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在跟這些人交涉之前，溫以凡從不知道自己也能有這樣的一面，只想對著那頭的人宣泄所有陰暗的念頭。所有的鋒芒一消，她覺得精疲力竭了起來，捏著手機(jī)呆滯地坐在原地。
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
只覺得，自己是應(yīng)該要做點(diǎn)事情的。
等情緒慢慢冷卻下來后，溫以凡的身心漸漸被另一種感受取而代之。她再度想起了外頭的桑延，極為濃烈的患得患失感在此刻撲面而來。
她控制不住自己，再度起身出了房間。
客廳的燈還亮著。
桑延坐在原來的位置，看著像是還在玩游戲，模樣卻有些心不在焉。余光瞥見她的身影，他稍挑眉，又問：“怎么？這不是剛見完�！�
“……”
他的語調(diào)閑閑：“一天得見我這么多面？”
溫以凡的鼻子有點(diǎn)兒酸，輕嗯了聲，走到他面前。而后，她抬起腿，自顧自地上了沙發(fā)，安安靜靜地跨坐到他的懷里，與他平視著。
“你還挺專制，”桑延被她擋了視線，低眼，慢條斯理道，“不讓我喝酒抽煙，喝冰水，熬夜，現(xiàn)在連游戲都不讓我打了？”
溫以凡又看了他一會兒。
桑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其上輕輕摩挲著。
下一刻，溫以凡另一只手忽地勾住他的脖子。她咬住他的唇，舌尖順勢探入，勾住他的舌頭，動作顯得有些生澀。
像是在確認(rèn)著什么。
她極為主動地將自己送了上去，在這深夜突然來擾亂他的心智。
桑延稍頓，任由她親。他的眸色漸深，把她的手腕摁在胸膛前，遵照欲念地回吻了回去。
男人的唇齒間都是薄荷的氣息，吻人的力道像是帶著攻擊性，粗野至極。像是要將她吞進(jìn)肚子里，還帶著似有如無的吞咽聲。
在這安靜的室內(nèi)，沉悶地擴(kuò)散著。
極為曖昧。
她的嘴唇被他吮得發(fā)麻。
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在下滑，順著她的后頸，再到后背和腰際。停在了她的衣服下擺，順勢往里探。
觸感有些癢。
溫以凡情不自禁地咬住他的舌尖。
“怎么？”桑延松開她，氣息略沉，話里帶著笑意，“又想把我咬出血？”
“……”
男人黑發(fā)黑眸，下巴微揚(yáng)著，唇色也發(fā)了紅。一言一行都像是像是在蠱惑。
“溫霜降�！�
溫以凡盯著他的眉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感覺自己的心臟是空的，耳邊也斷了線。無邊的恐懼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包圍，只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她拋下。
她只想留下他，只想跟他靠得更近一些。
“嗯。”
“你把我贖回來了，就這么坐懷不亂，不想干點(diǎn)別的事兒？”
“……”
桑延的指尖繼續(xù)往上探，輕輕打著轉(zhuǎn)，又用那種挑釁似的語氣，跟她調(diào)情。
“比如，讓我伺候伺候你？”
第65章
先前溫以凡腦子一抽，脫口而出“頭牌”這個稱呼后，還以為桑延會覺得惱火。畢竟這確實(shí)是帶了不好的意味。但出乎她的意料，他似乎反而樂在其中。
每回在她面前都能快速地進(jìn)入這個身份。
說這話的同時，桑延帶著她的手向下挪，嗓音微�。骸安皇怯J覦我很久了？先前總想盡一切辦法地占我便宜――”
“……”
“怎么現(xiàn)在有這權(quán)利了，”桑延再度吻上她的唇，語氣略帶浪蕩，又顯得含糊不清地，“反倒還，壓抑住自己的欲望呢�！�
也不知聽沒聽進(jìn)他的話。
溫以凡勾著他脖子的力道加重，下意識張嘴，想說點(diǎn)兒什么。
下一刻，他的唇舌再度抵了進(jìn)來。這次的力道溫柔了些，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她，像是在逗弄，又像是在循序漸進(jìn)地勾引。
