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把厚被褥鋪上,被子也套上她讓陸月丹縫的被罩,窩在里面睡一天都不覺著夠。
一覺到中午,她摸摸空空的肚子,“哎呀,完了,忘了去司家吃酒席了�!�
她拿著洗漱用品出來,司正硯站在門口對她笑,“朝顏,飯好了。”
“不去你家吃席了嗎?”陸朝顏不解的問。
西屋檐下的陸月丹,噗呲笑開了。
“你起來這么晚,殘羹剩水都沒有你的,快洗臉,咱中午的飯菜也不差�!�
“可惜了,”陸朝顏后悔沒能去給司正楊添堵,“你們也不喊我,害我錯過了大戲�!�
“反正婚禮也沒有辦成,你不去才是好事�!�
陸月丹說這話時,眼里信息量很大。
陸朝顏亮起了八卦眸子,快速刷完牙洗好臉,來到西屋。
“咋啦?咋啦?發(fā)生什么事了?”
陸月丹嘴一抿笑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把司正楊揍成了豬頭,他今天根本就沒來接親,是楊杏兒跑來把陶雨薇喊去的,你沒看到陶雨薇今天穿的可漂亮了,走到半路,兩條腿上全是泥,那邊也沒有準備酒席,場面可冷清了。”
這些都是鄰居家的孩子回來說的,她當時聽完,笑的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這誰干的,大快人心��!”
陸朝顏笑著抱起魯悠悠,在她臉上親一口,“小寶貝,小姨錯過了大好戲哩!”
“二姐,朝顏,吃飯了。”
司正硯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聲音溫和,聽在耳朵里特別舒服。
當然是他干的啊,司正楊欺負了朝顏,還想和別人痛快的結(jié)婚,門都沒有。
姐妹倆來到廚房,望著桌子上的松茸野雞湯,麻辣兔子,素炒莧菜,一盆燉雞蛋,一盤酸辣椒燒泥鰍,皆是眸光一亮。
好小子,幾道簡單的菜,愣是被他做成了藝術(shù)品,賞心悅目的,厲害啊。
“三弟啊,以后我來做飯吧,你畫你的畫去,這廚房的事,女人來做就好�!�
陸月丹有點不好意思,老讓一個大男人下廚,傳出去不好。
給陸朝顏盛飯的司正硯,滿眸溫柔。
“二姐不必在意,我給我媳婦做飯,天經(jīng)地義,你們要是覺著不合口味,我改�!�
“合口味,合口味,你這手藝比我強多了,你看三妹,吃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陸月丹對著埋頭干飯的陸朝顏打趣。
陸朝顏是餓著了,并且司正硯做的飯確實好吃,每道菜都帶了酸辣味,很是開胃。
“很棒!”
吃完飯,陸朝顏豎起大拇指,司正硯正欲再給她盛一碗,被她拒絕了,“不吃了,飽了。”
她現(xiàn)在餓的快,吃多了胃撐不住,只能少食多餐才行。
司正硯放下碗,暗暗記著她的飲食規(guī)律。
飯后,醫(yī)館來了病人,柳之柏和陸寒青都不在,陸朝顏只能過去了。
是個兩歲的小女孩,肚子泄。
陸朝顏一番檢查后,是吃了寒涼的食物,傷了脾胃,用六副貼肚子的暖腹藥泥就好了。
“大夫,我想要白藥丸,止瀉快的那種,孩子太小了,藥貼貼不住�!�
孩子媽媽很年輕,說話時眼神怯怯的。
她是隔壁大隊嫁來的,她們那里的赤腳大夫用的都是衛(wèi)生院里拿回來的白藥丸。
把藥丸化成水,捏住小孩鼻子,往嘴里一灌,就完事了。
病還好得快。
陸朝顏拿藥貼的手一頓,望向西藥丸的柜子,那邊的藥確實見效快,但這個時候的藥物副作用,可比后世的大。
五臟六腑不好的人吃多了,能造成終身傷害。
她摸了一下小孩的腦門,用異能探查小孩的各個器官,確定都是健康的,才拿出幾顆白藥丸,用藥刀分成小份,包成六包。
“一天兩次,一次一包,不可多吃。”
“謝謝啊,多少錢?”女人如獲至寶的接過白藥丸。
