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柳美人哭著說道:“臣妾今日被二殿下侵犯,有點暈乎了�!�
皇后氣得真想沖上去呼她一巴掌,這賤人嘴還真是欠揍!
皇帝淡定得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累了一日,他幾乎要睡著了。
白璇神色淡然道:“這么說,柳美人玉佩不是隨身攜帶的,那么,柳美人見到二殿下半夜三更出現(xiàn)在自己房里,并沒有嚇得尖叫,也沒有喊人,而是氣定神閑的,第一時間找玉佩還給二殿下?”
白璇清脆如玉的聲音在院子里平靜響起,卻蘊含著暴風雨般的氣勢。
眾人也覺得奇怪,柳美人的表現(xiàn)的確有些反常。
柳美人跪在地上,扶著額頭說道:“我是因為一直惦記著把玉佩還給二殿下,因而沒想那么多……”
“柳美人還真是單純啊,身為后妃,深更半夜有除了陛下之外的男人進入房中,還能不想那么多?”
皇帝不禁微微睜開了眼睛,抬眸看了柳美人一眼。
這女人長相雖然比白璇差了不少,但是臉也還能看,她身上有的,是那股子魅勁兒。
柳美人對上皇帝視線,不由得眼淚又掉了出來,語無倫次地說道:“陛下,臣妾……臣妾的確沒想那么多,只想著把玉佩還給二殿下�!�
白璇神色冷然道:“我看柳美人不是沒想那么多,而是早就知道二殿下會來,所以已經(jīng)淡定了�!�
“白三小姐這是什么話?”柳美人美眸瞪著白璇,淚流滿面地說道,“我入了宮,老老實實地待在宮中,怎會知道二殿下要來找我��?”
“哼!”皇后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二殿下還好好地在自己房里呢,還不是被你們給弄進了宮?”
徐貴妃不由站了出來,語氣嘲諷地說道:“皇后這話真是奇怪,二殿下一個大活人,周圍侍衛(wèi)干什么吃的?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擄了去,還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宮里?真是好笑�!�
皇后針鋒相對地說道:“那你宮里還能隨隨便便進了人呢,真也好笑。”
白璇沒理會皇后和徐貴妃的爭執(zhí),只是看向柳美人道:“柳美人,這玉佩是二殿下何時送給你的?”
“兩……兩年前了�!绷廊擞行⿷�(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白璇,只覺得白璇有些可怕。
她真怕白璇再從她這里深究出些什么來。
“既然這么長時間了,柳美人要是真心想把玉佩還給二殿下,有的是機會,又何必等到今日?只能說明,柳美人根本就不想還�!�
有些人已經(jīng)聽出了白璇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柳美人是想故意留著這東西。
莫非就是為了今日,作為證明二皇子喜歡她的證物?
“臣妾一直沒找到機會啊�!绷廊舜罂薜�,“臣妾也不敢觸怒二殿下,所以就一直沒還成,直到后來,臣妾進了宮,有幸能夠伺候陛下,這才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玉佩還給二殿下�!�
“本宮看你是想拿著這塊玉佩誣陷二殿下�!被屎笈豢啥舻卣f道。
柳美人也不理皇后,對著皇帝說道:“陛下,臣妾說的全是實話啊,臣妾身份卑微,死不足惜,只是二殿下羞辱臣妾,讓陛下難堪,實在是……是臣妾不好,是臣妾讓陛下蒙羞了�!�
柳美人眼見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想把火燒到二皇子身上。
他們今晚上的目的是二皇子,可不能只讓白璇在這兒盯著她,追究她的罪責。
第234章
不能搜她的房間�。�
此時,二皇子就像是一只鵪鶉一般,躲在皇后身后,似乎那樣,別人就看不到他了。
皇帝不禁再次閉上眼睛,對柳美人的話充耳不聞,也對二皇子的軟弱視而不見。
他腦中回想著白璇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那些話,若是皇位到了二皇子手上,就相當于是到了皇后和國舅手上。
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所以,他最有希望繼承大統(tǒng)的兩個兒子,竟是一個都不能擔當大任嗎?
可他還有時間等到小九長大嗎?小九又真的能在白璇的教導下,成為一代明君嗎?
他自己都沒教好自己的幾個兒子,白璇就能夠教得好小九?