漸漸下滑。
順著她的下巴，再到脖頸，最后停在鎖骨的位置。帶著瑩亮又旖旎的水痕，伴隨著，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玫色的痕跡。
溫以凡思緒漸漸飄忽，仰起頭，什么都想不起來。她只想再貼近眼前的男人，只想順著他，渴望能因此，將自己那些不安感全數(shù)打消。
桑延再次抬了眼，與她對視。而后，溫以凡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帶著停在某處。他眼眸漆黑，唇角勾了起來，聲音里的情欲半分沒掩飾。
“想碰我哪兒？”
“……”
他小幅度地頂了下。
“這兒？”
溫以凡盯著他的眉眼，神色似清明又似迷茫。她完全不像是在這場情事中的狀態(tài)，更像在尋求安定，輕聲道：“都好�！�
桑延的動作微頓。
她吻住他的喉結(jié)，像是想把自己徹底送上去：“都可以�！�
“……”
桑延低眼，盯著她的模樣。仿佛終于察覺到她的不妥，他的氣息還格外滾燙，卻沒再有進(jìn)一步的舉動，徹底停了下來。
順著他的喉結(jié)，溫以凡的唇繼續(xù)往下。
沒等她再有多余的動作，桑延抬了手，固定住她的腦袋。而后，他的力道往后，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兩人的視線對上。
溫以凡遲鈍地盯著他：“怎么了？”
“溫霜降，怎么回事兒？”桑延眼里的欲念半點(diǎn)未散，輕撫著她唇角的位置，輕描淡寫地說，“跟我好好說說。”
溫以凡沒答，訥訥道：“不繼續(xù)了嗎？”
“光想著這事兒了？可我怎么感覺你一點(diǎn)都不專心？”桑延觀察著她的神情，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開始問，“怎么突然出來了？”
溫以凡的理智慢慢回來。她淡抿唇，呼吸還有點(diǎn)兒急：“有點(diǎn)睡不著�！�
桑延重提車興德的事情：“因?yàn)槟銊倓偺岬氖聝�？�?br />
溫以凡沒吭聲，像是在默認(rèn)。
“……”桑延又伸手掐她的臉，力道有些重，“都跟你說了，就屁大點(diǎn)兒事。你要不提，老子壓根沒印象了�！�
聽到這話，溫以凡又看他。
桑延：“還有別的事兒沒有？”
溫以凡搖頭。
“溫霜降，你最近夢游的次數(shù)，”像是終于沒忍住，桑延眉頭微皺，說話的語速很慢，“有點(diǎn)兒頻繁�！�
溫以凡垂下頭，平靜道：“可能最近睡太少了�！�
“如果真覺得累，請個假休息幾天�！鄙Ｑ诱f，“行不？”
“…嗯。”
“我過段時間可能得去趟宜荷。我妹暑假在那邊不回來，我爸媽放不下心，讓我過去一趟�！鄙Ｑ拥皖^，咬了下她的耳垂，“你說你這讓我怎么過去？”
“我真沒事兒�！睖匾苑灿X得癢，縮了下脖子，“你什么時候過去？”
“七月底吧。”
“去多久？”
“一周�！鄙Ｑ右廊欢⒅曊f，“沒什么事兒就提前點(diǎn)。”
“過去陪陪只只也好，她一個小姑娘在那邊確實(shí)讓人放不下心。你也別跟她吵架了�！本瓦@么會兒功夫，溫以凡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回平時的模樣，“那我到時候幫你一起看看酒店？我對那邊應(yīng)該比你熟一點(diǎn)兒。”
桑延的神色不明，過了好一會兒才應(yīng)道：“行。”
-
不知是那通電話有了效果，還是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之后溫以凡沒再見到車興德，也沒再從同事口中聽到這一號人物。
微信上，趙媛冬那邊也沒再跟她提起大伯那一家的事情。
溫以凡的那點(diǎn)情緒，隨著這些人的消失，也慢慢地恢復(fù)如常。
接下來，溫以凡斷斷續(xù)續(xù)通過微信跟汽車銷售顧問聯(lián)系。
本來她已經(jīng)挑好車子，只差過去交錢辦手續(xù)了。但又被鐘思喬勸了幾句，說是國慶也差不多到了，到時候搞活動買會便宜不少。
