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岑寧想轉(zhuǎn)頭看他,誰料轉(zhuǎn)到一半被他的手掌一推,又把她的臉推了回去。
岑寧:“???”
言行之的聲色隱忍深沉:“我自己來,你出去�!�
岑寧:“可是——”
纏上的繃帶因為兩人的動作散了大片,但言行之還是堅持從她的手里把繃帶拿了回來。
岑寧一臉疑惑,可言行之一定要讓她出門,她也只好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要關(guān)門的時候,她又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問道:“行之哥哥,我們晚上吃什么?”
言行之似被她突然回頭又嚇了一跳:“隨,隨便。”
岑寧:“煮面行不行?”
“……好�!�
岑寧見他同意了乖巧地給他關(guān)上房間門,腳步聲總算是漸漸遠了。
言行之徹底松了口氣,他看了眼某地的生理反應,無言地按了按眉心……
第44章
月光
接下來一兩周里,
岑寧除了在學校就是在言行之這里。他的傷漸漸好了,
但自從那天讓她上了一次藥后,
就再也沒讓她上過藥。
岑寧想,
她的技術(shù)也不至于那么差,怎么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周末,Eternal
Camera
Club。
今天尹黎在大會議室召開了會議,
每個成員都參加了,
目的是為了明年上半年的影展。
開完會后,尹黎竟然單獨叫住了岑寧。
“聽大北說,你在西藏受了傷�!�
岑寧惶恐,
沒想到這事他竟也知道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尹黎:“以后出行作業(yè)要更注意安全才是�!�
岑寧:“謝謝尹老師�!�
“我看了你拍的照片,你很有自己的風格,
你們那一群人里你的最讓我滿意�!�
岑寧猝然抬眸,眼睛里的驚喜不言而喻:“真的嗎……”
尹黎笑道:“小姑娘,你很有天賦,也很有個性�!�
個性……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聽別人夸她個性過。
她一直羨慕那些有個性的女孩子,
比如張梓意那種肆意開朗的……她一向溫和,談什么個性。
可今天,
她的偶像,
尹黎,
竟然夸她有個性。
“你的照片我會仔細挑選�!币枧牧伺乃募纾�
“繼續(xù)努力�!�
尹黎說完就走了,
岑寧站在原地,
整個人又驚又喜,這是……她有希望加入尹黎影展的意思嗎。
Eternal
Camera
Club的所有成員都磨肩擦掌,唯有她不敢想,畢竟她資歷太淺了。
“寧寧!”希希見尹黎走了才上前道,“怎么啦怎么啦,尹老師跟你說什么了!”
岑寧捏了捏拳頭:“尹老師夸我來著……”
希希:“厲害啊,尹老師可很少夸人!誒,你明年說不定能參展!”
岑寧心情也異常激動,可她向來不會過于喜形于色,她看著希希:“希望。”
“你肯定可以的。”希希也替她高興,兩人邊說邊往辦公區(qū)走,希希走到桌邊的時候突然道,“哦對了,你背上那傷怎么樣了。”
岑寧:“沒什么感覺了,就是有點癢�!�
“你啊,也太不上心了,不好好處理會留疤的�!毕O陌锬贸鲆缓袞|西,“這個,特地托我姐從國外帶的,防止留疤�!�
岑寧接過:“希希,謝謝你啊。”
“謝什么,我就是正好讓我姐帶化妝品,那國家的祛疤霜特別好,我就順便也給你帶一盒�!�
岑寧心里感動,來到Eternal
Camera
Club,她真的遇到太多合得來又待她好的朋友了:“還是要謝謝你,嗯……午飯我請,走吧�!�
“喲,那我可要挑了啊�!�
“挑吧挑吧�!�
回到公寓一驚是晚上六點多,言行之不在。
這天周末他的隊員那邊有聚餐,他傷好得差不多,在家里也呆得快發(fā)霉了,這才去了趟。
岑寧放下攝影包和電腦包,拿著睡袍從房間出來,去了浴室。
洗完澡后,她打開希希的祛疤霜,背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背部。
她背上的傷其實都不重,唯一一道比較嚴重的是脖子后偏下的地方,當時玻璃破碎,一片玻璃片扎進來,血流不止。
現(xiàn)在傷疤都愈合了,雖然都在背上看不見,但岑寧怎么也是個女孩子,對于疤痕這種東西也不能說完全不在乎。
岑寧挖出一點藥膏,背對著鏡子,扭著頭找位置,可浴室這片鏡子是半截的,中間又隔著洗臉池,她有點小近視,所以看不真切。
折騰了半天也沒弄好,岑寧便就想回房間照著房里的落地鏡來涂藥膏,于是她蓋上藥膏的盒子,拿過睡袍。
可剛穿上一個袖子就想到背上已經(jīng)有些藥膏了,此刻穿上衣服可就沾上了。
岑寧只好又脫下了睡袍,打開浴室門偷偷看了眼。
沒有人,只有墻上掛著的電視傳來某綜藝節(jié)目的歡笑聲。
岑寧確定言行之不會這么早回來,她猶豫了幾秒,抱著浴袍,拿著祛疤霜,蹭蹭蹭地跑出浴室。
可誰能想到,就在她剛走出浴室門的那一刻,大門的密碼鎖突然滴了一聲。
岑寧:“???”
