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但楊姑奶奶高興,就想要去大門口看看。
而她這才剛帶人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了報喜的官差,帶著一對嗩吶班子,一路上鳴炮奏樂,吹吹打打的停在了鎮(zhèn)北侯府的大門口。
后頭還跟著一大幫子的百姓。
都是被這陣勢給吸引過來的。
“報喜的官差咋停在了鎮(zhèn)北侯府?”
“不是說楊家三少沒考中么?難道鎮(zhèn)北侯府還有旁的人去參加會試的?”
“別急,聽聽就知道了�!�
就在圍觀百姓議論紛紛時,就聽到報喜的官差下馬后,笑吟吟走到楊姑奶奶面前,喊出了手中的捷報與恭喜之言了。
“啥?”
“一甲第一名?”
“不可能!”
“這咋可能啊?”
“不是說楊懷瑾沒考中嗎?這怎么還變成了一甲第一名了?”
不少百姓都驚掉下巴了。
覺得自己是不是耳背給聽錯了。
楊懷瑾啊。
那個連舉人名頭都是靠運氣才得來的楊懷瑾,他竟考中了?還考上了一甲第一名?
這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似的。
百姓都驚呆了。
劉府。
劉太傅茶都喝都喝了好幾盞了,眼神時不時的往外頭張望了眼,似在等著什么。
這時。
一個小廝急匆匆從外頭進來。
“老太爺,中了,楊家三公子高中了。”小廝跑得氣喘吁吁的忙道。
劉太傅終于一個站起身。
臉上染上了一抹喜色道:“好小子!”
中了就好。
只要中了,他與他賭局便也是可算數(shù)了,想到這,他又下意識問了一句:“考上了幾甲的第幾名?”
心想猜測應該是三甲吧。
不過沒事。
只要中了他就收他。
想到那楊懷瑾上次面對他時的那不卑不亢的模樣和留下的那狠話,劉太傅就越想越覺得滿意順眼了。
年輕人就該如此。
“是一甲的第一名。”
“什么?”
劉太傅怔了下,不確定問:“你剛剛說幾甲幾名?再說一遍�!�
“楊三公子考中了一甲第一名,是奴才親眼看到那一甲榜單貼出來的,楊家三公子的名字,就在最上頭的第一名上。”
一甲?
第一名?
劉太傅有一瞬間的怔愣。
可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眼睛越來越亮,最后他猛地一個拍手,情緒有些激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楊懷瑾藏的夠深啊。
不過,想到楊家的情況,劉太傅就很快明白過來其中的緣由了。
雖說楊家是由楊鐵江才躍起來的將門新貴。
比不得那些老牌家族。
可就是因為如此,沒有老牌家族的底蘊,卻掌控了墨王朝大半的兵權,家中又還有‘齊楊公’這個財神。
若不避其鋒芒。
若不藏拙起來。
楊家只怕是會更得君王的忌憚,還有那些阿貓阿狗的覬覦。也許,孩子能不能安全著成長起來都不一定!
不過。
這個時候楊懷瑾如此一鳴驚人。
楊家今后怕是會備受關注了。
畢竟‘齊楊公’在前些日子剛暴露出來,這個時候楊懷瑾又以一甲第一名露世……
劉太傅從開始激動,又到逐漸平息,和漸漸凝重,臉上表情變幻了挺多的,讓一旁的小廝都有些懵逼了下。
老太爺這是咋了?
高興還是不高興�。�
“那小子,原來是打著拉我下水的算盤�!眲⑻迪朊靼琢死镱^的彎彎繞繞后,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一旁的小廝:“……?”
劉太傅這時瞥了眼小廝,臉上已恢復了平日里的情緒:“行了,下去吧,賞半個月月銀�!�
小廝一聽,頓時就喜得眉開眼笑:“謝謝老太爺賞。”
老太爺定是高興的。
都賞了。
而這時。
劉老夫人牽著一個小女娃兒進來了,她剛剛在門口也聽到了一些:“你當真要收那個楊懷瑾為學生了?”
劉太傅看著自己老妻和孫女,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早就答應了的賭約,我就算是不想也得收。”
“你若真不想收,誰還能逼得了你!”
劉老夫人看著劉太傅那笑得眼睛都彎彎的樣子,不由得說道:“你要想清楚了,收了楊懷瑾為學生,這以后楊家要是有些什么問題,你這做老師的,怕是也得受連累�!�
劉太傅看了眼劉老夫人:“你是覺得我不收為好?”
