身子。李家得了消息,定然會討個說法,畢竟李家沒錯,絕不會忍氣吞聲。

    永寧公主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安心的養(yǎng)起胎來。她摸著自己的小腹,道:“再過幾日,這孩子就三個月了�!�

    三個月,看起來像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永寧公主可算是好好地經(jīng)歷了一番事。先是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子,然后是求皇帝賜婚不成,反而嫁給了沈玉容。新婚之夜想方設(shè)法蒙混過關(guān),之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總算是給這孩子的出現(xiàn)編造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這里的每一件事做的都不輕松,她總是提心吊膽。

    永寧公主自來沒什么好怕的,但這段日子實在難以放心,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加之面對沈玉容的無情,還有懷了身子的不適,短短幾月時間,嬌艷的容顏也枯萎了,顯得憔悴又虛弱,不復以往的美麗。

    她攬鏡自照,不由得喃喃自語:“這個樣子,沈郎看了,怕也是會嫌棄的吧……”

    她突然想起薛芳菲來,說起來,薛芳菲私通一事之后,被禁足在府里,生了場“大病”,日日用藥澆灌著,也憔悴起來。她去見薛芳菲最后一面時,薛芳菲已經(jīng)不復從前的明麗了,然后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自怨自艾,甚至于連一絲絕望也沒有。她平靜的同自己說話,眼神明亮。

    也許就是那份從容,卻更加激怒了永寧。

    永寧看著鏡子里自己狼狽的模樣,想到那個到了絕境卻越發(fā)凄艷的女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她把鏡子一摔,莫名的發(fā)怒道:“不想呆在屋里了,出去走走吧。”

    “好�!泵废阙s緊過來攙扶她。

    右相府里的下人看見永寧公主,都要紛紛行禮的,但永寧公主今日看見人便覺得煩悶,只覺得來來往往的人晃得眼花,越發(fā)覺得惱火。而且不知怎么的,出了屋子后,她總覺得心跳的很快,像是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一般。

    她讓梅香扶著她往李顯的院子那頭走去。

    李顯的院子雖然偏僻,好在很安靜,那里沒有別的下人。只有關(guān)了一個書房的啞巴,啞巴不會說話,況且她也可以不進書房,就在院子里走走,也能暫時清凈一會兒。

    李顯的院子不知是不是被李顯特意安排好的,走了一段時間的時候,便一個下人也看不到了。再走十幾步遠,大約就能看到李顯的院子。永寧公主道:“李顯倒是會挑地方�!�

    梅香正要說話,突然間,身后的草叢里,突然跳出一人,梅香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那人一手刀劈向后頸,暈了過去。永寧公主大叫一聲,那人又伸手狠狠地一推永寧公主,草叢的后面是裝飾用的臺階,約有五尺高,永寧公主被這么一推,一下子跌到下去!

    她大叫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

    右相府在這個和平日一般無二的夜里,突然忙碌了起來。

    宮里的太醫(yī)得了消息,急急忙忙深夜便往右相府上趕。這可是成王的妹妹,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帶著皇家血脈的,要是出了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但替永寧公主把過脈后,這太醫(yī)也只能搖頭,對著李顯長長嘆氣。

    李顯就明白過來,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他立刻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仿佛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說。還是李濂和李仲南將太醫(yī)送走的,他坐在永寧公主塌前的凳子上,看著永寧公主,幾乎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這一個月來,李顯準備了無數(shù)種辦法,想讓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小心”滑胎�?蔁o論他怎么做,永寧公主最后都安然無恙。那些潑在地面上的油,熏香里點著的可使人流產(chǎn)的藥,以及吃食中不動聲色添加的藥材,通通都沒有用。想來是永寧公主實在很緊張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任何東西都不假手于人,以至于那些都沒有派上用場。

