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孽畜,你個孽畜!”
柳之柏無能狂怒一番,也只能多喝幾口茶泄火。
對陸朝顏的威脅,他毫無辦法。
這是他曾對那個老東西的承諾。
若是有一天他背叛了陸湘,背叛了陸家,就不能再用陸家醫(yī)術(shù)謀生。
這個死丫頭,就是那個老東西留給他的克星啊。
陸朝顏噙著笑,她就喜歡整治這種忘恩負義之人。
見柳宏和柳瑤要去撿那兩小塊雞蛋餅。
她先一步撿起,扔到潲水桶里。
并蹲下對倆孩子道:“柳宏,柳瑤,你們給我記著,以后雯雯她奶奶再把東西扔到地上給你們吃,你們就告訴你爺爺奶奶。”
“好,我聽三姑姑的話�!�
柳宏重重的點點頭,望著陸朝顏,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溢著親昵。
三姑姑給他吃雞蛋餅了哎,他好愛三姑姑啊。
柳瑤也湊過來摟住陸朝顏的腿,咯咯咯的笑著。
陸朝顏摸摸他們腦袋,“乖,去玩吧。”
“嗯�!眱蓚孩子開心的跑開了。
陸朝顏起身去角棚里洗臉刷牙,然后,進了廚房。
谷素儀吃了一肚子癟,默默的收拾碗筷,沒有搭理她。
陸朝顏也懶得看她,拿起頭上別的黑夾子,插進一個小柜子門上的鎖眼里。
“咔嚓”一聲,鎖開了。
谷素儀回頭一看,驚道:“你干什么?那里面放的是你爹的糧食,誰也不能動的,你不知道嗎?”
“你都說了,這是我爹的,我作為她的女兒,難道不比你這個玩意更有資格吃嗎?”
陸朝顏之所以不停的重復玩意兩字。
是因為谷素儀內(nèi)心深處看不起鄉(xiāng)下人,更看不起陸湘和原主四姐弟。
私下里,她常常和陶雨薇說,你看她們母女,畏畏縮縮,呆頭呆腦,蠢笨如豬的樣子。
看她們一眼,都要臟了她這城里人的眼睛。
至于柳三斗一家,她用的詞更難聽。
粗鄙不堪,卑賤如泥,比陰溝里的老鼠,還讓她惡心。
這些倒不是書中所寫,而是原主和弟弟小時候親耳聽到的。
谷素儀既然要把自己捧得那么高,那么尊貴。
她就要用她最接受不了的詞語,來稱呼她。
反正,她是打算當大反派的,不壞一點怎么行?
果然,再一次聽到玩意這個詞,谷素儀再也忍不住,哭著跑回自己的院子。
陸朝顏哼著小曲兒,把柜子里的十三枚雞蛋全部拿出來了。
里面還有一捆掛面,二十斤白面,十斤大米,一碗細白鹽,半陶罐花生油,幾樣佐料。
這些東西,明面上說是柳之柏的專糧,實則是谷素儀和陶雨薇的專糧。
也是谷素儀倆兒子倆孫女的。
當然,只限于早餐。
另外兩餐,她們和大家一起吃。
畢竟這個時代,也不允許他們頓頓吃白米白面。
第11
章他曾救過我
陸朝顏把雞蛋全部煮了,用布袋子裝上,邊走邊吃的出了院子。
柳之柏在醫(yī)館里看書,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看到她過橋。
見她手里提著布包,以為是司家昨天給的那三百塊錢。
“死丫頭,昨天信誓旦旦說跟司正楊退親,今天就把錢送回去了,真是下賤啊!”
還有陶雨薇那個賤人,他還沒有起來,她就去司家了。
這一個二個怎么都這么不要臉,上趕著去找男人。
被他罵的陶雨薇,在司家和司正楊司玉梅,把蔣秀芹的房間,里里外外翻找了十遍。
已經(jīng)到了崩潰邊緣,也沒有找到蔣秀芹的木箱子。
她不耐煩的沖著他們吼,“你們再好好想想,蔣大娘是不是把木箱子埋在哪里了?”
