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楊懷瑾聽后,眉頭卻一皺:“他給我們楊家收尸了?為何?我們楊家好像與那翼王并沒有任何交集,莫不是……他當時想篡位,隨便打的一個旗號?”除了這個,他還真想不明白了。
至于他造反一事,他并不意外。
若當真發(fā)生了姐姐夢中說的那樣,他何止造反,他應該會發(fā)瘋的把那所謂的皇室全部殺光,再掘了他們祖墳……
“不知道�!�
這個答案,楊昭至今也還想不明白。
前世楊家是被扣上了賣國謀反的罪名,新帝當時還出示了各種‘證據(jù)’,連證人都有,把楊家賣國賊的罪名扣得死死的,讓不明真相的百姓都信了。
所以當時楊家的名聲可謂臭到了極點。
若說是打著為楊家的旗號來謀反,似乎也說不太通的,可當時他確確實實是攻進了皇城,給她楊家上百口人收了尸骨,浩浩蕩蕩的體面下了葬,其中還包括了她的……
正因如此。
楊昭才想親自去確定。
確定后,才好想想后續(xù)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所以當晚。
楊昭與楊懷瑾一同出現(xiàn)在了皇家別院。
別院守衛(wèi)森嚴。
單靠武力值想進去,楊昭是做不到的,畢竟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到里頭的守衛(wèi)有多嚴謹,而翼王身邊定然還會有暗衛(wèi)保護,所以她讓旭姨給他們易容了。
以侍衛(wèi)身份進入了。
這個過程自然動用了一些能使鬼推磨的‘鈔能力’,無論是什么世道,這銀錢都是這世上最好的一種‘刀刃’,能解決掉百分之九十的問題。
“前面那就是翼王殿下住的院子了�!�
一個微微佝僂著背的老頭,將兩人帶到了一處假山后,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守衛(wèi)森嚴的院子說著。
這老頭是別院里的老太監(jiān)。
以前是伺候過先帝的,后來年紀大了,就被恩典的安置在這別院里頭養(yǎng)老了,性格有些孤僻,但卻是一個極愛銀錢的老頭。
而很恰好,這個文公公還曾受過‘齊楊公’的一個恩情,今晚自然就用上了。
楊昭掃了眼那院子,便將一疊銀票遞了上去:“辛苦文公公了,等這件事過后,還會有酬謝�!�
文公公將銀票收起后,看了眼楊昭和她身旁的楊懷瑾。
兩人此時面容,就是普通男人的模樣。
身穿侍衛(wèi)服飾。
丟到人群里頭,都讓人找不到。
“齊……公子,老奴得提醒你一句,這翼王殿下雖看起來是個佛子般的人物,可他到底是個王爺,你可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出來,不然被查出來,無論你什么身份,那都是會連累到全族的�!�
楊昭微笑點頭:“明白,文公公請放心�!�
見楊昭不打算多說什么,文公公嘆了一聲,然后說:“算了,看在……你母親的份兒上,老奴就再提醒你一下吧�!�
“今晚是十五,翼王殿下雖然會屏退掉屋內的所有人,但暗衛(wèi)還是會在遠處護著的,你們若想要不被發(fā)現(xiàn)的進去,最好就別從正們進去,翻墻也是不行的,老奴給你們指一條路吧�!�
“你們跟老奴來�!�
說完,文公公就佝僂著背就朝著旁邊的一條小道上走去。
楊昭跟楊懷瑾對視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半盞茶左右。
文公公終于帶著兩人到了目的地。
只是當姐弟倆看著文公公指著的地方時,兩人臉上都大寫了一個無語。
第265章
狗洞
“就是那里了�!�
文公公指著一個隱蔽在草叢中的……狗洞說著。
那狗洞看起來還挺‘新鮮’的。
似乎剛刨出來不久。
果然,就聽到文公公說:“這個狗洞是才剛刨出來的,最近別院里頭出現(xiàn)了一條很難纏的大野狗,王爺仁慈,并未讓人將它驅逐,可那大野狗卻總喜歡到處的刨坑,這個是昨日才給刨出來了,王爺?shù)娜藨撨不知道�!�
“老奴我也是昨日路過時看到的�!�
“你們就從這里進去吧,里頭就是后屋,你們爬進去后,就有右拐,經(jīng)過一處清泉池后,再左拐到西側……”文公公把爬狗洞后的路都給詳細指出來了。
看著那狗洞。
姐弟倆都無言的對視了一眼。
家中的小黑也是總喜歡到處刨坑,所以姐弟倆對這種野狗刨坑的話接受良好。
就是看著那洞口……
“姐姐,我來先。”
楊懷瑾說著就上前,扒開草叢,蹲下身去爬,可結果就是……他卡住了。
肩膀的位置就卡了。
無論如何轉變位置,就是差那么多一點點的感覺,楊懷瑾如何用力都不行,最后只能狼狽的被楊昭和文公公合伙給拔了出來。
“阿瑾,我去就行了�!�
楊昭先替楊懷瑾清理掉頭發(fā)絲上的草芥和泥土,才說道。
楊懷瑾第一反應自是不同意的。
“姐姐,這不行,里頭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可在對視上自家姐姐的目光時,他聲音又不由頓住了。
他讀懂了姐姐的意思。
姐姐這是必須要去的,因為她要確定那翼王是不是真如她猜測的那樣,因為這事關到她要如何安排后續(xù),也可能事關到他們楊家后續(xù)的命運……
“姐姐,我在這里等你。”
“如果真有事就大喊一聲,我會第一時間沖進去�!�
“好!”