    李顯覺得很頭疼,他不能用明目張膽的表現(xiàn)來剝奪這個孩子,否則皇家會怪責他們照顧公主不力。但就這么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永寧公主的孩子就會越來越大,孩子越大的時候,流產(chǎn)就越危險。雖然所有的李家人都不會為永寧公主的死傷心,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們還需要永寧公主來維持和成王的關(guān)系,讓成王以為欠了李家而對李家心懷愧疚,從而補償他們。

    因此永寧公主不能死。

    本來還在為此事焦頭爛額,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永寧公主落胎,沒想到今日突然聽到他院子附近傳來人的尖叫。等跑過去后下人才發(fā)現(xiàn),永寧公主和她的婢女倒在地上,婢女昏迷,永寧公主倒在臺階下,身下全是血跡。

    起初李顯還緊張了一刻,以為是府里進了刺客,永寧公主這是沒命了。但太醫(yī)來后仔細地檢查過,永寧公主除了跌倒以外,并無任何傷痕,是流產(chǎn)了。

    李顯打心里的愉悅極了,李濂說也許是永寧公主在散步的時候不小心跌倒,所以滑胎。但周圍昏迷的丫鬟卻也說不清。李顯一直希望的是以一種溫和不被察覺的方式讓永寧公主失去這個孽種,因此如何讓永寧公主跌倒,必然不是他吩咐的。

    但這解決了他的一個難題,所以他的神情也輕松起來。

    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永寧公主醒了過來。

    看見李顯的第一眼,永寧公主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李顯怎么會在她的房里。緊接著,永寧公主面色大變,像是想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事,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小腹。小腹平坦,她看向李顯,顫抖的問:“本宮的……”

    “公主,”李顯深深地嘆了口氣,悲傷的看著她:“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

    說到“我們”時,李顯的眼中劃過一絲諷刺。他一點兒也不悲傷,如果面前的女人不是永寧公主,不是成王的妹妹,如今她連一條命都沒有了,怎么會只是失去一個孽種?

    永寧公主愣愣的看著他,突然大叫道:“不可能!”她起身要下床,嘴里嚷道:“我要找太醫(yī),你是在欺騙本宮,本宮的孩子怎么會沒有呢?”

    “公主!”李顯強忍著厭惡抓住她的手臂,痛聲道:“是真的!你從臺階上跌倒下去,太醫(yī)已經(jīng)來過了,孩子沒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日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從臺階上跌到下去……”永寧公主喃喃道:“對,不是,我不是從臺階上跌到下去的,是有人推我!”永寧公主反手抓住李顯的手臂,“李顯,你們府上有人對本宮行刺,是他推本宮跌倒,是他害的本宮失去孩子!”

    李顯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追問:“公主可看清推你之人的臉?”

    永寧公主搖了搖頭:“沒有,他蒙著臉,我什么都看不見。”

    李顯心中松了口氣,永寧公主復又看著他,恨聲道:“是他殺了我的孩兒,你們李府上侍衛(wèi)如此松懈,害的本宮深陷危險。這是你們的過錯,本宮要同太妃說明此事,要告訴大哥,倘若不找出此人,抽筋扒皮,本宮誓不為人!”說到最后,她咬牙切齒,顯然是將這人恨毒了。

    李顯被永寧公主的狠戾也激的心中不由得一驚,倒是沒想到永寧公主竟然如此看重她肚子里的孽種,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為肚子的孩子報仇。他沉吟著還要如何安慰永寧公主幾句,外頭突然傳來帶著哭腔的“殿下”,梅香從外頭跌跌撞撞的進來。

    這婢女總是跟在永寧公主身邊,看上去永寧公主也極為信任她,將她視作心腹。梅香撲倒在永寧公主塌前,哭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保護好小殿下……”

    永寧公主閉了閉眼,突然狠狠的給了梅香一巴掌,怒道:“都是你!倘若你能機靈一些,早點發(fā)現(xiàn)此人,倘若你沒有被她打暈,本宮的孩兒也就不會死!賤人!”