徐貴妃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她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以來,皇帝變了,不再是她了解的那個皇帝了。
徐貴妃本以為今日皇帝一得到消息,就會雷霆大怒,將二皇子下獄,沒想到他不但沒有這么做,還準許白璇在這兒一個勁兒的審問。
皇帝對自己被兒子戴了綠帽子這件事,似乎并沒有他們想的那么大反應。
白璇沒受柳美人的影響,神情嚴肅地問道:“敢問柳美人,既然你房門口有人守著,那二皇子是怎么悄無聲息進入你房間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
柳美人默了一下,開口說道:“二皇子是從窗戶進入的。”
“也就是說,二皇子半夜深更從你窗戶跳入,你卻沒有大聲呼救,反而還很淡定地找出玉佩,要還給二皇子?”
柳美人發(fā)現(xiàn)白璇一直揪著她喊沒喊人這一點,不由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憐地抹著眼淚。
“不是的,是二皇子進入我房間后,就一把抱住了我,強吻我,不準我反抗,我問二皇子是怎么進來的,他說的從窗戶進入�!�
白璇走到柳美人面前,神色淡然地問道:“二皇子一進來就強迫你?那你還有時間找玉佩嗎?”
“有�!绷廊艘е齑近c了點頭,眼睛通紅地說道,“玉佩就在床頭的柜子里,我隨手就拿出來了�!�
白璇抬眸瞅了柳美人一眼,繼續(xù)問道:“那二皇子強迫你,你有沒有反抗?還是說,就任由二皇子為所欲為?”
柳美人大聲辯解道:“我極力反抗了啊,可是嘴巴被二皇子死死捂著,喊不出聲,力氣也沒二皇子大,只能任由二皇子……嗚嗚嗚……任由二皇子欺負�!�
柳美人說著,再次委屈地哭出聲來。
就在這時,二皇子終于忍無可忍,從皇后身后走了出來。
“你任由本皇子欺負?分明就是你說你想本皇子了,跟水蛇一樣纏上來,還脫本皇子的衣服�!�
皇后厲聲怒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賤人,竟敢污蔑二殿下�!�
柳美人抬眸看著二皇子道:“二殿下,你怎么能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呢?這可是欺君之罪。”
二皇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柳青青,這還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柳青青嗎?
為什么他覺得這個柳青青只想讓他去死?她有那么恨他嗎?
皇后氣得鼻孔都大了,這柳美人自己還一身腥,竟然敢說暉兒欺白璇神色淡淡聽著他們辯解,半晌才道:“柳美人,如果二殿下真的強迫你,你又極力反抗了的話,你身上應該會有痕跡,吻痕,抓痕,以及別的什么,可我看你脖子上肌膚雪白,先前裸露在外的肩頭也沒什么痕跡,不像是被人強迫的樣子�!�
柳美人一時愣住,她只顧著抓亂自己的頭發(fā),撕扯自己的衣服,卻沒考慮到身上的痕跡。
二皇子被人送來的時候,還昏迷著,就跟個死人一樣,根本沒和她發(fā)生關系,她只是扒了自己和二皇子的衣服。
二皇子醒來的時候,滿臉驚慌,她就言語安慰二皇子,說想他,他們很快就被人發(fā)現(xiàn)在一起,她身上怎么可能會有痕跡?
柳美人眸光閃爍,腦中極力想著開脫的借口。
白璇目光緊緊盯著柳美人,神色冷然道:“你不是說二皇子殿下力氣很大嗎?那你得用不小的力氣掙扎反抗吧。”
柳美人心頭一慌,說話也不如先前那般流暢了。
“我……我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你沒反抗的余地,那不代表二皇子殿下沒有蹂躪你的力氣�!卑阻D眸看向皇帝,“請陛下準許臣查看柳美人身上是否有二皇子留下的痕跡�!�
“也不用遮掩了,就在這兒扒了衣服驗就是�!被实坶]著眼睛,神色冷漠地說道。
皇帝說是這么說,白銘還是朝著禁軍下令,讓他們不許看。
屋頂上,雷霆發(fā)現(xiàn)他家王爺早就轉開了視線,不禁暗自一笑。
不等白璇動手,皇后身邊兩個強壯的嬤嬤就走上前來。
他們一人拉著柳美人一條胳膊,撕開柳美人衣服就查看起來。
與此同時,柳美人哭得撕心裂肺起來。
兩個嬤嬤將柳美人好生檢查了一番,跪在地上回稟道:“回陛下,回皇后娘娘,柳美人身上什么痕跡都沒有�!�
“賤人,你還敢撒謊?”皇后走過去,一腳踹在柳美人胸口。
柳美人被人扒了衣服,只覺得羞憤交加,這會兒又被皇后踢了胸口,頓時吐出一口血來。
徐貴妃頓時臉色都黑了,她實在沒想到,他們居然敗在了細節(jié)上。
白璇這女人真是處處和他們作對!
