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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學(xué)樓,雖然邢暮不知道寧培言為什么非要和她保持這么遠(yuǎn)的距離,但見男人挺著小腹走的極快,她也只好慢悠悠跟在男人身后。

    “你喜歡就行�!毙夏毫�(xí)慣性接道。

    “這個房間一直沒人住,已經(jīng)打掃過了,床上用品是新的,你要是不喜歡這個顏色可以再買別的�!�

    溫順又內(nèi)斂,看起來很好欺負(fù)。

    寧培言垂下眼眸,安靜收拾著手中的東西,“醫(yī)生說是意外�!�

    寧培言吐字如吞刀一般艱澀開口,他實在沒臉將后半句說下去,他撇過頭不愿意直視邢暮,掌心也攥的更緊。

    邢暮住在一棟獨院二層別墅,裝修簡約,伴隨著智腦掃描瞳孔,門禁解鎖的同時,漆黑的屋內(nèi)亮起白熾燈。

    “……吃了。”

    可是她的手剛伸過去,男人便受驚一樣將匣子抱在懷里,避開邢暮碰到它的可能。

    “沒事,是很重要的東西吧�!毙夏褐皇呛唵侮愂�,從寧培言的動作中就能看出來。

    既然是別人的隱私,邢暮就沒打算過多探究,她的目光從匣子上移開,轉(zhuǎn)而去幫寧培言收拾別的東西。

    另一個聲音嗤了聲,“真沒出息,邢教是什么級別,要是能靠這些手段拿下,那學(xué)校直接成烘焙學(xué)院了,那群Omega天天掄鍋鏟就好了。”

    與此同時,洗浴間的男人走出來,看著邢暮手中拿的藥,兩人同時愣了愣。

    邢暮看著對方失語一瞬,又繼續(xù)強(qiáng)裝鎮(zhèn)定上著課,臺下的學(xué)生們大部分都沒有聽講,因此也沒人發(fā)現(xiàn)講師的異常。

    她的進(jìn)入并沒有驚擾到旁人,除了講臺上那個男人。

    以前在軍部的時候,她聽過一場堪稱殘酷的刑審,一位Omega犯了帝國重罪,可他堅毅的很,無論什么法子都撬不開他的嘴。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邢暮看見眼前糾結(jié)不已的男人似乎下了什么重大決定,他終于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他只好拿起桌上水杯抿了幾口,試圖壓下心間焦躁不安的情緒。

    不大的房間內(nèi),處處都是男人的生活軌跡,他會將一周的事項用便簽紙貼在床頭,會將衣柜里的衣服按照冬夏顏色分開,連衣柜最難打掃的角落也是一塵不染。

    邢暮看著身前這個陷入奇怪情緒的男人,眸中劃過驚愕,她立馬開口解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身邊沒有伴侶,是單身獨居。”

    她被頗為驚人的藥品數(shù)量驚了一瞬,拿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大部分都是維生素一樣的營養(yǎng)補(bǔ)品,另一半則是孕期專用的藥劑,包括醫(yī)用撫慰劑。

    “如果你不嫌棄,我會做飯�!睂幣嘌灶D了頓,怕邢暮不同意一樣,又補(bǔ)充一句。

    階梯教室攏共坐了二十多個學(xué)生,邢暮掃了一眼,不意外看見了顧粉的身影,那孩子這兩天還執(zhí)著的在終端給她發(fā)簡訊。

    寧培言強(qiáng)逼著自己收回旖旎心思,搖頭后才意識到邢暮在自己身后,于是轉(zhuǎn)身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很快就能做完�!�

    邢暮看著對方,因為剛才的信息素撩撥,他臉頰上泛起一絲紅暈,聲音也摻雜絲沙啞。

    “好�!彼龥]有強(qiáng)留在廚房,轉(zhuǎn)身回了客廳。

    邢暮當(dāng)然可以學(xué)著那場刑審,用信息素逼迫寧培言說出所有真相,脆弱的Omega會為了孩子向她臣服。

    但還不至于。

    因為那個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Omega,在得到與alpha見面的機(jī)會時,在哭泣撲向alpha的同時,結(jié)束了自己的一生。

    她可以慢慢的了解,這個溫柔到?jīng)]有半分攻擊性的男人,放棄一切追著她來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