溫以凡被勸著勸著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最后還是打算再等幾個月。
也因此，買車的計(jì)劃一直在擱置。
桑延沒怎么提這個事情，也沒因?yàn)槊刻煲獊斫铀掳喔械讲荒蜔�。只是隨口提了句，她平時如果要用到車，直接開他的車就行。
隨著盛夏的到來，南蕪的氣溫不斷上漲，在七月下旬像是漲到了一個頂峰值。陽光毒辣，熱氣順著水泥地向上蒸騰，讓人的心情都莫名因此有些燥。
溫以凡接到了個熱線，說是有個連鎖餐廳衛(wèi)生問題不達(dá)標(biāo)，導(dǎo)致許多顧客上吐下瀉，影響頗為嚴(yán)重。目前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已經(jīng)介入處理。
整理好資料后，溫以凡跟臺里申請了采訪車，跟付壯一塊出了單位。
剛出大樓，付壯撓了撓頭，忽地想起個事兒，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姐，我手機(jī)沒拿。你在這等我兩分鐘，我速去速回�！�
“……”溫以凡背著設(shè)備，無奈道，“快去吧�！�
“行！”付壯邊喊著邊往里頭跑，“馬上！”
溫以凡拿出手機(jī)，在原地等了會兒。站久了，覺得設(shè)備實(shí)在有點(diǎn)沉，她思考了下，給付壯發(fā)了條消息：【我在車上等你�！�
隨后，她抬腳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找到采訪車的位置，溫以凡正打算走過去，背包的帶子突然被人從身后扯住。她毫無防備，順著這力道往后退了幾步，猛地轉(zhuǎn)身往后看。
像是歷史重演一樣。
又對上了車興德那張，像是陰魂不散的臉。
“總算是碰上你了�！避嚺d德流里流氣地笑著，手上的力道隨著她的舉動一松，“你可真行，這段時間我每天來一回，沒一次能見到你，倒也不用這么躲著舅舅吧�！�
溫以凡抬頭看了眼監(jiān)控：“我之前說的還不夠清楚？”
“你那說的是什么話��？”車興德這次沒再跟她多說，來意很明確，“行，那我也跟你明說了，想擺脫我們，可以。你先給我一萬�！�
“……”
“報銷我之前被包你那男人敲詐的錢，不然咱誰都別想好過。”
像沒聽見似的，溫以凡沒再理他，繼續(xù)往前走。
也許是一直被當(dāng)成空氣，車興德的火氣更勝，像是完全沒了耐心。他的神色多了幾絲陰狠，直接扯過她身側(cè)的包：“媽的！我給你臉了是吧？你那傻逼男人不給老子面子！你他媽還敢給我臉色看？！”
溫以凡的包被他扯掉，拽在手里。
而后，車興德又順勢用力推了她一把，發(fā)泄的情緒很重。
“操你媽的騷貨！攀上有錢人了不起了是吧！”
溫以凡不受控地往后退，旁邊的樹叢有幾根參差不齊的樹枝，劃拉到她的大腿上，割出幾道極為明顯的傷口。她吃痛地悶哼了聲，稍稍穩(wěn)住了身子，往下看。
就見自己的大腿已經(jīng)開始流血了。
車興德似乎還想上前。
在這個時候，付壯也拿到手機(jī)回來了。見到這個狀況，他稍稍愣了下，伴隨著極大的怒火：“喂！干嘛呢你！”
伴隨著其他人的出現(xiàn)，車興德的理智似乎也回來了。他嗟了聲，狠狠地瞪了溫以凡一眼，拿著她的包就想走人了。
付壯邊報警邊伸手?jǐn)r他，也忍不住爆粗了：“你他媽搶劫傷人還這么明目張膽？等著蹲牢里吧傻逼！”
車興德嚷嚷道：“你他媽才蹲牢！我拿我外甥女東西什么就搶劫了！”
“付壯，等警察處理就行�！睖匾苑仓逼鹕恚窀杏X不到疼一樣，“有監(jiān)控也不怕他跑了�！�
“……”
車興德微愣，這才注意到旁邊的監(jiān)控。他有點(diǎn)慌了，臉上卻還強(qiáng)行掛著囂張的笑容：“我這拿的是又不是外人的東西，你以為報警有用？你看警察有沒有時間來管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家事�！�
“行。”溫以凡看向他，面無表情地說，“我等著呢�！�
因?yàn)檫@事情，溫以凡這報道對接到了另一個同事的手里。她請了半天假，跟到來的民警一塊到了派出所。主任關(guān)心了她幾句后，還非常公事公辦地派了付壯過來跟這個新聞。
