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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們看白璇那小身板,像是能打倒馮公子的人嗎?”

    “……”

    皇帝神情但是嚴肅起來,點點頭:“好,你若是能打倒馮昊然,朕自會好好賞賜你�!�

    “謝陛下�!卑阻�。

    馮昊然早就按捺不住了,這會兒見陛下發(fā)話,就忍不住走了出來。

    “陛下,臣本不屑與女子動手,但今日若是不給白三小姐一個教訓,白三小姐是斷然不會服氣的。”

    “少廢話,上吧。”白璇腳步輕輕一挪,就從席間走了出來。

    大殿之內(nèi),女子笑容明艷,眸光流轉,容色傾城。

    她素手纖白,朝著馮昊然勾勾手指:“上啊,武狀元�!�

    馮昊然氣得嘴都歪了,冷聲道:“你是女子,你先上�!�

    白璇亦笑,直接將自己的狂妄發(fā)揮到極致:“我雖是女子,但可讓你三招�!�

    “你!”

    馮昊然再也受不住白璇挑釁,揮起拳頭就朝她砸去。

    看著馮昊然虎虎生威的氣勢,眾人都不禁為白璇捏了把汗。

    白璇氣定神閑,側身躲過,笑道:“第一招�!�

    馮昊然不禁一愣,這丫頭有點身手,他竟然沒打著。

    他面色一沉,再次出手,接下來第二招,第三招……

    白璇接連讓了馮昊然五招。

    一連串的動作下來,馮昊然連白璇衣角都沒碰到。

    眾人大為驚訝,皇帝更是睜圓了眼睛。

    十幾個回合之后,白璇尋著機會一把捏住馮昊然手腕,另一手重拳出擊,砸在了馮昊然眼睛上。

    馮昊然痛呼一聲,正要躲開,白璇又是一拳砸在他腦門兒上。

    “轟”的一聲,馮昊然應聲倒地。

    白璇緩緩收住手勢,目光淡淡掃視了馮昊然一眼,勾唇一笑。

    國際地獄訓練營出的女人,是那么好惹的?

    第36章

    一介女子竟想當武衛(wèi)?

    大殿上一片鴉雀無聲,眾人滿目震驚,這怎么可能?

    經(jīng)過層層選拔出來的新科武狀元,竟然就這么被白璇給打倒在了地上。

    馮昊然腦子都懵了,眼前一黑,失明了片刻。

    半晌,才能視物。

    他一只眼眶烏黑,頭暈目眩,拼命掙扎著起身,卻起不來。

    最后,還是皇帝命人將他從地上扶起,才勉強撐著身子,回到了自己座席上。

    白璇轉過頭來,眸光淡笑著看向皇帝:“陛下,是不是可以賞賜我了?”

    眾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梁玉菡和薛大小姐氣得面色漲紅,忠勇侯臉上面子也掛不住,沒了先前的神采。

    “白璇,你重傷新科武狀元,該當何罪?”

    忽然,一道怒喝聲在殿中響起,白璇抬眸看去,只見是宮里的薛淑妃,薛大小姐薛冰雨的姑姑。

    薛淑妃怒容滿面,斥責道:“你狂妄大膽,毫無一個女子該有的模樣,陛下不治你的罪就已經(jīng)是開恩了,竟然還敢要賞賜?”

    白璇眸色微沉,面上卻是云淡風輕:“陛下也可以不給啊,沒所謂�!�

    話落,她便緩緩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薛淑妃氣得鼻子都歪了。

    白璇這么說,就相當于是在激陛下,這樣一來,陛下想不賞賜她都難了。

    “你想要什么賞賜?”皇帝問道。

    “這是小女能選擇的嗎?”白璇反問。

    皇帝微瞇了瞇眼,還真是個鬼精靈的丫頭,她怕是早就想好了要什么賞賜吧?

    “可以�!被实勰抗馍铄洌粗阻�,“先說說看,你想要什么?”

    白璇起身,單膝跪地,語氣鄭重地開口:“陛下,小女不要金銀玉帛,只求一身能勝過新科武狀元的本事能為陛下,為大周效力�!�

    眾人:……

    白三小姐口氣不小啊!