這會兒,白璇才將目光轉向了二皇子齊暉,開口道:“二殿下,柳美人似乎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不如你來說說看,你和柳美人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二皇子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道:“白三小姐,我真的只是在府上飲酒,多喝了些,然后昏昏沉沉的,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柳美人床上,我嚇了一大跳,柳美人脫了我衣服,抱著我,說想我……我都還沒反應過來,房門就被人打開了,徐貴妃的人說我侵犯柳美人�!�
二皇子眼睛通紅跪在地上,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皇帝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臣冤枉��!”
白璇開口道:“陛下,既然二皇子說自己昏昏沉沉的,臣建議找御醫(yī)前來鑒定一下,看看二皇子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藥�!�
“來人,宣劉御醫(yī)�!被实壑苯诱f道。
白璇看了柳美人一眼,開口道:“同時,柳美人滿口謊言,動機不純,臣建議搜索柳美人的房間,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柳美人頓時抬起頭來,滿眼驚恐地看著白璇,不行��!
不能搜她的房間��!她房間里有不能告知于人的東西。
第235章
原來柳美人心心念念的是……
不等皇帝開口說同意,柳美人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跪爬著到皇帝面前,一只柔若無骨的手緊緊拽住了皇帝袍子。
“陛下,不必搜臣妾的房間了。”柳美人梨花帶雨地說道,“臣妾認罪,是臣妾勾引了二皇子殿下,臣妾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處死臣妾�!�
她今日本來就沒打算活,作為后宮妃子,哪怕她是被強迫的,對皇帝來說,也是一種恥辱。
她也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心甘情愿赴湯蹈火。
只是沒想到,費了這么大力氣,還是沒能把二皇子拉下水。
不過,再怎么說,二皇子給陛下戴了綠帽子,陛下心里總會有一根刺,陛下對二皇子也定不會像從前一樣。
能讓陛下和二皇子之間的父子關系破滅,她也算是立了功,日后大皇子成為太子,登基成為皇帝,定不會虧待他們柳家。
她便是死了,也值得。
但是!絕對,絕對不能讓人搜索她的房間,否則,她的秘密就暴露了。
皇帝微微睜開雙眸,低頭看著柳美人的手,眉頭大皺:“放開!”
“陛下……”柳美人緊拽著皇帝衣服不放,“請治臣妾死罪�!�
魯公公瞅了一眼陛下神情,上去就將柳美人的手強行從皇帝衣服上拽了下來。
“柳美人,對陛下拉拉扯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
柳美人跌坐在地上,滿臉淚痕看著皇帝:“陛下,您下旨處置臣妾吧,臣妾被二皇子凌辱,已經(jīng)無顏再見陛下,臣妾別無所求,唯有一死�!�
宮院里一陣安靜,柳美人的哭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也格外凄涼。
皇帝眸光緊閉,看也沒看柳美人一眼,這女人本來就該死,但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老二即便有什么冤屈,也沒法洗刷了。
就在這時,白璇適時開口:“柳美人連死都不怕,還怕搜自己房間?莫非,這房間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眾人只覺得柳美人是心如死灰,經(jīng)白璇這么一提醒,才覺得柳美人原來是不想讓人搜她的房間。
皇后更是神色激動地說道:“陛下,這柳美人遮遮掩掩的,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美人臉上神色不變,心頭卻慌了神,這白璇……簡直可怕!
