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停凝須臾后,
只溫聲道:“行,麻煩姑娘了。”,盡在晉江文學城
茉莉松了一口氣,
忙應了兩聲,旋即匆匆轉身離去。
寧祈看了看動?作驚惶的茉莉,目光又回落到面?前的少年身上,
終于看出了二人氣氛的不對勁,不禁疑惑道:“你們倆這是……”
還沒等她說完,宋懷硯便打斷了她:“茉莉的酒杯在哪?”
酒杯?
寧祈不明?所以,
但還是伸手將酒杯拿了過去,遞到宋懷硯的手邊:“在這兒?呢,
你要茉莉姐姐的酒杯做什么?”
宋懷硯并?沒有回答。
他伸出手來,摩挲著攥住寧祈遞來的酒杯,一言不發(fā)。就在寧祈忍不住要再問?時?,卻見他忽而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心,鮮血四濺!
寧祈被嚇了一跳,原本要說的話又盡數(shù)咽了回去。
只見眼盲的少年面?色依舊平靜,仿佛對痛意毫無所覺。夜色之中,他的面?色又陰翳了些?,旋即將手放在酒杯之上,任由猩紅滾燙的鮮血蜿蜒而下?,落入酒杯之中。
他這是……
寧祈望著那抹殷紅,忽而想起來,自己上次中了合歡香的毒,便是用他的血以毒攻毒,才得救的。
他的血中,蘊含著烈性的百毒……
——他是要對茉莉下?毒!
寧祈驚呼了一聲,急忙扯住少年的胳膊:“宋懷硯……是茉莉姐姐救了我們,你不能這么做!”
宋懷硯并?沒有停下?動?作,只是嗤笑了一聲:“你覺得你所謂的‘茉莉姐姐’,是個好人?”
“當?然是啊,”寧祈緊張地盯著宋懷硯手中的酒杯,盡量鼓起氣勢,“我們兩個墜入江中,是她救下?了我們,為我們療傷,這些?日?子還愿意收留我們……”
“她待我們這般真誠,宋懷硯,你怎么能恩將仇報呢?”
“恩將仇報?”宋懷硯嘴角浸淫著這四個字,面?上的冷笑愈發(fā)深了,“這話……你該對她說才是�!�
說著,他默默收回了手,撕下?一片衣帶將手上的傷簡單包扎,而后將茉莉的酒杯放回原位。
他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寧祈想不明?白,可還要再問?時?,忽而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在耳畔漸而清晰起來。,盡在晉江文學城
茉莉要回來了!
寧祈用盡力氣扯住宋懷硯的胳膊,小聲地哀求著�?伤拿�?色是那般的冷,絲毫不為所動?。
他面?朝著茉莉走來的方向,輕勾唇角,猶如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她就知道……這小黑蓮不是什么善茬,根本改不了性子!
寧祈心中忿忿,見求他無果,便也悻悻地收回了手。
怎么辦怎么辦……
借著晦暗的月光,她遙遙地望了一眼茉莉,眼一閉心一橫,索性直接拿過那杯毒酒,朝自己的嘴邊遞過來!
!
敏銳地覺察到少女荒唐的動?作,宋懷硯的面?色終于變了。他驀地起身,揮手將寧祈手中的毒酒打翻在地,神?情凜然:“寧祈,你瘋了?!”