    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還想為國家效力?

    “你想入宮?”皇帝面露疑惑,他還真有些看不懂這丫頭的心思。

    “并不是�!卑阻瘬u頭,“小女將門出身,是個粗人,若能當個武衛(wèi),維持這上京城秩序,便心滿意足�!�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白璇,一介女子之身,竟然想當武衛(wèi)?

    白璇早就尋思過了,武衛(wèi)雖然只是個最底層的武職,但是負責巡查整個上京各大京畿重地,以及京中各大街道。

    這對白璇來說,是個最好的起點。

    她不但能夠趁此機會,了解更多上京城機密消息,晉升之路也會更容易。

    在這大周朝,武職官位上,只要你武藝夠強,立功夠多,就能夠得到晉升。

    當了武衛(wèi)以后,白璇有的是機會往上爬。

    目前,她就先以女子之身為武衛(wèi),給這上京的王公貴族打一劑預防針。

    告訴他們,女子也能當官。

    等她站穩(wěn)腳跟,再以此為起點,步步高升,大家的接受度也就容易多了。

    皇帝目光幽深看著白璇,神情有些復雜,他還以為白璇想進宮當女官,沒想到她竟然要當武衛(wèi)。

    見皇帝沒吭聲,白璇又道:“陛下是不是擔心,以小女的本事沒法勝任武衛(wèi)?”

    這話仿佛在說,她連新科武狀元都能打倒,想必一個小小的武衛(wèi)沒問題吧?

    皇帝自然聽得出白璇的弦外之音,他神色莫測道:“朕是擔心你一個女子,吃不了那樣的苦,到時候……怕是會哭鼻子�!�

    “陛下放心,我什么苦都能吃。”白璇豪氣萬丈地說道。

    皇帝挑眉:“當真?”

    “別的不敢說,吃苦耐勞這一項,恐怕在座諸位沒人能及得上我。”

    白璇說的是實話。

    但這不影響眾人對她嗤之以鼻。

    皇帝也只是笑笑,只當白璇在胡說。

    皇帝靜默一陣,看向席間蕭王:“蕭王,你就不勸勸你未婚妻?”

    蕭王神色淡然道:“臣勸不住�!�

    這丫頭的硬脾氣,他在虎頭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領教過了。

    “好,那朕就封你為武衛(wèi)�!被实鄱⒅阻_口說道,“不,朕封你為武衛(wèi)長,允你帶一隊人馬,維護這上京城治安�!�

    “謝陛下�!�

    白璇臉上笑容綻放,明眸皓齒,美得不可方物。

    眾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敢置信。

    “陛下,此事恐有不妥。”梁玉菡父親梁國公忽然站出來道。

    “如何不妥?”皇帝問道。

    “縱觀我大周上下二百余年,也無女子為武衛(wèi)的先例,陛下如此做法,恐有違祖制。”

    白璇目光掃視過去,語氣清冷:“梁國公,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后就沒有,陛下如此英明神武之人,連封個小小的武職也不行?那陛下威風何在?”

    她眸光流轉,語氣犀利,“況且,陛下金口已開,莫非梁國公想讓陛下食言?”

    梁國公面色一沉,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三兩句話,就把火引到了他身上,難怪他女兒三番五次在她手上吃虧。

    “陛下,若讓一女子為武衛(wèi)長,豈不是叫人恥笑我大周無男兒?”

    “非也!”白璇神色凜然,語氣擲地有聲,“若是大周女子亦能為武衛(wèi)長,只會讓人盛贊我大周民風開放,陛下包容博愛,天下百姓只會說陛下英明神武,能人異士則會聞名而來為陛下效力,試想一下,陛下若是連一女子都能任用,更何況其他有才之人?”

