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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男人面色恍惚疲憊,他側(cè)躺在發(fā)涼的單人床上,緩緩將自己的身子弓成一個蝦形,又騰出小塊空間,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孩子。

    邢暮沒有再談?wù)撨@個話題,她和寧培言下車后朝著教職工宿舍走去,雖然是上課時間,可校園里還有些學(xué)生。

    邢暮終端響了幾下,她看了幾眼就站起身子。

    筑巢反應(yīng),邢暮對這個詞匯并不陌生,很多沒有安全感的Omega會在孕期無意識做出這種行為。

    趙醫(yī)生接過單子看了一眼,確認數(shù)據(jù)一切正常后,邢暮和寧培言也沒有在醫(yī)院待著的必要。

    他腳步一頓,剛想回身避開兩人談話,推開門的邢暮把他叫住。

    寧培言腦中亂七八糟的,他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凌晨才被終端消息吵醒,窒息的漆黑將他籠罩。

    他就應(yīng)該順著眾人的期待,留在某個重要職位繼續(xù)在領(lǐng)域內(nèi)發(fā)光發(fā)熱,這樣才不算浪費人才,實現(xiàn)他的價值。

    見到邢暮的表情,趙醫(yī)生識趣的沒有多說什么。

    寧培言特意慢下幾步,和邢暮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雌饋硐袷莾蓚不認識的人。

    【哥哥,你怎么能和暮姐姐在一起。】

    “對了,他月份已經(jīng)安全了,可以適當(dāng)通過床事進行撫慰。但是過程要注意,不要用太過分的工具,溫和為主。”最后,趙醫(yī)生特意囑咐。

    寧培言因邢暮突然的注視愣了一瞬,他不自然的避開眼神,抿了抿唇角道:“還沒想好,總會有工作的。”

    寧培言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抿了抿唇角出聲解釋,“軍部紀(jì)律太過嚴(yán)明,管理規(guī)范。我更喜歡自由一點的生活�!�

    “你隨便坐�!睂幣嘌哉f著還想去給邢暮倒水。

    可他沒法解釋,難道要他說這么做只是為了看一看對方,大概下一秒就會被當(dāng)成精神病或是癡漢瘋子。

    醫(yī)用撫慰劑只能讓他處于一個不會崩潰的閾值內(nèi),身體仍舊會渴望信息素而時時刻刻瘋狂叫囂。寧培言就這么一聲不吭的熬了五個月,也不知道該夸他有毅力還是說他傻。

    一位干凈且健康的男性O(shè)mega,沒有過伴侶,初次被標(biāo)記便懷了孕。

    她發(fā)現(xiàn)寧培言在建檔后,有三年時間沒有做過體檢。

    “那里冬天很冷,經(jīng)常有極寒天氣�!毙夏浩届o開口。

    “我先回訓(xùn)練營了,你好好休息。”

    門被輕輕合攏,在確保門口無人后,邢暮轉(zhuǎn)身開口,“他情況怎么樣?”

    在得到寧培言肯定的回答后,邢暮淺色的眸子直視對方,語氣一如既往,“退了吧,留在我身邊,直到孩子出生。”

    寧培言愣了一瞬,很快說了一個星系的名字。

    簡訊里,還有十幾條未讀信息,全來自寧司安。

    從十四歲到十六歲。

    挺可憐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寧培言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同樣出身第三星系,對方一定聽過當(dāng)年實驗室的事。

    學(xué)校的宿舍雖然方便,可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孕夫該住的地方。

    邢暮指尖頓了頓,壓下心底的怪異感,可當(dāng)她試圖點開男人十三歲的體檢報告時,系統(tǒng)卻顯示無權(quán)限。

    他和邢暮的孩子,正在他體內(nèi)孕育著。

    “不是!”寧培言急匆匆解釋,他壓著自己狂跳的心,“我、我只是擔(dān)心你不方便�!�

    所以邢暮那天聞到的味道,其實不是錯覺。

    邢暮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聽著兩個充滿私人情緒的答案,她勾了勾唇角,耐人尋味。

    趙醫(yī)生說著嘆了口氣,“不上不下的吊著一口氣,不至于死,但絕對不好受。”

    在邢暮離開良久后,寧培言才緩了口氣,他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三言兩語打消了移居別的星系的打算。

    他知道寧司安和邢暮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能出門那三年,他經(jīng)�?粗倌昝佳酆�,抱著精心挑選的禮物,每天打扮的像個漂亮的小少爺去找邢暮。

