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把窗戶降了下來,趴在窗上,吹著外頭的風。
桑延瞥了她一眼:“溫霜降,手收回來點。”
溫以凡頓了下,慢吞吞地把露在窗外的手肘收了回來。隨后,她看了眼手機,恰好看到趙媛冬的消息欄又跳到了最上方。
其中提到了“大伯”的字眼。
溫以凡的視線停住,又想起了剛剛的車興德,以及穆承允的話。她不知道之后還會不會有類似的事情,遲疑地點進去看了眼。
順著往上翻。
接連的一堆消息,趙媛冬基本每隔幾天會跟她說幾句話。
【今天你大伯一家來南蕪了,現(xiàn)在住在媽媽這兒。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們,所以跟他們說好了。他們應該也不會住太長時間,只是暫時找個安置的地方。】
【你大伯母的弟弟確實不像是什么好人,是媽媽以前疏忽了,沒考慮你的感受。當時只覺得你大伯一家把你照顧得挺好的,也沒想太多。咱倆好好談談好嗎?】
……
【今天你大伯母的弟弟開了你大伯朋友的車,酒駕撞車了,要賠好幾萬。媽媽給了他們一點,現(xiàn)在也讓他們搬出去了�!�
……
【今天你大伯母又過來了,我大概問出來了。他們好像欠了一屁股債才搬來南蕪,如果去找你的話,你不要管他們。不要讓他們影響了你的生活,知道嗎?】
溫以凡沒再繼續(xù)看,退出了聊天窗。
旁邊的桑延在此刻也出了聲:“怎么過個歡送會心情還不好了?”
聞言,溫以凡愣了下:“啊,沒有�!�
桑延語氣意味不明:“舍不得?”
“……”溫以凡失笑,耐著性子說,“沒有的。”
恰好是紅燈。
桑延把車子停了下來,側(cè)頭看向她。他的目光像是在觀察,卻又不太明顯。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紅燈已經(jīng)開始閃了,他才道:“今天有什么事兒?”
溫以凡下意識否認:“沒有,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桑延笑,“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么�!�
“……”
桑延收回視線,再度發(fā)動了車子,只扔下了句。
“有什么事兒跟我說�!�
過了片刻。
溫以凡強行把車興德事情拋卻腦后,提起了今天做的報道:“就是,今天我去做了個后續(xù)采訪,一家三口出車禍,就剩個小朋友活著,還成了植物人了�?粗那橥Σ缓玫摹!�
像是聽進去了,桑延沉吟幾秒,而后低聲安撫了幾句。
一路開到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
下車之后,溫以凡主動去牽他的手,忽地喊:“桑延�!�
桑延:“嗯?”
“要是你之后有空的話,”溫以凡問,“你能來接我下班嗎?”
“不是,你這把我說成什么了?如果不是比你晚下班,”桑延偏頭,用力捏了捏她的指尖,“我哪天不來接你?”
“哦�!睖匾苑矎澊剑拔揖褪谴_認一下。”
……
溫以凡大致能猜到車興德來找她的目的。
但她完全不想搭理這些事情,也不可能會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去做。她的工作時間不規(guī)律,有時候因為出差甚至好幾天都不會回臺里。其余時間,大多都是桑延過來接她。
時間長了,溫以凡沒再擔心。
也不相信車興德能為了這點兒破事,就一整天都蹲在電視臺外等她。
-
因為溫以凡這話,桑延又有了一個吹牛逼的理由。加之他公司最近接的大項目剛加班加點的完成,時間也空余下來。
桑延過上了每天準時上下班的生活。
每天準時送溫以凡上班,再準時到她公司樓下接她回家。要是她要加班,他便順帶到“加班”吹會兒牛逼,等著她下班一塊回去。
就比如現(xiàn)在。
桑延大大咧咧地坐在卡座的中央,手里拿著聽冰可樂,優(yōu)哉游哉地說著:“不好意思了,兄弟們。最近呢,我都不能喝酒�!�
蘇浩安耳朵都要長繭了:“滾啊!誰他媽要你來了!”
“我對象要求我每天去接她下班呢�!鄙Q雍敛皇芨蓴_,繼續(xù)道,“我也想跟你們喝,但我對象不是太粘人了么,我也沒什么辦法�!�
“……”錢飛結(jié)婚后就很少過來了,但聽桑延吹牛逼的次數(shù)并不少,不論通過微信還是電話,“你趕緊滾吧,我他媽也受夠了。”
瞥見錢飛,桑延又提起了一個事兒:“噢。錢老板,最近不見你過來啊。你這是,特地過來跟我們吹你是怎么教段嘉許追人的?”
