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難道醫(yī)院就這么缺嗎?!住院部這么多人,難道連個值班的醫(yī)生也沒有嗎?”
“像現(xiàn)在這種緊急情況,如果不是我懂一點急救措施的話,萬一人有個什么好歹,你們醫(yī)院負得起責任嗎?!”
宋佩蘭當真是氣急了,剛剛的情況有多么兇險,在場的人都能瞧見。
如此不負責任的醫(yī)院,她還是頭一遭瞧見。
宋佩蘭性子溫和,蔣愛國還是頭一回見到她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醫(yī)生有些尷尬,解釋道:“抱歉,是宋少將的女兒出了事,緊急召集我們這些醫(yī)生全部過去,這才面沒有人值守�!�
宋少將?
聽著這耳熟的稱呼,宋佩蘭心莫名被刺痛了一下。
昨日,她還在醫(yī)院里碰到宋暖暖和許芝惠,想必醫(yī)生口中的宋少將,就是她的親生父親了。
心里的苦澀幾乎要蔓延到臉上,就在宋佩蘭想說些什么時,張喬出聲安慰。
“小宋同志,你就別為難人家醫(yī)生了,我聽說宋少將可是很疼愛他這個女兒的,他們這些醫(yī)生也是聽上頭的命令,壓根反抗不得�!薄 ”揪鸵呀浡槟镜膬刃挠辛诵┰S波瀾,更多的是失望。
是啊,人家宋少將疼女兒,巴不得將整個醫(yī)院的醫(yī)生都叫過去,她即便再生氣還能質問到他面前?
“我現(xiàn)在就過去給你開藥,你待會兒就到藥房那邊拿藥�!�
醫(yī)生叮囑了一句,就匆忙離開了。
宋佩蘭沒再開過口。
蔣愛國安撫好了老妻,見宋佩蘭魂不守舍的,想說些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會誰還有胃口吃飯,宋佩蘭默默的拿著發(fā)準備去外頭的洗水房清洗。
“我去水房洗個保溫壺,順便也去把藥拿過來。”
剛從病房內走出,宋佩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邢思明。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宋佩蘭聲音淡淡,全然看不出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態(tài)度。
見此,邢思明皺起小眉頭,習慣性的揚起下巴,神色倨傲:“哼,你別管我怎么找到這里的,之前被你給逃走了,現(xiàn)在可算是被我逮著了�!�
“小姨已經告訴我了,你之前說不管我的那些話,不過就是為了忽悠我,你就是想以退為進引起爸爸的注意�!�
“我告訴你,要讓我原諒你你就必須給我寫道歉信!”
宋佩蘭本以為這話已經夠逆天而為了,可誰知邢思明接下來的話才讓她徹底驚掉下巴。
“還有,你還要給我們全家都下跪道歉,承認你先前的錯誤,承認你下放農村這三年還是沒有改進�!�
年僅八歲的邢思明居然能說出詞的惡人相向之話,更何況對面的人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宋佩蘭如死水一般的內心只起了一點點波瀾,對他說出來的話只覺得嘲諷。
十月懷胎的親生骨肉,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要她下跪道歉?
宋佩蘭都氣笑了,倘若眼前這個人不是他兒子,她早就將手上的保溫壺丟過去了。
可惜了,物資匱乏的年代,怎能如此浪費?
“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說話?我的兒子?”宋佩蘭聲音淡淡,面上的神情滿是疏離之意。
她怎么還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邢思明被宋佩蘭的神情給刺了一下,覺著有些不舒服。
可轉念一想小姨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
這個時候,可沒多少個人敢離婚的。
她不過就是在刷存在感,想讓人重視她罷了。
宋佩蘭一沒學歷二沒背景,結婚之后一直在家做家庭主婦,離了婚還能去哪?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也不知道邢思明到底哪來的底氣,依舊犟著個嘴。
“小姨說了,你跟外公外婆打斷骨頭連著筋,更何況,我還是你十月懷胎的親生兒子,你不可能不管我!”
“你又想回去,就必須誠心認錯!”
邢思明聲音略大,周邊路過的人頻頻投來目光,他略感不適。
“也不知道這三年里的書都讀到了哪里去?還是邢同志不會教,居然把你教成這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你放心,你所說的那些人,我以后是不準備再見的,我更不會想著回去,道歉就更別想了�!�
說罷,宋佩蘭就準備繞開他去水房洗保溫壺。
這是第二次,宋佩蘭用這幅疏離的態(tài)度對待他,不對,應該是第三次。
他差點忘了,當時他和爸爸在甘河農場想把她接回來時,宋佩蘭也是正副陌生人的態(tài)度。
“你不許走!話沒說清楚你不能離開!”