停頓一下,拔腿就跑。
啪——
手上拿著的祛疤霜一個沒拿穩(wěn)砸到了地上,彈了一下,往門口滾去,最后又發(fā)出一聲輕響,似被什么突然阻斷了道路。
岑寧奔跑途中下意識地回頭看掉落的東西,可只一眼她便渾身一僵,然后以極快的速度轉(zhuǎn)身面對著玄關(guān)處站著的人。
因為背后除了一條內(nèi)。褲之外毫無遮擋,但前面好歹捧著睡袍!
言行之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神色慌到呆滯的小姑娘,自己也愣住了。
進門的那一刻就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抹刺眼的白出現(xiàn)在眼前,除卻有塊粉色的布料之外,其余光溜溜的,一覽無余。
但不過也就是瞬間即逝,因為眼前那人迅速轉(zhuǎn)過了身,她將睡袍死死地抱在了懷里,唯剩下光潔的肩膀和細細的小腿露在外面。
言行之暗吸了一口氣,一時竟也不知下一步要怎么辦。
“我,我以為你不會回來�!贬瘜幷f完這句話后臉色爆紅,順連著脖子和肩脖都冒著淺淺的粉色。
言行之眸光微凝,看著她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然后她就以這種倒退的方式,火急火燎地進了房間。
大概是躲得急了,房間了傳來幾聲碰撞的聲音。
言行之:“……”
沉默片刻,言行之低眸看了眼腳邊的東西,彎腰撿了起來。
此時房間里的岑寧,已經(jīng)后悔的要懸梁自盡。
她披著睡袍趴在床上,將臉結(jié)結(jié)實實地埋在被子里。
丟臉……
想死……
啊啊啊啊啊……
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岑寧崩潰地揉了揉頭發(fā),好蠢,還穿著一件印有卡通人物的粉紅色內(nèi)褲……真的好蠢。
岑寧在房間呆了很久都沒出來,言行之去洗了個澡,又再客廳坐了好一會,還是不見里面那人有任何動靜。
最后,他嘴邊擒著一抹笑意,走到她房門前敲門。
“睡了嗎�!�
還這么早,自然不可能睡了的。
房里傳來岑寧悶悶的聲音:“沒……”
“餓不餓?”
“不餓�!�
“出來�!�
“……”
“岑寧。”
房間里沒動靜,過了一會,門把往下一移,門被拉開了一條縫。岑寧躲在門后,一雙鹿眼滿滿都是刻意偽裝出來的“淡定。”
“啊,什么事?”
言行之差點笑出聲,但他忍住了,清咳了聲配合她的“淡定”。
“你電腦和相機都在外面,你一個人窩在里面干什么?”
岑寧眨了眨眼:“玩手機�!�
“出來玩�!�
“……”
“快點�!毖孕兄笸肆艘徊健�
岑寧喔了聲,心不甘情不愿地拉開門走了出來,剛走了幾步,又聽言行之突然問道:“這祛疤的東西是你的?”
岑寧回頭,看到言行之手里躺著希希給她的藥膏。
“你剛才是在抹藥?”
岑寧眼角微微一抽:“對,對啊�!�
“喔。”言行之道,“傷都在背后,你一個人怎么抹的�!�
岑寧撇過頭,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就,對著鏡子啊,但是浴室的鏡子不方便,所以我想回房間再涂,但……”
但沒想到你這個時候回來了。
岑寧想到這又有些埋怨道:“你不是很晚才會回來么?”
言行之:“提前結(jié)束了,他們?nèi)ネ�,我有傷不方便就先回來了�!?br />
“喔……”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過來,坐這。”言行之走到沙發(fā)上下,然后示意岑寧在他邊上坐下。
岑寧乖乖坐下了。
言行之:“轉(zhuǎn)過去,背對我�!�
岑寧懵了一下:“干嘛?”