    那梅香莫名得了一巴掌,一句話沒說,只是捂著臉抽泣。永寧公主看著看著,自己的眼淚也撲簌簌落下來,哀聲道:“我的孩子……”

    她是為了保全這個孩子才嫁到了李家,才會迫不及待的進門,為的就是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合適的身份。如今孩子沒了,她在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了意義,還要留在李府做什么。況且如今還平白嫁給了李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還不如早早的聽劉太妃的話,或者按照沈玉容說的,直接喝藥將這孩子去掉,也不必嫁到李家,如今還是自由身,等得了機會,還是能嫁給沈玉容。

    眼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永寧公主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十分茫然起來。

    李顯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心中又掠過一陣快意。這永寧公主把他們李家當傻子,帶著孩子就想嫁到李家,也沒有問過李家人答不答應。如今孩子掉了,還做出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給人看。不過他們李家人都曉得,這孩子不是李顯的,因此,也不會為這孩子留下一滴傷心的眼淚。

    何必呢?

    他裝模作樣的安慰了永寧公主幾句,越是這般,永寧公主就越是不想見到他。若不是去李顯的院子,她何必遭此厄運。永寧公主是把一切能怪罪的人都怪責到了。

    等李顯離開后,永寧公主靠著床榻坐著,呆呆看著天,道:“全完了……”

    梅香抽泣著:“殿下不可這么說�!�

    “我該怎么辦?”永寧公主恍若未聞,“如今我已經(jīng)成了李家人,孩子也沒了,這一切都沒了意義。沈郎不會再要我了,我也不想嫁給李顯,什么都完了……”

    “殿下,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梅香爬到永寧公主面前,“便是為了死去的小殿下,您也要打起精神來!這一次分明是有人在算計您,你還得為小殿下報仇��!”

    永寧公主像是被梅香的這一句話驚醒過來,看著梅香道:“對……本宮還要為孩子報仇。那路上分明是有人算計我,有人不想我懷了他的孩子,想要害本宮的孩子……本宮一定要找到他!”

    旁的也就罷了,在右相府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人,沒有要梅香和她的性命,卻是把她推倒,分明就是沖著永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來的。是什么人,要害她的孩子?

    永寧公主心中的憤怒和仇恨幾乎在這一瞬間達到頂峰,她為了這個孩子委曲求全,最后卻還是被人算計失去了這個孩子。不管對方是誰,她一定要讓對方后悔一輩子!

    “這人應當還在右相府�!泵废愕溃骸暗钕逻@個時候,更不可離府,千萬莫說回到公主府或是到宮里養(yǎng)身子的話。那人既然是從右相府出現(xiàn)的,右相府白日里也不會進來外人,說不準是府里的人。仔細找找,總能尋到蛛絲馬跡,殿下,奴婢會找到對方究竟是誰,給小殿下報仇的!”

    像是被梅香的情緒感染,永寧公主也慢慢平靜下來,她道:“沒錯,本宮不能就這么走了。本宮要讓李家給個交代,這是李家的失職。待找到那人,本宮要他百倍千倍償還,必然要他付出血的代價!”

    ……

    永寧公主和梅香的話,李家并無其他人知道。另一頭,李顯正在與李仲南和李濂說話。

    “此事真不是你所為?”李仲南問。

    李顯搖了搖頭:“我不會用如此直接的辦法給人留下把柄�!�

    李仲南看向李濂,李濂也道:“也不是我。大哥的事,我向來不敢插手�!�

    李仲南奇道:“這就奇怪了,莫非是府里真進了刺客?今日已經(jīng)派人去查,府里并未有什么不對�!�

    “或者是大哥你的心腹替你解決的?”李濂問,“知曉你問此事發(fā)愁,所以主動出擊?”