毒酒濺落一地,酒杯砸落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滾出很遠。
寧祈看了眼酒杯,心中的弦倏爾一松。
她素來惜命,這毒酒自然是不會喝下?去的,但能引來宋懷硯一瞬的慌張,她心中也還算出了一口氣。
她將酒杯撿了起來,不忘回懟他幾句:“宋懷硯,瘋了的人是你吧?好端端的,非得干一些?濺血的事情……”
話還沒說完,身后的腳步聲愈發(fā)清晰,而后忽而停頓下?來。
茉莉看著神?色異常的二人,顫聲試探著問?:“你們這是……”
寧祈先一步反應過來。她轉身看向茉莉,訕笑了兩聲,繼而將那只空酒杯放在茉莉面?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才一個不小心,把你的酒打翻了……”
這般情境之下?,宋懷硯不好多言,只稍稍退身,默不作聲。
“這樣啊……”茉莉看了眼酒杯,沒怎么放在心上,“沒事沒事,一杯酒而已,你們喝得開心就好啦�!�
見她這般溫善和氣,寧祈覷了眼宋懷硯,又暗自在心里將他罵了一頓。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彼螒殉幒龆p聲道。
寧祈朝遠處望了一眼,只見方才留下?來的幾個人也已經(jīng)走遠了,四野空岑,闃寂無聲。
茉莉也莞爾道:“夜深了,你們快回去歇息吧。你們喝的酒也不少,早點睡啊。”
寧祈抿抿唇,乖巧地點了點頭。
向茉莉告別后,她轉過身子,正欲邁步離去,卻見少年忽而走上前來,湊到她的身畔。
他身形頎長,站在她的身側時?,投下?來的影子能將她完全覆蓋,沉詭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涌上來。
寧祈下?意識地顫抖了下?,正欲埋怨一聲,卻聽少年忽而開口:“我眼盲,瞧不清夜路,你扶我回去吧。”
哈?還要她扶?
寧祈正生著他的氣呢,聽到他這般請求,下?意識地想要開口拒絕�?伤翱戳艘谎�,鄉(xiāng)間的路到底是崎嶇難行,留他一個人在此,也不是辦法……
他這傷,到底是因她而起的呢……
得得得,就當?自己再心軟一次吧。更何?況,自己還有事要質(zhì)問?他呢。
寧祈輕嘆一聲,無奈地應下?,上前扶住他的身形:“走吧。”
宋懷硯唇角微揚,輕笑著頷首。
*
夜如潑墨,山影憧憧,在秋風的吹拂下?,枯敗的樹影在月光中不斷地晃顫,迷離而危險。
眾人早已散去,從天水村上空俯瞰,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燭光,猶如夜幕中閃爍著的星辰,隱隱約約,模糊不清。
茉莉將門口簡單收拾了一番
弋?
,便也回屋歇息了。方才的一片喧嚷陡然消弭,周遭俱是岑寂靜謐。
幾乎能聽到風的聲音。
“所以……你為什么要害茉莉姐姐��?”
宋懷硯的屋舍內(nèi),借著昏暗的燭火,寧祈看著徑自走向床榻的少年,有些?沒好氣地問?。
宋懷硯慵懶地坐在床榻上,語氣含笑:“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殺她?”
“誰知道呢,”寧祈撇了撇嘴,“你想殺一個人,似乎也并?不需要一個合理的由頭……”
宋懷硯不置可否,反問?道:“那你還來問?我作甚?”
寧祈:“……”
這小黑蓮,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感知到寧祈的忿忿,宋懷硯笑了兩聲,語氣摻了些?散漫的意味:“她不是天水村的人�!�
寧祈嘟囔著:“這個我知道……”
“她是江東沈家的人,”宋懷硯正色了些?,接著開口,“若我沒有猜錯,她便是從前的沈家嫡女,沈莫離�!�
“��?沈……沈莫離?”此言一出,這下?換寧祈徹底愣住了,“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懷硯的語氣不緊不慢:“從我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便發(fā)現(xiàn)?其氣質(zhì)不俗,這些?時?日?的相處,若留心些?,便也能覺察出她的異樣。她的所言所行,心中之志,絕不是尋常人家培養(yǎng)出來的,即使自己再去偽裝,也改變不了多年的習慣。”
