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是不是也嫌棄他了?
想到剛剛二月吩咐丫鬟婆子那些話,軒哥兒手不自覺握緊了起來,她明明就有時間給她娘準(zhǔn)備補品,她是不是早已經(jīng)想好了,等他娘生下另一個孩子了,就把他給丟了?
軒哥兒眼睛頓時泛紅,轉(zhuǎn)身就跑了。
而小院里。
衛(wèi)雅兒又干嘔了一陣,就見到軒哥兒跑進來,他眼神先死死盯著她,然后眼睛就怨毒的看向了她肚子:“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衛(wèi)雅兒被他那眼神驚了一下,下意識把手落在肚子上摸了摸,可這動作放在別人眼里,就是在保護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軒哥兒,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會不要你�!�
“騙人,你們都是騙子……”
軒哥兒吼完后就又跑了。
衛(wèi)雅兒吐的難受,整個人本就蔫蔫的了,對軒哥兒突然跑來莫名其妙的吼,也只當(dāng)他是昨晚沒陪她的鬧脾氣,也就沒在意。
她隨口交代阿離;“回頭讓人把藥給他吃上�!�
如此暴躁。
可見福壽膏作用還在。
不過,這時衛(wèi)雅兒倒也想起來問沈立了,問:“對了,大爺現(xiàn)在如何了?”
昨晚的事,簡直不能想。
她自詡是百鬼神醫(yī)的徒弟,醫(yī)術(shù)還算不錯,可她也做夢沒想到,昨晚情蠱徹底扎根那一刻,沈立那玩意會突然連皮帶肉直接爛在她嘴里,猝不及防之下讓還她咽了不少進腹……
那滋味。
嘔!
衛(wèi)雅兒又忍不住干嘔起來,面色慘白如紙,什么醫(yī)術(shù)在這個時候都使不出來了。
至于沈立。
當(dāng)時直接就暈厥過去了,她當(dāng)時看了一眼,血肉模糊,之后沈立就被他身邊的人給匆匆?guī)ё吡恕?br />
什么情況她也不清楚。
因為她當(dāng)時被惡心得實在吐得太厲害了……
把自己都吐脫力了。
阿離回道:“聽說大爺還沒醒,不過已經(jīng)請了大夫看過了,說是好像沒什么大事�!�
怎么可能會沒事!
那玩意都……
衛(wèi)雅兒一想又開始反胃,但想到她醫(yī)術(shù)連斷骨都能重塑,那地方應(yīng)該也可以重塑治好。
想到這里,衛(wèi)雅兒安心了。
而情蠱也扎根了。
那接下來,就是明日的賞花宴會了。
剛剛楊昭派人送來補品時,就跟她‘商量’了明日賞花宴的事了,畢竟她們還有‘合作’……
……
翌日。
沈家門前車水馬龍的,很是熱鬧。
“這沈家哪來的臉面啊,名聲都臭成這樣了,居然還有這么多人來參加這個賞花宴?”
“好像是沈夫人用了鎮(zhèn)北侯府的名義邀請的,不少都是跟侯爺世子有交情的武將,算是給沈夫人面子來的。”
“怪不得一個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原來都是武將啊�!�
“不過,邀請一堆糙漢武將參加賞花宴?這畫面還真是詭異……”
“能參加沈家宴會,都是給面子了……”
“也是……”
近日沈家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圍觀百姓自然也就多。
當(dāng)然了,這些來的武將多少也帶了女眷來。
閣樓花園。
以花圃為界限,作為男客與女眷區(qū)分的區(qū)域。
楊昭作為沈家主母,自然在客人上門來前,就到了這女眷的區(qū)域安排一些人手和布置。
“那個女人是誰?”
沈浩逸看到女眷區(qū)的楊昭時
,眼睛不由都亮了起來,可看到她挽著婦人發(fā)髻,眼底就閃過了一抹可惜,但也不妨礙他想知道她身份。
沈家仆人上前回道:“那是我們家夫人�!�
“你家夫人?”
沈浩逸一聽,眼底可惜更甚了:“這樣一個美人兒,配沈立那個殘廢,可真是浪費了。”
一旁仆人:……?