溫以凡先到醫(yī)院處理傷口加驗(yàn)傷，再到派出所錄口供。
沒多久，車雁琴接到電話趕了過來。瞥見溫以凡的存在，她立刻明白了情況，對著民警說：“警察同事，你這怎么辦事的？這怎么就算搶劫了？”
車雁琴的態(tài)度不好，民警回話的語氣不耐煩：“怎么不是了？人證，物證都有。可以立案了。”
“我們是親戚！這是我侄女！”車雁琴火了，“你沒家人啊？拿家里人的東西算搶？！”
民警皺眉：“你說話注意點(diǎn)！”
溫以凡半點(diǎn)不受干擾。她看著眼前的民警，臉上的情緒很淡，平靜至極地解釋：“這是我大伯母，但我跟他們并不熟�！�
“……”
“還有，”說著，溫以凡停頓了下，繼續(xù)說，“車興德已經(jīng)對我進(jìn)行了長時間的騷擾，不知道這能不能一起立案。我公司前的監(jiān)控應(yīng)該都可以查到�！�
……
錄完口供，再配合著做完各種手續(xù)后，溫以凡直接回了家。她本想洗個澡，但又怕腿上的傷口沾到水，只能洗了個頭，再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
注意到自己腿上猙獰的傷痕，溫以凡涂了藥，而后套了條長褲。
出廁所后，溫以凡躺到床上，順帶給桑延發(fā)了條消息，說自己已經(jīng)到家了。
想到明天桑延就要去宜荷了，溫以凡干脆打開軟件，幫他看了看酒店�？粗粗陀行┌l(fā)困，昏昏欲睡之際，她聽到玄關(guān)處有了點(diǎn)動靜。
溫以凡立刻睜開眼，在睡覺和桑延之間掙扎了會兒，還是起身往外走。
剛走到客廳，就對上了桑延的視線。
桑延挑眉：“今天怎么早？”
“嗯�！睖匾苑沧缴嘲l(fā)上，“采訪完沒什么事兒干，就回來了�！�
桑延換上拖鞋往里走，目光下拉。瞥見她的長褲，他坐到溫以凡旁邊，隨口問了句：“大夏天的，你在家怎么還穿長褲？”
溫以凡垂眼，下意識扯謊：“來例假，吹空調(diào)有點(diǎn)兒冷�！�
聽到這個回答，桑延回想了下：“你這個月早了？”
“……”溫以凡愣了，訥訥道，“啊，對。不太準(zhǔn)�！�
“那你今晚別開空調(diào)睡了，”桑延沒懷疑，習(xí)慣性把她扯到懷里，伸手捂了捂她小腹的位置，“疼？”
溫以凡盯著他的臉，突然有點(diǎn)說不下去了。她扯開話題，低聲道：“你明天不是要去宜荷了？先收拾東西吧。”
桑延笑：“有什么好收拾的�！�
“明天你晚上八點(diǎn)半的飛機(jī)，”溫以凡開始認(rèn)真規(guī)劃，“那你下班之后來我公司一趟，我送你去機(jī)場之后，再把車開回來？”
“行�！鄙Ｑ拥皖^，溫?zé)岬恼菩馁N在她的小腹上，漫不經(jīng)心道，“晚點(diǎn)給你煮個紅糖水，喝完再睡�！�
溫以凡避開他的視線：“不用�！�
“什么不用？”桑延懶懶道，“我可不想你半夜疼醒來折騰我�！�
“……”
-
隔天下午。
出了辦公室，桑延進(jìn)了廁所。剛拉下褲鏈，旁邊的小便池站了個人，還極為親切地跟他打了聲招呼：“桑延，你也上廁所啊�！�
“……”桑延側(cè)頭看去，就對上了向朗的臉，“你有事兒？”
“這不是好久不見了，就打個招呼。”向朗聲線清潤，閑聊似地說，“說來咱來雖然在一個公司，但也沒碰到過幾次面啊�！�
桑延懶得理他。
向朗也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只是覺得好笑：“你怎么總對我這種態(tài)度，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就這樣�！�
桑延瞥他，要笑不笑道：“你就是長得挺討人嫌的�！�
“……”
解決完，桑延轉(zhuǎn)身往洗手臺的方向走。
“你也不用這樣吧，我跟以凡就是朋友。你這都針對我多久了�！毕蚶矢松蟻�，提到這，又想起一個事兒，“對了，我之前說的那個跟以凡約好一起上宜荷大學(xué)的事情也是瞎扯的�！甭牭竭@話，桑延緩慢抬睫。
“我當(dāng)時就是存心給你找不痛快的，不過看你沒什么反應(yīng)還覺得挺沒意思。不過都過了這么久了，也不用罰喝酒了吧。”向朗打開水龍頭，笑道，“你可別為這事兒遷怒以凡啊。”