楊昭鉆著狗洞進去了。
進去后,借著十五月明的照亮下,順著文公公所說的,一路極其小心的尋到了翼王所居住的主院,她小心翼翼躲到了一處角落靠后的窗戶下。
正打算戳破開一點窗戶紙時。
‘唧’
窗戶竟從里頭往外敞開了。
楊昭驚得一個側身,身體急忙就貼在了避光的墻體上,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按照格局。
這窗戶應該是在主屋的后頭,一般情況下也不怎么會打開來的。
可此時窗戶卻敞開了。
在楊昭的角度上,還能看到男人那只修長的臂膀,在很是用力的將其大大的推開,讓屋內光亮瞬間照了出來,而那道頎長的身影還直直杵在了那窗戶邊上,似乎在望著外頭……
楊昭更加不敢動了。
保持了很久。
久到她額間都不由沁出了一絲冷汗來,窗戶里頭的人似乎才離開了去。
可楊昭卻暫時還不敢動彈。
等徹底確定了屋內的人不在窗戶邊了,她才極其小心的挪到窗戶邊,悄悄的望了眼里頭,果然屋里沒有人在了。
但隱約的,似乎能聽到一些聲音。
很模糊,似乎距離挺遠傳來的。
想到小青說的……
楊昭遲疑了一下,就翻身入了屋子,只是入屋后不久,她就發(fā)現(xiàn)了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了,這屋內的布局……實在不太像是正常居住的屋舍,反而像是……
直到她看到了那隔著一塊屏風,出現(xiàn)的大大浴池。
她表情終于微僵了下。
這個屋子。
根本是一座浴殿……
裊裊熱氣,在那大大浴池里頭升起,隔著那塊快半透明的屏風,還能隱約的見到那個池子里頭,已經(jīng)坐著了一道身影。
楊昭下意識想要走。
卻聽到池子里頭的人似乎哼起了什么,聲音不是很大。
楊昭腳步不由一頓。
她試圖認真聽一聽時,卻怎么都聽不太清楚,總感覺距離得太遠了一點,所以她緩緩地靠近了一些……可還是不清楚,她就又靠近了一點……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屏風位置了。
這時,她終于聽到了。
那哪是什么瘋癲之言啊,那根本就是男人在低聲的念著梵音經(jīng)文……
“誰?”
就在這時。
池子里的男人突然出了聲。
楊昭臉色頓變,下意識就想要奪路而逃時,卻聽男人嘆息似的說:“陳六是不是?怎么就說不聽呢,我這無需你打什么下手�!�
楊昭腳步停在原地。
沒聽到回答,浴池里的男人似乎也不意外,而是繼續(xù)說道:“既然都進來了,那就過來吧,幫我拿點東西�!�
楊昭自是不想過去的,可想到阿青說的,他胸膛刻有她名字的事。
想了下,她還是緩緩繞過了屏風。
正準備喬裝男聲開口‘請罪’自己并非陳六時,卻見到了那大大的浴池里頭的墨君然,以一條白布纏了眼睛,而身上穿著一身白色輕薄的袈裟,正浸泡在那浴池里頭。
這一幕倒是讓楊昭微愣。
不過,在看到他纏著眼睛的白布時,楊昭剛想開口的聲音卻頓住了。
“怎么不過來?”