崔彪見沈浩逸眼睛還直勾勾盯著,就明白了他心思,這種事以前不是沒有過,他上前低笑道:“大少爺,我們在這沈家還要住上很長一段時間,不著急一時,現(xiàn)在是忙正事的時候�!�
沈浩逸聞言,頓時笑了:“也對,不急一時�!�
楊昭在沈浩逸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就察覺到了,雖聽不到他們交談什么,但那目光夾帶著的東西,楊昭自是感覺到了。
她冷冷一笑。
不過,今日主場不是他們。
“夫人,有客人來了……”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上門。
男客左側(cè),女眷右側(cè)。
沈立在昨日下午就醒來了,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下面情況的他,差點沒氣瘋掉,還是衛(wèi)雅兒說能替她重塑治療回來,他才冷靜下來。
今日賞花宴他也到了。
可看到來的幾乎都是武將時,他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他不是讓楊昭隨便請些小官吏敷衍一下就行嗎?
可今日來的一個個的竟都是四五品以上的武將,甚至還有一位被封了爵位的老將軍……
第155章
暴露
“夫人,衛(wèi)夫人來了�!�
衛(wèi)夫人帶來了好幾位夫人,其中就有她家嫂子,都是特意來給楊昭撐場面的。
可到沈家后,幾人都有些懵了。
“不是說沒人撐場面嗎?這人可比上次在我家舉辦賞花宴時還多呢!”
“是啊,好像永伯侯的夫人也在,還有司馬夫人……”
“婉娘,你這朋友確定需要你帶人來撐場面?我怎么感覺不太像��!”衛(wèi)夫人的嫂子看著到場的那些夫人女眷,實在沒忍住問衛(wèi)夫人說。
衛(wèi)夫人其實也有些詫異。
就沈家這都臭大街的名聲,竟還能來這么多人參加宴會?
不過,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
好像除了她們,來的似乎都是武將的女眷……
“這次舉辦宴會,該不會都是你用侯府的名義給邀請來的人吧?”衛(wèi)夫人見到楊昭后,就抓著她到一旁問了。
楊昭淺笑點頭:“嗯!”
衛(wèi)夫人一聽,實在沒忍住用手戳了她額頭一下:“你個蠢女人,現(xiàn)在沈家在外頭的名聲都要臭到爛大街了,這個時候你出什么風(fēng)頭啊,你應(yīng)該低調(diào)起來才是�!�
“不用說,肯定是你男人讓你這樣做的吧!”
“他讓你用侯府名義請人,這是在消耗你娘家的人情和名聲,你怎么就……”
楊昭有些錯愕摸了下自己額頭。
上頭還殘留著衛(wèi)夫人的力道。
當(dāng)然,不重。
就是這種被點人額頭的動作,在娘親過世后,已經(jīng)有十年沒人對她做過了……
她不由看向衛(wèi)夫人。
看到她眼底的恨鐵不成鋼,還有那股子為她氣惱的表情,楊昭不由勾起了唇角,心底難得的涌上了一股暖流。
“你還笑,你個蠢女人……算了算了,現(xiàn)在說再多也沒用,你跟我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嫂子和幾位帕交摯友,對你以后都有好處……”
沈立這邊。
李阿福悄悄來到他身邊,低聲說:“大爺,剛剛衛(wèi)姨娘身邊的丫鬟來說,說衛(wèi)姨娘……”
李阿福湊近沈立耳畔。
沈立聽后臉色頓時陰沉,讓李阿福推著就匆匆的走了。
“夫人,不好了�!�
就在沈立剛要走,一個丫鬟就跑到了楊昭面前,聲音帶著些許著急的說;“衛(wèi)姨娘知道夫人你沒同意讓她來宴會后,就鬧著要去跳橋,現(xiàn)在正被婆子給攔著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這動靜引起了眾人注意。
姨娘?
跳橋?