“三毛錢,”陸朝顏眉眼彎下,帶起淺淺的笑,還是好心的多說兩句,
“嫂子,站在大夫的角度,我勸你買藥貼更劃算,同樣都是三天的藥,藥貼在身體外面,不會傷到孩子嬌嫩的臟腑,這些白藥丸,會進入人的胃腸腎,雖治住了病,也把這些器官傷個遍,不劃算�!�
“不了,我就要這個白藥丸。”
女人拿出三毛錢放桌子上,抱著孩子就跑。
哼,一個藥貼一毛錢,六個藥貼,比白藥丸貴出一倍,她才不傻。
陸朝顏無奈的搖搖頭,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
一連又接診了三個小孩兩個老人,柳之柏和陸寒青才回來。
別看她天天追著柳之柏要錢,他不在時,她看的病收的錢,都會仔細記下來,交給他。
主打一個公私分明。
交接完,她去了大隊部,司正硯用大鐵鍋在灶臺上烘烤血耳,煤爐子搬了一個去陸家廚房,現(xiàn)在這邊廚房只有一個煤爐子。
上面煮了肉粒白米粥,還有幾樣菌子和一小撮酸菜。
是司正硯專門給陸朝顏熬的。
看到陸朝顏來,他給她盛一碗,把一旁冷水盆里的雞蛋,撈出來兩個剝給她吃。
“我沒有當過爸爸,不知道該怎么照顧你,你有想吃的,或是不能吃的,一定要告訴我。”
“我不挑食,只要不是甜的,我都行�!�
陸朝顏端著碗,吃著暖暖的粥,欣賞著美男的臉,心情頗好。
“三姐,你中午沒吃飯嗎?”
陸寒青從外面跑進來,望著粥,說的小心翼翼。
今天陶雨薇和司正楊結(jié)婚,不知道三姐有什么想法?
第111
章勸沈南星準備高考
“吃了啊,為什么不吃?”
陸朝顏望向他,“你們剛剛?cè)ツ睦锍鲈\了?什么�。俊�
“鷹洼村的一個老太太,快不行了,爹說她熬不到天黑,讓她后人準備棺槨,別治了�!�
陸寒青說這話時,情緒非常低落,見不得有人過世。
陸朝顏見慣了生死,沒什么奇怪的,盛一碗粥遞給他。
“大夫不是神仙,能救活的,全力以赴,治不好的,咱也要坦然面對。
切不可因為死亡而生出太多情緒,否則你干不好醫(yī)生這一行�!�
陸寒青端著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陸朝顏繼續(xù)說:“小弟,你記住,醫(yī)生一旦因為死亡落下心里陰影,將來行醫(yī)路上,便會束手束腳,在救人的緊急時刻,就難以做出正確的判斷,反而治不好病人。
未來,無論你走到哪一步,都不要讓心里負擔裹挾住你作為一個醫(yī)生的敏銳。
只有最冷靜靈敏,心無旁騖的醫(yī)生,才能把醫(yī)術(shù)練到頂峰,救治更多的人�!�
陸寒青聽完陸朝顏的話,心中那點對挽留不住生命的自責和對死亡的恐懼,漸漸消散。
“三姐,謝謝你�!�
“謝什么啊,快點回去吧,省的他逮住你二姐一個人罵。”
“你怎么知道他在罵人?”
“我有順風耳�!�
因為醫(yī)館里的開水瓶沒水了,以柳之柏那德行,不罵人才怪。
“正硯哥,我走啦!”
陸寒青大口吃完粥,放下碗跑了。
“嘿,我才是你親姐,怎么不和我說一句?”
陸朝顏氣不過,追著后面喊。
“怎么還跟弟弟爭啊�!�
司正硯趕緊上前,把她拉回來,按坐在椅子里,
垂眸淺笑,“剛吃完飯,不要亂動,消消食,才不會吐。”
陸朝顏訝然,“你怎么知道的?”
司正硯蹲在她跟前,和她平視,“我發(fā)現(xiàn)你每次吃完飯,都要坐好一會兒才會起身,我便猜出,飯后你不能亂動。”
陸朝顏越發(fā)驚訝,“你是心細如塵,還是在軍中特別訓練過?”
“練過�!�
他在軍中,并不是普通上戰(zhàn)場的兵,自然要比一般兵學的多。
同樣是軍隊里長大的陸朝顏,很快猜出來司正硯在軍中干什么的,便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只是在心里惋惜,太極玉牌空間真的很適合司正硯,偏偏被她得到了。
“朝顏,朝顏!”