司玉梅搖搖頭,“不可能啊,大前天我還看到娘從衣柜里拿出來,取錢給三哥辦席面啊�!�
“會不會被人偷了?”司正楊看著昏迷不醒的母親,想到昨晚的古怪。
“偷了?那里面的金鎖和翡翠鐲子呢?”陶雨薇焦急的問。
司正松聞言,臉上浮出防備,“你咋知道我家有那些東西的?玉梅,是你把這事告訴她的?”
“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司玉梅搖搖頭,望向司正楊,“三哥,是你說的?”
“我有那么傻嗎?”司正楊警惕的看著陶雨薇,“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嫁給我,不會是為了我家那寶貝吧?”
重生的陶雨薇,自然比三個年輕人沉穩(wěn),她很無語的瞪他們一眼。
“是蔣大娘說的,她還拿給我看了,說結(jié)婚后,送給我生的兒子呢�!�
“不可能!”司玉梅不信,“我娘說那三樣東西,我們兄妹三人平分�!�
陶雨薇在心里冷笑,你想的美,那對翡翠鐲子和金鎖全是我和司正楊的,誰也分不走。
她挽住司玉梅胳膊,笑著推推她,“哎呀,小妹,現(xiàn)在大娘還活著呢,不是分東西的時候,還是把東西找出來,別真讓人偷去了,誰也落不到好處。”
司正楊贊同的點點頭,“雨薇說的對,不止金鎖鐲子,還有我們家的錢票都要找出來�!�
司正松煩躁的瞪向他,“怎么找�。俊�
“治好娘的病,”司正楊看向陶雨薇,“你跟柳大夫說說好話,再幫我娘扎幾針,讓她早點醒來�!�
“好�!碧沼贽毕氲缴陷呑記]有好好跟柳之柏學醫(yī),就后悔莫及。
這一世,她定要學到陸家的金銀針灸術(shù)。
若能找到那套金針和醫(yī)譜,就更好了。
此刻,后院。
一個俊俏少年,正賣力的給司正硯擦洗身子。
“正硯哥,今早我給你帶了兩個雞蛋,還有饅頭呢�!�
他就是陸寒青,今年十五歲,初中畢業(yè)。
柳之柏說上學沒用,讓他去蠶場學養(yǎng)蠶,還說等他學成,讓陸家二姐陸月丹的丈夫找找關系,把他弄進縣里繅絲廠上班。
可他想學醫(yī),柳之柏不教他,他只能去了蠶場,每天吃住都在那里。
司正硯被部隊送回來后,他每天早晚過來一趟,給他洗澡換衣喂飯。
床上的司正硯,聽到陸寒青的聲音,心里既感動又悲涼。
他不知道照顧他的少年是誰,但他能肯定他母親,他大哥,大嫂,三弟,小妹,從未來看過他一眼。
仿佛這個家,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他知道,他們不喜歡他,無論他寄回多少錢給他們,也得不到他們的一分好臉色。
當兵十年,他只回來過三次,不想面對冷冰冰的親人。
陸寒青給他洗換干凈,把人扶起靠著墻,拿起饅頭,掰開他的嘴,喂他。
“正硯哥,先吃饅頭。”
司正硯真的心如死灰了,家人都不愿意管他。
他又何苦拖累外人?
他任由陸寒青把饅頭塞進嘴里,死活不吞咽,想以此來表達他不想活了的心思。
陸寒青見狀,有點急,“正硯哥,你怎么不吃啊?”
大前天,他還喂下兩個饅頭呢。
“他不能吃饅頭�!�
這時,門口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
一個高大身影走進來,是大隊支書司七年。
年輕時當過兵,身形高大魁梧,兩個眼睛跟銅鈴一樣炯炯有神,還充滿煞氣。
他今年六十多歲了,當了十多年的支書,遇到歪斜不正的人,他從來不吼,直接用木棍打,打到對方臣服為止。
陸寒青回頭看到是他,嚇的手里饅頭都掉了,“七,七爺爺,你怎么來了?”
司七年彎腰撿起饅頭,擦掉上面的灰,送進自己嘴里,笑著點點頭。
“嗯,好吃,孩子,你有心了�!�
這段時間,他忙著修水庫的事,忽略了司正硯。
今早回來,家也沒有回,便過來了。
早前,他就聽說司正硯一直是陸寒青在照顧,沒想到是真的。
他來到床邊坐下,摸摸司正硯瘦削的臉,暗暗嘆口氣。
“寒青啊,這段時間都是你照顧正硯嗎?”