    大殿上一靜。

    眾人滿目震驚,竟覺得白璇說得有理。

    梁國公一陣語噎,半晌,他才一拂袖子,怒氣沉沉道:“你個惑國妖女,休要胡言!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好了,此事已定�!被实劾淙坏�。

    梁國公瞪了瞪眼睛,只得退下。

    殿中歌舞又起,眾人一派和樂融融,只是議論白璇的聲音少了。

    一曲畢,一個太監(jiān)在忠勇侯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忠勇侯微微抬眸,看了眼高位上之人,從席間站了起來:“陛下,臣有本啟奏�!�

    “哦?什么事?”皇帝問道。

    忠勇侯看了蕭王一眼,似是顯得有些為難,半晌,才道:“陛下,臣接到密信說,蕭王此次東征,暗中勾結蕭老王爺舊部,意欲謀反�!�

    大殿里一片嘩然,四座議論紛紛。

    白璇抬眸朝蕭王看去,只見男人神色鎮(zhèn)定,顯是早料到了有此一遭。

    忠勇侯站在大殿之上,義正詞嚴地說道:“雖然老臣也不信蕭王會做出此等事情,但為了我大周江山百年計,還請陛下詳查�!�

    “不可能!”梁玉菡直接從席位上站了起來,大聲道,“蕭王絕不可能謀反�!�

    皇帝面色也是不悅,重重地將酒杯擱在桌上:“誰敢污蔑我大周護國戰(zhàn)神?”

    忠勇侯連忙說道:“揭發(fā)蕭王之人,乃是璃城原守將盧嵩,他本人已來了上京,此時就侯在殿外�!�

    “宣他進來。”皇帝神色冷凝,眸光幽深,“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竟敢膽大包天指控蕭王?”

    第37章

    紅口白牙就想污蔑蕭王?有證據(jù)嗎

    盧嵩被宣召進殿,朝帝后行了跪拜大禮。

    “啟奏陛下,蕭王此番奉命守衛(wèi)璃城,雖退敵軍十萬,立了戰(zhàn)功,但其間,蕭王勾結老蕭王部下黃曲,意欲謀反,也是千真萬確,還請陛下明察�!�

    大殿上一片寂靜,蕭王神色冷定坐于席間,面不改色。

    “你指控蕭王,可有證據(jù)?”皇帝厲聲問道。

    “臣手下有人親耳聽到蕭王和黃曲密謀,說是蕭王憑著私印,便可調動老蕭王部下十萬軍馬,隨時直奔上京。”

    現(xiàn)場氣氛一凝。

    一股無形的氣壓籠罩著大殿,好似空氣都凍結了。

    眾人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真也好笑!”忽然,一道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魏國公魏鴻淵乃是蕭王外祖父,更是大周三朝元老,鬢邊頭發(fā)已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雙老眼深沉而犀利。

    他緩緩出列,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看向盧嵩。

    “蕭王從邊關戰(zhàn)事結束,到如今回朝,已有一月有余,盧將軍既然早就聽說蕭王和黃老將軍密謀造反,應該早早上報才是,何故等到現(xiàn)在,宮宴之上當場揭發(fā)?”

    言外之意,就是其中有陰謀。

    眾人紛紛點頭,都覺得魏國公言之有理。

    盧嵩抬眸看了眼魏國公,面上不動聲色:“末將得知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奈何事關重大,又恐屬下人說不清楚,因而不敢差人前來。

    “本想寫書信上報,又擔心自己人微言輕,書信不能上達天聽,末將便想著等邊關戰(zhàn)事結束之后,再親自來京上報陛下�!�

    魏國公冷哼一聲,轉眸看向高位上神色莫測的皇帝。

    “陛下,就憑這盧嵩幾句話,就懷疑忠君衛(wèi)國的蕭王,未免寒了我大周將士之心�!�

    魏國公面色冷沉,有人想要污蔑他的外孫,首先就得過他這一關。

    大殿上不少人點頭。

    雖然蕭王府不與他們往來,他們也和蕭王府攀不上什么關系。

    但蕭王屢次掛帥出征,立下戰(zhàn)功赫赫,人盡皆知。

    有人忍不住說道:“盧將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日宮宴之上來,不知居心何在?”

    盧嵩說道:“陛下,臣也是為我大周社稷著想,才會冒險前來,臣有蕭王寫給黃曲的書信一封,可以作證�!�

    “呈上來�!被实鄣�。

    魯公公將書信呈遞上去,皇帝看了,讓人把書信給蕭王。

    “蕭王,你對此有何說法?”