她都已經(jīng)承認自己的罪行,一心求死了,白璇竟然還要搜她的房間。
“陛下,臣妾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臣妾只是心如死灰,只求一死�!闭f著,柳美人就朝著一旁臺階上撞去。
白銘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拎了回來,幾個禁軍立刻上來,將柳美人按住。
柳美人求死不成,崩潰大哭道:“陛下,臣妾雖然罪大惡極,可是求死都不能嗎?還請陛下給臣妾一個痛快�!�
“搜!”皇帝冷冷看了柳美人一眼,神色冷酷地吐出一個字來。
白銘立刻帶著禁軍統(tǒng)領往柳美人房間走去,很快,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傳來。
“仔細搜!”新任禁軍統(tǒng)領的聲音在夜色中沉穩(wěn)響起,“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柜子頂上,床底下,還有各種箱篋底部,凡是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都要仔細地搜�!�
柳美人癱坐在地上,絕望無助地看了徐貴妃一眼。
徐貴妃不禁眉頭一皺,柳青青房里難道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只見柳青青朝著虛空點了點頭,似是在應徐貴妃的聲兒。
徐貴妃看了一眼皇宮禁軍,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等他們搜出東西來了再說。
這時,劉御醫(yī)匆匆趕進宮來。
劉御醫(yī)替二皇子把了脈,不禁眉頭皺起,隨即,搖了搖頭道:“回陛下,二皇子身體并無任何異樣�!�
皇后聽了這話,神色不悅地說道:“劉御醫(yī),你還是好好地看一看吧,二皇子說他昏昏沉沉的,怎么可能沒異樣?”
劉御醫(yī)看向皇后道:“回皇后娘娘,有可能是藥效已過,所以微臣查不出來。”
皇后不禁嘆了口氣,忽然想到十七王爺,不禁開口說道:“陛下,要不還是宣十七王爺進宮給暉兒看看?”
十七王爺醫(yī)術高明,定能看出暉兒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劉御醫(yī)想起上次穆蔚讓人對公主下藥的時候,就是十七王爺查出的問題,也不禁滿是拜服地說道:“陛下,臣醫(yī)術不如十七王爺,不如宣十七王爺給二殿下看看?”
就在這時,白璇輕聲開口道:“陛下,也可以先不宣十七王爺,先看看從柳美人房里搜到了什么再說。”
十七王爺今天也在宮里折騰了一天,他先前又用自己的血給蕭王煉藥,身體虛弱,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皇后不禁不滿地盯了白璇一眼,但到底也沒說什么。
她手上有蕭王的解藥,不怕白璇不幫暉兒說話。
皇宮禁軍從柳美人房里走了出來,白銘單膝跪道:“陛下,我們從柳美人房里的一個箱子底下搜到了不少畫,還有幾首詩。”
說話間,幾個禁軍將搜到的東西拿了上來,柳美人頓時面如土色,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劉貴妃一眼掃過去,見到畫上內容,也不禁大驚失色。
這柳青青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肖想大皇子。
眾人的目光也落到了禁軍手上的畫上,只見上面一個俊朗不凡的男子,氣宇軒昂站在山巔,一襲玄色袍子上,一幅山水風景圖隨風飛舞。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不是大皇子殿下是誰?
奇怪!柳美人的房里怎么會搜出大皇子的畫像?
難道……
皇帝聽到周圍眾人呼吸一沉,不禁微微睜開眼睛,見到面前畫像,頓時周身怒氣蒸騰。
好�。^(qū)區(qū)一個美人,竟然和他兩個兒子都扯上了關系。
皇后更是大笑不止:“哈哈哈!柳美人,原來你心心念念的人是大皇子��?”
白璇神色淡淡地說道:“柳美人,解釋一下吧,你房里為何會有大皇子的畫像,而且,還是這么十好幾張?”
柳美人已經(jīng)傻眼了,低垂著頭只是哭,柳美人身旁,徐貴妃忍不住開口:“這些畫是本宮畫的�!�
徐貴妃面色冷沉,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柳青青和她兒子牽扯到一起。
“貴妃娘娘,你確定這些畫是你畫的?”
白璇一邊說著,一邊一張一張地欣賞著這些畫,只見上面大皇子畫得惟妙惟肖,就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這得是多用心,才能畫出這樣的一幅畫來。
徐貴妃目光冰冷盯著白璇,神色冷厲道:“沒錯,本宮畫自己兒子,有什么不對嗎?”
第236章
徐貴妃擔不住了
白璇不禁微微抬眸看了徐貴妃一眼,既然徐貴妃不甘心只擔一個牽連之罪,要繼續(xù)趟這渾水,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白璇目光冷銳看著徐貴妃,神色清冷道:“這倒是沒什么不對,只是徐貴妃畫了大皇子的畫像,應該放在自己房里才對,怎么會在柳美人房里?”