一般正式宴會,小妾哪有露臉的機會啊。
但看丫鬟這般著急跑來稟報,很快眾人就想到了昨日傳聞出來的那位受寵懷孕的姨娘了,而沈立剛剛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殷氏今日也在場的。
聽到丫鬟那話后,她一時有些著急的起身說:“雅兒還懷有身孕呢,怎么跑去跳橋了?這不是胡鬧嗎!阿昭,趕緊去看看……”她也是聽到了昨日傳的消息,知道衛(wèi)雅兒有‘孕’。
楊昭起身道:“婆母別急,我這就去看看。”
衛(wèi)氏一看這情況,也是跟著起身:“正好,我也一起去看看,我倒挺好奇,這主母不讓來宴會就鬧跳橋的妾侍,是長什么樣的�!�
“我也挺好奇的�!毙l(wèi)夫人的嫂子溫笑道。
“那就一起去吧。”
宴會上的夫人小姐們一看,自然也是好奇跟上去了,連渝江那些女眷都跟上了。
有丫鬟帶路。
一眾人很快就到了花園。
而那所謂的橋,就是一條環(huán)繞在一小湖泊上的木雕橋,多為觀景用的。
此時沈立正拽著衛(wèi)雅兒的手站在那上頭。
似乎在說著什么。
還沒等楊昭等人去聽清楚,就見到一道小身影從另一邊躥出。
兇狠撲向衛(wèi)雅兒。
要不是阿離從后面沖上去,一把抱住了軒哥兒,衛(wèi)雅兒估計就被推到湖里去了。
“軒哥兒,你這是做什么?”
衛(wèi)雅兒震驚又惱怒。
剛剛她可是親眼看到軒哥兒一臉兇狠沖向她,想把她推下湖里的舉動。
軒哥兒狠狠瞪著衛(wèi)雅兒的肚子,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吃人似的,在阿離懷里在掙扎怒道;“娘,我不要你把肚子里的賤種生下來�!�
什么?
衛(wèi)雅兒一愣。
軒哥兒卻繼續(xù)憤怒吼:“娘,你為什么要有別的孩子?你明明就有我這個兒子了,你是不是也嫌棄我?嫌棄我現(xiàn)在的樣子,所以打算生下別的孩子來頂替我?”
想到這兩日受到的委屈和那些賤奴的那話,軒哥兒就跟被刺激到的小野獸似的,紅著眼睛吼;“我現(xiàn)在的樣子,都是你們害的,你們憑什么不要我�!�
“我明明就是你跟爹爹的親兒子,可你跟爹爹卻偏要我裝作是沒爹娘的乞丐,還要裝蠢的哄著母親收養(yǎng)我,讓我成為一個跟沈家沒有血緣的養(yǎng)子,所以我才會被家里的壞孩子欺負(fù),他們才會故意放煙花燒我……”
“是你們害的我……”憑什么不要他。
“所以,他們是你親生爹娘?你是他們親兒子?”一道清冽的嗓音響起。
這時橋上的人才注意到,右側(cè)被擋住了視覺的假山后頭,走出來了一幫都被軒哥兒剛剛話給震驚到的女眷……
楊昭臉上已經(jīng)布上冷意。
沈立看到來人時,臉色瞬間就變了。
軒哥兒看到是楊昭時,一把掙開阿離,就沖去撲到了楊昭懷里,哭的委屈無比;“母親,母親你總算來了,他們欺負(fù)我,他們都欺負(fù)我……”
楊昭一把將他推開,臉色冷的可怕。
軒哥兒從未見過這樣的楊昭,一時不由怔住了:“母、母親……”
“別喊我母親!”
軒哥兒眼底瞬間蓄了淚。
衛(wèi)雅兒這時反應(yīng)過來,急忙上前解釋:“夫人,你誤會了,剛剛小公子……”
“啪!”
楊昭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臉上,聲音冷到極點道:“來人,把衛(wèi)姨娘給我拖下去打死了!”
打死?
衛(wèi)雅兒不敢置信看向楊昭,在對上楊昭那眼神時,她心底一個咯噔;“夫人,你不可以打死我,你忘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衛(wèi)雅兒就被兩個婆子給迅速堵住嘴拖了下去。
“唔唔……”
殷氏一看這情況,就急得跳出來了:“阿昭,你這是做什么呀?雅兒還懷著孕呢,你怎么可以讓人把她打死,快讓人放開她�!�
“不打死了這個不要臉的外室妾,難不成你們沈家還打算繼續(xù)養(yǎng)著她?等將來讓她跟她外室兒子一起謀害了主母后,再讓她上位不成?”衛(wèi)夫人冷笑的譏諷。
這種骯臟手段可不是沒有過的!