聽到這話,錢飛的表情僵了下。
“真是羨慕你們�!鄙Q诱f,“我就沒感受過追人的滋味呢�!�
“……”
“我呢,就一直是,”桑延語氣傲慢又欠揍,“被瘋狂追求,的那一個呢�!�
蘇浩安服了:“這話你也敢在我面前說�!�
桑延絲毫不覺得打臉,又看向錢飛:“行了,錢老板,開始吹你的光輝偉業(yè)吧�!�
錢飛硬著頭皮道:“我真沒有,你別聽段嘉許那傻逼瞎說行嗎?”
桑延臉上的笑意漸收,毫無情緒道:“確定要這樣是吧?”
蘇浩安也不爽了:“你跟段嘉許干什么呢!兄弟間哪來的秘密!就算不是你教他追的按你這狗逼性子也肯定會硬接下這功勞!你這否認給誰看!”
“……”
沒等錢飛再說話。
余卓在這個時候上了二樓,他的神情有些無措,對著桑延說:“延哥,樓下有個客人說是你的舅舅,點了一堆酒不打算給錢……”
桑延的眼睫動了動:“我哪來的舅舅?”
余卓補充:“就是上回被大軍哥架出去的那個酒鬼,說是嫂子舅舅的那個。”
蘇浩安皺眉:“這他媽哪個傻逼啊,來老子的地盤搞事?”
桑延緩緩挑了下眉尾,把剩下的可樂喝完,很快便起了身:“你們喝吧,我去處理。然后順便,要去接我那粘人的姑娘了呢�!�
“……”
桑延下了樓,被余卓帶到一樓中央的卡座。一眼就看到車興德站在最邊上,旁邊坐了一堆人。此時他正跟服務員小陳嚷嚷著:“我外甥女是你老板的對象!我給什么錢!”
他走了過去,散漫地接過小陳手中的賬單。
小陳的表情也很為難:“延哥……”
見到桑延,車興德臉上的囂張瞬間收起。他露出一口黃牙,伸手拍了拍桑延的肩膀:“誒,你是我們霜降的對象吧?聽她說了好幾次了�!�
桑延沒搭理他,側(cè)頭問小陳:“這桌點了多少錢的酒?”
小陳默默地報了個數(shù)。
車興德還在跟他的朋友吹牛逼,臉上的得意昭然若揭:“來,弟兄們,各位瞧瞧。這是我外甥女的對象,長得帥吧!人也大方得緊,這點酒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
桑延往賬單上掃了幾眼,懶懶地掀起眼皮。
“你的夸獎呢,我收下了�!�
車興德臉上的笑容更勝。
沒等他再說話,桑延又道:“說吧,這錢你給還是不給。”
車興德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給什么�。烤瓦@點錢,我可是你對象的舅――”
“不給是吧�!鄙Q又苯影奄~單擱桌上,似笑非笑道,“行�!�
他偏頭看向余卓,直截了當?shù)貋G了兩個字。
“報警�!�
第64章
察覺到情況不對,車興德的那堆朋友也面面相覷著。可能是因為等久了,也可能是因為覺得這局面丟人,坐在他旁邊的瘦個子忍不住說:“德哥,這什么情況��?”
這話一出,其余人因為這狀態(tài)也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
“可是你說請客我們才過來的啊�!�
“沒錢就別夸下�?诎�!人看著哪里像是認識你啊!”
“算了,走吧走吧。”
車興德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了,笑容訕訕:“不是――”見其他人真的起身準備走人了,他有些急了,又看向桑延:“報什么警!這點錢都不愿意出,就你這樣還想跟我外甥女在一塊?!”
桑延懶得理他,繼續(xù)對余卓說:“報了沒?”
余卓立刻從口袋掏出手機:“馬、馬上�!�
“等等!”車興德的表情越來越僵,語氣也沒了剛才的諂媚,罵罵咧咧道,“有病吧不就這幾千塊錢,我他媽還缺你這幾千塊……”
余卓的動作順勢停住。
桑延沒吭聲,居高臨下地瞧他。
“我給!但我現(xiàn)在還要喝酒,還要在這兒消費!”車興德明顯是覺得丟了面,惱羞成怒道,“你帶著這么多人來影響我跟朋友是什么情況?”
桑延完全沒因他的話有半點情緒的波動,眉眼稍稍舒展:“抱歉,看來是我誤會了。那祝您消費愉快。”
說完,桑延低聲對余卓示意了句:“讓大軍盯著�!�
他也沒再繼續(xù)留在這兒,轉(zhuǎn)身走到吧臺前坐下。何明博習慣性地倒了杯酒擱到他面前,往車興德的方向看,順帶問:“哥,啥情況�。坑质沁@人?”
桑延沒喝,掃了眼手機,漫不經(jīng)心道:“就一鬧事的�!�
何明博又問:“不是嫂子舅舅嗎?”