徐貴妃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氣定神閑地說道:“本宮這是讓柳美人幫著找人裝裱一下�!�
白璇淡笑道:“既然是讓柳美人裝裱一下,那應該堂堂正正地放在屋子里��?何必壓箱底呢?”
皇宮禁軍連裝畫的箱子都搬出來了,柳美人將這些畫全放在了自己貼身衣物的下面,一看就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
“就是!遮遮掩掩的分明就是見不得人。”
皇后在一旁開口道,“陛下,臣妾看這些畫根本就是柳美人畫的,柳美人真正心儀的人,是大皇子,柳美人寧死不肯讓人搜她的房間,就是怕這些畫暴露出來�!�
“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徐貴妃面色一沉,辯解道,“這些畫的確都是本宮畫的,可能是柳美人怕弄壞了,所以才保存到箱子底下的�!�
“哦,是嗎?”
說話間,白璇看到一幅極有意思的畫,不禁把這畫拿了出來,“這幅畫也是貴妃娘娘畫的?”
徐貴妃抬眸看去,見到白璇手上的畫,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頓時,她只恨不能殺了柳青青。
這柳青青畫她兒子的畫像也就罷了,居然還畫和她兒子的雙人畫像。
白璇見皇帝朝自己手中的畫看來,不由上前一步,將畫呈到了皇帝面前。
“這幅畫大皇子懷里摟著個粉衣女子,纖腰若柳,面若桃花,看起來,似乎正是柳美人啊,貴妃娘娘畫這樣的畫,難道是希望大皇子和柳美人在一起?”
現(xiàn)場空氣頓時一窒,徐貴妃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眾人只覺得周身氣壓極低,空氣中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皇帝銳利的目光落到了徐貴妃身上,徐貴妃深呼吸一口氣,開口說道:“這畫上的女子并非柳美人,而是本宮隨便畫的一個女子�!�
“不是柳美人?”白璇不禁微微揚了揚眉,“這衣服和柳美人箱子里的這件粉色衣服一樣啊,都是袖子上繡了桃花,裙擺上也繡了桃花�!�
白璇說著,看向一旁被翻開的箱子,只見箱子上正搭著一件粉色桃花的衣服,和畫上如出一轍。
眾人也不禁看向畫上和箱子上的衣服,只見兩件衣服樣式和花紋完全一樣。
而且,
這畫上女子的神態(tài),也和柳美人如出一轍。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畫上的女子就是柳美人。
柳美人低垂著頭,只是嗚嗚咽咽的哭泣。
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因為太過思念大皇子而畫的這些畫,會暴露出來,把大皇子給牽扯進來。
她以為她死后,會由徐貴妃讓人收拾她的屋子,徐貴妃發(fā)現(xiàn)這些畫后,會看得到她對大皇子的一片真心。
沒想到,這些壓箱底的畫,竟然被白璇給搜出來了。
徐貴妃面不改色地說道:“女子衣服的款式和花樣,就那么些,并非只有柳美人一人才穿這樣的衣服�!�
反正她無論如何不能承認柳青青和她兒子之間有牽連,若是承認了,她兒子就完蛋了。
白璇輕輕從柳美人松松垮垮的頭發(fā)間拔出一支簪子,比對著畫上柳美人的簪子。
“那這畫上女子頭上的簪子呢,怎么也是一支桃花簪?和柳美人頭上的簪子一模一樣�!�
白璇發(fā)現(xiàn)這柳美人畫畫很寫實,她把大皇子和自己的特征完完全全都畫出來了。
這樣一來,輕而易舉就能讓人認出大皇子和她。
徐貴妃很想再強行說一句:并非只有柳美人才有這樣的簪子,但看著皇帝陰沉的臉色,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徐貴妃極力穩(wěn)住自己的心態(tài),開口說道:“本宮記差了,這畫不是本宮畫的那幅,本宮也畫過一幅類似的畫,但絕不是畫的柳美人,本宮身為陛下的貴妃,怎么也不可能畫柳美人和自己兒子的畫像�!�
“所以,這幅畫又不是貴妃娘娘畫的了?”白璇唇角勾起,輕聲問道。
徐貴妃嘴角抽了抽,搖了搖頭道:“不是,其他的是本宮畫的,但這幅畫不是�!�
這事兒她擔不住了,索性也就不擔了,只能柳美人自己擔。
“那么,這畫是柳美人自己畫的?”白璇問道。
眾人都不禁看向柳美人,既然不是徐貴妃畫的,那肯定就是柳美人畫的了。
宮里不少人都知道,柳美人畫得一手好畫,今日一見,果然畫的不錯。
可惜,畫錯了內容。
“柳美人,這畫畫得不錯,很有畫面感。”白璇看著一旁發(fā)愣的柳美人,“大殿下可是像這樣摟著過你?”