    甚至……寧司安許多當(dāng)年送邢暮的禮物,都出自他手。

    至于他口中的病……寧培言將手撫在小腹上,微涼的空氣吸入肺腑,只覺得心間酸澀難過。過了一周被信息素溫養(yǎng)的生活,現(xiàn)在竟然覺得難熬了,他唇角勾起抹苦笑。

    那不是病,是體內(nèi)注射藥劑的后遺癥。

    那些藥劑本該注射在邢暮身上的。

    他為此接受了三次手術(shù)。次次驚險。

    *

    第二十章

    白天邢暮回到訓(xùn)練營后,自然受到了熱烈歡迎,一周多沒見的小崽子們將她圍起來,嘰嘰喳喳的討論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和訓(xùn)練情況。

    因為沒有釀成大錯,那位O裝A的學(xué)生只是被記了處分休學(xué)回家,訓(xùn)練營也正常開展著。

    那只幼崽星獸還養(yǎng)在訓(xùn)練營,不過為了避免這種事再發(fā)生,渡過幼年期后便打算給它找領(lǐng)養(yǎng)。

    秦蓉半是抱怨半是打趣的問她去哪瀟灑了,看她的模樣可不是病假回來的,邢暮說是處理了一些私人問題。

    訓(xùn)練營的氛圍依舊熱熱鬧鬧,只有萊格和伊洛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寧培言點頭應(yīng)好。

    于是他們找來了這位Omega的alpha伴侶,逼著alpha用信息素引誘Omega進入發(fā)熱期,又生生用阻斷器隔絕。

    寧培言唾棄自己的不堪,又實在無法抵抗同居這個誘惑。

    在男人跪著從床底下抱出一個上了鎖的匣子時,更顯得有些吃力,邢暮看著他隆起的小腹,打算搭把手接過來。

    在邢教的眼神掃過來時,伊洛自覺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進入訓(xùn)練場,只剩萊格站在她面前,語氣充滿歉意。

    她見對方將匣子抱著懷里,猶豫半響后竟然放在了床上,然后因為心虛瞥了她好幾眼。寧培言的神情很好猜,他想等自己走后,找個地方把那個匣子藏起來。

    邢暮釋放出信息素,溫和的包圍著男人,同時安靜的觀察著他。

    男人聲音清朗好聽,細聽卻藏著緊張,邢暮知道是自己的原因。

    他想著想著不自覺瞥了一眼顧粉,還好,那孩子還在悄咪咪鼓搗終端,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后排坐著他心心念念的邢教。

    寧培言走進廚房,在檢查冰箱有什么食材后,回身詢問道:“炒飯可以嗎?”

    她為什么要來?是發(fā)生了什么要緊的事嗎?

    聽到這句話,身前的男人啞然一愣,隨后驀地抬頭看向她,漆黑的眸中有驚詫,還有一絲不被注意的欣喜。

    “邢教,您原來喜歡年上嗎?”

    “口味應(yīng)該不比外賣差�!�

    不知道是不是邢暮的錯覺,她似乎看見男人的唇角悄悄勾了勾,等再轉(zhuǎn)頭看時,寧培言已經(jīng)恢復(fù)如以往神情。

    “你經(jīng)常吃外賣嗎?”寧培言忽然開口,語氣有些沉悶。

    邢暮盯著他有些難過的神情,心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萊格沉默良久,不知道該說什么。

    “謝謝�!睂幣嘌該Q好鞋子,他仍然局促不安。

    邢暮點點頭,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就是……”寧培言猶豫著措辭,“單純習(xí)慣了�!�

    少女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身為訓(xùn)練營一員,她同樣對邢教的伴侶好奇,緊接著又知道這么個驚天大秘密。

    她能看出來寧培言沒有騙人,或者說,這個男人似乎真的不會騙人。

    里面有好幾副她都沒看對方戴過,邢暮瞥過那副金絲眼鏡,又看向他鼻梁上那副無框眼鏡,好奇問道。

    邢暮感受到寧培言一瞬紊亂的氣息,還有匆匆扶住桌角又收回的動作。

    “今天提前下課,大家早點享受周末吧�!�

    但不是現(xiàn)在,邢暮收回視線,她拉開最后一個床頭柜,發(fā)現(xiàn)柜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塞的都是藥。

    “怎么了?沒有想吃的?”女人奇怪的看著他。

    所以邢暮一開始就知道,寧培言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更何況是打著為了孩子的名號。

    然而不過三秒,男人漆黑的瞳孔驀地一縮,他語序一頓后僵住身子,在反應(yīng)過來后移開視線。

    她看著寧培言將終端還給自己,還在疑惑對方的口味時,男人的聲音響起,還藏了抹緊張與試探。

    邢暮不覺得肚子叫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說著點開終端的外賣列表遞給對方,“選好直接下單就可以。”