    蕭王看也沒看書信一眼,神色冷然道:“陛下,此書信乃是偽造,臣從未寫過信給黃老將軍,下令全是屬下親傳,軍中人盡皆知。”

    盧嵩冷笑一聲,不急不忙道:“正是因為人盡皆知,所以蕭王才會利用這個機會給黃曲寫信,陛下可讓滿朝文武驗證,看看這到底是不是蕭王的筆跡?”

    “準�!被实鄢谅暤馈�

    魯公公拿著書信,給殿內(nèi)眾人傳看。

    眾人一陣議論紛紛,皆說和蕭王筆跡一樣,就連梁玉菡也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啊,怎么這么像表哥的筆跡……”

    書信傳到白璇手中,她看罷之后,大笑一聲:“這書信是偽造的�!�

    眾人齊刷刷看向白璇。

    盧嵩冷笑一聲,語氣嘲諷:“白三小姐當初被敵軍抓走,萬般羞辱,是蕭王殿下于敵人萬軍之中把你救出來的,你自然會為蕭王說話�!�

    白璇沒和盧嵩理論,看向高位上皇帝道:“陛下,請賜筆墨,我立時能寫一封一模一樣的信出來。”

    蕭王眸光微動,這丫頭沒必要為了他將自己牽扯進來。

    “當真?”

    皇帝挑眉,白璇有這樣的本事?

    白璇點頭道:“拿一模一樣的紙來,待筆墨干后,我叫眾人分辨不出哪封是原信,哪封是我現(xiàn)寫的�!�

    白璇語氣猖狂,眾人都有些不信。

    皇帝命人備筆墨紙硯,白璇坐在幾案前,比對著原信,當場就寫了起來。

    白璇寫完,待墨跡干后,眾人果然分辨不出哪封是原信。

    再細看兩封書信,字跡竟是一模一樣,就連細微之處,都是一樣的。

    “這書信只要是書法功底好的人,都能寫�!卑阻瘹舛ㄉ耖e道。

    上一世,她外公是書法大家,她小時候也是在筆墨書香中泡大的。

    受外公影響,白璇從小就開始練習書法,用毛筆臨摹過無數(shù)字體。

    如今,不過是照著寫一封信出來,不是什么難事。

    盧嵩不禁傻眼了,竟然連他都分辨不出哪封是原信。

    白璇淡淡道:“陛下,只一封書信,不能說明什么�!�

    盧嵩連忙說道:“回陛下,末將還有證人,此人是黃曲麾下之人,姓韓名東,這次蕭王大戰(zhàn)魏軍,他就是跟在黃曲軍中,親眼見到了黃曲聽候蕭王命令,若非蕭王在邊關秘密調兵遣將,聯(lián)合黃曲,恐怕這次根本難以戰(zhàn)勝魏軍。”

    韓東被人帶上大殿。

    他對帝后跪拜道:“陛下,蕭王和黃曲之間確有勾連,小人親眼見到蕭王對黃曲下行軍令�!�

    蕭王神情肅穆,神色冷然道:“陛下,關于此次邊關大破魏軍,臣已上奏過陛下,非臣之功,而是三皇子之功。

    “三皇子手下兩萬人馬與本王一起,奮力殺敵,才能大破魏軍,臣也從未調令過黃老將軍,只召集璃城百姓,一心抗敵�!�

    韓東大聲道:“黃曲就是帶著大部隊人馬混在普通百姓之中,聽從蕭王號令的,我們還有幾個弟兄一起,皆可以作證�!�

    蕭王面色徹底沉了下來,周身散發(fā)出一股森然寒意。

    “璃城百姓赤膊上陣,血淚流盡,和敵軍死戰(zhàn),才得以保住自己家園,若是黃老將軍等人混在其中,難道能沒有一身甲胄,光著膀子上戰(zhàn)場嗎?”

    韓東當即反駁道:“這正是蕭王的狡猾之處,黃曲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聽從蕭王調遣,甘愿帶領手下人扮作普通百姓赤膊上陣殺敵,還請陛下明察�!�

    “荒謬!”魏國公勃然大怒,厲聲斥道,“黃老將軍為保衛(wèi)我大周立下戰(zhàn)功赫赫,豈容你輩在這兒紅口白牙地污蔑?”