沈南星這幾天因為胡全那些爛賬,忙的暈頭轉(zhuǎn)向,終于得空,來到后院瞧瞧。
來后院的夾道子,有一個后門,陸朝顏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她晾曬的血耳,成天關(guān)著門。
不是陸寒青,打不開鎖,也進不來。
陸朝顏走過去,把人放進來,“賬還沒有搞清楚嗎?”
沈南星跟在她后面,滿臉疲憊。
“別提了,胡全那字寫的只有他看的懂,賬也做的亂七八糟,難整理的很。”
“別急,慢慢來。”
陸朝顏把人領(lǐng)進司正硯那屋,他沖司正硯笑笑,只是眼睛里面盡是自卑和苦澀,“正硯哥�!�
難怪朝顏要嫁給司正硯,他長的真好看,讓他這個男人看了,都移不開眼。
幸好爹娘沒有急著跟陸家提親,要不然多尷尬啊。
“南星,請喝茶�!�
司正硯給他泡一杯茶,見他眼里沒有敵意,他的目光也柔和些許。
陸朝顏把屋里晾曬好的血耳,裝了一斤給沈南星,“南星,如果國家放開高考,準許上大學了,你想去上大學嗎?”
“想啊,那是不可能的�!鄙蚰闲茄劾餆o光,對未來沒有任何期待。
陸朝顏勸解,“后年國家就會放開高考,你要想上大學,現(xiàn)在可以準備起來了�!�
“你怎么知道?”沈南星震驚的看著她。
“當然是聽陶雨薇說的啊,她自己就買了好多考大學的書,至于誰告訴她的,我不知道,不過,她說過的很多事都應(yīng)驗了�!�
陸朝顏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讓沈南星半信半疑。
司正硯沒信,那個陶雨薇滿肚子算計,她的話不可取。
不過,政策松動的事兒,他有耳聞。
陸朝顏繼續(xù)說:“你信我沒錯,反正不影響什么,你只需每天用點時間好好學習,還有兩年,絕對能考的上�!�
“行,你也別荒廢了,到時候咱們一起考大學。”
沈南星全是一片赤子之心。
“好啊,等我找來考大學的書,咱們一起學。”
“嗯,”沈南星興奮的點點頭,抬頭就看到司正硯幽幽的眸子,訕笑兩聲,“我那忙的很,我回去了。”
“沒事來玩��!”
陸朝顏把人送走,到廚房和司正硯一起,繼續(xù)烘烤那些血耳。
她身后的司正硯,忽的抬手握住她的腰,把人搬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這么點活,我來做�!�
陸朝顏腰間的肉還有些燙,心也微亂,霸道的小奶狗還挺暖心的。
垂眸干活的司正硯,白皙的耳朵已經(jīng)紅透。
以往都是陸朝顏摸他,今天隔著衣服,摸到她的腰,好軟,軟到他舍不得放開。
兩人之間流淌著異樣情緒,誰也沒有再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的血耳烘干完成,外面的天越來越暗了。
晚上六點多,兩人一起回到陸家,陸月丹正欲做飯,讓司正硯接過去了。
搟的面條,放的泡酸菜,特別合陸朝顏胃口。
她吃了三大碗,看的司正硯都忍不住擔心她的胃。
飯后,陸寒青咬著筷子可憐兮兮的盯著司正硯,想讓他跟自己回大隊部睡。
司正硯垂著眸子,佯裝看不見。
晚上,就尷尬了。
天冷了,竹椅子不能睡了,陸朝顏也沒有多余的被褥,司正硯住的大隊部那邊,也沒有厚被子。
陸家也是一人兩床被子,一床墊的,一床蓋的,根本勻不出來。
“要不,你去跟寒青擠一擠?”
“寒青的床太小,睡不下我們倆,沒關(guān)系,我不怕冷,你睡吧。”
司正硯拿著毯子,依舊睡在竹椅子上。
這種天氣,對他來說,真的不冷。
陸朝顏眉頭一挑,好小子,給我上茶了。
可在一個屋里睡,也不好她蓋著被子,他裸著身子受凍啊。
“上來吧,在我腳頭睡,明天你去買兩床新被子回來�!�
第112
章齊先生的哮喘
“不了,我去大隊部睡�!�
司正硯很不想拒絕,但他知道陸朝顏內(nèi)心是不接受他的,他愿意等。
“別去了,就在這里睡吧,省的我娘我姐誤會我們之間是不是鬧了矛盾�!�
“我可以解釋的�!�
司正硯真不是故意那樣說的,他是真想離開,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影響她的睡眠。
陸朝顏坐起身瞪他,“你怕什么?我說了,不會占你便宜,快上來!”