“通過村里的傳聞,她同薛家有不淺的交集,從前與薛家交集頗深的,便是沈李兩家。而沈家世代?經(jīng)商,所釀桂花酒乃江東頭籌,方才茉莉端上來的桂花酒,同沈家的一般無二�!�
寧祈陷入了思索:“這樣啊……”
宋懷硯抿了抿唇,輕輕頷首。
其實令他確認的,遠不止這些?。
上一世,他雖在屠殺昀北之時?,才同薛玉有了實質(zhì)的交集,可在此之前,為防世家生變,他也沒少派人打探過薛家的秘辛。
據(jù)他所知,這薛家同沈家曾經(jīng)也算交好,薛家每逢宴飲,所用的都是沈家上好的桂花酒。這一來二往的,沈家嫡女和薛家長子也漸漸生了情愫。
這一個溫婉千金,知書?達理,一個世家君子,如玉如松,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在昀江常為人稱道。
他們本該是極好的結局。
可之后某一次,沈家內(nèi)部忽而出了紕漏,一大批桂花酒造假,禍害了整個昀江地帶,甚至有人因此而死。而薛家一向正直無私,查出此事后,毫不顧及昔日?情誼,一封奏折便參上了朝廷。
天子聞訊,龍顏大怒,一夕之間,沈家傾覆。
而沈莫離和薛玉,也就此被拆散了。
其后的數(shù)年,宋懷硯都沒有再聽過“沈莫離”這個名字。
直到那年昀江染血,薛玉死在了他的劍下?。他記得那一日?,所有人都四散逃離,卻有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子,倔強地沿昀江而來,踉蹌著跪在薛玉的尸身之旁。
她說,她是來見薛玉最后一面?的。
浮萍之遇,宋懷硯對這位沈莫離的模樣早已記不清了。但茉莉第一次在他面?前開口時?,沒來由地,他忽而便想起來那個血雨紛飛的畫面?,溫婉的女子神?情破碎,在薛玉面?前哽咽著落了淚。
天地猩紅,驚叫四起,她是唯一的清麗身影。
宋懷硯想,現(xiàn)?在的茉莉如此痛恨薛玉,應該便是因為曾經(jīng)的恩怨。
可她若是真的恨他,那日?又怎么會不顧性命,逆著人潮來到尸山血海之中,只為見他呢?
茉莉,莫離。
送君茉莉,愿君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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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恰逢巧合,還是另有深意?
紅塵
心中?疑云重重,
令宋懷硯不由得壓低了眉心。
寧祈自是不了解這些過往。聽了他的話,她只是愈發(fā)疑惑:“可她是沈莫離又怎樣,你為什么?要殺了她?你同沈家……難不成也有什么恩怨嗎?”
思緒收回,
宋懷硯的面色也復歸平靜。聽到寧祈的話,
他輕聲開?口,嗓音清磁:“我同沈家倒是沒?什么?恩怨。只不過……沈莫離不是一般人,對你我二人的身份,她絕對也察覺了幾分�!�
“沈家……曾經(jīng)可是依附宋成思的勢力呢�!�
“宋成思?”寧祈輕掩唇角,恍然明白過來,
“你是怕她向宋成思告密?可是……”
宋懷硯毫不逃避,如實道:“宋成思既然派人來追殺,
便是在昀江這邊布有勢力。是否與?沈莫離有聯(lián)系,不為人知�!�
“不為人知……”寧祈的秀眉蹙得愈發(fā)深了,
“可是宋懷硯,
這些時日,她一直對我們這般好。就因為一個撲朔迷離的關系,
甚至只是懷疑,
你就要取她的命?”
她越想越后怕,胸中?攢聚起一團隱隱的怒火,
湊上前來,叉著腰俯視著他:“宋懷硯,你這心思也太惡毒了些吧?”
“惡毒?”宋懷硯指尖停凝,
忍不住冷笑起來,“寧祈,你要知道,
我們墜江而下?,生死不明,
刺客又被?我們捉拿,宋成思這個時候定是在四處搜尋,巴不得要立即除去?我們。”
“可沈莫離也不一定……”
“不一定?”宋懷硯的聲音抬高了些,在狹窄而闃寂的空間內(nèi),便顯得冷了許多,“可若她有那么?一絲害你我的心思,我們便絕無生還?的機會。”
寧祈有些著急了:“就因為你的一絲猜忌,沈莫離便要死?”