    “陛下,末將所說,句句屬實�!北R嵩道。

    朝堂上爭論起來,眾臣一陣交頭接耳。

    白璇目光輕輕掃視四座,適時站了出來:“啟奏陛下,當日末將也在邊關,蕭王絕沒勾結黃老將軍。

    “眾人皆見戰(zhàn)場上只蕭王手下兩千人馬和三皇子手下兩萬人馬,其余皆是穿著普通服飾的璃城百姓。

    “因邊關條件艱苦,璃城百姓們連一件甲胄都沒有,陛下若是不信,可問當時便在邊關的梁二小姐和三皇子。”

    梁玉菡早就坐不住了。

    她針對的人是白璇,可現(xiàn)在,這火已經(jīng)燒到表哥身上了。

    她不顧父親拉扯,憤然說道:“陛下,蕭王忠君衛(wèi)國,絕無謀逆之心�!�

    皇帝默了一下,抬眸看向一直沒吭聲的三皇子:“老三,你說說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8章

    三皇子竟然反水了

    眾人注目下,三皇子齊墨輕輕放下手中酒杯,從席間走了出來。

    齊墨知道,他的回答關系著自己一生的命運。

    昨日回朝,父皇對他進行了敲打。

    父皇暗示他今日大殿之上指證蕭王,可將功贖罪。

    但是,蕭王府的支持對他來說,又充滿了極大的誘惑。

    如果他背靠蕭王府這棵大樹,有了蕭王這股助力,就有了對付大皇兄和二皇兄的籌碼。

    蕭王府在軍中極具威望,甚至可以無兵符而調動軍隊,就連父皇也不得不忌憚。

    而身為三朝元老的魏國公,是蕭王外祖,他若是擁有蕭王府的支持,也就相當于有了魏國公的支持。

    魏國公的女兒魏賢妃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在父皇面前也會為他說話。

    “老三,問你話呢?”皇帝目光沉沉,看向這個他并不寵愛,卻總想爭一爭的兒子。

    “啊……父皇?”

    齊墨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朦朧,顯得有些迷離。

    皇帝面色更是不悅,就他這樣還妄想當太子?

    皇帝的這個眼神頓時就讓齊墨明白,想著靠討父皇歡心成為太子,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靠自己。

    三皇子長袍一掀,跪于地上,神色凜然道:“回父皇,蕭王謀反?兒臣聞所未聞�。撼寂c蕭王在邊關和魏軍浴血奮戰(zhàn),僅有璃城百姓自愿加入戰(zhàn)斗,并未見到過黃老將軍的軍馬,盧將軍何故無端指責蕭王?”

    皇帝:……

    忠勇侯:……

    盧嵩腦門兒上直冒冷汗,不由自主看了忠勇侯一眼。

    他之所以冒險前來上京,都是因為忠勇侯薛光義說,陛下面前控告蕭王謀反,可讓他晉升官職。

    忠勇侯也是一頭霧水。

    他們本來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三皇子也會指證蕭王。

    誰知三皇子竟然臨時反水了?

    忠勇侯掌心滿是冷汗,忍不住在旁提醒道:“三殿下,你可要好好想想啊,是這樣的嗎?”

    三皇子神色冷然道:“沒什么可想的,事實就是如此,蕭王沒做的事情,本宮總不能冤枉蕭王吧?”

    忠勇侯被堵得啞口無言,皇帝愣愣地盯著自己兒子,半晌才道:“好,這正正說明我大周戰(zhàn)神是被冤枉的,好你個盧嵩,竟敢誣告蕭王,該當何罪?”

    盧嵩腦子都懵了。

    怎么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饒命!饒命啊!陛下,這都是……都是忠勇……”

    不等他說完,忠勇侯厲喝一聲:“大膽盧嵩!竟敢誣告蕭王,你全家老小性命不要了?”

    盧嵩滿目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忠勇侯。

    這是在拿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他?