“是!”
見她生氣,司正硯僵硬的來到床邊。
睡在陸朝顏腳頭,他做不到。
他太長了,無法用大腳丫子對著陸朝顏的腦袋。
“我們睡一頭吧。”
“隨你,”陸朝顏打個哈欠,掀開被子,“睡吧�!�
司正硯受寵若驚,又緊張的躺下,直挺挺的不敢動。
陡然入鼻的男人味道,讓面上平靜的陸朝顏,心里很瘋狂。
思緒回到穿越前的一刻,那一屋子小帥哥啊,貌似一個都沒有摸到。
現(xiàn)在眼前有個極品美男,心癢手也癢啊。
算了,為了娃,忍住!
她也直挺挺的不動,兩人平躺的樣子,就很詭異。
直到翌日天明,司正硯依舊紋絲不動,衣服被揉弄的不像樣子。
身上黏膩膩的,全是汗。
他第一次知道,女人做夢很嚇人。
為了不會尷尬,他先起來走了。
陸朝顏起來時,腦子里全是夢中的旖旎風光,她臉蛋紅撲撲的,幸好是夢。
今天,是婭婭來治腦瘤的日子,陸朝顏上午沒有出門,這次李虹梅還帶了一個患哮喘的病人。
是她家的鄰居,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穿著考究,很有一股子過去文人氣質(zhì)。
李虹梅讓陸朝顏喊他齊先生即可。
陸朝顏問詢他的病史后,得出的病癥是:慢性肺炎加哮喘,有三十多年的病史。
整個肺部全是沉疴已久的粘痰栓塞,治起來非常麻煩。
陶雨薇今早破天荒的來到醫(yī)館。
在一旁聽完陸朝顏和齊先生的談話,想到這些人開車來的,肯定有錢有勢,便興沖沖的插嘴。
“齊先生,哮喘不是大病,我二叔能治,讓我二叔治吧�!�
她把柳之柏拉到前面,顯擺似的繼續(xù)說,“我二叔是老神醫(yī),比陸朝顏這個生瓜蛋子強多了�!�
然而,李虹梅不是第一次來,對于柳之柏,她從周嫻那聽說過,有本事,但跟他的老岳父比,差遠了。
陸朝顏年紀輕輕的,為什么能治好秦逸和她外孫女,他們都百思不解。
可,關(guān)鍵是,她真的把病治好了。
即便要的錢很高,可一條注定了死亡的生命被她救回來,莫說扎一次針一千,就是一萬,只要能活,她也愿意掏。
她和齊先生冷冷的看了陶雨薇一眼,沒有接話,而是望向陸朝顏,等她說。
陸朝顏也沒有打算大病小病都攬著,但這個齊先生已經(jīng)到無藥可救的程度。
不用點異能,根本治不好。
她望向李虹梅,“老夫人,這位齊先生是哮喘性肺炎,有三十年之久,已成頑疾,比婭婭的腦瘤還要麻煩,
我能把他的哮喘治好,后面會不會復(fù)發(fā),還要看他的身體素質(zhì),我不能保證他今后不犯病�!�
齊先生聽到她篤定的話,欣喜的站起身。
“沒關(guān)系,只要能讓我像正常人一樣不咳不喘,輕松呼吸一個月,我死也心滿意足了�!�
陸朝顏望向他,“我每針灸一次一千塊,所針灸的次數(shù),根據(jù)病情而定,你和婭婭的病不一樣,每五天來一次,估計十次后,病能痊愈�!�
婭婭是腦瘤,重在去除瘤子,加修復(fù)。
齊先生和秦逸一樣,都是很嚴重的炎癥導(dǎo)致的。
不過,齊先生的病更麻煩。
需要先清理干凈肺部的栓塞,接著消除炎癥,再用異能多次修復(fù)受損的身體,才能保證他今后不會復(fù)發(fā)。
因而拉開時間治療,才是最有效穩(wěn)妥的。
一千塊一次!
陶雨薇眼睛瞪得賊大。
她竟然不知道陸朝顏給人扎針,收費這么高。
她憑什么要那么多錢��?
不等齊先生出聲,陶雨薇急急開口了。
“陸朝顏,你瘋了吧,扎一次針要一千塊?你知道一千塊在這個時代有多值錢嗎?你這哪是救人,你這是剝削,吃人肉喝人血,你比萬惡的舊社會還可怕。”
一屋人因她的話而安靜下來。
陸朝顏沒有搭理她,而是凝視著柳之柏,“柳大夫,你說吧,你需要多久能治好這位老先生?費用大概多少?”