劉老夫人坐到了一旁椅子上,才抬眸看著劉太傅:“這個問題得問你自己,我剛剛那樣說,只是想跟你說一下會有的后果而已。”
劉太傅也坐了下來。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說:“收�!�
“上次要不是楊家,咱家小熏兒估計到現(xiàn)在還回不來。”
“我這活了大半輩子了,教過了不少學生,在官場上更是見識過不少的人性手段,可是即便如此……仍是逃不脫被迫逼得做選擇�!�
想到之前被威脅的事,劉太傅眸底冷沉了幾分。
“而且那小子有句話說的很對�!�
“以其與虎謀皮,不如殺虎剁肉。誰敢動老子的軟肋,就砍其爪子,刨其心肺烹之。”
劉老夫人有些錯愕的看著劉太傅,看著他那眼底閃過戾氣,自從年紀上來后,劉太傅就越發(fā)沉穩(wěn)了,極少有這種戾氣之時。
第290章
一甲
“老頭子,你……”
劉老夫人看著劉太傅,想要開口說什么,可最后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劉太傅收斂了眼底戾氣。
他看了眼自家老妻后,就朝靠在她懷中的小團子伸出手:“小熏兒,到祖父這里來�!�
小團團噠噠走到劉太傅身邊,滿目孺慕。
劉太傅將她抱起,放到了膝蓋上,手輕輕揉了下她小腦瓜,他才側頭看著自己老妻說道:“老婆子,成王就快要回來了�!�
什么?
劉老夫人一愣。
隨后她想到上次小熏兒失蹤的事,她臉色驟然沉了沉。
劉太傅繼續(xù)道:“沈家的事,連累不到他多少的。只要他還有那個野心,或是另外那幾個有那個野心,他們遲早還會把主意打到咱家小熏兒身上來�!�
說來也可笑。
劉太傅的兒孫死的死,沒的沒,如今就只剩下熏兒這么一個小孫女了。
所以他的軟肋明晃晃就擺在眼前。
無論是成王,還是那些什么王,真想要他站隊,只需要拿捏住他軟肋就行。
劉老夫人聽明白了,她臉色一黑,不自覺攥緊了手:“我們家熏兒才五歲不到,這一個個怎就敢……”
怎會不敢呢!
誰讓人家都是皇子,為了能登上那個位置,什么手段不敢做的?
上次因楊家小熏兒回來了。
可下一次呢?
劉太傅看著懷中小團團的孫女,眼底閃過一抹堅定與沉冷,但卻并沒再繼續(xù)剛剛那個話題了,畢竟隔墻有耳。
轉(zhuǎn)而說道:“對了,這個你回頭讓人去一趟西街那邊的賭莊,把銀錢兌換回來吧�!�
劉太傅從衣袖下掏出來了一張票據(jù),遞到了劉老夫人面前。
劉老夫人接過一看,目露驚訝。
“老頭子,你去賭了?”
“你不是從不賭的么?怎還去賭莊下賭局?”
前段時間那喧鬧得沸沸揚揚的賭局,劉老夫人也是聽說過的。可她沒想到,自家老頭竟也去下賭局了。
劉太傅想到那日的事,不由得撫須一笑:“那小子怎么說也是我的學生,總是要支持一下的�!�
當時可還沒考呢!
竟就說是他學生了。
劉老夫人暗翻白眼,但也沒說破他,而是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票據(jù),票據(jù)上寫的是下了五十兩。
一賠十二。
五十兩,那就是六百兩了。
可真是不少啊!
……
呂府。
呂老剛回到家里,就聽到了自家老妻高興說賞的聲音。
“賞啥呢?”
呂老進屋問。
就見呂老夫人跟前站著個婆子,婆子忙給呂老行禮,然后就笑吟吟的退出去了。
“這是怎么了?”
呂老坐到椅子上后,在丫鬟送上茶盞后,沒忍住問自己老妻。
呂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難得笑顏的說:“剛剛讓人去看榜了,說是那個楊三少爺高中了�!�
呂老一愣。
隨后反應過來:“原來是這事啊�!�
春闈會試雖有一部分是吏部監(jiān)考,但主考官卻是由皇上調(diào)派的。而呂老最近也是真的忙得很,查出貪污等等拉下馬的官吏那是一茬接著一茬的,為陛下清除了不少的蛀蟲,所以春闈榜單的事他倒是沒怎么太關注。
如今聽到老妻這話,他倒是隨口問了句:“考中幾甲幾名了?”
呂老夫人含笑道:“第一甲第一名�!�
“什么?”
呂老一怔,隨后他忙看向老妻,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你剛剛說多少?第一甲第一名?”
這怎么可能��!
楊懷瑾鄉(xiāng)試的成績,可是因運氣擠掉了上一個作弊學子,才堪堪得來的最后一名,就這樣的成績,竟能在春闈會試中考上一甲第一名?