    邢暮站在客廳的一角,看著男人利落的攪拌蛋液,起火燒油,在油溫正好時將蛋液倒進(jìn)去翻炒,最后放入配料和米飯,動作熟稔又自然。

    十五分鐘后,寧培言將兩碗金黃的蛋炒飯擺在桌子上,又回廚房拌了兩個小菜。

    “看起來很好吃�!毙夏禾袅颂裘�,對香氣撲鼻的炒飯頗為驚訝。

    在嘗了一口味道后,她發(fā)現(xiàn)寧培言說的確實是實話,他的手藝確實不比外賣差,可以說色香味俱全。

    “我怕時間來不及,做的有些簡陋�!睂幣嘌宰谛夏簩γ妫�

    “你別哭,我的給你好不好�!蹦泻⒌穆曇艉烷L相一樣,溫柔又好聽。

    少年愣了愣,隨后含笑瞇起眼眸,黑眸里倒映著邢暮自己的模樣,她聽見小草哥哥溫柔開口,“沒有別人,我只照顧你�!�

    “怎么了?”

    朦朦朧朧間,寧培言感覺有人來到自己床頭,帶著涼意的指尖貼近額頭,很舒服,他無意識尋著氣息湊過去,那股涼意卻消失不見。

    還有學(xué)生將所有照片匯總起來,邢暮緩緩下滑,在看見其中一張時頓了瞬。

    他順從的停下腳步,安靜且疑惑的等著對方。

    邢暮看了眼空置的廚房機(jī)器人,也不知道對方哪來的自信,只是她盯著寧培言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恍惚間竟生出一股錯覺。

    晚飯結(jié)束時,寧培言自覺的將餐筷收拾好,面對邢暮幫助的要求,男人只搖搖頭帶上廚房手套,“我來會快一些�!�

    邢暮笑瞇雙眼,“那我每天都給你買!”

    喊的是她的名字,雖然字眼有些模糊。

    寧培言在進(jìn)入客房前,朝隔壁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后就是邢暮的房間,僅僅隔了一面墻。

    然而寧培言卻忽然縮了縮肩身,輕哼著翻了個身,微亂發(fā)絲遮住男人額角,邢暮瞧過去,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有些緋紅。

    男孩失語一瞬,面對女孩直白的喜愛,小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屋里,邢暮給自己注射了平穩(wěn)精神力的針劑。這是根據(jù)在艾麗西亞得到的針劑里,微末殘存藥劑所制成的。

    好在一切正常。

    伴隨著窗外暴雨與昏黃的床頭燈,他蜷縮在被子里,不免覺得有些荒唐。

    她很快翻到了寧培言在研究院的照片,圖上的男人穿著白色制服,正捧著獎杯和技術(shù)屆的相關(guān)大佬合影,表情溫和端正。

    一個存在感極低的男人,似乎永遠(yuǎn)游走于不起眼的邊緣,分明成績優(yōu)異,卻有股奇怪的叛逆心。

    寧培言也是這么打算的,他點點頭退出頁面。奈何天不遂人愿,礙于今夜的暴雨預(yù)警,周邊的便利店都早早關(guān)門,剩下幾個開著的也沒有適合孕夫的睡衣。

    男孩的手很巧,他總能將毛毛蟲一樣的狗尾草編織成各種花環(huán)與小動物。

    “你跟著我到底要做什么�!迸俗匝宰哉Z道。

    他生怕自己從臺階上跌下去。

    是一張在課堂上的偷拍,圖上的寧培言正在喝水,這張圖的重點不是臉,是男人修長好看的指節(jié)與纖細(xì)的手腕。

    寧培言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快開門,他半啟的唇卡了一瞬,這才匆匆移開視線,說明自己來意。

    “寧培言�!彼吐晢镜�,可睡著的男人絲毫沒有意識,還在緊緊抓著她的手。

    彼此邢暮還不知道喜歡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想讓小草哥哥對別人露出這種笑,她想小草哥哥永遠(yuǎn)屬于自己。

    第一次見面時,邢暮好奇問他在做什么,男孩瞧了她一眼,并沒有答話,只是安靜的編織著手中的草環(huán)。

    “你等一下�!本驮趯幣嘌赞D(zhuǎn)身離開前,邢暮把人叫住。

    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分明剛才還夸他做的飯好吃來著。

    看起來軟綿綿的。

    男孩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向女孩,“小暮?”