    “怎么可能?”李顯道:“既是做了,自然該前來邀功,如今連人也沒見到。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了了我一樁心事,我還該謝謝他�!�

    “未必是什么好事�!崩钪倌习櫭嫉溃八K究是在我們府上出的事,而且是以刺客的面目。永寧公主自來驕橫跋扈,劉太妃那頭還好說,要是將此事告訴成王,借此夸大,成王對我們李家怕是有所微詞�!�

    “說起誰對不住誰,不是那個女人更對不起我們李家么?成王還想送我們一頂綠帽子戴,別說這件事我們不知道是誰所為了,便是真是我們所為,成王也是了理虧?總不能讓我們李家?guī)蛣e人養(yǎng)兒子吧?成王自己怎么不養(yǎng)?”李濂道。

    對于永寧公主早與人珠胎暗結(jié)一事,李家終于還是對成王生了嫌隙,此事做的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話雖如此,但現(xiàn)在他是我們的主子,他的安排,我們只得受著�!崩钪倌厦娉寥缢�,“顯兒,我看你還是在府里徹查此事,若是實在查不出來,便想辦個給永寧公主一個她想要的交代�!�

    這個意思,便是要尋一個替罪羊的意思了。永寧公主現(xiàn)在找兇手,無非是找一個發(fā)泄的機會。如果這個兇手遲遲找不到,永寧公主多半會把矛頭對準李家。要是為她找一個“兇手”,把心中的憤怒仇恨發(fā)泄出來,此事也就算了。

    李顯道:“知道了,父親�!�

    李仲南望了望窗外,夜空如濃摸,幽深漆黑,他道:“在這緊要關(guān)頭,事事順著她吧,切勿和成王發(fā)生爭執(zhí)。一切,等事后再說�!�

    ……

    右相府上,永寧公主落胎的事情暫且還沒傳出去,趙軻卻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姜梨。

    “這么快?”姜梨問趙軻,“永寧公主和李家人可起過什么疑心?”

    趙軻搖了搖頭。

    姜梨放下心來,想來李家人和永寧公主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就是兇手究竟是誰,至于永寧公主肚子的貨是真貨還是假貨,倒是沒有細細去考究。不知道姬蘅的人是用了什么法子,連流產(chǎn)這回事都做得天衣無縫,倒是讓三個月后藥效消失,孕像不見這件事完美的遮掩過去。

    天下間大約沒有什么他解決不了的難題。

    “永寧公主要找出兇手,李家為了息事寧人,必然會在這幾日之內(nèi),送給永寧公主一個‘兇手’。會編的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永寧公主也不例外。而且以永寧公主的腦子,也不會懷疑其中真假,只會先將自己的憤怒發(fā)泄出來�!�

    趙軻悶頭聽著,曉得姜梨接下來就要吩咐事情了。

    果然,姜梨轉(zhuǎn)向他,微笑道:“接下來的事,就要麻煩趙小哥了�!�

    “二小姐請說�!壁w軻道。

    “得想個法子告訴永寧公主才行,想要置她肚子里孩子于死地的,不是別人,就是她嫁得夫君李大公子。李大公子已經(jīng)得知了永寧公主給他戴了綠帽的秘密,為了公平起見,永寧公主也應該知道李大公子的一個秘密才行�!�

    “得讓永寧公主發(fā)現(xiàn)李大公子的秘密了�!彼�。

    趙軻打了個冷戰(zhàn),心想這姜二小姐還真是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在遠處說幾句話,便能讓李家和永寧公主撕個你死我活。這是要看李家和永寧公主的大笑話啊,不,說不準不是笑話,而是看他們的下場吧。

    也不知什么仇什么怨。

    趙軻領(lǐng)命離去,姜梨看著窗外,春日,天上的星辰漸漸多了起來,閃閃爍爍,很是明亮。

    明日天氣一定很好了,她想。

    ☆、第一百七十章

    真兇

    永寧公主流產(chǎn)的事,到底還是傳到了宮里。

    劉太妃大怒,聞言一定要徹查此事。李家也應了,外面人人眾說紛紜。說是永寧公主先前的喜訊沒有瞞到三個月就傳了出去,是以才被閻王爺收了去的。這只是一種傳說,并且如今已經(jīng)許多人沒有相信了。再者這回流產(chǎn)永寧公主的確說了,是在李家被人謀害。