“榜單都出來了。”
呂老夫人看著呂老那不敢置信的表情,沒好氣道:“什么表情呢!那個楊三少爺是個聰明的好孩子,
他有這成績,是他本事�!�
呂老回過味。
他看著自己老妻,沒忍住問:“夫人,你老實說,那楊家給你啥好處了?”
啥?
呂老夫人懵了下。
隨后她沒好氣白了他一眼:“老爺,你這是貪官抓多了,現(xiàn)在都抓到我頭上來了?”
呂老摸摸鼻子。
“也不是這么說,我就是好奇你咋就那么重視楊家呢?上回你還特意交代,讓我去賭莊下注押楊懷瑾能高中一甲�!�
一甲進士。
那是能那么輕易考中的么?
一甲才三名。
三名啊。
整個王朝一千多名參加的舉子中,能拔得前三的成績,那都是拔尖中的拔尖才子才行。
不然賭莊也不會直接開到一賠十二。
可即便如此,也幾乎沒人去押楊懷瑾能高中一甲,因為就楊懷瑾之前的成績,想考中一甲,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他家老妻,卻特意交代,讓他去下注。
呂老夫人聽到呂老那話,倒是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忘了嗎,二十年前的事�!�
“啥二十年前?”
呂老有些懵。
“當年那些藍眼珠子的外國使臣的事��!”
呂老夫人見呂老還沒想起來,不由就說道:“當年那些個藍眼珠子使臣到來后,不是總喜歡在京城大街小巷的竄么?仗著咱都聽不懂他們的話,還有他們口中那什么狗屁的禮儀,就總喜歡對街上女子動手動腳的。”
“那日我剛好帶著茹兒從娘家回來,路上就恰巧遇到了那幫外國使臣……”
故事很老套。
不過就是那幫外國使臣當時看到了馬車上呂月茹容顏,被攔下來了后,那幫使臣仗著身份,和旁人聽不懂他們言語,讓身邊翻譯官說了一堆忽悠人的話,讓當時的呂老夫人和呂月茹下了馬車,然后就想以什么吻手禮想調(diào)戲……
當時恰好遇到了遛娃兒的齊悅。
舌戰(zhàn)使臣。
當時那些外國使臣,聽到齊悅那溜得驚人的外邦語時,那是又驚又怒的,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不知什么,然后還想朝齊悅伸手,最后結果就是讓趕來的楊鐵江,給當眾扇掉了一嘴的牙齒。
那血腥畫面。
呂老夫人至今都還歷歷在目。
第291章
幸運
也是因為那日的事,眾人才知道了這幫外國使臣是如何仗著自己外邦使臣的身份,把他們墨王朝的的人耍得團團轉(zhuǎn),還以他們國家不要的劣質(zhì)東西,來換取他們國家最精良的好東西。
當然了。
這還是其次。
聽說后來還查出來了,那些外邦使臣仗著所謂外邦‘禮儀’調(diào)戲女子就算了,暗地里竟還欺負了多少的女子,有的是被人送去的,有的是被他們看上了,讓人暗中去弄來的。
而他們當時看上了呂月茹。
若非遇到齊悅,后續(xù)會如何還真就說不定了……
“當年若非那齊悅丫頭,茹兒怕是落不得好。當時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為了彰顯咱國家是禮儀之邦的大度,對那些個玩意可是隱忍得很�!�
金發(fā)碧眼的。
五官也特別深邃,身材高大。
當時那些外國使臣到來時,幾乎是震驚了所有人,就像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似的,連文元帝都稀奇得不行。
所以當時各方面就是以最好東西來招待。
加上當時墨王朝的通事,都是聽不太懂他們的外邦言語的。而他們卻自帶了翻譯官,懂他們墨王朝語言的。
這怎能不被牽著鼻子走。
呂老想到當年的事,臉也是黑了下來。
“說起來,當年也確實是得感謝楊鐵江夫婦,要不是他們,那些個東西怕是還在繼續(xù)蹦跶,禍害上更多的人�!�
“這還是其一。”
呂老夫人看向呂老說:“你別忘了,還有‘齊楊公’�!�
“不說當年的事,就說這些年來,齊楊公為咱國家做了多少好事啊,就單單說我們老呂家了,都受了齊楊公多少次的恩惠了?當時那場瘟疫,要不是齊楊公,咱那大兒一家子在那場瘟疫中能活下來?”