    因為他懷孕,所以和那位美艷的金發(fā)伴侶分手了。

    “你告不告訴姑姑都會知道�!毙夏河X得無所謂,她還有閑心打趣道,“而且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當(dāng)叔叔了。”

    不,他連情人這個稱呼都配不上。

    “講的挺好的。”看著緊張的男人,她大方夸張道。

    他瞧的次數(shù)太多,這群孩子們察覺出什么就不好了,寧培言擔(dān)心自己給邢暮帶來什么不好的影響。

    最后,伊洛看著邢教的照片和寧老師的照片,沒忍住磕了一口。

    她將寧培言的行李先放進去,擋住門讓對方進來。

    邢暮看著對方的耳尖,“我來看看你做好決定了嗎?”

    反應(yīng)看起來挺有趣的。

    “是我忘點飯了,你想吃什么?”

    邢暮將那幾盒撫慰劑單放在一邊,等將剩下的藥整理好后才發(fā)現(xiàn),柜子最里面還藏了一盒藥,像特意塞進去的。

    邢暮垂下眼眸,替他系上圍裙衣帶。

    “你近視多少度?”

    發(fā)現(xiàn)那是一盒拆封過的緊急避孕藥,邢暮下意識將藥盒打開,發(fā)現(xiàn)整齊的一板藥上,只有一顆被吃掉。

    *

    聽到八卦的伊洛跳下臺階,慢悠悠晃到邢暮身前,確保四周無人后,她和邢教對視一眼,認真開口問。

    他想靠近邢暮,時時刻刻都想,就算是陷阱他也甘之如飴。

    在明知道對方有伴侶的情況下住進她家里,他到底成什么了,登堂入室的情人嗎?

    寧培言在發(fā)現(xiàn)邢暮那瞬便驚愕不已,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來到自己上課的教室,甚至坐下和普通學(xué)生一樣開始聽課。

    寧老師雖說比邢教大三歲,但是都說年上會照顧人,雖然她也不覺得邢教需要被照顧,但要做邢教的伴侶,優(yōu)點還是越多越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邢暮以為寧培言不會回答時,他終于輕聲開口。

    邢暮收回手,溫聲詢問:“需要我?guī)湍愦蛳率謫幔俊?br />
    “客房在二樓,每周都會有人來打掃。一樓有廚房和書房,還有游戲室,你可以隨便玩,不用顧慮什么,就是……”邢暮說罷頓了頓,轉(zhuǎn)頭看向男人,“我不太希望有人進我的臥室�!�

    “你們分了吃吧�!毙夏赫绽龑⒌案饽媒o秦蓉。

    隨著起身離開的窸窣響動,教室里的學(xué)生們逐漸走干凈,只剩一兩個圍著寧培言向他詢問是否會在考試前劃范圍。

    “抱歉�!睂幣嘌院笾笥X自己的舉動不太禮貌。

    寧培言的個人物品很少,一個行李箱就能裝滿,因為懷孕的緣故,他收拾物品的動作很緩慢。

    這種水課,能來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

    就算邢暮不說,他也不會隨便進入對方的臥室這種私人領(lǐng)地。

    “你、你沒有伴侶?”他又問了一遍。

    等收拾完窗外已經(jīng)漆黑一片,天際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亮色霓虹燈隱在雨幕,邢暮將窗簾合攏后,轉(zhuǎn)身就聽見一陣咕嚕嚕的動靜。

    她腳步一頓,抬頭看向聲音的發(fā)出者。

    禮物盒里是個手工小蛋糕,裱花和字體都有些歪曲粗糙,一眼看得出是出自顧粉之手。

    “抱歉,是我將這件事告訴公爵閣下的。”

    在寧培言去收拾洗浴間的功夫,邢暮已經(jīng)將這間所有東西掃過一遍,除了他視若珍寶的匣子外,房間里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女人瞇了瞇眸子,她抬手將藥盒拿出來,在看見上面的字后怔了怔。

    等最后一個知識點講完,寧培言輕呼了口氣,面含微笑看向教室內(nèi),聲音溫柔響起。

    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醫(yī)院陪護那幾天,除了洗澡的時候,男人幾乎都戴著眼鏡。

    邢暮瞥了那邊一眼,并沒有引起低語八卦的學(xué)生們注意。

    秦蓉就知道會是這個后果,她流利接過蛋糕打開,喚來正閑著的學(xué)生幾口將蛋糕瓜分完。

    “可是,如果我住在你家,你的伴侶會不會誤會……”