    謀害二字,非同小可,這就意味著,這并不是永寧公主不小心失去的孩子,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連皇上都引起了重視,讓李家務必找出兇手。

    相比之下,永寧公主的大哥成王倒是沒有多在意,這當然不是因為成王不關(guān)心自己的妹妹,而是他近來忙著更重要的事——逼宮造反,所以永寧公主的事情,也就只有暫且放一放了。

    李家一時之間成為了眾矢之的,也才努力的查到兇手,但兩三天里,自然查不出什么苗頭。而永寧公主卻像瘋了似的,不依不饒,幾乎是從早到晚,都叫囂著要李家拿出個說法。她找不到兇手,就把氣全都出在李家�?礃幼硬幌袷抢罴业拇竽棠蹋袷抢罴业某鹑艘话�。

    夜里,永寧公主坐在屋里,面色煩躁。

    她的身子恢復的很快,流產(chǎn)本應當是一件消耗身子的事,她這幾日也應當虛弱的下不了床�?刹贿^短短一日,永寧公主就恢復過來,可以自如的走動,若非李家人是曉得她有過身子的,只怕說出去也沒人相信,還以為她從未有過身孕。

    不過也許正因為如此,李顯也沒料到永寧公主恢復精力的恢復的如此之快,對于永寧公主的催促找出兇手,顯得有些忙亂無措。

    梅香捧著熬好的湯藥從外頭進來。

    “今日李家又沒有給個說法�!庇缹幑髋溃骸昂喼必M有此理!”

    沒了孩子之后,永寧公主的軟肋也一同消失了,她又重新變得趾高氣昂,囂張跋扈,人人都要順著她來。壞脾氣展露無遺。

    她瞧了一眼梅香端上來的湯藥,湯藥是專門為了她流產(chǎn)之后補身子吃的,黑乎乎的一大碗,散發(fā)出苦澀的藥香。永寧公主看著看著,又想起那個無辜死去的孩子,心開始隱隱作痛。更讓她寒心的事,想來如今她流產(chǎn)的事,不說百姓,至少朝中上下已經(jīng)傳開了。沈玉容也應當了解一星半點,可沈玉容竟然沒有來看她,哪怕只是托人帶封信,傳句話也好呀。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她等來等去,等來的只有李家還沒找到兇手的下落,等來的是一場空。

    這可是沈玉容的骨肉!他竟然一點兒也不念及親情。

    永寧公主想到此處,有些傷心。她曉得沈玉容大約是個薄情之人,這一點,從他對他的妻子薛芳菲身上就能看出來。但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薄情也會用在自己身上。

    越想越是煩躁,越想越是不甘,永寧公主問:“梅香,今日沈郎那邊可有口信傳來?”

    半晌沒有回答,她轉(zhuǎn)過頭,見梅香站在桌前,神色不定的擦著桌子,反反復復的擦著同一塊地方,眼睛卻不知看向空中的哪一處。分明是心思不在此處,永寧公主狐疑的再叫了一聲:“梅香!”

    梅香慌亂的回過頭,道:“殿下?”

    “你怎么回事?”永寧公主眉頭一皺,“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本宮?”

    梅香跟在她身邊多年,最是沉穩(wěn),極少看見她這般神思不定的模樣,永寧公主立刻就懷疑起來。

    “奴婢……奴婢……”梅香轉(zhuǎn)過身,走到門前打量了一下,見外面沒有其他人,便將門掩上,回到屋里,一咬牙,在永寧公主面前跪了下來,道:“奴婢方才從外面回來,路過一間,小屋,聽到了一些事……”

    “何事?”