“還有文兒,她最是命苦的,才剛出嫁沒多久,夫家就遭親戚連累降了職,發(fā)配到了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恰巧遇到了齊楊公的商隊救下了她們,只怕她一家子還沒到地方,就死在了半路的那些匪徒手上了�!�
“老爺,不知齊楊公身份時,咱把恩情記心里就是了,可如今都知道了齊楊公是何人,出自哪里,那咱就得知恩感恩。”
“別的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上什么,但支持楊家三少爺這一點,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我見過那個楊三少爺,那確實是個好孩子�!�
呂老夫人想到那日,路過沈家門口時,看到那個持劍坐到沈家大門口、舌戰(zhàn)圍觀百姓的楊懷瑾,眼底就忍不住的欣賞。
太像了!
太像當年那個抱著娃兒,勇于擋在她面前的齊悅了。
真的是好樣的�。�
呂老聞言后,沉默了。
半晌。
呂老才悠悠的開口:“明白了,你就放心吧,那小子如今考中了一甲第一名,那將來定會前途無量……”
正好如今下馬了不少。
大把好的官職空缺呢!
等他殿試過后。
他或許可以稍微徇私的給他謀劃謀劃,弄個好點的官職……
……
善弘堂。
楊懷瑾正坐在一床榻前,看著床上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年:“文兄,好些了嗎?我給你帶了一些補身體的藥材,回頭讓伯母給你燉來補一補。”
“是啊文兄,你這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一點了,都一個月了,還下不來床,是得好好補一補才行。”一旁劉甲說道。
除了劉甲外,屋內(nèi)還有好幾個寒門學子。
一個個都是關心上兩句。
文士杰聽著,面露感激的笑笑:“謝謝大家的關心了,我沒什么,就是在來京路上虧了身子,這才如此不爭氣,無礙,再休養(yǎng)幾日應該就可以完全好了。”
少年說話都氣虛。
那白凈的皮膚上,還隱隱可看到未曾完全消退的紅點點。
“對了,今日是放榜日子,你們都考得如何?可去看過了?”文士杰問著眾人。
眾人聞言,都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最后還是劉甲開口:“去看過了,都還不錯。”
“不錯就好。”文士杰笑著說。
許是看到文士杰不介意,就有人笑著說了:“何止不錯啊,文兄,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們這些人中,真正讓我們大吃一驚的,就屬楊兄了,他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你可知道他這次考了幾甲幾名?”
沒等文士杰開口。
那人就又先提高嗓音的說了:“一甲第一名,會元�。 �
“是啊,楊兄真的是太讓我們意外了�!�
“平日里還處處向我們討教的,沒想到他倒是藏得如此深,這次都把我們給驚到了�!�
楊懷瑾聽著眾人的話,不由得忙說:“行了,都別那么夸張了,我們這次來,是來看文兄的,就別亂說那些掃興的話了�!�
文士杰,就是那個最后一天拉肚子起紅疹的倒霉學子。
聽到楊懷瑾那話,他微笑道:“沒事,今日大家高興,什么都可以說。”
楊懷瑾握住文士杰的手道:“文兄,這次春闈會試,我還是得感謝你的,若非你押題押的準,我這怕也不會有這般成績,是你幫了我……”
在場幾人都面面相覷了眼。
眾人都是知道的,楊懷瑾在這善弘堂里頭,幾乎都是與文士杰膩在一起的,眾人還時常能看到兩人一起討論學問等等的情況,可沒想到,文士杰竟還會押題?還押對了?
“文兄,你這押題的事,怎沒告訴我們啊?這可就不兄弟了!”
“難怪楊兄能進步如此之大呢�!�
“何止是進步大啊,那可是會元,一甲的第一名,這簡直是一飛沖天,出人頭地了�!�
“就是啊,直接就出人頭地了�!�
“文兄的文采斐然,若非文兄身體出問題了,只怕文兄也是會……”劉甲說到這,忽然頓下了話。
在場眾人聞言,也瞬間噤聲了。
文士杰才華,眾人都是看眼里的,那絕對是讓眾人都驚嘆的,而他還會押題,若他身體沒出毛病的完成會試,那這會元之名,還真不知會鹿死誰手了�。�
突然覺得。
文士杰有些倒霉。
而楊懷瑾……還挺幸運的。
但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似乎不太對,氣氛一下子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
最后還是文母端著一碗藥進屋,才打破了屋內(nèi)寂靜。
“這是怎么了?”