柳美人這會兒停止了哭泣,抬眸看向白璇,神色鎮(zhèn)定下來。
“沒有,是我自作多情,妄想大皇子而已�!�
眾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所以,柳美人承認她喜歡大皇子了?
皇后目光冰冷盯著柳美人,怒容滿面道:“本宮看你和大皇子根本就是一伙的,說,是不是大皇子指使你,讓你陷害二皇子的?”
徐貴妃一聽這話,立即沉下臉色,反駁道:“皇后,柳美人是一廂情愿喜歡大皇子的,大皇子和她根本就沒什么關系�!�
“真是好笑!”皇后滿眼嘲諷道,“沒關系她會為了大皇子連命都不要?”
這柳美人分明就是為了大皇子甘愿獻身,還甘愿去死,和大皇子不可能沒關系。
徐貴妃厲聲道:“柳美人不要命是因為被二殿下玷污,自覺得對不起陛下,無顏活于這世上�!�
皇后冷聲道:“不該啊,柳美人喜歡的不是大皇子嗎?要對不起,怕也是覺得對不起大皇子�!�
徐貴妃正要開口,白璇淡聲道:“陛下,不管怎么說,柳美人喜歡的人是大殿下,不如叫大殿下進宮來,問問大殿下和柳美人是什么關系?”
徐貴妃恨白璇恨得咬牙切齒,分明是二皇子給皇帝戴綠帽子的事情,竟然被她給查到了大皇子身上。
第237章
不愧是皇帝最為看重的兒子
白璇這話帶著些許試探的意思,如果皇帝不叫大皇子進宮,那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扯不到大皇子身上了。
就算扯上了,也代表皇帝有包庇之意。
但要是皇帝同意召大皇子進宮,那也就說明,他對這個兒子并沒有那么維護了。
皇帝默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宣大皇子進宮�!�
大皇子聽到宣召,并沒有拖延時間,也沒有慌神,直接跟著禁軍進了宮。
大皇子神色平靜地出現(xiàn)在宮院門口,身姿卓然,步履沉穩(wěn),一襲山水繡圖的玄色錦袍襯托得身材高大,身形頎長,當真是俊美不凡。
看得出來,大皇子著實喜歡這樣式的衣服,衣服上永遠繡著山水畫。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皇子醉心山水,向往田園生活。
白璇目光輕輕看過去,掃了大皇子一眼。
大皇子在宮里有眼線,宮里的事情,只怕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若是他刻意換了一身無山水圖案的衣服,倒顯得有鬼。
如今這般坦坦蕩蕩,玉樹臨風地走進來,眾人倒覺得大皇子坦坦蕩蕩,像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皇子跪拜于地,恭恭敬敬地朝著皇帝行了一禮。
眾人盯著大皇子看的時候,白璇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到了柳美人身上。
柳美人見著大皇子,滿目悲痛,淚水如小河流一般流不止。
“平身吧�!被实劭戳搜圩约涸�(jīng)最為在意的兒子,神色淡淡道。
自從大皇子說皇陵被盜一事和徐家無關后,他就對這個兒子失望了。
在這個大兒子眼里,齊家先祖的榮辱,竟然比不上他的母家徐家。
大皇子不慌不忙站起身來,氣定神閑地開口:“不知父皇召兒臣進宮,所為何事?”
皇帝閉了閉眼,不想說話。
白璇看向大皇子道:“陛下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大殿下�!�
“什么事?”
大皇子的目光轉向白璇,分明滿帶笑意的臉上,一雙黑眸卻像是蘊藏著黑暗的風暴。
白璇無畏無懼迎上大皇子的目光,神色淡然道:“敢問大殿下可認識這地上跪著之人?”
大皇子眸光微垂瞅了柳美人一眼,神色如常道:“認識,這是柳美人。”
“沒錯。”白璇語氣輕柔,云淡風輕道,“大殿下可知,柳美人心儀于大殿下?”
