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見姜綰歌如此堅(jiān)持,陛下終于妥協(xié):“你既忠心可嘉,朕便允了你。只是七日后正是太子大婚,你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此次一別,便永世不能再見,不如參加了他的大婚再出城如何?”
姜綰歌低著頭,眼前不自覺浮現(xiàn)沈辭州那冷峻孤傲的臉。
她苦澀的笑了笑,回稟天子:“戰(zhàn)事要緊,臣女心中記掛邊疆百姓,已打算七日后便出發(fā),恐不能參加太子殿下大婚了�!�
見姜綰歌拒絕,陛下也不再強(qiáng)求。
姜綰歌拿了圣旨跟在首領(lǐng)太監(jiān)身后準(zhǔn)備出宮,經(jīng)過御花園時(shí),正好看到沈辭州陪著未來的太子妃慕清雪賞花。
兩人站在桃花下,身段翩翩,郎才女貌,當(dāng)真般配至極。
沈辭州臉上是姜綰歌未見過的溫柔,他抬手拂去面前人發(fā)頂?shù)幕ò�,眼神充滿柔情。
分明三天前他還在和自己抵死纏綿,情到深處時(shí)說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可是轉(zhuǎn)眼,他便去陛下面前請旨求娶慕清雪為太子妃。
身為太子,他的性情向來難以琢磨,可姜綰歌沒想到,面對感情,他也會如此。
還記得姜綰歌看到他要聘慕清雪為太子妃的文書時(shí),既震驚又難過,竟然傻傻的沖到他面前質(zhì)問。
他卻理了理衣袖,神色淡然,“求娶清雪,自然是因?yàn)楣孪矚g她。”
姜綰歌如至冰窟,“那……我呢?”
同他纏綿的日日夜夜,她,又算什么。
他淡淡擰眉,“太子妃怎么能是舞槍弄棒的武將之女,不合體統(tǒng)不是嗎?”
他的話如同一把把匕首,狠狠扎進(jìn)姜綰歌的胸膛。
姜綰歌無力的看著他,質(zhì)問的話說出來,卻顯得那么蒼白:“那你為何這些年要同我,做那種事�!�
她是武將之女沒錯(cuò),卻也是女兒家,也有禮儀廉恥。
這些年姜綰歌陪著他不分時(shí)間場合的廝混,在東宮,在后花園,在城外的草地上……各種地方都留下荒唐痕跡。
她以為他會娶自己,所以摒棄一切禮義廉恥取悅著他。
沈辭州眸色極淺,“清雪身嬌體弱,我不想日后沒經(jīng)驗(yàn)傷了她,所以才想在求娶她之前找個(gè)女子多番試驗(yàn),可我不想碰那些通房丫鬟,那次醉酒之后碰了你,才發(fā)現(xiàn)你我十分契合,故而才有了一次,又一次�!�
他看向姜綰歌,眼里竟果真無半點(diǎn)情愫:“你也莫惱,我們兩人如此這般,你也很舒服,不是么?”
那天,姜綰歌頂著他留下的一身吻痕,清楚的聽著,他在下人面前吩咐要給慕清雪準(zhǔn)備什么樣的聘禮,字字句句皆是用心。
空蕩的宮殿內(nèi),姜綰歌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掉的聲音。
那一刻,姜綰歌終于決定徹底放棄他。
思緒回籠,不遠(yuǎn)處的慕清雪視線余光瞥到姜綰歌,立刻害羞的松開了沈辭州牽著的手。
她主動(dòng)走到姜綰歌面前:“姜姑娘,你手上怎么拿著圣旨,不知請的是何旨意?”
沈辭州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來
,沒有出聲,似乎也在等著姜綰歌的回答。
姜綰歌將手中圣旨握緊,平靜的道:“旨意上,是我為慕姑娘和太子殿下準(zhǔn)備的驚喜,待到二位大婚之日,便可知曉�!�
她的徹底離開,于他們而言,應(yīng)該的確算得上是一份驚喜吧。
話落,姜綰歌從懷中掏出一枚珠釵,這是沈辭州這些年唯一送她的禮物,她當(dāng)做寶貝似的收了好久,一次也舍不得戴。
可如今,它已經(jīng)不再適合留在姜綰歌的身邊。
姜綰歌將它遞給慕清雪:“慕小姐,這是太子殿下送給未來太子妃的。”
不等慕清雪伸手接過,沈辭州一把從姜綰歌手上奪過釵子,冷冷扔到了一邊。
“這怎么能配得上清雪,不過是我隨手在地?cái)偵腺I的小玩意兒,聘禮里比這好的東西多的是�!�
那被姜綰歌珍藏的東西,在他的眼里,原來根本就一文不值。
就如同姜綰歌對他的愛意,也是一文不值。
姜綰歌看著被扔掉地上,摔碎的珠釵,怔了片刻,隨即笑了笑。
“是,它的確配不上慕小姐�!�
“七日后是兩位大婚,那姜綰歌便提前祝太子殿下和慕小姐,琴瑟和鳴,百年合歡。”
說完,姜綰歌轉(zhuǎn)身離開,不再回頭。
第二章
回到將軍府以后,姜綰歌便開始為幾日后的出征做準(zhǔn)備。
管家張伯在府上待了幾十年,幾乎是看著姜綰歌長大的,如今看姜綰歌即將出征,百般擔(dān)憂。
“小姐,這次您就非去不可嗎?”
“我答應(yīng)過老爺和少爺,一定要好好照顧您,護(hù)您一生安寧,如今您竟要出征,戰(zhàn)場上兇險(xiǎn)萬分,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我到九泉之下,如何和老爺少爺交代��!”
姜綰歌一邊收拾行囊,一邊安慰他:“張伯,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姜家世代忠良,如今邊疆有戰(zhàn)事,我豈能在京中安坐�!�
張伯嘆了口氣,蒼老的臉上滿是憂慮:“小姐,您和太子殿下不是情投意合嗎,我去求太子殿下,讓他來說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