    梅香便娓娓道來,她去拿給永寧公主煎的補藥時,路過一個暗房,暗房虛掩著,梅香本打算走過,對于李家,她也并不是臺數(shù),因著兩個月以來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永寧公主,也沒有時間在李家四處走動,摸熟地方。正當梅香要走過這間暗房的時候,聽見暗房里有人說話,這本來也沒有什么,李家下人說話,梅香也沒打算去偷聽。但在這其中,突然聽到了永寧公主的名字,梅香就停下了腳步,事關(guān)自己的主子,她見周圍無人,就側(cè)身站在門口的縫隙后,仔細聽著里面的人究竟說自己主子什么話。

    其中有一人道:“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總算是掉了,幸而是掉了,這下大公子不必費盡心力在公主的安胎藥里動手腳,還老是沒什么反應。說起來公主莫不是沒有喝藥?否則怎么會一點動靜也沒有?要不是這次大公子下了狠手,還不知能不能成功�!�

    “那可不?要是等她肚子再大些,再想動手就難了,容易出人命。在這之前咱們大公子用了多少法子啊,在地上頗有用藥用香什么都試過了,就是沒反應。如果這回被推下臺階還沒動靜,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普通人,練過什么神功了?”

    另一人又道:“你小聲些,要是被人聽到就麻煩了�?傊F(xiàn)在這結(jié)果就是最好了。成了,咱們也別說這些了,趕緊做事吧。等公主再鬧幾日,殿下給出個替罪羊不久成了?”

    梅香在一邊聽得心驚膽戰(zhàn),她有心還要再探聽更多秘密,那兩人卻轉(zhuǎn)頭談起其他的事情來。遠處似乎有人的腳步聲,梅香也不敢停留,怕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蹤跡。她不敢直接闖進屋中將這兩人揭穿,要知道這里畢竟是李家。如果這兩人說的是真的,兇手是李顯的話,李家人一定會殺人滅口,只怕還沒等她將此事告訴永寧公主,自己就被滅口,從世上消失了。

    因此她假裝若無其事的站起身,輕輕離開了。繼續(xù)去廚房端藥,然后回到永寧公主的屋子里。將藥放下來,心中卻惴惴不安,想著如何與永寧公主提起此事。

    終于被永寧公主發(fā)現(xiàn)了端倪。

    永寧公主聽完后,嘴唇哆嗦了幾下,道:“他們好大的膽子�!焙龆謸P高了聲音,“他們好大的膽子!”

    “公主不可!”梅香趕緊阻攔道。

    永寧公主眼睛一瞪,“你要做什么?李顯害死了本宮的孩子,本宮要他償命!本宮這就去找李顯說個明白,看他究竟還有什么話好說。難怪了……”她冷笑一聲,“本宮就是覺得他們李家對尋找兇手一事多有敷衍,原來兇手就是李顯,真是賊喊捉賊,只怕本宮的舉動在他們眼里,也只是個笑話吧!”

    永寧公主激動極了,梅香壓低聲音,道:“殿下,此事尚未得到證實。奴婢一開始不敢告訴您的原因便是因為,奴婢也不清楚,此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倘若是有人故意引奴婢去那房間,讓奴婢聽到那一席話,為的就是嫁禍給李大公子,咱們豈不是入了對方的套。殿下一定要冷靜!”

    “哦?”永寧公主氣急敗壞道:“你要本宮如何冷靜?現(xiàn)在你告訴本宮,李顯可能殺了本宮的孩兒,便是可能,本宮也實在冷靜不了!”

    “奴婢并非是要為李大公子說話,也不是為了李家脫罪。而是為了公主著想,殿下且想一想,倘若真是李大公子動的手,李大公子為何要這么做?難道李家是不想要孫子么?還是他們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永寧公主一愣,慢慢的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道:“李顯肯定早就知道本宮懷的不是李家的骨肉,他一開始看本宮的時候,眼睛里面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第一次請?zhí)t(yī)來府上,宣布“喜訊”的時候,永寧公主就覺得李顯父子三人怪怪的。尤其是李顯,雖然他說話溫柔,行為舉止也極體貼,但眼睛里面分明沒有任何屬于父親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喜悅,甚至還有一絲厭惡。那時候永寧公主還懷疑自己看錯了,現(xiàn)在想想,根本不是看錯。也許李顯一開始就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關(guān)于孩子的出現(xiàn),他并不驚喜。對于孩子的離開,他裝模作樣的跟著難過幾句,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這個混蛋!”永寧公主咬牙切齒道,“把本宮玩弄于鼓掌之間!”

