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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阿娘一定高興一個(gè)男人為我浪子回頭，我爹一定高興原來我可以賣這么好的價(jià)錢，李行舟得償所愿，他母親也解決一樁心事，綠婼姑娘也是正妻，咱們還得了一大筆銀子，你看大家都開心，真的。」

    我狀若無意地揉了揉鼻子，又深吸一口氣，望著遠(yuǎn)處的漁火：

    「那五百兩呢，我分給你和叔叔一百兩。你可別嫌我小氣啊，萬一將來我人老珠黃失了寵，還要用這筆錢養(yǎng)老的。

    「拿了這筆錢，又不用擔(dān)心被李家識破身份挨打，你有手有腳，姑蘇么，小一點(diǎn)偏一點(diǎn)的房子，也不是很貴的。

    「你們就安身置業(yè)，你的騙術(shù)實(shí)在不夠看，別再坑蒙拐騙了，萬一將來像我爹一樣送了命�！�

    見沈川清沉默盯著我不說話。

    我有點(diǎn)發(fā)怵。

    是嫌錢給少了？還是給多了？

    「那、那錢也不是白給你的，你買了小房子，叫叔叔在門前幫我種一棵杏花樹……」

    「那你呢，你高興嗎？」

    「高興，我當(dāng)然也高興……」

    「既然高興，那你為什么不愿意笑一笑？」

    我轉(zhuǎn)過頭要對他笑，猝不及防叫他捧著臉，擦到一手冰涼的眼淚。

    我怔怔看著他，看見沈川清皺著眉，滿眼疼惜：

    「可是你明明在哭啊�！�

    ……

    那不然要怎么辦呢。

    難道要我說我其實(shí)又氣又難過，要把這錢扔到他們臉上？

    可你們對我很好，哪怕是假的，我也真的感激你們，不想連累你們一起挨打。

    那也是好多錢呢，夠買金珠，夠買金珠的朋友們下半輩子的好日子。

    只要我低一低頭，大家都會過上好日子的。

    想到這里我又勉強(qiáng)扯起一個(gè)笑容。

    這個(gè)笑容就像泡泡，很輕易被沈川清戳破了：

    「你說你爹你娘會高興，說李行舟他們會高興，可是金珠呢？你有沒有問過她高不高興？」

    ……

    她……

    她不高興。

    被人當(dāng)成沒有自尊的玩意兒買來買去，她怎么會高興呢？

    「那金珠自己想過什么樣的日子�！�

    我想了想。

    我想和你們一起去姑蘇，住院子里栽了杏樹的小宅子，賣力氣吃飯，賣寫著糖丸子的糖丸子，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過日子。

    沈川清彎下身，一點(diǎn)點(diǎn)把我臉上的眼淚擦掉，笑道：

    「那就讓姓李的滾蛋，好不好？

    「你記不記得你教我怎么裝紈绔公子�！�

    我紅著眼點(diǎn)點(diǎn)頭。

    那五百兩銀票遞過來時(shí)，沈川清笑道：

    「是了，五百兩分毫不差�！�

    我還沒猜到他要做什么。

    沈川清已經(jīng)掏出袖中火折子，燃了一張銀票去點(diǎn)煙火引子。

    我哆哆嗦嗦看著那張五十兩銀票變成一團(tuán)灰燼，點(diǎn)亮半個(gè)天幕。

    煙火炸開，漫天燦然。

    引得眾人探出頭來看。

    沈川清懶懶靠在欄桿上，歪頭打量著李行舟：

    「我家夫人嫌有些人拿過的銀票太臟。

    「哦對，咱們剛剛說到五百兩，李公子可以往上加，你加多少我跟多少。

    「李公子若是不跟，沈某會覺得李公子瞧不起我了，今后也不知道李家生意好不好做�！�

    我急得要去踹沈川清，他卻一把攬我到懷里。

    我悶聲去捶他：

    「憨棍，你別燒了，我不生氣了，我、我生不了這么貴的氣�！�

    「解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