浴池里的墨君然,沒聽到腳步聲,有些疑惑似的問著。
楊昭猶豫了下,便繞著浴池邊走了過去。
熱氣煙霧裊裊。
這時楊昭才發(fā)現(xiàn),這池子里的水中竟還飄著一些茶葉,而水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這讓她不由想到了佛門中有一種以香湯沐浴的情況。
可這不是一般快圓寂的高僧才會沐的么?
思及此,楊昭不由看向了池子中,被蒙著白布的墨君然了,見他也不像是要死的樣子,目光就又下意識往下挪,輕薄白色袈裟因沾濕而貼著皮膚,隱約似乎還真能看到那下頭有什么字……
莫不是真刻有她名字?
楊昭蹙眉。
就在這時。
墨君然緩緩地伸出了手,大致似的指著一下浴池邊上的一盤澡豆:“既然想打下手,那就把那盤澡豆給我拿過來吧,時辰就快要到了�!�
時辰快到了?
莫不是發(fā)瘋的時辰?
楊昭想了下,也就過去端起那盤澡豆,走到了墨君然所不遠的位置,正打算要遞過去時,卻因接下來看到的一幕,而直接僵住了手……
第266章
純情
只見墨君然竟直接站起了身,在微微側過身的同時,就當著她的面蛻下了……上半身的袈裟。
那動作。
順滑得不行��!
袈裟幾乎同時滑落到了腰間。
整個充滿力量結實的后背線條,就這樣撞入到了她的眼簾里。
楊昭驚得眼睛都不由得微睜大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倏地背過身了去,易容過的臉上雖看不太出來異常,可那外露的耳尖……卻不由的紅了。
即便她重活兩世。
可她到底還是一個女子,一個本土生的女子!!
雖然上次她也‘看’到過沈立與衛(wèi)雅兒那纏麻花的樣,但那時在她眼里的兩人,也不過就是兩頭畜生的存在而已。
如今……
“澡豆呢?”
這時。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楊昭忍下了想拔腿就跑的沖動。
深吸了一口氣,側著身就把手中那盤澡豆遞了過去。
目測距離挺近。
可伸出手后才發(fā)現(xiàn),還是差了一點距離才能碰到他,他眼睛蒙著白布,而她又沒敢吭聲,觸碰不到他,他就不知道澡豆已經(jīng)遞到了他很近的距離。
“怎么了?”
一直沒等到澡豆的墨君然,劍眉輕輕蹙起:“這時辰馬上就要到了,我需得用澡豆凈身,不然就得錯過了今晚最佳的超度時辰了�!�
超度?
莫不是阿青說的那什么前世今生的說辭,都是他每月初十一五給人超度時念的?
楊昭聞言,不由得用余光一瞥,這時因他微微轉過了身體,她終于是看到了他外露胸膛上的字了,那一個很類似昭形狀的梵文字……但卻可肯定了,那不是她名字的昭……
楊昭不由松了口氣。
“陳六?”
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男人抬起手就想要去扯開眼睛上的白布。
楊昭一看,心下一驚。
她幾乎是下意識往前一挪,忙伸手就把手中那盤澡豆給懟到了他那只抬起的手上。
可剛懟上。
下一秒。
她竟覺腳下莫名一個打滑。
身軀一個不穩(wěn)。
然后就被什么力道給推了一下似的,整個人直直就朝著池子里的男人撲了過去。
楊昭驚瞪了眼。
可想要做什么都根本來不及了……
‘撲通’
水花四濺。
池子挺深的。
楊昭那一撲,幾乎是把人給壓倒性似的撲到了池子里頭,而她也不受控的一起沉到了水中,溫熱的水猛地灌入了她嘴鼻,讓她有一瞬間的慌張。
她弱點不多。
唯一有些怕的就是水。
她不善水。
為了磨平這個弱點,在小時候她娘親就用過了各種辦法去訓練她,可即便她學會了無數(shù)種游水的方法,卻也仍是改變不了她天生怕水的本能。
那感覺就像是從骨子里帶來的。
就像現(xiàn)在。
入水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心里驚慌,即便她第一時間先屏住了呼吸,可手腳卻還是有些紊亂的在掙扎撲通。
直到無意間抓到了一塊‘浮木’。
她那慌亂才逐漸平息,腦子跟上,腳下也踩到了池子的底部,池水沒過了她半胸口的位置。
可這時……
“是你?”