    邢暮選的是一套銀灰色的桑蠶絲床品,摸上去冰涼絲滑,躺上去一定很舒服。而且他剛進來時就觀察過,這間房子很干凈,沒有別的Omega的氣息,他很喜歡。

    身前的男人陷入沉默,他指尖不自覺扣著掌心,似乎陷入某種糾結(jié)。

    男人用鼻音嗯了一聲,他看著自己懷里的匣子,聲音似在懷念什么,“是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課程還在繼續(xù),他不能無故中斷,只能壓著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xù)講著課。

    男人肚子都這么大了,再計較這些也沒有意義。

    “邢教真的好難追啊。”一個聲音壓低響起,“要是每天都有香香軟軟的Omega給我送禮物和蛋糕,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寧培言臉頰瞬間發(fā)燙,他避開邢暮的視線,抬手撫在小腹上的同時輕咳了聲,試圖壓下還在嘰里咕嚕的肚子。

    他在自己剛推門進來時便抬眸瞧過來,神情平靜溫和,似乎只是在看一個遲到的學(xué)生。

    “當(dāng)然了。”太明顯的情緒,邢暮忍不住思考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個,您和寧老師,其實還挺般配的�!�

    “沒有�!睂幣嘌詫W(xué)生歉意笑笑,強行克制著自己不再看邢暮。

    寧培言點頭,緊張回答:“我知道。”

    正好是上課的時間點,教學(xué)樓內(nèi)空空蕩蕩,她很快找到了那間教室。

    “餓了?”

    她隨意坐在最后一排,身旁的學(xué)生看都沒看身邊的人,始終摸魚玩著終端。

    邢暮輕嘆口氣,只說,“醫(yī)用撫慰劑就沒必要帶了吧,有我就夠了�!�

    邢暮挑了挑眉,“那為什么要天天戴?我還以為你度數(shù)很高�!�

    “你當(dāng)初吃藥了?”她率先出聲問,語氣有些奇怪。

    比邢暮預(yù)想中度數(shù)小很多,屬于戴不戴眼鏡都可以的程度。

    并且當(dāng)初的邢暮言語篤定他騙了對方,解釋也只會顯得像狡辯。

    寧培言情緒異樣復(fù)雜,他一邊忍不住慶幸,至少不用在道德上再陷入自責(zé),一邊又害怕邢暮因此厭惡他。

    一直站在客廳里也不是個事,邢暮拿著寧培言的行李,先帶他去了二樓客房。

    寧培言抿了抿唇,耳尖有些泛紅,他詢問道:“你怎么來了?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邢暮將這段時間積攢的事物處理好,她看著桌上忽然多出的一個禮物盒,一旁的秦蓉解釋道:“顧粉送的,他聽說你回來了,剛才抽空跑來的,但是沒見到你就走了�!�

    這幾天伊洛把寧老師的資料翻了個底朝天,在發(fā)現(xiàn)這位老師沒有任何前科與黑料后,認認真真思考起來倆人的適配性。

    邢暮也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轉(zhuǎn)身去幫對方把東西拿出來。

    “你當(dāng)初怎么不和我解釋清楚?”邢暮繼續(xù)追問。

    孩子都有了,這還不讓磕?

    誰也沒想到,同輩里面,邢暮竟然是最快有孩子那個。

    她還沒辦法做到一邊談著戀愛,一邊讓懷著自己孩子的男人住進家里,寧培言到底在腦補什么奇怪的東西。

    邢暮的視線落在匣子的鎖上,這鎖不難開,只要她想,寧培言絕對看不出匣子被打開過。

    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男人泛紅的耳垂,她系的有些慢,最后指腹不經(jīng)意劃過男人腰際,替他攏了攏衣角。

    寧培言藏起內(nèi)心的想法,他認真道:“不用換,這個顏色很好看�!�

    女人將包裝完好的拖鞋遞過去,“沒人穿過,給你買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又快到學(xué)期末了。

    身旁的人站起身,“你有時間八卦邢教,還不如想想期末測試呢�!�

    寧培言不知道邢暮為什么這么做,但幾天沒有得到撫慰的男人顯然很受用,甚至舒服的微微瞇起眼,咬唇止住差點溢出口的輕吟。

    寧培言喉結(jié)不自覺滾動好幾次,他小心翼翼問,“是因為我嗎?”

