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任憑我鎮(zhèn)國公府再潑天的富貴,女子無所出,終是被人詬病�!�
桓和頤紅了眼眶,將頭伏在玉氏懷中。
“打眼瞧著,你今兒個帶過來的那個女孩兒,等再大些,該是何等絕色。她既已家道中落,便無甚可靠的娘家傍身,若是日后被姑爺收了房,誕下子嗣,再過繼到你的名下,也不失為一法~”
桓和頤聽了祖母的話,搖頭道
“她的父親救過老侯爺,我怎能讓她給侯爺做妾?”
話雖這般說,可祖母的這番話到底影響了她,像是仿佛有根無形的細(xì)線,在她心口勒了一道細(xì)痕……
也是,哪個女人肯把心愛的丈夫拱手讓給別的女人?可是若不早做打算,就算她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姐兒,若無子嗣傍身,又奈何啊。
這種念頭她不是沒有動過,只是不知噩夢來得如此之快~
隨桓和頤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看到桓和頤發(fā)紅的眼圈,黎紓暗自驚疑,倒是甚少見到阿嫂如此神傷,還以為她是想到早已過世的國公夫人,便沒有多言。
只是腦中時時浮現(xiàn)那人清冷的眸子,心悸得很。罷了,罷了,左不過往后不再有何交集,定是自己多思多慮了。
5
?
蕭公子
幾年后。
世人皆道“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而大鄴的京城卻真真比蘇杭還要更勝一籌。有道是“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無空虛之屋�!�
“姐兒,咱們這次出府采買,門外小廝便可代勞,何勞您親自走一遭呢�!�
煙雨這丫頭的年歲縱然大了些,也是如兒時般活潑。
“整日悶在府里,侯府的規(guī)矩又大,我都閑得生花了�!�
剛過及笄之年的黎紓,早已是京城城里一等一的美人了,此刻的她一襲白色蘭花裙,細(xì)腰以云帶約束,更顯盈盈一握,佼佼烏發(fā)由一條淡紫色的發(fā)帶系起,幾絲秀發(fā)淘氣地垂落雙肩,未施粉黛卻清麗動人。
“阿嫂的繡活絕好,若有小廝采買絲線,極有可能買差了�!�
煙雨吐了吐舌頭,心想您這是打心里想出來透透氣,順便替夫人采買罷。
這時一個長著桃花眼的男子輕搖折扇,痞笑道
“小娘子長得如此標(biāo)致,不如隨小爺我回府,咱們一同彈琴聽曲,品香插花……”
煙雨將黎紓護(hù)在身后。黎紓不曾想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有這等登徒子。瞧這登徒子雖身材高挑,卻是油頭粉面,眼下烏黑,定是縱欲無度。
那男子見無人應(yīng)答,便惱了,示意身后的狗腿子要對黎紓用強(qiáng)。
黎紓不禁抓緊衣擺,她這次出來采買,連香兒慧兒都沒有跟著,這該如何是好。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人站出來想要教訓(xùn)教訓(xùn)那登徒子,卻立馬被人拽住
“兄臺,還是少招惹事端罷。那人是忠義伯爵的庶長子,他家大小姐是正得上寵著的順容,可是惹不得。”
黎紓看到那位欲懲惡的義士在聽到忠義伯爵府時也退縮了,臉色愈加蒼白了。
陳歲獰笑著,搓著手一步步向黎紓走來。
“陳大少好氣派啊,當(dāng)街欺辱良家,要我看,您不如改名叫陳太歲,您便可以胡作非為,因?yàn)�,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一干看熱鬧的無不捂嘴偷樂。陳歲惱羞成怒,身后小廝不等陳歲開口,一擁而上。黎紓捏緊秀帕,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那突然出現(xiàn)的錦衣少年。
只見那少年毫無懼色,他快速出擊,一個烏龍盤打,起身,又接一個旋子,撲步著地,幾個回合,便把陳歲帶來的小廝收拾的哭爹喊娘。
陳歲有些慌了
“你你你敢,我可是陛下的小舅子,誰敢對我無理!”
“呵,陳太歲可要慎言,當(dāng)朝國舅乃是皇后娘娘的親兄弟,就憑你?”
那少年擰著眉毛看了他一眼
“你也配!”
陳歲自覺失言,但被這廝當(dāng)街羞辱,這口氣著實(shí)難咽。
“我的爺,小的剛剛看到家主下朝正要往這邊來,您看……”
陳歲這次終于慌了,用食指指著少年
“定國公府的小子,你給老子等著!”
一溜煙的功夫,眾人只看到那陳大少屁滾尿流的窘態(tài)。
“姑娘,你沒事罷~”
錦衣少年關(guān)切地問道。
黎紓搖了搖頭,方才只覺害怕,并未仔細(xì)看清少年冠容。少年面冠如玉,杏子形狀的眼睛如星河燦爛般璀璨,白皙的俊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多謝公子出面搭救,不勝感激。只是公子為我得罪了他,還望公子日后多加小心”
黎紓看到少年一直在盯著自己瞧,不禁微微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