    邢暮把寧培言不點外賣的原因歸結(jié)于孕夫不愛吃不健康的外賣,如今聽了這話,自然點頭同意。

    猝不及防的美顏使邢暮恍惚了瞬,她直白開口,“小草哥哥,你長得好好看�!�

    最終邢暮用過濃的信息素強(qiáng)行讓寧培言放開手,她離開前關(guān)了燈,又將門合攏。

    寧培言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半晌后他失落的垂下眼,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但看著女孩的眼睛,他點點頭,認(rèn)真道:“好喝。”

    不過寧培言的學(xué)術(shù)生涯也不是那么平淡,邢暮很快翻到爭議言論,原因是寧培言畢業(yè)那年,本該由他去的學(xué)術(shù)演講,忽然臨時變成了邱泉。

    “小草哥哥,你喝過這個嗎?”

    邢暮掃過他還在滴水的發(fā)絲,下一瞬,那滴水落在男人精致的鎖骨上。

    “我叫邢暮,你也可以叫我小暮,我父親就這么喊我�!�

    緊接著,她聽見對方急促喊了一聲,語氣帶著隱隱哭腔。

    像一場勾引。如果他能勾引到邢暮的話。

    “小暮想吃什么,我?guī)闳ソ稚腺I。”

    邢暮對此毫不愧疚,她笑瞇瞇的嗯了聲,伸出胳膊到男孩身前,等著屬于她的小禮物。

    邢暮掃了他一眼,對方很明顯洗過澡,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青草味信息素與沐浴露混合的香氣,半干的發(fā)絲被攏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與眉毛,有股與平日不一樣的俊秀感。

    吃飽的邢暮在選解渴的飲品,她越過那些普通飲料,在一個貨架上拿了兩罐杏仁奶。

    茶氣沖天的回復(fù)使帖子瞬間建起高樓,有替寧培言氣不過的直接,希望能直接懟回去。

    感受到邢暮疑惑的視線,寧培言眨了眨眸子,茫然開口,“這家關(guān)門了�!�

    邢暮是在喝水時想起來寧培言的屋子沒有水杯,就順手倒了一杯送過去,她記得陪護(hù)那幾天寧培言經(jīng)常起夜抿幾口水。

    寧培言悄悄勾了勾唇角,“好�!�

    年邁的管家并非沒發(fā)現(xiàn)小姐的身影,只是看著小姐開心的笑臉,只能遠(yuǎn)遠(yuǎn)跟在身后當(dāng)沒看見,暗中保護(hù)著兩個小孩子。

    指節(jié)處泛著粉色,還有因為動作若隱若現(xiàn)的手背筋絡(luò),意外的好看。

    大部分時候?qū)Ψ蕉荚�,可總是沉默寡言,邢暮圍在他身旁好奇詢問他名字與家世時,男孩更是抿唇一言不發(fā)。

    “小草哥哥!”年幼的小女孩開心喊道。

    夢中的寧培言無意識輕哼一聲,眉頭不安擰緊,下一瞬,女人溫和又強(qiáng)勢的信息素將他緩緩包圍。

    對方并沒有反駁的意圖,邢暮便這么喚上對方,并友好的自我介紹。

    小孩子都是顏控,幼年的邢暮也不例外,在發(fā)現(xiàn)這個安靜又奇怪的男孩是周圍長得最好看的哥哥時,她總是隔三差五便要跑到斷橋上尋找對方。

    “小暮,怎么傍晚跑出來了�!�

    寧培言輕促的啊了一聲,他睫毛顫了顫,抬手接過邢暮遞來的睡袍,“……謝謝,我不介意�!�

    她于是也扯了幾根狗尾草,試圖同樣編織出草環(huán),結(jié)果當(dāng)然以失敗告終。

    底下有附和的,也有覺得這話不堪入目選擇舉報的。邢暮看了眼發(fā)布者的id,不意外的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因為違規(guī)發(fā)言被封號。

    暖色燈光下,邢暮看著身前人,因為孕育著新生命的緣故,寧培言眉眼柔和,周身散發(fā)著一種溫和柔善的氣質(zhì)。

    “好!”邢暮笑吟吟跟在男孩身旁,嘴里報菜名一樣說著想吃的東西。

    寧培言的眉頭逐漸舒展開,緊緊抓著睡袍衣帶的手也松了松。

    邢暮原本也沒想哭,她當(dāng)即便揚(yáng)起笑臉,新奇的看著狗尾草手環(huán)。

    客廳的燈被關(guān)閉,驟然陷入的漆黑使寧培言肩膀縮了縮。四周不見物,他只能摸索著攀上樓梯扶手,伴隨著窗外瓢潑大雨,男人一步一步緩慢朝樓上走去。

    男人在研究院的風(fēng)評很好,總有學(xué)妹學(xué)弟在論壇里夸他,說寧首席是溫柔和煦的三好學(xué)長。

    她來時客房的門沒有合攏,順著門縫露出昏黃燈光,邢暮便以為對方?jīng)]有休息,推門進(jìn)去后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睡著了。