大皇子神色微冷,神情嚴肅對白璇說道:“白三小姐,你應該知道,柳美人是父皇的妃子,這等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微臣倒是也不想提。”白璇輕聲回道,“只是,剛剛從柳美人房里搜出了一些畫,還請大皇子過目�!�
白璇說著,將手中之畫遞給大皇子。
大皇子伸手接過,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頓時眉頭大皺,對皇帝道:“父皇,兒臣和柳美人從未有過私情,竟是何人敢畫出這樣的畫來,污蔑兒臣和柳美人?”
不等有人開口,大皇子又道,“兒臣記得,最近就有人亂畫白三小姐和紅衣美男摟摟抱抱,廝混在一起的畫像,莫非這股風還未吹過去?現(xiàn)在又有人畫兒臣的畫像?此事事關重大,且關系兒臣聲譽,還請父皇嚴查。”
“這股風已經(jīng)吹過去了�!卑阻舆^大皇子的話道,“大殿下所見自己與柳美人摟抱的這幅畫,是從柳美人房里搜出來的,柳美人也已經(jīng)承認自己心儀于大殿下,想必是柳美人對大殿下思念成疾,因而畫了這幅畫來聊表相思之情�!�
空氣中一片冷寂,四周冷風呼呼,卻吹不散院子里的低沉壓抑。
眾人不禁看向白璇,這樣大膽直白的話,恐怕也就只有白三小姐敢說了。
“真是荒唐!”大皇子長袖一拂,冷聲道,“柳美人可是父皇的妃子,怎么可能心儀于本宮?”
白璇淡然道:“我們也都覺得挺荒唐的,不過,這是柳美人親口承認的,柳美人說自己妄想大皇子,因而畫了這幅畫�!�
徐貴妃忍不住在一旁說道:“柳美人只說自己妄想大皇子,沒說自己畫了這幅畫?”
白璇見徐貴妃又翻嘴,不由神色一冷,目光犀利盯著徐貴妃。
“哦?貴妃娘娘,怎么?要不要讓畫師來鑒定一下,看這幅畫和柳美人作畫的風格是不是一致?”
徐貴妃頓時面色煞白,被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微微抬了抬眸,看了看這個他寵了二十多年的妃子,又緩緩閉上眼。
他從前怎么沒覺得徐貴妃是這么能狡辯的人?
板上釘釘?shù)氖聦�,她也能狡辯?
可惜,遇到了白璇。
大皇子語氣放緩,神色鎮(zhèn)定地說道:“白三小姐,就算柳美人當真心儀于本宮,也不足為奇,這上京城愛慕本宮的人不在少數(shù),就像這上京城喜歡白三小姐的人也多了去一樣。
“白三小姐可以除了蕭王之外,不喜歡別人,卻擋不住有的是人喜歡白三小姐,不是嗎?同樣,本宮只知道自己對柳美人沒有任何意思,卻管不住柳美人私底下愛慕�!�
大皇子說到這里,長袍一掀,跪在皇帝面前道,“父皇,如果被人暗中喜歡也是兒臣的罪過,那兒臣當真無話可說。”
眾人都不禁愣住,只覺得大皇子說的也有道理。
大皇長得一表人才,身份又極為貴重,上京城喜歡大皇子的女子的確不少。
徐貴妃不禁暗暗松了口氣,她就知道,這世上就沒有她兒子搞不定的事情。
柳美人滿眼崇拜地看著大皇子,這就是她喜歡的男子,為了他能夠順利登上大位,她死也值得了。
白璇不禁點了點頭,不愧是皇帝最為看重的兒子,有兩把刷子。
白璇轉眸看向自己弟弟,神色淡然道:“白統(tǒng)領,我看你們剛剛還搜到了些小東西,拿上來吧。”
白銘聽了長姐這話,連忙就將一個小匣子拿了上來。
白璇輕輕從里面挑起一條手帕:“大皇子殿下,這又怎么解釋?別告訴我這條手帕不是你的,手帕上繡著這幅山水風景圖的,整個上京城除了大殿下,沒有別人了�!�
第238章
白璇不相信她?