甚至在內(nèi)宅屢見不鮮。
“我看婆母似乎一點不驚訝軒哥兒剛剛說的話,難不成婆母一早就知道了,軒哥兒是夫君跟衛(wèi)姨娘的外室子?”
殷氏有些心虛的避開了楊昭的目光。
“看樣子還真是知道�。 �
“該不會沈家都知道這個外室子,卻唯獨瞞著沈夫人吧?”
“天啊,明知道是外室子了,卻還把外室子弄給主母做了養(yǎng)子?這也太惡心人了�!�
殷氏一聽,想解釋。
可這時。
不遠就傳來被杖打的動靜聲。
是衛(wèi)雅兒。
婆子并沒把人拖太遠,直接壓在地上,扒掉她厚實外衣,杖棍就啪啪的的狠狠落在她身上。
“啊……”
軒哥兒一看,下意識喊:“娘……”
殷氏看到,也是急忙就讓身邊丫鬟嬤嬤去阻止了,對楊昭說:“阿昭,這子嗣重要啊,雅兒還懷有孩子呢,你要大度一些……”
“大度?”
楊昭冷冷一笑,目光卻落到了那個一直沒吭聲的沈立身上,“夫君也是覺得,我要大度是嗎?”
沈立眸底深得可怕。
他沒解釋,只說了一句:“阿昭,無論你怎么算計我都好,我都是不會同意跟你和離的�!�
在看到楊昭帶人來時,沈立就知道了。
這才是她真正計劃。
什么跟衛(wèi)雅兒聯(lián)手,都是假的。
可他不明白。
她是如何知道軒哥兒身份的?
難道安排在明軒苑和衛(wèi)雅兒身邊的下人里有楊昭的人?就在剛剛的時間里,沈立就已經(jīng)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個遍。
他沒解釋。
只說出了這么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來。
楊昭知道他猜到了,冷冷看了眼他,轉(zhuǎn)身走了。
回到前院。
楊昭直接就到了男客那邊,沖著在場的賓客就是微微屈膝一禮;“諸位叔叔伯伯,實在是很抱歉,今日的宴會就要到這里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
在場武將都對視一眼。
其中年紀(jì)最長永伯侯老將軍,上前關(guān)心問了:“昭丫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若是有事你可以跟溫爺爺說�!�
眼睛都紅了。
該不會是那個妾侍跳橋死了?沈家責(zé)難她了吧?
在場人幾乎都是這想法。
能應(yīng)約來的這些武將,都是跟楊家有不小交情的,這個時候替楊昭撐撐腰還是可以的。
“是啊,有什么你就直接跟伯伯說,不用怕!”
“我們給你撐腰,看誰敢責(zé)難你�!�
楊昭紅著眼圈的搖搖頭,眼神卻很堅毅道:“謝謝諸位叔叔伯伯,但今日請諸位叔叔伯伯過來,就已是讓叔叔伯伯們沾了這沈家的污名了,楊昭在這里給諸位叔叔伯伯道歉了,接下來的事,楊昭能自己處理�!�
說罷,楊昭深深一鞠躬。
今日沈家之約,確實讓不少人心里都不太舒坦。
畢竟就沈家這名頭。
這個時候邀約他們過來,就跟硬拉著他們過來蹭屎似的。
但看到楊昭這一鞠躬,眾人心底那一絲不舒坦瞬間就消散了。
楊昭卻也沒留下他們。
因為現(xiàn)在留下的作用也不大,真正發(fā)揮他們作用的,是在晚些時候……
“夏迎,你帶人去一趟楊家老宅,把楊家族長跟耆老給請過來�!�
“二月,你回一趟侯府!”
“是�!�
沈立聽到消息,眼底陰沉。
他自是猜到了楊昭請人來做什么。
他去見了軒哥兒。
“爹……”
“啪!”
沈立抬手就先掌摑了他一巴掌,目光冷沉沉盯著他問:“是誰讓你當(dāng)眾說出來那些話的?”
被打的軒哥兒捂著臉,滿眼淚水:“爹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母親在……”
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可是……憑什么打他��!
他說的又不是假話!