桑延輕嗤了聲。
向朗饒有興致地瞧他，有點(diǎn)兒感慨這兩人這么多年之后還是在一起了：“說實(shí)話，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有機(jī)會追到以凡的。”
“……”
“不過你還是運(yùn)氣太差了�！毕蚶孰S意說，“我感覺要不是因?yàn)橐苑驳酶蟛粔K搬到北榆，你倆應(yīng)該早在一塊了吧。”
桑延的視線一停：“大伯？”
“是啊�！�
“她不是住在她奶奶那？”
“不是，她一開始住在她奶奶那，就一段時間。后來一直住她大伯那了�！笨赡苁怯X得聊太久了，向朗也沒繼續(xù)提，往外走，“我走了啊，工作去了�！�
桑延還站在原地，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
六點(diǎn)一到，桑延準(zhǔn)時出了公司，開車到南蕪廣電樓下。他找了個位置停車，把車窗降下，給溫以凡發(fā)了個消息：【到了】
溫以凡回得很快：【馬上，你等一下�！�
桑延的指尖在窗沿上輕點(diǎn)，還想著向朗剛剛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高中的時候，溫以凡住在大伯家，卻告訴他自己一直跟奶奶住。她那個“舅舅”是她大伯母的弟弟。高考錄取結(jié)果出來那天，他去北榆找到，碰到這個“舅舅”在糾纏她。
她說自己不認(rèn)識這人。
再結(jié)合起這段時間，溫以凡碰到那個男人之后的情緒。
桑延的唇線漸漸拉直，腦子里漸漸浮現(xiàn)起一個，讓他極為不想相信的猜測。他不敢再去想，側(cè)過頭拿起煙盒，剛抽了根煙出來。
在這個時候，桑延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桑延哥！”
聞聲，桑延看了過去，就對上了付壯那雙大大的眼睛。
付壯過來趴在他車窗前，格外自來熟：“你又來接以凡姐下班呀？”
桑延碰到過他幾次了，這會兒實(shí)在沒什么心情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真是絕世好男友�！备秹焉焓峙牧伺乃募绨�，安慰道，“不過最近你應(yīng)該都不用太擔(dān)心了。那變態(tài)男人現(xiàn)在被派出所扣著了，近期應(yīng)該都沒什么事情�！�
“……”桑延偏頭，抓住了其中四個字：“變態(tài)男人？”
“對啊，猥瑣又惡心，說的那些話我光聽著都要?dú)馑懒恕！备秹言秸f越憤怒，音量也揚(yáng)了起來，“一直說以凡是她外甥女啥的，這段時間也老是來臺里騷擾她，昨天還鬧到派出所了�！�
桑延的聲音漸輕：“派出所嗎？”
付壯點(diǎn)頭：“以凡姐被他推了一下，腿上被樹枝刮得留了好多血，看著可疼了�！�
說了好半天，付壯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奇怪：“桑延哥，你不知道嗎？以凡姐沒跟你提？”
桑延把玩著手里的煙，沉默了幾秒。
“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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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耽誤了桑延的飛機(jī)，收到他的消息之后，溫以凡也不敢磨蹭。她出了單位，在熟悉的地方找到桑延的車，上了副駕之后問：“要不要我開過去？”
桑延：“不用�！�
他不再多言，直接發(fā)動了車子。
溫以凡點(diǎn)頭，低頭翻出手機(jī)，提道：“對了，我昨晚幫你挑了幾家酒店，都是在宜大附近的�，F(xiàn)在是暑假，那邊酒店有很多空房，也不用著急訂。你等會兒看看比較喜歡哪個，我再給你訂？”
桑延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