柳之柏被問的一愣,這種老頑疾,他并沒有十分把握,治好的概率不大。
但經(jīng)過他的治療后,病人的病癥肯定能減輕很多。
至于時間,最少半年才能看到效果,醫(yī)藥費不少于五百。
此刻,他再和陸朝顏不對付,也不會自砸招牌,畢竟陸朝顏做出了名聲,陸家醫(yī)館的生意會越來越好。
得到好處的還是他。
“十次針灸,換一個健康的身體,不虧�!�
他答得很巧妙,沒有承認也不否認陶雨薇的話,無論最后,病治成什么樣子。
總歸他柳之柏還是這陸家醫(yī)館的真正大夫,陸朝顏惹出麻煩,她自己兜底。
她要是治好了,他自然跟著沾光。
治不好,也是陸朝顏自己的事兒。
并且這句話,也讓病人心甘情愿掏錢,不會對他和陸朝顏反感,愿意留下治療。
他千絲百轉(zhuǎn)的心思,陶雨薇看不懂,依舊打著為齊先生好的想法,
繼續(xù)說:“這兩位老人家是一起從市里來的,陸朝顏,你不一起治,反而錯開時間,讓人家一個個來,這不是折騰人嘛�!�
陸朝顏厭煩的睨著她,“我是大夫,該怎么治療,有我的心得和方法,他們不一樣的病,自然治法不一樣,你一個連紅花子蛇毒都治不好的人,沒有資格質(zhì)疑我�!�
陶雨薇被陸朝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落,委屈的紅了眼眶。
“什么叫質(zhì)疑,我是為老人家著想嘛。”
柳之柏也維護道:“陸朝顏,雨薇說的沒錯……”
還不等柳之柏說完,齊先生急忙出聲,“陸大夫,我們相信你,你說怎么治,就怎么治,我們聽你安排!”
他跟著李虹梅來,自然是知道陸朝顏的規(guī)矩,也是被病困擾了幾十年,吃夠苦頭,才想再賭一次。
這次要還不能治好,他就放棄了。
第113
章他吐出一根人參?
陸朝顏沖齊先生點點頭,“好,你等一下,我先給婭婭針灸�!�
語罷,她牽著婭婭,領(lǐng)著陸寒青進了小隔間,這一次,是陸寒青給婭婭扎針。
陸朝顏依舊單手摸著婭婭后腦,掌心里藏的藤蔓絲,順著毛孔的縫隙進入大腦,吸走里面的瘤子組織。
半個小時出來后,婭婭的整個狀態(tài),和正常的孩子差不多。
眼神清澈,動作平穩(wěn),語言也清晰了。
齊先生也更加相信陸朝顏的本事,他進入小隔間后,陸寒青解開他的上衣,用酒精擦拭他的身體。
陸朝顏順手帶進去一個接臟污的搪瓷盆。
她清洗干凈手,在齊先生胸前肺部位置和咽喉處施針。
同時,一根細如發(fā)絲的藤蔓,不著痕跡的進了齊先生的嘴里,鉆進他的肺,到了肺葉孔里的栓塞中。
在陸朝顏異能的操縱下,藤蔓裹挾住栓塞。
半個小時后,齊先生劇烈的咳嗽起來。
陸朝顏扶起他,“齊先生,你不必忍著,用力咳,把里面的異物咳出來�!�
齊先生本就咳的忍不住,聽了她的話,拼盡全力的咳起來。
陸朝顏扶在他后背的手,不停的從下往上推送,操控藤蔓,把肺里面的栓塞物往咽喉處推。
忽的,齊先生感覺氣管那涌出一坨東西,他難受的張大嘴巴,吐出一大口污物,正好落在瓷盆里。
“人參?三姐,他吐出一根人參?”