眾人不禁紛紛看向白璇手中的手帕,上面繡著的山水圖景,和大皇子衣服上一模一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大皇子慣用的東西。
大皇子神色淡淡瞅了手帕一眼,臉上神色絲毫不變。
這是多少年前的東西了?柳青青竟然還留著,并帶進了宮里。
當年他用帕子給柳青青擦眼淚,柳青青就對他許下了芳心,并一步步淪為他手中的棋子。
大皇子抬眸掃了白璇一眼,輕笑一聲道:“白三小姐,既然柳美人都能畫了本宮的畫像,來聊表相思之情,又怎么不能繡一條本宮喜歡的手帕,來做念想呢?”
大皇子這話說得極為自然,雖然略有牽強,但也并無道理。
“那柳美人可真是細致入微啊�!卑阻匾源蠡首右粋笑意,淡聲道,“這手帕上的圖案不僅和大皇子所用手帕一模一樣,就連制作手帕用的絲質綢緞也是一樣的�!�
眾人在旁聽著,都不敢開口,也沒人能插得上話。
大皇子神色鎮(zhèn)定道:“柳美人既然喜歡本宮,自然會想方設法了解本宮的喜好,用同樣的絲質制作手帕,也不足為奇�!�
“是啊�!卑阻c點頭,意味不明地說道,“在大殿下眼里,這也不足為奇,那也不足為奇,只是,不知道大殿下用過的簪子出現(xiàn)在柳美人這兒,奇不奇?”
說話間,白璇從匣子里拿出另外一個物件,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只見是支白玉簪子,男式的,雕工精美,上面祥云花紋十分繁復,看起來很有些來頭。
大皇子不禁抬眸看了一眼白璇手中的簪子,這是他當時和柳青青見面的時候,沒帶什么東西,就隨手把這支簪子送給了柳青青。
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許多年,沒想到柳青青居然還留著。
柳青青本是個心細之人,這次卻留下了這么多證物,實在是不該。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這支簪子上,皇帝也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這支簪子的時候,面色驀地一沉。
徐貴妃也不禁面色一變,這支簪子大皇子以前時常用,陛下定是見過的,這恐怕無法抵賴。
白璇只是看到柳青青匣子里有支男式的簪子,猜測是大皇子的東西,如今看徐貴妃的臉色,便可以確認了。
“大皇子,莫非你要說,這也不是你的東西,而是柳美人找人雕刻的和你一模一樣的簪子?”
白璇的聲音在院子里散開,清脆,有力,就像是什么東西敲擊在人心上。
“這是本宮的東西。”大皇子承認道。
“哦?”白璇眉梢輕揚,開口道,“那大皇子是不是該解釋一下,自己的簪子為何會在柳美人手上?莫非是柳美人給大皇子挽發(fā),自己留了下來?”
大皇子不禁嘴角抽動了一下,雖然柳青青的確給他挽過發(fā),但不是用的這支簪子。
大皇子看向微微睜開眼睛的皇帝,正色道:“父皇,這支簪子兒臣好些年前就已經(jīng)不用了,隨手送給了身邊的一個下人,沒想到如今到了柳美人手上,不知柳美人是如何得來的?”
柳青青不傻,聽到大皇子這么一說,當即就順著大皇子的話道:“臣妾是從大殿下屬下那兒買來的,臣妾愛慕大殿下,偶然一天,看見大殿下身邊的侍衛(wèi)戴著大殿下用過的簪子,就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來的�!�
白璇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沉聲道:“不知大殿下是把這簪子送給了哪個屬下?”
“吳巖�!贝蠡首禹馍畛恋馈�
他幾乎想也沒想,就說出了這個名字,速度之快,讓人匪夷所思。
白璇看向皇帝道:“那好,陛下,不如宣吳巖進宮,單獨問問他這支簪子是不是賣了五百兩銀子給柳美人?”
“恐怕不行�!贝蠡首涌粗阻�,滿眼遺憾地說道,“兩年前吳巖在隨本宮出行的路上,出了意外,掉下山崖摔死了�!�
眾人不由一愣,這么說,就是死無對證了?
白璇抬眸看向大皇子,大皇子同樣冷冷盯著白璇,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里滿是交鋒。
半晌,白璇開口說道:“既然賣給柳美人簪子的吳巖死了,那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現(xiàn)在不是扳倒大皇子的時候,大皇子不是忠勇侯,也不是徐丞相,而是陛下最為看重的兒子。
他們之間再怎么說,有著血緣關系在那兒,不可能僅憑著這件事情扳倒大皇子。
今天的事情,最多在陛下心中留下一根刺而已。
大皇子今日看似回答得天衣無縫,其實懂的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