“嗯,”陸寒青局促的點點頭,“七爺爺,我以后不敢給正硯哥吃饅頭了,你別趕我走�!�
司七年慈愛的望著他,“別人都不愿意照顧他,你為何愿意?”
陸寒青盯著司正硯糾結(jié)了一會兒,“正硯哥救過我。”
司正硯沒想到照顧他的是陸朝顏的弟弟。
他對這個孩子都沒什么印象。
他何時救過他?
司七年滿眼促狹笑意,“哦?你干了什么壞事?”
全大隊都不知道司正硯救過陸寒青,想來當時陸寒青干了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才會陷入危險之中,讓正硯這孩子救了。
事后,也就沒有說出來。
陸寒青不好意思的撓撓耳朵。
“三年前,我去水庫邊玩,差一點……淹死……,是正硯哥救的我�!�
司正硯聽完他欲言又止的話,想起三年前的夏天,他放假回來的第二天早上,去水庫游泳。
看到水庫中央漂著一個孩子,他把人救上來后,搶救好久,才把人救活。
那小孩醒來,哇哇大哭,求他保密,千萬不要告訴他爹娘。
他本就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他爹娘,便跟他講了些溺水自救的技巧,讓他回家了。
此后,也就把這事忘了。
沒想到陸寒青認識他,還牢牢記著他的救命之恩。
第12
章送上門的攪家精
司七年聽完,哈哈大笑,“都說善有善報,寒青你是個好樣的,有陸家人的風范�!�
他贊賞的看著陸寒青,繼續(xù)道:“你把正硯照顧的很好,我代表全大隊感謝你,今后還由你照顧正硯,你可愿意?”
司正硯今后注定娶不了媳婦,將來也沒有孩子。
無論誰來照顧他,時間長了都會生出厭煩。
唯有陸寒青,他是為了報恩的,最起碼會比旁人盡心盡力。
“我也不讓你白照顧,正硯的補貼你拿著支配,另外,大隊每月給你們倆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六十斤紅薯,年底分三十斤油,十斤肉,其他東西,我看大隊收入,再給你倆補點�!�
這待遇相當高了。
陸寒青連連擺手,“不要那么多,我能做工養(yǎng)活正硯哥�!�
“傻孩子,”司七年拍拍他肩膀,語氣更加柔軟,“等你娶媳婦的時候,我把正硯接回來,不讓你為難。”
那時,他也退休了,正好有時間照顧正硯這孩子。
“我不怕媳婦,正硯哥救我一命,如再造父母,我愿意伺候他一輩子。”陸寒青是赤子之心。
司正硯被他激起了生的希望,暗暗想著,他若能好,定要用命報答這個小弟弟。
“好好好,七爺爺不會虧待你,你去找正硯的小叔,讓他帶著兒子來把正硯送去大隊部,我去拿補貼本子。”
司七年說完起身,在后院撿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一臉寒氣的去了司家前院。
司正楊他們還是滿屋子找木箱子,看到司七年手里的棍,心虛的不敢看他。
司七年還不知道昨天的事,他瞪向兩兄弟,怒斥道:“去把你娘喊回來,我有事說。”
司正松瞥了眼弟弟,兩腿打顫,小聲說:“我娘,我娘她……”
司正楊不敢讓司七年知道他家昨晚的事,趕緊接過話頭,“七爺爺,我娘她去我舅舅家了,你找她有啥事?”
司七年沉沉的盯他一眼,“不在家就算了,你們?nèi)グ颜幍难a貼本子拿給我�!�
“七爺爺,你要那干啥?”司正松緊張起來。
他們家的錢全沒了,現(xiàn)在全指望司正硯的補貼了。
司七年大眼睛一瞪,“哪來的廢話,快去拿!”