陸寒青驚愕的看向地上瓷盆中,那長著很多觸須,形狀跟人參差不多的黃包綠,綠裹黑的黏膩東西。
“那不是人參,是排不出去的粘痰,在肺中沉定久了,行成了栓塞�!�
陸朝顏冷靜解釋完,繼續(xù)用異能推送齊先生肺里的栓塞,直到他全部咳出來。
原本整個肺部像被漿糊堵住一樣,幾乎不通氣的齊先生,此刻,大口呼吸著。
新鮮的空氣,在他的肺里暢通無阻。
他的心,也跳的更加有活力了。
他抬眸看向陸朝顏,帶笑的淚眼里全是感激。
“陸大夫,你讓我又找到了活著的感覺,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陸朝顏不想綁架別人感恩他,笑著說:“先生不必客氣,你付了藥費,我出了力,咱們互不相欠�!�
“哈哈,你是個通透的好姑娘,不過,我們看似付出很多診費,但獲得了新生,終究是賺了,這恩情還是要記的�!�
齊先生出來后,陸寒青體貼的準備了熱水給他清洗。
柳之柏滿心嫉妒,剛剛死丫頭說那玩意是肺里的粘痰。
讓他想起小時候,陸云歸也曾給患肺病的人弄出來過。
就是沒這么大,也沒這么多。
可惜那老東西的手法,他沒有記住,竟讓這死丫頭學到了。
陶雨薇瞥見那盆里的臟污,嫌棄的想逃,讓陸朝顏一把薅住后脖子。
“剛剛大義凜然的為齊先生著想,現(xiàn)在幫他把這污物端去倒了,不嫌棄吧?”
“我,嘔……”陶雨薇想到陸朝顏還沒有洗手,難受的直干嘔。
“你放開我,我,我懷孕了,我難受,嘔,嗚嗚。”
看她哭的稀里嘩啦的,齊先生尷尬的要自己去端,讓陸朝顏阻止了。
“齊先生,她是我們家花錢請來的幫工,這活就該她去干,你若沾手了,這診費就得跟她算。”
說完,陸朝顏把陶雨薇往搪瓷盆前一推,隨后在她身后一抬腳,把人踢跪在粘痰栓塞跟前。
威脅道:“陶雨薇你要不端,信不信我掀了后院?”
近距離看著那些臟污,陶雨薇終于忍不住吐出來。
吐完后,心里眼里都是壓不住的憎恨。
她知道陸朝顏的威脅不止是說說,絕不能讓她去翻后院,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
她側(cè)頭看向柳之柏,見他背對著她,根本沒打算管她。
只好端著盆,去了屋后茅坑。
齊先生清洗干凈后,對陸朝顏又是一通感謝,才跟李虹梅她們坐車離去。
一次救治兩個人,陸朝顏的異能消耗的有點多。
她去了后院,換洗一番,正欲進空間睡一覺補充異能時,魯圓圓跑過來拉住她的褲腿,指著廚房,“姨姨!”
“圓圓,廚房里有什么��?”
陸朝顏牽著她來到廚房。
司正硯從爐子上的鐵鍋里端出一個兩層的蒸籠,一股淡淡的香味從里面溢出。
他打開最上面的蓋子,里面四個小白瓷碗里,那金黃色的蛋糕溢出來的樣子,跟可愛的大蘑菇一樣。
看著暖心又暖胃。
他柔柔的看著陸朝顏,“這四碗的糖很少,你嘗嘗可否合口味�!�
陸朝顏粲然一笑,“謝謝你�!�
“跟我不用客氣。”
司正硯暖笑著端下上面的蒸籠,下面四個碗里也是蒸蛋糕。
“這四碗是甜的,給二姐寒青和圓圓吃的�!�
“嘖,你也太細心了�!�
陸朝顏贊嘆完,端一碗送到西屋,給正在做衣服的陸月丹吃。
她再來到廚房,司正硯端著碗,在喂魯圓圓。
他細致而有耐心的樣子,讓陸朝顏更加欣賞。
司正硯或許會是個好爸爸。
她搬個小凳子,坐在兩人旁邊,端起已經(jīng)不燙的雞蛋糕,嘗了一口,確實不甜,也不腥氣。
“司正硯,你很厲害哎,蛋糕蒸的很好吃�!�
陸朝顏舉起大拇指。
司正硯眼里掠過羞澀,“剛?cè)ゲ筷爼r太年輕了,老首長把我調(diào)到他身邊做了三年勤務(wù)兵。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跟著他學會了讀書畫畫做飯寫文章,我還會雕刻。
是我爹教我的。
他小時候跟富貴叔的爺爺學過徒,還沒有學成,富貴叔的爺爺去世了,他就沒學了。
我們乞討路上,他給我雕刻過不少小玩意,我便學會了。
后來,一個老金匠看中我的雕刻手藝,讓我跟他做學徒。
母親非要司正楊去,那老金匠不要他,我也沒有學成�!�
這次談?wù)撈疬^去,司正硯心中沒了以前期待母愛的心思。