    上學(xué)的少女獲得更多追捧,她認(rèn)識了新的玩伴,是隔壁垃圾街的萊格。她第一次接觸到不是嬌滴滴跟著自己的小尾巴,便經(jīng)常陪著新

    與此同時,邢暮的終端震動一瞬,她瞥了一眼,忽而想起來前幾天邱泉還在邀請她一同用餐,想不到兩人還有這么一層淵源。

    寧培言買的睡衣是一件藏藍(lán)色純棉款,后面?zhèn)渥懼跲mega孕期寬松款],邢暮掃過一眼,又不經(jīng)意瞥了眼男人的小腹。

    她拿著睡袍走到寧培言身前,抿了抿唇角猶豫道:“這是我的睡袍,你要是不介意我穿過,可以將就一晚上,明天再買新的。”

    小草哥哥,是她給對方起的昵稱。因為他總是很喜歡揪這些狗尾草。

    聽完原委后,邢暮收回落在對方鎖骨上的視線,接過對方的終端,將家中地址輸入在上面。

    穿著對方的衣物,會使Omega有種被alpha懷抱的錯覺,很多孕期的Omega都喜歡穿著伴侶的衣物入睡。

    她倏然一頓,出于擔(dān)心Omega又陷入發(fā)熱期或是發(fā)燒的原因,抬手測了測男人額溫。

    邢暮很快為產(chǎn)生的錯覺蹙起眉,心尖泛起怪異感,在說了后便獨自返回樓上。

    寧培言腦中思緒如麻,一會閃過一個念頭,若是以往,他總是要躺上一個小時才能入睡。

    女士睡衣不適合他,邢暮走到衣柜前,想了想后將自己的睡袍拿了出來。寬松的真絲睡袍不會桎梏寧培言的小腹,就算衣帶散了也無所謂。

    他抿了抿唇角,黑眸定定看著女人,“或者你有喜歡的菜系和口味可以告訴我,下次我提前做�!�

    “好了�!�

    “那我也要吃青草糕!”女孩拉著小草哥哥直奔攤位跑去。

    有驚訝,更多是緊張和不安的情緒。

    寧培言當(dāng)時覺得無事,他還有另一套睡衣,可洗完澡后便發(fā)覺不對。

    “好喝嗎?”她期待看向?qū)Ψ剑请p尚不會隱藏情緒的淺色眼眸里滿是期待。

    邢暮剛欲詢問的話語一轉(zhuǎn),“換一家買吧�!�

    但寧培言仿佛查無此人,畢業(yè)前的那兩個月里,他社交軟件一次都沒有上線。

    如今,認(rèn)識男孩一年的邢暮已將對方當(dāng)做親昵伙伴,她晃了晃對方的手臂,“小草哥哥,我餓了�!�

    就在邢暮失落垂下頭時,身旁那個安靜的男孩終于有了動作,他蹲在女孩身前,小心翼翼將自己編好的手環(huán)帶在對方手上。

    可是今夜,躺在邢暮的家中,穿著對方的衣服,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竟然很快睡著了。

    “不能吃那么多,要不晚上該漲肚難受了�!蹦泻芈晞裰�。

    【沖了家人們!這也太澀了,這雙手我就能玩十年,好想用紅繩給他綁上,然后淋上**,看這雙手苦苦掙扎的樣子。也很適合給人打**,如果他是A就當(dāng)我沒說。】

    能得到邢暮的睡袍是寧培言沒想到的,孕期Omega本就渴望alpha的方方面面,alpha穿過的衣服,即使洗過也會沾染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邢暮點開照片,視線落在一則高贊和高踩同時存在的評論上。

    “……以后我白天也在。”