“是。”
司正松嚇的脖子一縮,不情不愿的進屋拿出冊子。
司七年接過打開看了幾眼,“今后正硯的補貼,全部由大隊支配,你們不許再過問�!�
“那不行,你要拿走這本子,司正硯我們就不管了�!彼菊龡顢r住司七年,有幾分惱火。
司七年冷哼一聲,“你們要管過他一次,我今天就不會來了,從今往后,司正硯也不用你們管了,我送去大隊讓別人來管。”
說著,他警告的看著司正楊,“那一千塊錢算正硯給你娘的生養(yǎng)錢,我就不跟你們要了,讓你娘安分點,她要敢去大隊鬧,我打電話給那醫(yī)科大學,讓你上不成�!�
司正楊垂頭“嗯”了一聲。
心里思索著那一千塊錢到底在哪兒。
等司七年走遠,司正松心里那個恨啊。
他指著司正楊罵,“咱家這場禍事,就是你招惹的,你不把補貼本子拿回來,我們就分家,娘和小妹跟你,我和你嫂子單過�!�
“好啊,那我們現(xiàn)在就分
�!�
陶雨薇從大門外進來,手里還拿了幾包藥,是她求柳之柏開的好藥,能讓蔣秀芹早點醒過來。
她不僅希望司正楊和司家分開,還最好斷絕關系。
這樣等司正楊和親人相認后,就少了一門極品親戚。
司正松冷笑道:“你還沒有進門就想做我們家的主了,真跟你那不要臉的娘一樣�!�
陶雨薇頓時寒了臉,“大哥,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將來司正楊發(fā)達了,我讓你一點好處都撈不著。
“送上門的騷貨,攪家精,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
司正松肯定不會在沒有找到錢之前分家。
說完,氣呼呼的去了后院。
正巧遇上司小叔一家子,抬著司正硯離開。
沒了補貼本,他更不想管司正硯了。
等他們走出去后,狠狠的摔上了后門。
司小叔一家,抬著司正硯跟著司七年陸寒青去了大隊部。
柳之柏遠遠看到司七年,趕忙跑出醫(yī)館,迎過來。
當聽到司七年說,今后由陸寒青照顧司正硯,他暗暗的罵了一句蠢貨。
面上,他還是笑著,跟他們一起把人抬進大隊部后院。
大隊部后院有三間空房子,是大隊干部臨時的住所。
司七年給司正硯安排了一間最寬敞亮堂的屋子。
在屋子門口側(cè)邊還有一間小廚房,做飯很方便。
就是沒有廁所,要去后面知青院旁邊的大公廁。
這對陸寒青來說不算事,準備兩個糞桶,洗勤快一點就行了。
新的住處,涼爽又舒適,司正硯心里暖暖的,可也痛苦。
想他一個戰(zhàn)場上英勇無畏的兵王,如今活的如此窩囊,真不如死了。
偏偏還死不掉。
司七年安排好這邊,獨自一人去了醫(yī)館。
他比柳之柏大十多歲,對陸家和柳之柏的事,了如指掌。
來了后,很直白的說:“如今寒青十五了,你也該把陸家醫(yī)術(shù)交給他了。”
柳之柏仗著醫(yī)術(shù)在這四里八鄉(xiāng)拽的很,可他怕司七年。
垂著眸子說:“我還著急用什么法子把他箍在醫(yī)館,如今有了司正硯給他束著,他應該能靜下心來跟我學醫(yī)了。”
“哼,你少給你兒子潑臟水,他是不想學嗎?是你不教他�!�
司七年沒給柳之柏好臉,直接拆穿他的話。
“是是是,是我的錯,今后只要他好好學,我定會好好教�!绷孛嫔樣槨�
“你也別想敷衍我,陸家的醫(yī)術(shù),本來就該傳給他,每個月底,我來檢查成效,你要沒教好,我可不饒你�!�
撂下狠話,司七年大步走了。
他還忙的很,沒時間跟別人瞎扯。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柳之柏的心,憋屈到極點。
仿佛從昨天開始,身邊的人和事,都不受他掌控了。
另一邊,陸朝顏帶著雞蛋,穿過綠油油的田野,翻過種滿紅薯的山坡
到了桑樹山腳下一片高大的竹頂棚子前。
這里就是連山大隊養(yǎng)蠶的地方。
第13
章進入深山
大隊的女人孩子們背著簍子,絡繹不絕的從山上跑下來,把桑葉過稱后,倒進大籮筐里,又快速返回山上。
那些幫不上忙的小孩子們,提著小籃子,摘了滿滿一籃子桑葚果,往蠶場棚子后面的角落跑去。
陸朝顏微微瞇了瞇眼,想到書中,說陶雨薇重生歸來后,帶著司正楊賣桑葚果醬的事。
她用水果糖,跟村里孩子換桑葚果,一個月純賺三百多。
這么好的事,不能讓她獨享,等司支書回來,她得跟他說說,咱們大隊可以多增加一個副業(yè)。
“朝顏,湘姨說你不舒服,你怎么又跑來了?”