“當然,”宋懷硯的面孔被?陰影覆上,晦暗不明,猶如蟄伏在深淵的惡魔,“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一定要殺了她。”
他咬字很輕,語氣?不急不徐,“殺了她”這個字眼仿佛淬滿了罪惡與?鮮血,可在他口中?,卻是這般尋常平靜。
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只是在,外面又起風了啊。
看著他如此情狀,寧祈只覺自己的血液都要涼透了,旋即升騰起對少年無盡的失望。
這些時日的相處,她還?以為自己也算深入了解他,知曉他并非表面看起來那般可恨。沒?想到遇到事情了,他還?是如從前一般。
邪惡,冷血,殘酷。
不念一絲情誼。
她甚至忍不住去?想,若她成了他前路的阻隔,他是不是也會毫無顧忌地除去?她?
寧祈嘆了口氣?,還?是為沈莫離感到不平,想再些什么?。
可她紅唇翕張著,正?要開?口,卻忽而發(fā)現(xiàn)自己額間愈發(fā)昏沉了起來。
原本因少年的話而冷下?來的血液,此時此刻卻如同被?潑了一團火,燙意不斷地往上升騰,又流淌入四肢百骸。
她哽了半晌,原本要的話仿佛被?這股沒?來由的熱意所融化,到了嘴邊,竟凝成了一聲沉重的喘息。
“嗯……”,盡在晉江文學城
方?才同宋懷硯理論之時,她湊到他的身前,離他不到半步的距離。在岑寂之中?,她的喘息聲便被?無限放大,不住地刮蹭著他的聽覺。
原本面色陰冷的宋懷硯,終于變了神情。
他看不到寧祈的樣貌,便只能試著去?問:“你怎么?了?”
聲音泠泠,灌入寧祈的耳中?,卻宛如在她耳畔挑起叫囂的火。聽著他沉冷的聲音,寧祈只覺自己全身更燙了。
“熱……好熱……”寧祈喘著氣?,輕聲呢喃著。
熱?
宋懷硯面色詫然:如今深秋時節(jié),又是極為寒涼的夜晚,她緣何會覺得熱?
他輕抬右手,試探著朝面前的寧祈伸過去?,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少女的肌膚,他只覺被?熱意灼燒了下?,手指下?意識地蜷縮回去?。
怎么?會這么?燙……
耳畔,少女的呼吸聲越來越深重了,猶如一重接一重的波浪,裹挾著令人不安的氣?息而起伏,不住地拍打著宋懷硯的五感。
呼吸是滾燙的,不勻地灑在他的肌膚上,猶如一片輕薄的羽毛,在他心尖引起密匝匝的癢意。
這樣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她這是……
宋懷硯想到什么?,忙再次伸出右手,摸索著搭在寧祈纖細的手腕上,試著為她把脈。
少頃,他長眉微挑,蒼白如玉的手猛地垂落,只覺自己的心臟漏了半拍——
竟是紅塵散!
紅塵散是民間最有名的情藥之一,混入酒中?,無色無味,且藥效潛伏很久,一旦發(fā)作,意識盡失,渾身滾燙難耐,唯有交歡方?可解。
同合歡香不同
殪崋
,紅塵散并無致命的毒性,但其催|情的作用卻比合歡香勝之百倍,堪稱一味猛藥。
若他沒?有猜錯,這紅塵散該是今夜宴席之上,人影憧憧,燭光晦暗,有人趁他們不備之時所下?的。
看來,他們兩人偽裝的身份,到底是引來一些村民的猜忌了。
既然寧祈被?下?了藥,他想必也飲下?了紅塵散,只是自己體?質(zhì)特殊,未曾發(fā)作。但此藥極烈,之后是否會起效,就不得而知了……
宋懷硯面色凜然,失神了半晌,想到什么?,正?欲開?口去?,不料自己的手腕忽而覆上一層燙意,柔軟滑膩的觸感隨之熨貼上來,將?他冷冽的氣?息一寸寸吞噬殆盡。
——藥效愈來愈甚,寧祈意識漸漸混沌,竟徑自湊上前來,攀上了宋懷硯的胳膊!