    這兩個月來,永寧公主為了這個孩子所說的謊言,大約在李顯眼中也是極可笑的。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卻要裝作一無所知,還要陪著永寧公主做戲。回想起來,永寧公主自己都覺得可笑,仿佛被耍弄了一般,毫無尊嚴。

    “倘若李大公子真的一早就知道此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可有證據(jù),還是聽到了風聲?”梅香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這些,現(xiàn)在都不知道。”

    “你想說什么?”

    “奴婢想說的是,便是殿下此刻到太妃娘娘面前,成王殿下面前說是李大公子害死了殿下的腹中骨肉,只怕也沒人相信。在這之前,務必要講究證據(jù)。再拿著證據(jù)試探李大公子,就知道李大公子究竟是不是幕后主謀了�!�

    永寧公主問道:“如何拿到證據(jù)?”

    “奴婢在暗房里的那兩人交談中,聽聞李大公子曾使用過各種手段希望殿下流產(chǎn),但最后都沒有用。這也是因為殿下在李家的時候,對腹中小殿下保護的極好,別的不說,李家廚房里煎的安胎藥,殿下是一碗也沒有吃過的,唯恐有人在里頭下藥,都是吃的奴婢從公主府里帶來的安胎藥丸。但是那些安胎藥,別人不知道,以為殿下都喝過了,其實是被奴婢倒在了門前柳樹下�!�

    “那些藥里還剩下一些藥渣,積攢下來也很是不少,現(xiàn)在奴婢去挖,應該還能挖出來一些。只要拿到藥鋪里給大夫聞一聞,就曉得里面有沒有致人流產(chǎn)的藥。倘若有的話,就說明方才那兩人說的話是真的,李大公子是真的要置小殿下于死地。倘若那些藥渣沒問題,就說明那兩人在說謊,為的就是污蔑李大公子,讓殿下與李大公子兩敗俱傷�!�

    這一番話,說的永寧公主也挑不出錯處來。過了許久,永寧公主才道:“好,就聽你的。你去把那些藥材挖出來,明日拿到藥鋪里問個清楚。如果不是便罷了,要真是李顯害了本宮的孩子,本宮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拉著他們李家一塊兒陪葬!”

    她的眸中滿是復仇烈火,梅香低頭道:“是�!�

    ……

    永寧公主小產(chǎn)的事,傳遍了朝野,沈玉容也不是不知道的。

    等他回到沈府,便見沈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這是寧遠侯府的馬車,沈如云來了。

    他皺了皺眉,走了進去,小廝迎上來替他脫去外裳。待走近屋里,堂廳,沈母和沈如云正在說話,見他來了,立刻站起來。

    沈如云自從嫁到寧遠侯府,除了回門那日后,這還是第一次回來。她穿著比從前更精致了,衣裳上繁復的花紋看的人眼花。頭上、手上、脖子上全都是戴著首飾,每一樣都是明晃晃的,生怕別人瞧不見。

    看上去她的日子過的還不錯,至少穿著打扮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臉上的焦躁之色卻多了不少。成為婦人以后,似乎把她作為少女時候僅存的一點兒嬌俏可人也給磨滅了,她便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官家夫人,和燕京城那些夫人沒什么兩樣,甚至她看起來,過的還要不順心一些。

    “大哥,”沈如云站起身,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知道不知道,公主她小產(chǎn)了!”

    沈玉容看了她一眼,在一邊坐下,丫鬟趕緊倒上熱茶,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才面無表情的道:“知道�!�

    “你怎么也不去問問他?你應當想法子見她一面!”沈如云道,“現(xiàn)在正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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