進棚子時,陸朝顏遇上一個俊俏小伙,他滿眼關切問道。
陸朝顏淺笑,“南星,我娘在嗎?我來給她送飯�!�
沈南星是大隊婦女主任木紅英的兒子,和原主青梅竹馬,住在陸家后面。
他高中畢業(yè)后,在大隊做計分員。
司支書有意栽培他做下一任會計,奈何老會計胡全更中意自己的女婿陶瑞接班,根本不誠心教他。
只能在蠶場給大家計分,兼照看蠶場。
沈南星被她笑的晃一下神,紅著臉別過頭,抬手往繭房的地方指指,
“湘姨是不是也不舒服��?往常她搶著干活,今天非要跟那些孩子去撿蠶繭�!�
“她腰扭了,今后你就給她安排屋里活做,別讓她出去爬山了�!�
“腰扭了?嚴不嚴重?你給她接回去,讓你爹瞧瞧�!�
沈南星緊張的問。
“沒多大事,還能干活,”陸朝顏從口袋里掏出三個雞蛋塞進他手里,“不許拒絕,也別跟我客氣�!�
平日里,原主和小弟沒少吃沈南星給的東西。
她也算幫原主報恩了。
沈南星拿著雞蛋,受寵若驚的點點頭,“好,我會看著湘姨,不叫她干重活�!�
“多謝了�!�
陸朝顏道謝完,朝陸湘走過去。
耳邊“沙沙沙”的聲音,宛若動聽的樂曲。
她側(cè)目看去,地上簸箕里白胖軟乎的蠶寶寶們,正瘋狂的吃桑葉,那可愛的小模樣,簡直萌翻了。
她美眸帶笑,走過養(yǎng)蠶寶寶的區(qū)域,到了結(jié)繭房。
一群半大孩子,正在把雪白的繭子,撿到大籮筐里。
陸湘在他們中間,尤為明顯。
陸朝顏滿意的笑笑。
能聽進去她的話,就表示她的病,還能治好。
看到她來,陸湘臉上有幾分難為情,“你怎么來了?”
“給你送飯,”陸朝顏把她拉到無人角落,掏出兩個雞蛋遞過去,“吃吧。”
“哪來的?”陸湘拿著沒舍得吃。
“小弟從大姐家?guī)Щ貋淼�。�?br />
“我不餓,留著晚上吃。”
陸湘把雞蛋揣進口袋,打算帶回去給柳之柏吃。
陸朝顏睨著她的胸脯,“你看你干癟的樣子,摸著沒一點肉,我要是柳之柏都倒胃口。
快吃吧,把你的胸養(yǎng)的跟谷素儀那樣鼓囊囊的,他也能多看你一眼�!�
“胡說什么呢?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陸湘又氣又惱。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最清楚,快點吃,我這里還有�!�
陸朝顏又掏出一個雞蛋剝著吃。
陸湘終于沒再拒絕,掏出雞蛋,剝了送進嘴里。
早上她煮的玉米菜湯,喝了兩碗,早餓了。
吃了雞蛋后,那種饑餓感愈發(fā)強烈。
在陸朝顏的威嚇誘哄下,她一連吃了五個煮雞蛋。
飽腹感讓她感覺身體也飽滿了,莫名的生出幾分歡喜。
陸朝顏見她眉眼染笑,帶著剩下的三個雞蛋離開了。
她繞過桑樹林,往大山深處走去,約摸走了一個小時,尋到一棵高大的百年老樹。
她想在這個世界修煉木系異能,最穩(wěn)妥快捷的法子,就是跟植物借命。
年歲越長的植物,木之靈氣越純,越有助她修煉。
她右手按在大樹身體上,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異能,快速吸收大樹濃郁的植物靈氣。
半個小時后,她通身舒暢,柔白的肌膚,越發(fā)光艷靚麗,一雙鳳眸流光瀲滟,好似揉進了漫天星辰。