    忠勇侯怒不可遏地道:“你犯的可是誅九族的罪,若是好好從實招來,本侯可求陛下只治你一人之罪,赦免你一家。”

    忠勇侯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森森然帶著殺氣。

    盧嵩這才明白,他被人當槍使,現(xiàn)在又被人當替罪羊了。

    他自知走投無路,為了保住家中老小,不得不說道:“末將知罪,末將不該誣告蕭王,還請陛下只治末將一人之罪,赦免我一家老小�!�

    就在這時,白璇忽然開口:“盧將軍,我相信你一個遠在邊關的守將,不會無緣無故污蔑蕭王,不知背后是何人指使?你都說出來,陛下自會為你做主。”

    盧嵩聽了這話,眸光有著些許松動,心中不禁糾結起來。

    忠勇侯眸色一厲,面上神色不變,語氣卻愈發(fā)的逼迫:“說!這是不是你自作主張?若不老實交代,你當知道后果?”

    忠勇侯語氣之中,可說是滿帶威脅了,就連一些沒牽涉其中的朝臣都聽出來了。

    白璇神色如冰看了忠勇侯一眼,勾唇冷笑。

    看來,這事兒和忠勇侯脫不了干系。

    皇帝想宰蕭王,選了忠勇侯這把刀,那以后,她也知道該對付誰了。

    “盧將軍,據(jù)實說就可以了,說出幕后指使之人,陛下說不定會赦免于你�!卑阻�。

    忠勇侯立刻接過話,語氣冷厲道:“對!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忠勇侯,您如此疾言厲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威脅盧將軍不讓他說呢�!�

    忠勇侯神色凜然看向白璇:“白三小姐誤會了,本侯是希望他能夠說出來,以求得陛下赦免一家老小�!�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璇剛要說什么,只見盧嵩已經(jīng)做出選擇。

    他一咬舌頭,口中鮮血橫流,當場氣絕。

    “啊——”

    殿內(nèi)女眷們嚇得尖聲大叫,朝臣們也紛紛捂住眼睛。

    忠勇侯暗暗松了口氣,好險!

    他滿臉疑惑看向三皇子,這齊墨是不是吃錯藥了,竟敢違背陛下?

    齊墨則當作沒看到忠勇侯眼神一般,父皇對他也只是敲打,沒將話說得那么明白。

    回頭,大不了父皇又說對他大失所望,如此云云。

    反正父皇心中,已經(jīng)對他很失望了,再失望,也不會怎么樣。

    盧嵩畏罪自殺,蕭王謀反的嫌疑也就洗脫了。

    皇帝下旨道:“蕭王忠君衛(wèi)國,乃我大周不世功臣,盧嵩誣告蕭王,死有余辜。”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跪拜,大聲高呼。

    皇帝神色冷凝,下旨道:“盧嵩余黨一應人等,立斬不赦�!�

    皇帝目光轉向大殿中蕭王,“此番蕭王和三皇子在邊關破敵十萬,立下大功,各賞黃金千兩,珍珠一斛,布兩百匹,良田千畝。”

    “謝陛下�!笔捦鹾腿首咏缘�。

    宮宴散去之時,已是黃昏時分,夕陽斜斜地掛在天空,漫天火紅。

    白璇出了宮門,往外走著,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白璇抬眸看向男人,開口問道:“王爺有事兒?”

    “今日,多謝你幫本王說話�!笔捦鯖]想到白璇會為他當場臨摹字體,也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本事。

    從前,她眼里都是只有三皇子。

    白璇也沒想到蕭王會不嫌棄她名聲,不取消和她之間的婚約。

    她神色淡淡道:“王爺清者自清,無需我說,也是清清白白的。”

    “本王今日大殿上所說,并非虛言�!�

    白璇腦子里立刻鉆出他所說的那句心悅于她,愿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璇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對王爺無意�!�

    第39章

    這些在她眼里,是不過而已?

    夕陽下,女子神情冷淡,冷白的臉上一片嚴肅。

    蕭王忽然就感覺到,白璇對他沒了之前的那種親近,好似一下子就冷淡下來。

    她無意于他?