要怪也怪他們有了別孩子就想拋棄他……
沈立沒耐心看軒哥兒哭:“行了,接下來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晚點如果有人來喊你去問話,你就說……”
“聽明白沒有!”
軒哥兒被沈立眼神嚇得一個哆嗦,立即點頭:“明、明白了�!�
衛(wèi)雅兒這邊。
殷氏聽到大夫說衛(wèi)雅兒沒孩子時,一臉的失望;“沒孩子?那你天天嘔吐什么啊,搞得大家都以為你有孩子了呢!真是的!”
早知這樣,就不阻止楊昭了。
也不知道楊昭會不會一不高興,以后都不幫她處理庶務(wù)了。
想到這。
殷氏就一臉著急:“不行,我得去一趟阿昭那,好好哄哄她才行�!�
殷氏帶人頭也不回走了。
趴在床上的衛(wèi)雅兒臉色難看極了,而這時,沈立進來了……
“沈哥哥�!�
衛(wèi)雅兒看到沈立,就虛弱般從床上爬起來。
沈立卻冷眼看著她,盯著衛(wèi)雅兒頭皮都發(fā)麻時,才聽到他說道:“楊昭已經(jīng)讓人去請楊家的族長耆老了,有了軒哥兒身份這個錯處,她便可以逼著我跟她和離。”
衛(wèi)雅兒心底一喜。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一旦她跟我和離,沒有了鎮(zhèn)北侯府這層保護,你覺得我們沈家會落得如何下場?你沈夫人的夢怕是還沒做完,就徹底碎了……”
當(dāng)日下午。
楊家族長和耆老就被請到了沈家。
除此之外。
楊懷瑾也帶著楊老夫人和韋氏來了,帶著一群護衛(wèi),浩浩蕩蕩的到了沈家
“這是怎么了?”
“那個是楊三公子吧,帶這么多人,該不會又要去沈家給姐姐撐腰了吧?”
“你們沒聽說嗎,聽說沈夫人的那個養(yǎng)子是個外室子,全家人都知道外室子身份,卻唯獨瞞著沈夫人,合伙給那外室子捏造了個乞丐的身份,過繼到了沈夫人名下當(dāng)?shù)兆羽B(yǎng)……”
“沈家還說是書香門第,怎能干出這種惡心人的事來�。 �
“還書香門第?我呸。”
“聽說沈夫人請來了家里的族長耆老,就是為了讓他們來主持和離的事……”
第156章
和離
沈家大廳之內(nèi)
兩家的族長耆老各自坐在一邊,主位右側(cè)上坐著手持佛珠的楊老夫人和站在她身邊的韋氏,左邊主位置則是空著的。
“和離,這事沒得商量�!�
楊懷瑾直截了當(dāng)開口。
甚至他直接將佩劍啪的放到了桌子上:“看在當(dāng)年沈閣老的面子上,沈立,你寫下和離書,我們兩家人好聚好散,也就不用鬧得太難看,彼此還能留下臉上那層皮�!�
沈立卻上前,作揖一禮:“祖母,母親,諸位耆老長輩,懷瑾,今日之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沒能約束好妾侍,才鬧出了一些讓人誤會的事來。但我與阿昭夫妻情深,阿昭現(xiàn)在就只是有些誤會了我而已,我怎能因為一個誤會而跟她和離呢!”
“我知道,阿昭是氣我沒能做到一世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這是我的錯,等今日事了后,我就讓人把那位侍妾給送去莊子,這輩子都不會再與她有任何交集,或者阿昭想把她發(fā)賣了也行。”
沈立說得溫潤又平和,仿佛今日之事就真只是一個誤會。
而他張口不提外室子。
只把事說到了妾室上。
一副楊昭就是為了一個妾侍,在借機鬧脾氣似的。
被匆匆請過來的楊家族長耆老,其實都還沒怎么弄清楚具體情況,聽到沈立那般說,幾位耆老便不由的微微皺起眉頭的看了眼楊昭:“就為了一個妾侍,把我們請過來?”
“真是胡鬧!”
‘咚’
楊家族長敲了下手中拐杖,眼神橫掃了眼那幾位耆老們,他才看向楊昭問;“昭丫頭,這事你來說說是怎么一回事?”