    這樣的友誼持續(xù)幾載春秋冬夏,邢暮總趁著父母休息時跑來斷橋上,兩個孩子的足跡踏遍這處荒野,嬉笑聲總能驚起鳥雀。

    “嗯,是小暮�!迸⑿Σ[瞇看向?qū)Ψ�,暖金陽光灑下,她似乎看見小草哥哥笑了笑�?br />
    在夢里,邢暮看見自己頓時來了精神,她興奮的邁著小胳膊小腿,在管家的陪護(hù)下見到了自己的幾個玩伴,其中就有寧司安。

    男人的手藝確實不錯,邢暮隨口扯了個話題,詢問他之前是不是學(xué)過做飯,這不像是一時半會練出來的水平。

    寧培言身上穿著的是她的睡袍,可衣帶卻是根本沒系,也就是說,他胸前大片肌膚都裸露在空氣中。

    仿佛兩人只是對尋常的新婚夫妻。

    年幼的孩子比大人更能敏感察覺到同伴的情緒,在發(fā)覺對方抗拒回答這個問題時,邢暮便索性放棄刨根問底。

    完對方評價后似乎松了一口氣。

    “沒事,我明天再買�!睂幣嘌蕴ь^對邢暮抱歉笑笑。

    迎著烈日晚霞,她跑到一處荒野旁,終于看見了那個坐在斷橋上的男孩,他手中正鼓搗著什么,白色襯衣被與發(fā)絲隨風(fēng)翻飛,單薄背脊挺的板正。

    “那你也會照顧別人嗎�!笔畾q的邢暮已經(jīng)學(xué)會吃味,她下意識將小草哥哥劃在自己的領(lǐng)地范圍。

    她關(guān)閉星網(wǎng)頁面,打開房門的同時,男人水潤黑眸驀地撞進(jìn)她眼里。

    在天際徹底黑下前,男孩把人帶到那座奢華通明的古堡前,蹲下身對女孩溫聲囑咐,“小暮,下回不許傍晚跑出來了,這太危險了�!�

    她走近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睡著的男人側(cè)窩著,只占了床鋪的三分之一不到,半張臉頰陷在柔軟枕頭里,被子也只蓋到小腹處。

    關(guān)于寧培言這個人,邢暮也曾問過幾個第三星的舊友,大部分都不記得對方,少數(shù)對名字有個模糊印象,就記得是寧家的孩子。

    邢暮的視線重回照片上,寧培言的手確實很好看,如果用它做點什么……女人猛的冷下臉色,匆匆翻過這則帖子,去尋找別的信息。

    不多時,她被父親溫聲喚醒,說她的小伙伴來了,要不要去和對方玩。

    夢里她回到了幼年時期,正坐在父親的懷抱里瞇著眼昏昏欲睡。

    邢暮絲毫不知道隔壁的人在想什么,她正在翻閱星網(wǎng),查著寧培言的相關(guān)資料。

    很新奇的味道,也有點像前兩天喝過的植物奶味道的營養(yǎng)劑。

    “如果你同意讓我做飯的話�!彼州p聲補(bǔ)充一句。

    小草哥哥的背脊很單薄,肩膀也不寬,把下巴放上去時還有些硌人。

    看著價簽上昂貴的標(biāo)價,男孩安靜的搖搖頭,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并不能得到太多零花錢。

    怪不得。

    男孩無奈的嘆了口氣,似拿她沒辦法一樣笑笑,隨后牽起她的手,溫柔開口。

    荒野上生長了大片大片的狗尾草,每次見到小草哥哥,他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斷橋上,身邊放著他摘的狗尾草,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向隨風(fēng)搖曳的野草荒野。

    有與寧培言交好的朋友在論壇抱怨,誰都知道,邱泉只是個萬年老二,這次安排肯定有貓膩。然而這個私下抱怨的帖子意外得到了邱泉本人回復(fù),對方只說是導(dǎo)師的安排,并沒有搶寧學(xué)長的演講。

    住進(jìn)對方的家里第一夜,就在洗完澡后濕著發(fā)跑去敲門,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故意的。

    下一秒,她手腕上被帶上一個毛茸茸的草環(huán)。

    “……抱歉這么晚打擾你,可以告訴我一個外送地址嗎,我的睡衣不小心弄濕了�!彼q豫著措辭,語氣滿是不好意思。

    “小暮,我比你大三歲,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

    再往前的時間線便不那么好找,第三星系大多數(shù)都是貴族學(xué)校,十分注重私密性,并不允許學(xué)生上學(xué)期間使用終端,校網(wǎng)連公告都很少發(fā)布。