“……”桑延抬了眼,慢慢地說,“你嫂子不認識。”
-
溫以凡準備出辦公室前,付壯恰好外出采訪回來。
他手上拿了瓶飲料,在手里把玩著,見到溫以凡便習慣性過來跟她說話:“以凡姐,你準備下班啦?桑延哥來接你嗎?”
溫以凡笑:“嗯�!�
“我聽穆承允說了,就騷擾你的那個人�?烧嫠麐寚樔�。”付壯碎碎念道,“你之后下班注意點,如果桑延哥沒時間來接你的話,你就跟我說一聲,我送你回去�!�
溫以凡起身:“沒什么事兒。”
付壯很夸張:“怎么沒有!我這段時間好像也看到好幾次了,但也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我問了樓下保安,他每次都像是路過來看一眼,也不呆久�!�
聞言,溫以凡的腳步頓住。
付壯的模樣又愁又擔憂:“姐,你長得好看,而且又老是熬到那么晚才下班。這附近還是酒吧街呢,你自己得小心點兒�!�
溫以凡淡抿了下唇,面色很快就恢復如常,又笑了笑。
“我知道的�!�
……
出了單位。
溫以凡在熟悉的位置找到桑延的車,走過去上了副駕駛座。她看向桑延,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眨了眨眼:“你喝酒了?”
桑延發(fā)動車子:“沒呢�!�
“你是不是剛跟蘇浩安他們見完面回來?不過再過一段時間你也不用來接我了�!睖匾苑苍谛睦锼懔讼伦约旱拇婵�,認真道,“我關(guān)注了下車子的行情,準備去供輛車。到時候就可以自己開車上下班了,而且也方便我工作�!�
桑延瞥她:“打算什么時候去挑?”
溫以凡溫聲道:“等我輪休的時候吧�!�
桑延:“行,到時候我陪你一塊去�!�
溫以凡笑:“好。”
車內(nèi)又陷入了沉默。
開了一段路,桑延忽地問了句:“溫霜降,我怎么感覺你最近情緒不太對勁兒?”
溫以凡正發(fā)著呆,聽到這話又回了神。她轉(zhuǎn)頭看向桑延,慢一拍地啊了聲,低聲解釋:“這段時間臺里事情有點多。我調(diào)整一下,過段時間就好了�!�
桑延閑聊似的:“你這工作干得不開心?”
“沒有的,而且哪有人喜歡工作�!睖匾苑惨膊恢雷约旱那榫w是不是表露得明顯,她生怕會影響到桑延的心情,下意識彎起唇角,“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桑延又抽空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xù)問。
“嗯,那早點回去睡覺�!�
-
車興德多次來臺里找她的這個事情,在溫以凡這像是個未引爆的定時炸彈一樣。盡管她并不想去在意,但也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了很明顯的轉(zhuǎn)變。
就連入睡也變得像從前一樣困難。
溫以凡沒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情。
她覺得難以啟齒,也不想去提及。
溫以凡覺得只要像從前那樣就好了。
她只要離得遠遠的,不要再去管這些事情,不要再去見這些人,她的生活就還是自己的生活,也不會受到他們的半點兒影響。
她跟這些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溫以凡從以前到現(xiàn)在,就一直抱著這樣的念頭。
但這所有的想法,在某個晚上,全因趙媛冬的一條消息打破。
溫以凡注意到的時候,本沒打算打開。但瞅見“酒吧”兩個字,她莫名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點了進去。
【阿降,你談了個開酒吧的男朋友嗎?但我先前怎么聽佳佳說,你是在跟她經(jīng)理談戀愛?今天你大伯母給我打了個電話,他那弟弟前段時間去你男朋友那了。說是只想把你男朋友介紹給他朋友們認識,但你男朋友態(tài)度不是很好,還把酒錢收貴了。阿降,你談男朋友的話,要保護好自己�!�
溫以凡盯著這句話看了半天,腦子有些發(fā)白。她也不知道這事情是車雁琴編造的,還是真的有這樣的事。畢竟她從沒聽桑延提過。
半晌,溫以凡把手機放下,起身出了房間。
這會兒,桑延剛洗完澡,正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他的發(fā)梢濕潤,膚色在這燈光下顯得冷白,神色松懶而敷衍,像是只是隨便找個事情來打發(fā)時間。
溫以凡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桑延抬睫:“幾點了,怎么還不睡?”
“桑延,”溫以凡看著他,盡可能地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平靜寫,“說是我舅舅的那個男人,前段時間去你的酒吧了嗎?”
桑延徹底停下手里的動作:“誰跟你提了?”