楊家老宅在北城郊區(qū)。
楊昭讓人急匆匆把他們大老遠請過來,又把禮佛多年不管事的楊老夫人也抬著過來了,定不可能是為了什么妾侍才鬧和離。
楊昭微微屈膝:“族長,若只是因為一個妾侍,阿昭自是不會請族長與諸位耆老辛苦過來一趟,但沈家欺人太甚,阿昭實在是忍無可忍�!�
“沈立在六年前就有了一位外室,且還為他生下了一個五歲多的外室子。而沈家明知道外室子的身份,卻故意瞞著我給外室子捏造了一個乞兒的身份,把那外室子給過繼到我名下,做了我的嫡長子。”
“而那個外室子的生母……還是沈立現(xiàn)在的那位姨娘。”
“什么?”
“外室子?還瞞著過繼到你名下?”
“這不欺人太甚嗎!沈家這是把我們楊家女當(dāng)做什么了!”
楊家族長和耆老聽到后,臉色都十分難看。
“外室變妾室可以說得過去�!�
“可外室子就是外室子,就算要帶回來,那也只能是賤妾生的庶子,哪有把外室子算計到主母頭上當(dāng)?shù)兆拥�,這不滑天下之大稽嗎!”
楊家族長耆老都氣憤說。
連主位上的楊老夫人,也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唯有那韋氏,眼底是幸災(zāi)樂禍。
楊懷瑾似乎也被氣到了,低垂著頭的他,把拳頭握得緊緊的……
沈立看著,卻并不著急。
他目光掃了眼沈族長。
沈族長其實恨不得主院鬧起來,但想到沈立跟他說的那些話,沈族長還是清了清嗓音開口了:“諸位。請聽老夫說一句。”
“這事其實就是個誤會,那個孩子的確是一個孤兒,大家若不信,可以去官府查查,這事在官府是有記錄的,可做不得假,”
“而且,六年前我們沈家的男丁被流放,都在流放之地苦苦的熬著過日,每日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還得辛苦的干苦力,誰家姑娘會樂意跟個流犯一起,還給人做外室生孩子,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這話讓楊家眾人沉默了。
確實是!
六年前沈立被流放。
那樣情況下,找外室生孩子……似乎確實牽強了一些。
“這事確實是阿昭給誤會了�!�
說著,沈族長就跟沈立道:“讓人去把那孩子給帶出來問問吧,總要把誤會給解釋清楚了,免得讓大家都給誤會了,對我們沈家名聲也不好�!�
沈立點頭。
不一會。
軒哥兒就被人帶出來了。
他一出來,眾人都被他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這也是沈立敢把他帶出來的原因,畢竟如今軒哥兒,可不是原來長相。
原來的軒哥兒確實像沈立。
但現(xiàn)在被毀容的他,卻很好遮掩了。
軒哥兒被帶到了大廳中間。
四周人看他的怪異眼神,讓他如被針扎似的難受。
他下意識就想過去楊昭那尋求保護:“母親……”
可很快他又僵住了腳步,他在沈立目光下低下了頭,死死絞著手。
沈族長問:“軒哥兒,你老實說,你今天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軒哥兒下意識抬頭看向沈立,然后又看向了楊昭,最后他嘴一扁就哭了出來:“母親,我、我錯了,我不該去推衛(wèi)姨娘下湖的。”
“我就是聽到下人衛(wèi)姨娘說懷孕了,說以后她生下的孩子會包養(yǎng)到你身邊,到時候你就會不要我了,我才、我才會氣得去推她。”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母親你別生我氣好不好?我以后都不會喊她姨娘娘了,母親你別生氣好不好嗚嗚……”
姨娘娘?
難道楊昭把姨娘娘聽到了娘?聽錯了?
“軒哥兒,你親生爹娘呢?”沈族長又問。
軒哥兒哭的抽抽噎噎的:“死了,爹娘都死了,嗚嗚……”
沈族長看向楊家族長和耆老們:“諸位也聽到了,這孩子的爹娘……”
“呵!”
楊懷瑾一聲嗤笑出聲:“你們沈家這是把我們當(dāng)傻子了嗎?”
“當(dāng)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都聽到了�!�
“你們讓他改一下口,就想把真相給掩藏了?我告訴你們,今日這和離,你們沈家是同意也同意,不同意也得給我同意!”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