墨君然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絲被嗆水似的沙啞響起。
聲音是她頭頂上傳來的。
楊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扒拉在人家的身前,手還緊緊抓著的是他那光滑結實的臂膀。
水位只到他腰間。
沒衣裳遮掩。
入眼的就先是他那結實胸膛上的梵文與那線條優(yōu)美的……八塊腹肌。
很有力量。
甚至帶有一種‘攻擊性’。
與他那張俊美出塵的佛子樣子,實在有很大的反差。
不過那不是重點。
重點她看到了水中的晃影,自己臉上的易容偽裝……竟脫落了??
怎么可能�。�
她驚得下意識就抹上臉。
光滑的肌膚觸感,確確實實沒有了旭姨給她覆蓋上的易容面皮了。
她眼底閃過驚駭。
旭姨的易容術絕對不可能遇水就脫落,除非這個池水有問題……
“姑娘,你、你怎會在這里?”
“你是……來找我的?”男人帶有疑惑的聲音又繼續(xù)的響起了,隱約中似乎還有一絲疏離的羞澀。
羞澀?
楊昭不由抬了眸。
入目的就是……男人一臉濕漉漉的樣子,蒙著眼睛的白布已經(jīng)掉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里頭,閃爍著一絲羞澀與形容不清楚的……純真。
是的。
一個大男人的眼里頭,竟是純情的流光。
佛子般俊逸的臉龐上,更是染上了一片緋色,耳尖竟也是……紅撲撲的。
一臉清純的模樣。
楊昭整個人都懵了。
“雖然不知姑娘為何而來的,但是現(xiàn)在我們都已如今這般了……我、我會對你負責的。就是不知姑娘名為何?家住何處?明日我讓人到府上去下聘……”
負責?
下聘?
楊昭瞬間反應過來。
她如觸電一般倏地放開了抓著他的手,人也不怕水了,轉身就急忙劃水的爬上了浴池邊,那動作利落得——估摸著連現(xiàn)代的游泳健將都沒她那般敏捷利索。
池子里的墨君然見此,也想跟上去。
“別動!”
墨君然頓時就不動了。
他只是眨巴著一雙濕漉漉又純潔的大眼睛,微微昂起的看著她……
楊昭爬上池子邊后,本想就跑的。
可想到什么,她回頭。
哪知就對上了男人那雙‘眼睛’,楊昭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飆起來了,她強忍著想搓手臂的沖動,留下一句:“白日我?guī)瓦^你一次,今晚你就當沒看見過我,兩不相欠�!�
說完,楊昭直接就閃人了。
墨君然站在池子里頭,看著那個如被狗攆了似的逃走的女人,不由得緩緩勾起了唇角。
那一瞬間,他那臉上哪還有什么純情羞澀啊。
“兩不相欠?”
倒是想的挺美的!
不過,他此時也沒打算去追,只是坐回了剛剛的位置,手上卻多了一張剛剛從楊昭臉上脫落下來的易容面皮。
“陳六。”
他淡淡開口。
暗處頓時躍下一道身影。
陳六盡量的讓自己面無表情,眼眸微垂,一副自己就是一個完全沒感情的工具人似的,上前拱手;“主子�!�
第267章
投奔
“讓阿尤今晚就過去鎮(zhèn)北侯府吧�!蹦婚_口道。
“是。”
陳六也沒敢問什么。
但很快他就又聽到自家主子說了:“你親自去送她吧,動作快一些,趕在她回到家之前,讓阿尤到門口等著,順便讓她帶上那些能預防治療風寒的藥丸�!�
雖是四月了。
但上京城天氣還是冷的,特別是晚上。
不用說了。
陳六這下完全懂了。
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陳六忙應了聲:“是,屬下馬上去�!�
“等等!”
陳六腳步一頓。
“剛剛你可都看到了?”
池子里墨君然忽然問。
陳六身軀微僵,下意識想說什么都沒看到,可又不敢說謊,只能醞釀著的回道:“不該看的,屬下一點也沒看到。”
墨君然側頭看向他。
然后就見他緩緩地勾起唇,問他:“這笑如何?”