大樹卻浮現(xiàn)出萎靡之色。
好在,她沒貪多,只借了大樹五分之一的命,只需一個月,大樹就能恢復過來。
陸朝顏繼續(xù)往深山里進。
原主所住的地方,名叫連山大隊,顧名思義,這里的山連著山,仿佛沒有盡頭。
山的外圍,是百姓居住的地方和他們的田地,她現(xiàn)在進入的深山區(qū),除了獵人,普通人是不敢踏足的。
如今是初夏時節(jié),草木茂盛,里面的物產(chǎn)也異常豐富。
五彩斑斕的菌菇,隨處可見。
野果鮮花,搖曳枝頭。
猛獸的叫喚,絡繹不絕。
被她驚到的野雞和小兔子,“嗖”的一下,跑出老遠。
她還順帶撿了幾窩野雞蛋。
作為一個木系異能者,陸朝顏要比一般人更加喜愛大自然。
要不是怕陸湘擔心,她都想住在里面,不回去了。
她一邊欣賞著這個正常而美好的世界,一邊往前走,到了一座山谷,看到一片野桑樹林。
樹枝上的桑葚果有大拇指般大,紫紅紫紅的。
看的她口齒生津。
一個跳躍,她上了最大的那棵桑樹,撿品相好的桑葚果摘著吃。
吃飽后,她直接坐在樹上修煉異能。
下來時,她看到幾簇桑黃,瞧那顏色,應該有五六十年了。
不過,這個時代還沒人炒作它
,價格并不高。
她記下位置,等以后有需要的時候來取。
她繼續(xù)往前走,找大樹修煉異能。
一直煉到下午三點多,才在一個背陰的蛇洞里,抓了一條手臂粗的無毒大胖蛇,回家。
“喂,柳大夫,給個價,要合適,就賣你了。”
柳之柏剛送走一個病人,彎腰處理垃圾時,忽的眼前銀光一閃。
一條兩米多長的大胖蛇,落在他腳邊。
“啊,呃!”
他嚇的連連后退,撞到身后的看診臺上,腰痛的直不起來。
回頭見是陸朝顏,火氣直沖天靈蓋。
“孽障!畜生!”
“老畜生,你要不剝,我就拿給你的老寶貝剝�!�
陸朝顏在門外的小水缸里,把手上的臟污洗干凈,走進醫(yī)館,坐在柳之柏的看診臺后面,打量著屋里的一切。
第14
章
親自動手熬龍鳳湯
陸家醫(yī)館,原本是兩大間,后墻上有一個大窗戶,還有一扇通往院子的后門。
剩下的墻面上,靠著高高的藥柜,有幾百種藥材。
自從大集體后,陸家資產(chǎn)歸公,這間藥館中間夾起一道墻。
大間做了給人看診治病的藥館,里面除了草藥,還有柳之柏從公社醫(yī)院拿回來的注射藥劑和白色西藥丸。
他很少給病人用,因為這些藥錢,是要上交的,他得不到多少。
他的主要來源是賣草藥和針灸治療。
這一部分錢,他只需交了每年需要醫(yī)師交的費用,剩下的都是他的。
柳之柏這么做,雖然是為了他的私利,也無形中保護了來找他看病的人。
草藥帶給人類的危害,到底比那些西藥少。
另一小間是柳之柏睡覺加存放他所有錢物,兼做藥丸藥膏的地方。
里面有一個陸家祖上傳下來的煉藥大銅爐,他寶貝的很,除了陶雨薇,其他人都碰不得。
柳之柏還沒有從蛇的驚嚇中緩過勁,又聽到她這話,當即吼起來。
“你給我閉嘴,不要再胡說了!”
“不說就不說唄,那么兇干什么?”
陸朝顏對著地上的蛇,抬抬下巴,“拿去給你大嫂剝,讓她再殺只雞,和這蛇一起燉著,晚上吃。”
柳之柏恨恨道:“我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