“我?guī)湍阃克�。�?br />
話才剛說完,岑寧就蹭得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她回過頭,講話都磕巴了:“不,不用,真的,我自己可以!”
“怎么,覺得我在占你便宜?”言行之眼簾一掀,神色中隱藏著的是對岑寧不信任自己的嘲諷和受傷。
岑寧被他這一眼看的愧疚難當,連忙搖頭道,“不是啊……”
“那是什么?”
岑寧低聲道:“我不好意思�!�
言行之一派嚴肅:“給我上藥怎么不見你不好意思�!�
岑寧遲疑了下,也是哦……
怔愣間被言行之拉著坐了下來,屁股剛一著面上,又驚醒,誒不對,這不一樣�。�
“行之哥哥——”
“抱歉�!�
岑寧一愣。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有這些傷,女孩子留了疤總是遺憾的�!毖孕兄曇艉艿停钢还墒捝奈兜�。
岑寧抿了抿唇,再開口時便不自覺帶著安慰的語氣:“不會留疤的,就算……就算真的留疤了也沒關(guān)系,這不是我戰(zhàn)斗過的象征嗎�!�
言行之輕笑一聲:“你要什么戰(zhàn)斗的象征�!�
岑寧:“反正不是什么大影響,背后有疤別人也看不到�!�
“這句話倒說的是�!毖孕兄焓�,將她的領(lǐng)子稍微往下拉了拉,“但是,我看著會愧疚�!�
細膩白皙的脖子下方一條三厘米左右的疤痕露了出來,看在言行之眼里,尤其刺眼。
而岑寧則被他這一句話驚的耳朵要燒起來似的,他看著會愧疚……
那不是,他看得到的意思嗎。
第45章
月光
怔愣的空檔,
脖子后突然一涼。
岑寧下意識想回頭,
言行之卻伸手在她腦后輕拍了一下:“別動�!�
岑寧端正地坐著,放在大腿上的手揪緊了衣料。
言行之心無旁騖,
涂得很仔細很認真。他用手指沾藥膏,再細細撫過她的肌膚。
“下次遇到任何危險,
先跑,知道沒�!�
岑寧一動不動,
聽到后面?zhèn)鱽淼穆曇艉蟮偷偷貞艘宦暋?br />
涂完脖子后,言行之將衣服又往下拉了一些,肩胛骨左側(cè)也有一條細細的疤痕,但好在這個比脖子后的輕了許多。
言行之面色不改,
目光在那條粉色的帶子上輕飄飄地掠過,好似沒看見似得,
繼續(xù)上藥。
岑寧此刻的臉色應該可以用蕃茄紅來形容,左肩被拉了下來,
整片肩膀都裸。露在外面,一條粉色的內(nèi)。衣帶在空氣中曖昧又尷尬的存在著。
她緊抿著唇,能感覺他的指腹滑過她的肌膚,
引起一陣陣顫栗。
“還有呢?”言行之停下,問道。
還有兩道在偏腰腹的位置,如果要上藥那勢必要把整件睡袍褪到底�,F(xiàn)在這個情況岑寧就已經(jīng)要承受不住了,
更何況是那樣。
“沒了!”岑寧立刻從沙發(fā)上躥起來,
但沒站一秒,
又被身后那人攔腰拉了回去。
她一個慣性撞在他的胸口,
言行之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稍微往外推了一點,“小心點,別把剛涂上的藥被全蹭我身上。”
岑寧:“……”
這怪誰啊,還不是你拉了我一把。
“真沒了?”
言行之此刻的姿勢是完全將她收在懷里的,話說間,熱氣就噴在岑寧的耳朵上,她一怔,跟過電似得縮了縮:“沒了……”
“說謊�!�
岑寧閉口不言。
言行之淺淺一笑,捏住了她的手腕:“岑寧,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會特別明顯嗎。”
岑寧順著他的手臂看到了自己緊緊揪在一起的手指,呆了一下,猝然松開。
“還有哪?”這次,他的聲音嚴肅而冷酷。
岑寧偏頭看他,目光落在他的眼睛里。
太近了,近得她腦子發(fā)懵,近得她不想聽自己那膽小怯懦的心,也近得她不想執(zhí)行張梓意那無厘頭又有點道理的建議……
或許,就這么豁出去算了。
她拉開他的手腕,再握住他的手指,引著他到她腰后的地方。言行之低眸看了眼,了然,伸手去拿藥膏。
“行之哥哥�!贬瘜幫蝗婚_口。
言行之停頓,看她:“嗯?”
“我高一那年,你跟爺爺在書房里吵架�!贬瘜幫蝗坏�,“我怕爺爺打你,所以偷偷去窗外看著�!�
言行之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