    聽到這個回答,蕭王似乎也沒那么意外。

    這丫頭變太大了,從前她喜歡三皇子,現(xiàn)在明顯不喜歡了。

    而她對他,也愈發(fā)的疏離。

    她今日大殿之上脫口而出,說愿意和他解除婚約,想必并非假話。

    蕭王目光定定看著眼前容貌艷絕的女子,半晌,嘴唇翕動:“本王以為,我們之間已經(jīng)發(fā)展到如此地步……”

    “不過是抱了一下,親了一下,一起泡了下溫泉而已�!�

    白璇神色冷然,渾身淡漠的氣息散發(fā)開來,拒人千里。

    蕭王:……

    而已?

    這些親密的行為,在她眼里是僅此而已?

    “王爺,我并非你的良人�!卑阻Z氣平靜,冷漠至極。

    她并非這古代的女子,也不會在王府內(nèi)院之中相夫教子。

    她終究是要出去闖的。

    以前她可以坦然面對蕭王,那是因為她確信蕭王對她沒有感情,也就不會對她上心。

    可今日宮宴之上,她發(fā)現(xiàn)蕭王對她的感情產(chǎn)生了變化,那她就不能讓他陷得更深了。

    少女輕柔的聲音如同寒風凜冽,一點點灌入心頭,讓蕭王微微怔愣。

    半晌,他點了點頭:“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王爺產(chǎn)生誤會�!彼廨p輕看向男人,“先前為了王爺身上寒疾,我確實有過越矩的行為,或許讓王爺產(chǎn)生了誤會,但那僅僅是因為王爺救了我一命,我還王爺恩情而已,還請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蕭王:……

    他何止放在心上了?

    “好,本王不放在心上�!笔捦跄抗馄届o看著白璇,語氣波瀾不驚。

    白璇輕輕收回眸光,以一種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道:“我欠王爺一條性命,會盡快找到治療寒疾的方法,還王爺這份恩情�!�

    “好�!笔捦醯χ戳伺右谎郏従忁D身離去。

    白璇看著男人高大挺直的背影完全消失,這才回過頭來,上了馬車。

    她身體斜斜地倚在車壁上,正要閉目養(yǎng)神,一道白影撞入眼簾。

    白璇猛然看去,只見一個飄然若仙的白衣男子,正坐在馬車上,一手撐著車壁,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男人一雙標準的桃花大眼,臉上笑意盈盈,正是十七王爺。

    齊曜!

    今日大殿之上,這男人為她說話,還透露自己是老醫(yī)仙徒弟,白璇便知道他會來找她。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她馬車里。

    四目相對,兩人眼里滿是探究,半晌,齊曜扯開唇角,臉上笑容絢爛。

    “被白三小姐拒絕,蕭王只怕是要傷心了�!�

    白璇沒搭這話,神色淡淡地開口:“今日之事,謝過王爺�!�

    “不敢當,我也沒幫上什么實際的忙。”十七王爺笑笑,單刀直入主題,“不過,白三小姐要是能看在我?guī)湍阏f話的份兒上,放了我?guī)煾�,就再好不過了。”

    十七王爺笑容滿面,大桃花眼中倒映著夕陽下女子絕美的臉。

    白璇神色不變,語氣淡然:“既然十七王爺偷聽到了我和蕭王之間的談話,那就應該知道,我正在尋找治療蕭王寒疾的方法�!�

    “這簡單!白三小姐放了我?guī)煾�,我�(guī)桶兹〗阒委熓捦醯暮��!饼R曜很是爽快地說道。

    “你?”白璇微微挑眉,神色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男子。

    十七王爺迎著白璇略顯犀利的目光,微笑開口:“怎么?我不像?我可是師父最為看重的弟子,醫(yī)術卓絕,無人能比�!�

    白璇輕輕收回視線,淡淡道:“并非我不信王爺,只是有些好奇,為何尊師遲遲不肯答應救蕭王,十七王爺卻一口應下?”

    齊曜神色一僵,沒想到白璇如此敏銳,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重點。

    十七王爺默了一下,開口說道:“并非師父不救蕭王,而是因為治療蕭王身上寒疾,所需藥材十分難尋�!�

    白璇倒沒想到是藥材的問題,不禁問道:“敢問王爺,都需要些什么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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