陳六抬眸看了眼,這一刻他腦海中不由就想到了前幾日剛回來的陳銘了,一回來,他就被主子給罰去了刷恭桶……整個京中黑甲軍暗營里頭的,一個月。
看著自家主子那笑。
陳六感覺心理壓力極大。
最后他還是硬著頭皮道:“好很多了,比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
是的。
他也是前幾日才知道,自家主子先前笑得那樣陰戾嚇人的樣子,是因陳銘那個糟心玩意給教出來的……
其實也是很奇怪。
自家主子明明長得那樣好看,不笑的時候更是有一種佛子的出塵感,可一旦笑起來……味兒就變了,變得還特別奇怪。
即便這些日子以來,主子笑得好了很多了。
可是……
還是不對味兒。
墨君然掃過陳六那樣子,就知道效果了,他不由得扯平了唇角。
“行了,去吧。”
“是�!�
陳六極快閃身消失。
墨君然低頭看了眼池水中的倒影,手指不由得在自己嘴角兩邊懟了懟……
……
“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楊懷瑾看到從狗洞爬出來,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姐姐時,頓時驚得不行,急忙就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了。
“姐姐,你的臉……”
而這時,楊懷瑾看到了她臉上的偽裝竟沒有了。
“沒事�!�
“這里不是說話的份,我們快走!”
楊昭也沒解釋太多,扯過楊懷瑾就打算先離開這里。
文公公看到楊昭那樣子,眼神沒忍不住得看了眼圍墻內的方向。
但他很快掩飾了。
“走吧,老奴先帶你們出去先。”
有文公公帶路,姐弟倆離開得暢通無阻,一路甚至都沒遇到過任何一個巡防侍衛(wèi)。
出了別院,上了馬車。
楊懷瑾連忙又把大氅披到了楊昭的身上,取出了罐里的熱水,給她倒了一杯:“姐姐,先喝點熱的,等回去后在讓人熬點姜湯。”
楊昭喝了好幾口熱水,那股寒意才驅散了不少。
“不用緊張,我沒事�!�
她對楊懷瑾道。
楊懷瑾劍眉擰著,但卻也沒在這個時候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他只是坐到了靠門的位置,跟外頭趕馬車的陳叔說:“陳叔,走快些�!�
“好的三少爺�!�
陳叔明顯把馬車趕快起來了。
鎮(zhèn)北侯府門口。
馬車剛一停下。
一道光禿禿腦袋的小身影,就從那門口的階梯上躥起身,噠噠就跑到了馬車邊上了,身后還背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
“女施主。”
楊懷瑾先打開的馬車門出去,看到阿尤時,他微愣了下:“小和尚?”
阿尤離開的事,他是知道的。
阿尤看了眼出來的是楊懷瑾后,眼睛就直勾勾盯著他身后了,直到看到楊昭也出來,她那白皙小臉上才綻放出一抹笑容:“女施主,小僧是……”
想到什么,她連忙改口:“小僧是來投奔你的,可以嗎?”
投奔?
楊昭看到背著鼓囊囊包袱的阿尤,不由得挑了眉……
云水苑。
阿尤忙上忙下的。
又是給她扎針,又是給她按穴位的,最后還往她嘴里塞了好幾顆小黑丸子了。
把一屋子丫鬟都看懵了。
楊懷瑾自也在。
但到底男女大防,就算是親姐弟,他也只坐在外屋,隔著里屋屏風,聽著屋內的動靜。
在阿尤第不知幾次塞她藥丸子時
,楊昭終是沒忍住開口;“這需要一次性吃這么多傷寒丸?”
阿尤拿丸子的手一頓。
想了想,她也就放下了藥丸,說道:“其實你剛剛吃下去的量也差不多夠了,這顆不吃也是可以的�!�
是陳六說,主子的命令。
讓她一定務必多帶藥丸,萬不能讓這楊家小姐受一點點傷寒,不然就得去洗馬桶了,她才會如此‘緊張’了些。
不過這藥丸子還可溫補,多吃幾顆也沒事。
預防嘛……
“好了,今晚女施主你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來保證你能神清氣爽�!卑纬鲎詈笠桓y針,阿尤看著面色紅潤的楊昭,滿意的笑著說。
“謝謝。”
阿尤忙擺手。
但想到自己的‘任務’,她把銀針卷起收入腰間佩囊后,就雙手合十,看著楊昭說:“阿彌陀佛,女施主,小僧如今無處可去,不知女施主可否收留小僧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