    “明天周末,很適合搬家�!彼盅a充一句。

    “總教上個月都結(jié)婚了,也不知道咱邢教以后找個啥樣的Omega,咋樣也得是個不輸別人的大美人吧�!�

    邢暮更加莫名,“當(dāng)然不是�!�

    她雖然會做飯,但味道著實一般,與其浪費時間做出一頓不怎么美味的飯菜,還是外賣這種不健康的東西更實用一點。

    面對這個結(jié)果,邢暮一點都不意外。

    邢暮一瞬蹙起眉,盯著對方肚子,“那你怎么還?”

    站在門口的男人顯然有些拘謹(jǐn),他將包放在玄關(guān)掛椅上,站在原地,黑眸緊張的看向邢暮。

    邢暮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向臺上正在講課的寧培言,他面色比前兩天好多了,至少不再是一副蒼白病容

    ,身上的外套恰好能遮住微隆的小腹。

    說實話,寧培言講課并不枯燥無味,也不是照本宣科,他會在知識點中講些有趣的小故事,雖然沒幾個人聽就是了。

    “所以決定好了嗎。”她將話題扯回正軌,溫聲提醒道,“你腹中的孩子需要我的信息素。”

    邢暮挑了挑眉,將頓在半空的手收回來,轉(zhuǎn)而將別的物件幫他放進行李箱。

    她聽了一會,管身旁的同學(xué)要了一份電子課件翻看。

    邢暮的動作一頓,看向身前八卦的少女,只見對方的神情糾結(jié)又復(fù)雜,最終壓低聲音。

    這種被信息素籠罩浸染的感覺,就如同被邢暮本人緩慢又強勢的滲透,很舒服……且令寧培言著迷。

    如果可以,他想得到更多的撫慰,比如一個擁抱。

    “當(dāng)然,能吃都行�!毙夏簩Τ缘牟⒉惶籼�。

    見寧培言拿起那條常年無人佩戴的藍灰色圍裙,正挺著小腹打算背手系上時,邢暮自然的走到他身后,“我來系吧。”

    邢暮一切如常的上下班,只是周五那天,她看了眼校課表,在訓(xùn)練營結(jié)束后獨自去了趟教學(xué)樓。

    女人并沒有穿訓(xùn)練營的軍裝,而是身最尋常的休閑打扮,甚至帶了一頂鴨舌帽。半遮的后門被輕輕推開,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她刻意收斂起周身信息素,無聲走進教室。

    男人的唇動了動,垂下的睫毛擋住眸中情緒,“因為……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這個意外時,我確實想留下孩子。”

    是那種想說什么又不太敢的眼神。

    這個莫名的念頭冒出來時,邢暮被自己想法嚇了一跳,她將那盒避孕藥放在盒子里,唇動了動,卻沒有再開口。

    但邢暮的存在太過顯眼,他忍不住一直朝后排瞥去,本該流利講完的知識點也不由磕磕絆絆幾次。

    邢暮挑了挑眉,萬萬沒想到寧培言會提出做飯的要求,可她掃過對方的神情后,便勾了勾唇應(yīng)道:“好啊�!�

    他剛才看見邢暮點過很多次炒飯來著。

    不管是從什么角度來說,邢暮都會用信息素安撫到他順利生產(chǎn),這種廉價的藥劑沒有存在的必要。

    等最后兩個學(xué)生離開,邢暮這才站起身子走到講臺前,順手把門關(guān)好。

    寧培言接過女人的終端,他看著邢暮翻了幾頁,自顧自道:“孕夫不能吃重油重辣吧,太晚了,你吃清淡一點比較好�!�

    被愛人的信息素凌遲處刑,如此反復(fù)幾次,將自己咬到血淋淋的Omega終于開口,只求他們放過自己的alpha,他什么都會說。

    周五的晚上,她把寧培言帶回了家。

    他下意識看向邢暮的外賣點單次數(shù),隨后驚訝的瞪大眼睛,啞然半響看向邢暮。

    “老師,你身體不舒服嗎?”前排為數(shù)不多聽講的學(xué)生詢問道。

    有人沒忍住笑出聲,最先出聲的人也覺得有道理。

    感受到寧培言從進屋開始就緊張的情緒,邢暮無言釋放出信息素進行安撫,這招果然奏效,男人肉眼可見的舒緩許多。

    寧培言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鏡片后的眸子微微瞪大,緩了幾瞬才回答她。

    天性使然,懷孕的Omega極為依賴alpha,這種依賴與縱容是無意識的,即使alpha提出再過分的要求,只要不傷害到孩子,Omega都會接受。

    她幫著寧培言將行李箱內(nèi)的東西拿出來,除了那個上鎖的匣子,她發(fā)現(xiàn)男人包裝最嚴(yán)的竟然是幾副眼鏡。

    她家沒有男士拖鞋,既然決定要同居,路過超市時便順手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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