這樣的場景,倒是同他們中?合歡香那一次,別無二致。
唯一的不同是,宋懷硯此時雙目失明,無法視物,對寧祈過分的舉動根本無法防御。
無奈,他只好抿抿唇,輕聲:“寧祈,快清醒些,你這是中?了紅塵散……”
一邊著,他一邊試著將?自己的腕子抽離。無果,便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摸索著試探,貼上了寧祈的手。
他氣?息冰冷,肌膚也是滲著涼意的,兩相觸及時,寧祈只覺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相碰之處升騰而起,又如水面上的漣漪一般,蕩漾著朝身體?各處涌去?。
身體?深處叫囂著的火,燒得愈發(fā)旺盛了。
“什么?……”寧祈輕喘著氣?,低聲呢喃。
在這樣的混沌之中?,她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喟嘆:“宋懷硯……好……好熱……”
著,她湊得愈發(fā)近了,整個人如同一只黏人的小貓一般,撒嬌似地纏入他的懷中?。
她身上繚繞著的甜香,伴隨著她柔軟的軀體?,強硬而蠻橫地擠入他的氣?息之中?。
身中?情藥,四肢更是虛弱乏力,隨著她入懷的動作,她整個人也踉蹌著傾倒,虛虛地斜坐在他的雙膝之上,雙手死死攏住他的雙臂。
宋懷硯原本還?算平靜的心,猛地一顫。
他未曾料到少女的動作,原本要抽離出的手停在空中?,因著少女的入懷,也不知怎地,就這般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后腰之上。
感受到后腰覆上來的手,寧祈湊得愈發(fā)深了,仿佛他的氣?息是唯一的良藥。她開?始哼哼唧唧,扭著腰在他身上肆意磨蹭。
細腰在掌間摩挲,欲|火越燒越旺。
宋懷硯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一瞬。他極力平復自己的呼吸,薄唇輕啟:“寧祈……”
可一句話還?沒?出,驟然間,支摘窗前似有一陣疾風拂過,將?周遭旖旎的氣?息攪亂一瞬。
緊接著,屋門外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伴隨著幾句竊竊低語:
“這可怎么?向二殿下?交代?……”
“還?有這里……這里還?沒?查……”
語畢,隨著“吱呀——”的細微聲響,屋門被?來人輕易地推開?了!
!
宋懷硯心神一凜,攏在寧祈后腰上的手,下?意識地添了些許力道。寧祈不明所以,被?他往懷中?按去?,唇間溢出一聲曖|昧的驚呼。
二殿下?……
宋懷硯霎時反應過來:這是宋成思怕二人墜崖逃生,派人來這里搜查,要將?他們滅口了!
可是眼下?,他們一個眼盲,一個中?了紅塵散,如此情勢,面對刺客根本毫無生機。
他得想想辦法……
宋懷硯心神略定,眉心一沉,一手掀起床榻上的被?褥,一手將?寧祈撈了起來,隨后同寧祈齊齊躺在了榻上。,盡在晉江文學城
情勢危急,來不及調(diào)整,寧祈便正?面朝著宋懷硯,傾壓在了他的身上。方?才被?掀起的被?褥隨之落下?,將?榻上的二人一同攏住。
若在床榻前看,也只能看見宋懷硯瘦削的下?頜,寧祈白皙柔嫩的脖頸,以及額間被?薄汗所濡濕的青絲……
寧祈對刺客的來臨毫無所察。她蜷入被?褥之中?,又同宋懷硯離得這般近,只覺身體?深處的熱意愈發(fā)難耐,呼吸也漸漸不暢起來。
唯有同他肌膚相貼時,傳來的涼意才能讓她稍微好受一些。
她難受極了,聲音夾雜著細密的顫抖:“太熱……太悶了……”
宋懷硯稍稍朝里偏頭,盡量錯開?她灼熱的吐息。
與?此同時。
方?才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盡管躡手躡腳,但宋懷硯在眼盲之時,耳力更加敏銳,輕易便能捕捉到他們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