心中擔憂養(yǎng)母的病情,宋佩蘭也從一開始的面色平淡,開始不耐煩起來。
“你這一招到底是誰教你的?邢思明小同志,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耽誤的可是一條人命�!�
邢思明可不管她說的什么人不人命的,小孩子的脾氣一上來,什么都不管,只認定自己的事。
“那又關我什么事?我只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起開!”
宋佩蘭聲音多了幾分嚴厲,見他依舊擋在自己身前,想也沒想伸手直接將人推開。
心已死,她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兒子。
邢思明怎么也沒想到,宋佩蘭居然會伸手推開他?!猝不及防之下,腳下險些沒能站穩(wěn)摔倒。
從小到大,宋佩蘭可從未這樣冷漠的對待過他。
委屈頓時涌上心頭,邢思明眼淚再也沒忍住,蓄滿眼眶。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以前可不這樣的,下放之前你對我百依百順,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生怕我生氣不理你不喊你媽�!�
“為什么從甘河農場回來之后你就變得不一樣了?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媽?”
夾帶著哭腔的聲音沖著宋佩蘭即將離去的背影大喊著。
外人看來無數(shù)又可憐。
可內里,誰又知曉他方才對親生母親又說了怎樣的一番話?
宋佩蘭并沒因他的話而就此停下腳步,她內心更關心的是養(yǎng)母的身體,不是這個逆子的威脅。
抬腳剛走出幾步,宋佩蘭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病號服的人。
“姐姐,思明到底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么能這樣對他?就算他說錯什么話,他也是個孩子呀,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邢思明看到宋暖暖,如同看到自己的靠山,一下子跑了過去直接撲進了她的懷里。
宋暖暖一邊柔聲安撫著,一邊溫柔的語氣勸慰:“姐姐,你要是還有氣你就沖著我來,不要沖孩子撒呀,怎么才三年不見,你就變了樣?”
“你去甘河農場是鍛煉身子的,你怎么同別人不一樣?變得跟以前全然相反了?”
“你也別怪姐夫沒有去農場看你,他平日里忙著訓練,又要教導思明,騰不開時間�!�
“要是知道你變了的話,我就算是頂著被怪罪的帽子,也要勸勸姐夫多去農場看看你。”
宋佩蘭可不是個傻子,宋暖暖明里暗里都在隱晦的表達她在甘河農場這三年,并不是在悔過,而是在學壞。
換做以前,對于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宋佩蘭能忍則忍。
但現(xiàn)在,宋佩蘭在意的只有養(yǎng)父母,她再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浪費醫(yī)療資源雖然不比浪費糧食嚴重,但也很可恥,宋暖暖同志,你這種行為要是換做以前,可是要被拉出來批斗的�!薄 ”揪鸵呀浡槟镜膬刃挠辛诵┰S波瀾,更多的是失望。
是啊,人家宋少將疼女兒,巴不得將整個醫(yī)院的醫(yī)生都叫過去,她即便再生氣還能質問到他面前?
“我現(xiàn)在就過去給你開藥,你待會兒就到藥房那邊拿藥。”
醫(yī)生叮囑了一句,就匆忙離開了。
宋佩蘭沒再開過口。
蔣愛國安撫好了老妻,見宋佩蘭魂不守舍的,想說些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會誰還有胃口吃飯,宋佩蘭默默的拿著發(fā)準備去外頭的洗水房清洗。
“我去水房洗個保溫壺,順便也去把藥拿過來�!�
剛從病房內走出,宋佩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邢思明。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宋佩蘭聲音淡淡,全然看不出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態(tài)度。
見此,邢思明皺起小眉頭,習慣性的揚起下巴,神色倨傲:“哼,你別管我怎么找到這里的,之前被你給逃走了,現(xiàn)在可算是被我逮著了�!�
“小姨已經告訴我了,你之前說不管我的那些話,不過就是為了忽悠我,你就是想以退為進引起爸爸的注意。”
“我告訴你,要讓我原諒你你就必須給我寫道歉信!”
宋佩蘭本以為這話已經夠逆天而為了,可誰知邢思明接下來的話才讓她徹底驚掉下巴。
“還有,你還要給我們全家都下跪道歉,承認你先前的錯誤,承認你下放農村這三年還是沒有改進�!�
年僅八歲的邢思明居然能說出詞的惡人相向之話,更何況對面的人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宋佩蘭如死水一般的內心只起了一點點波瀾,對他說出來的話只覺得嘲諷。
十月懷胎的親生骨肉,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要她下跪道歉?
宋佩蘭都氣笑了,倘若眼前這個人不是他兒子,她早就將手上的保溫壺丟過去了。
可惜了,物資匱乏的年代,怎能如此浪費?
“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說話?我的兒子?”宋佩蘭聲音淡淡,面上的神情滿是疏離之意。
她怎么還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邢思明被宋佩蘭的神情給刺了一下,覺著有些不舒服。
可轉念一想小姨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
這個時候,可沒多少個人敢離婚的。
她不過就是在刷存在感,想讓人重視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