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妝早就備得差不多了，無非就是在原先基礎(chǔ)上按照儀制增增減減一點，倒也不難。

    在我備嫁期間，還發(fā)生了一樁事。

    沈懷碧和張家定親了。

    陛下事先就頻頻傳出此意，圣上沒有同胞姐妹，用沈懷玉的親人聯(lián)姻倒也合適。

    張家那邊沒有意見。

    不過就是沈懷碧提出許多要求，洋洋灑灑列了幾十條。

    小到合巹酒杯必須是金器，大到看中了張家的良田莊子做聘禮。

    她著重強調(diào)，身為沈懷玉小妹，她出嫁的規(guī)模必須高于一等公卿家的女兒。

    而她看中的那處莊子，是張家祖業(yè)。

    張老太君為此大病了一場。

    我聽過一笑了之。

    人家兩口子的事，同外人不相干。

    冊封當晚，皇上蕭宴照著規(guī)矩來了我宮里。

    「起來。」

    他坐定，朝我伸出手。

    我低頭羞怯，也探出白皙柔荑輕輕觸碰他的指尖，微微溫?zé)帷?br />
    觸及微微溫?zé)�，臉上不禁泛起緋紅。

    蕭宴見此輕笑，稍微施力，一把將我拉到他身邊坐下。

    「鎮(zhèn)國公說你有做輔佐君王的賢妃志向，怎么是這般小女兒家情態(tài)？」

    我愈發(fā)不好意思。

    「姜家一門無論男女，定當立志于忠君社稷，臣妾自幼受祖父阿爹教誨，這是實情，不過嘛……」

    蕭宴好奇，離我近了些。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冷雪松香氣。

    咫尺之間，我們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我咬著紅唇，輕輕道：

    「臣妾少時曾觀您打馬球，遙遙一望陛下英勇風(fēng)姿，至今難忘。

    「妾心悅您良久。」

    他一怔，隨即將我攬入了懷中。

    春宵良夜，交頸效鴛鴦，錦被翻紅浪。

    其中繾綣旖旎自不必多說。

    8

    第二日等我從酸痛中醒來，陛下已經(jīng)上朝去了。

    層層紗幔外，我的貼身丫鬟春枝柔聲道：

    「小姐大喜，陛下賞賜了數(shù)倍于妃位的好東西，十斛南海珍珠，兩對簪花金釵……」

    她才念了頭幾樣，我不以為意，擺擺手。

    「你看著留些好的，余者收入庫房就是�！�

    我將滑落至小臂的衣領(lǐng)拉起，掩住凝脂肌膚上的點點愛痕，漫不經(jīng)心道。

    「給本宮梳妝，準備去向皇后娘娘請安�！�

    此時日上三竿，請安要已遲了。

    我就是奔著挑釁她去的。

    鳳儀宮內(nèi)。

    沈懷玉果然生氣了，對于我的奉茶遲遲沒有回應(yīng)。

    瓷杯里頭裝滿了滾燙熱茶，只過了片刻，我的手指就被燙傷。

    良久，我仍將杯子高舉，默不作聲。

    沈懷玉見狀，輕輕一笑，她眉梢挑起，陰陽怪氣。

    「淑妃不識抬舉，那本宮就只能受累教一教�！�

    坐在她下邊的還有幾個嬪妃，大都是陛下從前的姬妾。

    右首的紫衫宮裝女子整理了下衣角，瞥了我一眼。

    「瞧淑妃妹妹這模樣姿態(tài)，京城的世家女子果然懂規(guī)矩。」

    她是昔日王府側(cè)妃，地位尊貴，陛下登基后受封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