    褪下的衣衫被整齊收好,寧培言屏著呼吸,緊張的將睡袍攏在身上。

    學(xué)校論壇內(nèi),她輕易翻到那幾個很火的帖子,看見了寧培言那張被許多人夸贊的氛圍感的照片,還有各種不同角度的校內(nèi)偶遇偷拍圖。

    看來今夜只能將就一晚。

    “可是你白天都不在�!迸\色眸子直直盯著男孩,“我只想和你玩�!�

    可她要見的不是這些只會黏在她身后的跟屁蟲,邢暮熟練的跑進(jìn)人群,趁著管家放松警惕時甩掉人鉆進(jìn)后花園里。

    男孩接住撲到自己懷里的女孩,揉了揉對方的發(fā)絲,看了眼女孩身后不意外道:“又把管家伯伯甩掉了嗎。”

    因此竟找不到一張寧培言的照片。

    那天,邢暮收獲了小草哥哥編織的一籠子小鳥花環(huán)和小兔子。

    那天夜里,邢暮難得做了一個夢。

    他給邢暮發(fā)了終端訊息詢問,等了一會兒女人都沒有回復(fù)他,可總不能光著身子,他只好穿上常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來敲門。

    寧培言咽下口中的飯,聲音一貫溫柔,“我小時候?qū)W過烘焙和料理,后來搬出來也經(jīng)常做飯�!�

    邢暮長大一些后,便不肯讓對方背自己,小草哥哥得知緣由后,只是俯下身,溫柔牽起她的手。

    軍校宿舍的水壓很小,寧培言在洗澡時習(xí)慣性將水開大,結(jié)果就是被驟然增大的水流嗆的咳嗽幾口,一旁備好的睡衣也慘遭打濕。

    邢暮瞥開眼神,不自覺抿下唇角。

    就在邢暮打算離開前,睡著的男人忽而抓住她的手指,力道之大令她怔住一瞬。

    她將終端還回去,看著對方點了幾下屏幕,然后忽然卡住動作。

    邢暮盯著寧培言,眸中的情緒萬般復(fù)雜,她實在不理解,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邢暮聽完抱著飲料跑到柜臺前,沒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刷完腕上終端,拉著小草哥哥跑出門外。

    邢暮看著床上的男人挑了挑眉,從敲門拿睡袍到現(xiàn)在不過半個小時,他倒是睡得挺快,看來是因為搬家累到了。

    有時邢暮累的走不動了,小草哥哥就會蹲在她身前,讓她趴在自己背上,背著她走。

    邢暮不動聲色將春景掃過,她斂起晦澀情緒,抬手將被子拉上。

    直到二樓昏黃的走廊燈亮起,寧培言瞇起眸子看向模糊景象,終于松了口氣。

    被喚小草哥哥的男孩轉(zhuǎn)過身,他莫約八九歲的年紀(jì),生了一張過分白凈好看的小臉,像個漂亮的娃娃,水潤的黑眸含笑瞇起,寵溺看向奔向自己的小女孩。

    打斷邢暮思緒的是兩聲極輕的敲門聲。

    白皙的胸膛隨著呼吸輕微起伏,一個被睡袍半遮住,另一個暴露在空氣中,也許是因為有孕的緣故,看起來更加誘人緋紅,欲引人采摘。

    “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自己做就可以。”

    *

    他抱著睡袍,只覺得耳尖發(fā)燙,在對方發(fā)現(xiàn)異樣前匆匆回到房間。

    他盯上自己的目的,似乎更值得探究。

    看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和沒懷孕之前買的睡衣,寧培言還是決定買一套新的,可到了下單時才恍然發(fā)覺,他連邢暮家的具體地址都不知道。

    男孩表情一愣,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謝謝,你也很可愛�!�

    朋友一起玩。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忽視了小草哥哥時,便心虛的拿著父親做的好吃的去斷橋找對方,少年沒有怪她,只是一貫溫柔注視著她。

    “有新朋友是好事,小暮不用擔(dān)心我。”

    “可我不喜歡家里給我安排的玩伴,尤其是寧家和陳家的人,他們走到哪都粘著我�!鄙倥谛〔莞绺缟砬翱偸强跓o遮攔,她天真的將所有情緒喜好吐露給喜歡的哥哥。

    她沒有注意到小草哥哥停頓一瞬的動作,還有黯淡的眸光。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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