第292章
補償
“都別站著啊,快坐下來。”
文母把藥碗放到床邊小桌上后,就忙著要去給他們拿凳子。
楊懷瑾忙過去阻止,“伯母,您就別忙活了,我們就是來看一下文兄的,等會就走。”
“走?不留下來吃飯嗎?”文母問。
劉甲卻在這時笑著說:“伯母,楊兄考中了會元,等會估計要回去跟家里人好好的慶祝呢,咱就不留他了�!�
“考中會元了?哎呦喂,這是大好事��!”文母高興的連忙道喜了好幾句。
楊懷瑾笑得抓了抓腦袋,“我就是運氣好而已,這事其實都是靠文兄的幫助,不然我估計也不一定能考到如此好的成績�!�
“對了伯母,這里是一些銀錢,你拿著,給文兄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楊懷瑾說著,就給文母塞了一疊銀錢。
厚厚一疊。
在場眾人看到驚訝了一下。
文母卻死活不肯收:“不行不行,楊三少爺你已經(jīng)幫我們很多了,這我可不能收,你快收回去……”
兩人推搡間,銀票散開落地。
好一些都飄落到了在場幾個學子腳下了,這一看,發(fā)現(xiàn)銀票竟是一百兩一張的。
那厚厚一疊,加起來少說也幾千兩了吧?
什么改善伙食,需要這么多銀錢��?
劉甲等人幫忙把銀票撿起來,遞給文母,文母仍是不肯收。
“好孩子,我知你是好心的,但是無功不受祿,這銀票你收回去吧,我們是絕對不能收的�!�
文士杰也在這時開口:“是啊楊兄,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你若還把我當兄弟的話,就把銀票收回去�!�
“文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
文士杰打斷了楊懷瑾,臉上帶上了一抹苦笑:“我知楊兄你沒別的意思,不過就是有點同情我而已�!�
“但楊兄應該也知道,我不需要什么同情,這次會試是我自個身體的問題,只怪我自己不爭氣而已�!�
文士杰說著,又重整旗鼓的笑道:“不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三年后我再來就是。”
“文兄好樣的�!眲⒓棕Q起大拇指。
在場之人也是紛紛說。
“是啊文兄,以你的文采才能,三年后定能高中的�!�
“是啊,不要氣餒。”
最后楊懷瑾只能收回了銀票。
而這時。
一個小廝匆匆從門外跑進來,一臉高興的說:“三少爺,您快回家吧,官差已經(jīng)派人到家里送捷報了,您考中了一甲第一名,親戚們都上門來了,姑奶奶讓您趕緊回家去。”
小廝那嗓門之大。
引來了善弘堂院中其他探頭探腦的人跟孩童,不少人都紛紛驚訝了:“一甲第一名?”
“楊家三少爺考中一甲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不是說他舉人都是靠運氣……”
人群中有人忙止住了話。
但卻也讓屋內(nèi)的人都聽到了。
楊懷瑾像沒聽到似的,轉(zhuǎn)身跟床上文士杰道:“文兄,那我下次再來看你�!�
之后又跟文母和劉甲幾人說了兩句,才跟著小廝匆匆離開了。
走出院子時,還能聽到那些人恭喜的聲音。
但其中卻有不少都是酸溜溜的。
善弘堂是善堂。
收留不少孩童和一些實在窮困的學子暫居,而這次會考,落榜的學子自然不在少數(shù)。
屋內(nèi)。
劉甲幾人都是高中上了的。
在楊懷瑾離開后,他們跟文士杰說了兩句后,也是前后的走出了屋子,迎來了同樣各種的恭喜與奉承討好的聲音。
那聲音傳入屋內(nèi)。
文士杰半垂下了眸子,遮掩下了眼底情緒。
文母把藥碗端給他,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眼底閃過一抹心疼:“這是大夫開的最后一劑藥了,喝完后,應該就可以讓疹子退了。”
文士杰卻沒接過碗:“娘,倒了吧�!�
文母皺眉。
文士杰抬起眸,眸中已恢復了往日的平穩(wěn),他揚起唇角:“下次春闈還要三年,娘,咱也不能一直住在這里,這里畢竟是善弘堂,得留給那些更需要的人住,回頭我們尋個別的落腳地方后,就搬出去吧。”
文母張嘴想說什么。
最后她輕輕一嘆的點頭:“好,娘聽你的�!�
她起身,熟練的把藥碗里的藥給倒入了角落的夜壺里。
*
“劉兄,剛剛你有沒有感覺到楊兄有些不對勁啊?”
劉甲幾人走出了善弘堂,打算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幾人的高中。
劉甲是幾人中年紀算大的了。
比楊懷瑾還要大上兩歲。
他看了眼開口的王明。
王明是外地的寒門子,他是在楊懷瑾入住到善弘堂后,才到善弘堂的,但他確實是有點才華的,做人也算圓滑,所以很快融入了他們,稱兄道弟起來了。
當然了,劉甲也是后到的。
所以王明與劉甲在幾人中,關系算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