“……”
這話相當于默認。
在這一刻,極為無地自容的感覺幾乎要溫以凡吞噬。她甚至不用再問一句,也能猜到車興德過去之后,做了些什么事情。
無非是為了跟他要錢,打著她舅舅的名義。亦或者是撒潑不愿意給錢,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些讓桑延下不來臺的事情。
可他本不應該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為什么要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為什么要因為你,遇到這樣的事情。
溫以凡的喉間一哽,覺得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垂下眼,下意識捏住自己的衣服,很輕地冒出了句:“…抱歉,我會跟他們說的�!�
注意到她的情緒,桑延皺眉,直接把手機扔到一旁。他側(cè)過頭去看她的表情,遲疑而又茫然道:“溫霜降,你道什么歉?”
溫以凡對上他的視線,神色怔怔地。
“來酒吧的客人本來就魚龍混雜的,這種事情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鄙Q与y得有點兒耐心,認真解釋,“我壓根沒把這破事兒放心上,懂么?”
“……”
恍惚間,溫以凡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見完家長,被溫良賢帶回家的那個晚上。她的腦海再次被當時車雁琴和溫良賢的話全數(shù)占據(jù),不斷地在她耳邊回蕩著。
――“霜降,你也太不聽話了�!�
――“你就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我們是沒有義務要養(yǎng)你的�!�
――“我們只需要你聽話一點,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溫以凡。
你不要給人添麻煩。
你不能給任何人添麻煩。
不然,你會被丟下的。
……
之后兩人再說了什么話,溫以凡也沒什么印象了。她只記得桑延似乎又說了幾句安撫似的話,她也用盡全部力氣地,讓自己盡可能地看起來沒什么異常。
溫以凡陪著桑延玩了一局游戲,而后便借著困意,回了房間里。
在房間里呆坐了半個小時,溫以凡又打開了微信,時隔很久地給趙媛冬發(fā)了條消息:【你把她的電話給我】
可能是沒想過會有回復,趙媛冬回得很快。她先是回了一串電話號碼,伴隨著一大串話。
溫以凡沒看,直接撥通了電話。
響了三聲。
車雁琴接了起來,極大的嗓門順著聽筒傳來:“誰啊?”
溫以凡直接道:“你們想做什么�!�
“……”車雁琴安靜了幾秒,猶疑地猜道,“霜降?”
“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什么原因來南蕪,”溫以凡閉了閉眼,一字一頓道,“請不要扯上我。你們過好自己的生活,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反應過來后,車雁琴的語氣不痛快了:“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一上來就咒我們死?你說你這話像話嗎?”
“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說的。如果你弟弟再來騷擾我,騷擾我身邊的人。”溫以凡當沒聽見她的話,繼續(xù)說,“我會直接取證報警。”
“又報警是吧?我們做什么你就報警啊?”車雁琴的聲音刻薄,“我真是后悔當初把你接過來養(yǎng),就養(yǎng)了你這么個白眼狼!”
“你怎么養(yǎng)我的?”溫以凡說,“讓你弟爬到我床上時都不攔一下的養(yǎng)?給你當換錢的工具的養(yǎng)?”
“……”
“我做什么了,”那一年的所有負面情緒,積壓了多年的痛苦,在此刻全數(shù)爆發(fā)出。她控制著自己的音量,咬字很重,“要受到你們這樣的對待�!�
她不依靠任何人,努力地過好自己的生活。
覺得現(xiàn)在生活好起來了。
可以嘗試一下,跟他在一起了。
為什么你們又要再次出現(xiàn)。
“車雁琴,你以前做手術(shù)的錢,不是我爸給你的嗎?”溫以凡說,“你們交不起溫銘學費的時候,不是我爸出的錢嗎?溫良哲買房缺的那幾萬塊錢不是我爸給的嗎?他讓你還了嗎?”
“你們?yōu)槭裁匆@樣對我,到底誰才是白眼狼?”
過了幾秒,車雁琴很無所謂地說:“那都是你爸自愿給的�!�
“……”
“你不想跟我們聯(lián)系了?可以啊。”車雁琴說,“聽說你現(xiàn)在交的男朋友挺有錢��?你要想跟他結(jié)婚的話,讓他先給個幾十萬彩禮。還有,你舅舅去你男朋友那酒吧還要給錢?這是什么道理�!�
溫以凡覺得荒唐,又覺得這些話放在這人身上也都是理所當然的。她面無表情地,用自極為溫和的語氣,說出惡毒至極的話。
“指望我,你還不給自己買份巨額保險,再出個意外命赴黃泉。”
“誒!你怎么說話呢!”車雁琴說,“你要是不給我我找你媽要去了!”
“你找誰要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祝你能早點去找我爸要�!睖匾苑怖湫Γ拔易詈笳f一遍,你們要是再來騷擾我身邊的人,我會直接報警。”
她直接掛了電話,把這串號碼拉入黑名單。
房間里再度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